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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闭月把花媚儿那幽怨复杂的眼神尽收眼底。
她勾起嘴唇,唇边露出一丝笑意,眼中的讥诮逐渐转为嘲弄。
花媚儿从未见过花闭月露出过这样的笑容,那种淡定自信的笑容,仿佛世间一切尽在掌握,目中带着洞察一切的精明,隐隐暗蕴着智慧。
依稀记得,这种笑容,似乎只有在真正的贵人脸上见过。
每每让人看了,都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
但是,花媚儿不相信自己不如她,不由得银牙咬碎!
静谧美丽的夜晚,明月皎洁。
御花园内小桥流水花树成林,但见四处的楼阁峥嵘轩峻,疏朗清秀的花木草丛中露出八角红楼,飞檐画栋,园内铺着金黄色的席子,御花园内觥筹交错,歌舞不断。周围点起了琉璃灯盏,再反衬到花闭月宛若处子般皎洁的肌肤上,顿时浮起一片淡雅的光辉,飘溢着一种妙不可言的风情,所谓风华绝代,国色天香,不外如是。
如此良宵美景,文人观之诗意大发,接下来众文臣开始趁着酒性,抒发胸怀大志,说几句酒令、赏两三副字画、吟诗作赋……这名士文人的优雅是渗透到各个层面的。
一阵幽雅的琴声袅袅传来,正是太子妃所弹奏,据说她曾是京都有名的才女,琴音细若游丝,缥缈空灵,美轮美奂,分外的清曼婉转,清雅悠扬,低徊缠绵,古朴的琴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个个都赞叹太子妃蕙质兰心,宫宴上,琴乃雅物,就是皇帝亲自演奏也是无可厚非。
琴音优雅,婉转,缠绵,悱恻,听的众朝臣们目光熏然陶醉。
花闭月坐在席上保持着低调,目光注意着周围一切。
她低低与五皇子耳语,熟悉着每个人的职务,又仔细地把每一张面孔都熟记于心。
忽然,楚暮云偏着头,微微一笑,飞快的眨眨眼睛道:“花公子,有人来寻事了。”
花闭月目光斜睨一看,见两名贵族正向此处走来,目光不善地瞧着她,颦了颦眉,垂下眼帘,忍不住问道:“他们是何人?”
楚暮云微微一笑,笑起来是说不出的魅惑,低低道:“那两人正是曾在南峰学院考试时出现的贵族,也是皇后的心腹,曾经见识过你的才华,你要小心些。”
听闻此言,花闭月的眸子飞快地转了转。
深深的抽了一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她在心里面盘算着应该怎么做,不一会儿又是一人走来,行走之间宽袍广袖随风飘动,似是一位名士。
思绪飞转之间,前面二人已端着美酒佳酿来到她面前,唇边带着傲然的笑意:“花小公子,别来无恙,上次我们曾在南峰学院有过一面之缘,你还记不记得?”
花闭月连忙起身,笑着行了行礼,温和道:“几位都非池中之物,风度风采皆出众,我自然是记得的!”
自古只有贵人多忘事,她不是贵人,自然不能在贵人面前落下话柄。
那人重重一哼,冷笑一声,再无话可说。
另一人俊脸漠然,抿着薄唇,毫不避讳地说道:“上次花小公子弹奏的琴声,可是比太子妃弹奏得要精彩得多,为何此番你不在当今圣上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让这些自命不凡的人大开眼界?”
花闭月心头一凛,蹙了蹙眉,淡淡地扬唇,绝美的容颜漾出清丽光华:“这位大人真是爱开玩笑,太子妃乃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我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小人物,如何能班门弄斧呢?”
太子妃乃是未来皇后,她已得罪了当今皇后,怎能再得罪下一个皇后,还未临朝,就已树敌无数,绝非明智之举。
此刻,她淡淡微笑着,墨发在微风里翩舞,脸上没有一丝惧意。精致的五官无与伦比,虽说着自谦的话,却显得风华绝伦。
那人微微眯起眸子,没想到这少年倒是稳重。
他看出少年眼中的冷静,坚定,内敛!
暗忖,这少年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第三人瞪着花闭月很久,目光流露出一丝妒意,此人乃是大楚国名士,亦是个狂生,自命不凡,听闻这花家少年是个天才,于是,生出一股挑衅的心思,随着前两人一起来到花闭月面前,神情是说不出的轻鄙,又是说不出的妒忌。
“我听说花公子是南峰学院内的天才,何不与我们这些腐儒一起论诗?莫非……阁下是看不上我们的诗句?”语落,这名男子刷地一下展开了竹骨茧纸的折扇,扇面上的字体苍劲有力。
花闭月深眸中如水似墨,眸底流转着优雅波光,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南峰学院不过是为了出仕,追名逐利的地方,在下不过徒有虚名,但大楚国却是才子聚集,人才济济。我看阁下温文尔雅,相貌英俊,而且诗词歌赋,无所不精,花某自愧不如。”
那人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立刻露出不屑的神情:“我道什么南峰学院的天才,原来是个胆小怕事的!”
言讫,此人扬长而去。
花闭月躬身一揖,微微一笑,好似玲珑剔透的花,优雅绽放着。
事实大大出乎意料,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目光露出了失望之色,似在对她的言行举止不懂事而感慨,语气似指责道:“花小公子,方才可是一位名士,你真是错失了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花闭月唇边笑容轻绽,灿若春华,看着另外两人,这一笑之下,却显出微微的犀利:“两位贵人,花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所谓什么天才,那些都是对在下的谬赞,看到诸位大人的博学多闻,花某自惭形秽。”
那两人听闻这番话后,面面相觑,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瞥皇后。
见她面无表情,没有任何示意,遂松了口气。
两人讪讪一笑,客套两句,遂离开此地。
远远的,一个宫婢在太子妃耳边说了几句,太子妃脸色露出一丝笑