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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越眸光沉郁,持剑立在那里,眸底遍布心疼,一字一字的道:“谁打的?”
印舒桐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一身是伤,当下不在乎的一笑:“没事儿,现在看见你就一点儿都不疼了,我——”
“谁打的?”他加重了语气。
印舒桐被他的目光盯的心里发『毛』,抿唇道:“文郑康打的,我,我那个仇家也打了的,长孙无越啊,你别生气啊,你先要淡定,我报了仇的,我把文家大宅炸了呢!这一顿鞭子换他们巢『穴』覆灭也值得嘛!”
“不够,远远不够。”长孙无越眸中厉光,犹如来自地狱的阎罗一样,可怕得很,冷清的全是杀意。
就连印舒桐都看的一哆嗦:“那个,其实——”
噗——她的话未完,长孙无越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印在雪地之上,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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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你轻一点啦,时空穿梭机
第六十九章 你轻一点啦,时空穿梭机
这一口血喷的,把印舒桐的魂儿都给吓没了,忙过去扶着他的胳膊:“怎么了啊?旧伤复发啦?”
长孙无越直起身子,拍拍她的手背,用手抹去唇边血渍,对着她安抚一笑:“本王无事。”
“都吐血了还没事啊?”即便是这样狼狈的境地,旁人必然灰头土脸不成个人样子,他却立在身侧,风姿绰约,唇角勾着浅暖笑意,印舒桐眨眼,“长孙无越,不行不要硬撑哦!”
这句话音未落,他忽而身子一软,印舒桐眼疾手快,忙着扶住他,惯『性』使然,两个人一块儿跌倒在雪地里,他眉间都是虚弱笑意,抬眸盈盈望着她:“被你看破了,那就不硬撑了。”
印舒桐又开始紧张,上下查看,可他这个样子实在眼熟,心中狐疑:“你不会又是喷的鸡血吧?”
这话逗的长孙无越失声一笑,随即轻咳两声,望着她笑道:“本王救你都来不及,如何杀鸡?只是——”他说到这里一顿,忽而翻身将她压在雪地之上,冷香宜人,他凝在她身上的眸光浓稠,唇角带着轻笑,“伪装虚弱,不过是想跟你亲近片刻,一日未见,就像隔了三个秋天,实在难耐。”
印舒桐却未被他的话所骗,定定的瞧着他,问道:“那为何会吐血?”
“被你气的呗!”长孙无越挑眉一笑,叫这女人好好在别庄里待着,偏要出来,看看,这不就出事了么?
她皱眉:“长孙无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长孙无越一翻身站起来,伸手将她也给拉起来,正『色』道,“其实这事,也早该让你知道的。”
印舒桐的心被他撩起来:“什么事?”一这渍唇扶。
长孙无越浅浅一笑,伸手从她颈中将那玉坠子勾出来,在手中摩挲半晌,才勾眉道:“这玉坠子在先生那里一收就是九年,当初本王就问过,能不能将这玉坠子留给本王做个念想,可先生说,这是你的心爱之物,若要同心连命,必得在心爱之物上滴入你的心头血与本王的心头之血,这玉坠子上的血『色』就再也抹不掉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玉坠子一旦回到你的手中,那也就意味着,从此之后你所受到的伤害疼痛都会转嫁到本王的身上,你的痛,本王将替你承受。”
印舒桐皱眉:“为什么?”
怪不得她被打了一天,除了一开始有些疼之外,之后她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了,她还以为是疼的麻木没感觉了。
难怪她从密牢中出来看见长孙无越的时候,他眸中还有痛楚,开始还以为是心疼她的境遇,如今说来,这里面除了是心疼她,只怕还有那身体里的疼吧。
长孙无越沉沉一笑,轻声答道:“本王与你同心连命,你用本王的命活着,你所受的所有苦楚,都应该由本王经受,无须为什么。”
他说的轻松,眸中俱是宠溺微笑,看着他眉眼之间的笑,印舒桐鼻头一酸,眸底热热的,想哭来着:“之前你还骗我,原来玉坠子是这个作用啊,那我要是拿下来不戴了呢?这个用处太残/暴了,他们打我,我不疼,你疼,你会疼死的啊!”
“不戴了?”长孙无越微微眯眼,勾起她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沉声道,“姑娘的意思,是要把本王的『性』命给丢了,不要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印舒桐垮着一张脸:“我明明活的是我自己的命,怎么都给转嫁到你那儿去了呢?他们打了我一天,我都没什么感觉,我还当自己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呢,没想到疼痛都在你这里,我自个儿疼倒是没什么,可你疼,我这心里头怎么这么难受呢?长孙无越,你成心的吧?成心叫我心疼你,叫我对你又爱又恨,叫我离不开你,这辈子都离不开你!”
长孙无越垂眸一笑,放开她的下巴,将她揽入怀中,把头搁在她的肩上,沉沉笑道:“有你这句话,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玉坠子别摘,收着吧,若不想让本王疼,就好好儿爱惜你自个儿。”
“嗯嗯嗯!”印舒桐这会儿知晓了玉坠子的副作用,动也不敢动了,生怕动的厉害长孙无越会疼。
长孙无越瞧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勾唇一笑,将软剑重新放好,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勾眉道:“本王又不是玻璃人儿,碰碰就碎了!你只管安心做你自己吧!走,咱们回去!”
穿过这雪地前行不过一刻钟,印舒桐就看见坐过的那辆黑『色』马车停在小道之上,她这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原来不是打算走回去。
“王爷,属下已经找到了婷氏,果然如王爷所料,婷氏与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子都被人杀死了。”
两个人刚从马车里下来,就在别庄门口一头撞上魅煞,魅煞站在那里,拱手对长孙无越道。
“说重点。”长孙无越挑眉,丢给魅煞三个字。
“是,”魅煞又道,“属下按照王爷嘱咐去找婷氏,发现婷氏抱着幼子死在房中,已经气绝身亡,属下找到了行凶的人,行凶的人也已招认,说是厉蝶衣派他们去杀人的,目前犯人正扣在属下那里,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长孙无越眸中淌过深邃流光:“是时候该动手了,按照计划行事。”
“是!属下告退!”
魅煞足尖一点,印舒桐眼一花,漫天碎雪之中,就只有她撑伞与长孙无越立在天地之中了。
“你盯着本王看什么?”
长孙无越抬脚便往院内走去,行进间斜睨了印舒桐一眼。
“刚才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你就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么?谁把谁给杀了?”
长孙无越脚步一顿,转身负手立在她面前,眸光落在她血迹斑斑的衣服上:“本王说了,你炸了文家大宅,这不够,远远不够,本王要让大厦倾颓,要让文家顷刻覆灭。”
印舒桐见他说的认真,忍不住紧走几步跟上去,站在他身侧:“你不是说要让他自己看着自己慢慢的失去一切么?不是你说让他看到他所夺取的一切是怎样一件件流失的,让他备受煎熬么?”
长孙无越粲然一笑:“本王改变主意了。”
慢慢折磨固然好,可今日这一顿打在她身上的鞭子,把他的耐『性』磨光了,迅速解决也未尝不可。
“你——”印舒桐瞬间无语,半晌才道,“好好好,就算你改变主意了,那文郑康还得让我来灭了他,好吧?”
长孙无越想了半晌,点头道:“可以,本王只管文家覆灭,文郑康的『性』命,可以放在你手里,随你如何处置吧。”
他说完这话就像完成了大事一样,心情忽而很轻松,勾起唇角便转身进门,印舒桐跟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袖让他走慢些:“你还没告诉我谁把谁给杀了啊?你有什么计划啊?”
长孙无越哂笑一声:“记得本王曾与你说过,文郑康的夫人厉蝶衣极厉害,极爱吃醋,文郑康无奈,才在外头养了外室,前不久,这个外室婷氏给他生个儿子,那孩子今儿才满月,可这厉蝶衣吃醋,竟暗地里派人将这婷氏与幼子都杀掉,这事儿文郑康知道,可怕事情闹大,也是敢怒不敢言呀!——印舒桐,你看女人吃起醋来都这么厉害,你猜猜,男人吃起醋来会如何呢?”
印舒桐窘迫,这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我不知道啊。”
长孙无越眸光沉沉的看着她,笑:“对咯,不知道就对咯!所以别让本王吃醋,那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的,厉蝶衣能杀了婷氏与那幼子,本王要干的事儿,可比这个凶残十倍呢!”
“你,你,你不能杀我,杀人要偿命的!再说了,你杀了我,你自己也活不了!”
这厮的眼神又冷又在笑,还带着些许邪魅调侃,印舒桐又开始心里发『毛』。
长孙无越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径自走了。
印舒桐在原地站了五秒钟,咦,这厮还是没有说他的计划呀!
*
“哎呀,你轻一点啦!”
“姑娘,是很疼么?那奴婢轻一点儿。”
“不是不是,我不疼,只是我怕你这么上『药』,有人会疼的!”
“奴婢奴婢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哎呀,你不需要明白我的意思,你就得给我轻轻的擦拭上『药』就行了!越轻越好,当然了,得把血迹擦干净,把伤口消毒了,把『药』擦均匀了!”
“是。”
站在印舒桐门外刚更衣过来的长孙无越恰好听见这段对话,唇角微微勾起,他方才忘了跟这女人说,只有她在受到很大创伤的时候,他才会痛的厉害,像这样擦『药』之类的,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的,其实也用不着这么小心。
若玉坠子真的让人这么敏/感的话,那他可就真的要疼死了。
荒野雪地之上的那一口血,多半是因为他之前受伤未曾调息过来,之后又妄动了两次真气而导致的血气逆行,吐了也就没事了,并不完全是因为她所受的伤。
可是现在听见这女人这般在意,他这会儿又不打算说了,让这个女人为他多担心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长孙无越心情大好,唇角噙着笑意往回走,刚下曲廊走过梅树下,忽而一阵风过,肩头落满梅花花瓣,他脚步一顿,笑意敛去,垂眸看着雪地上那两行不属于他的脚印。
“这么快事情就办完了?”
藏在曲廊横梁下的魅煞听到这话一惊,忙过来行礼:“见王爷在姑娘房前,不敢惊扰。”
“没人家踏雪无痕的功夫,做什么学别人听墙角?”长孙无越拂落肩头梅花,转身盯着魅煞,见他衣服上有暗红『色』的血迹,当下眸光一暗,“本王命你带着罪证去刑部告发厉蝶衣,罗织文郑康的罪行,要他们查抄文家,这事儿是要连夜办的,如今可有结果了?”
“厉蝶衣不知所踪,文郑康被人重伤,刑部大人请了郎中医治,按王爷的吩咐,要留活口。王爷之前所料不差,刑部大人连夜审案,文郑康确实犯有二十一款大罪,款款当诛。”
“那就,明日早朝再议吧,文家显赫二十年,明日的旨意还是按照皇上的口气拟出来,本王当朝宣读,只是,”长孙无越身上未曾落下一片碎雪,每一片雪花在靠近他的时候,全都被融掉,之后消失殆尽了,他身上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没有人和物能够轻易接近,“文郑康的命要留着,死的太容易了就没有意思了。”
魅煞领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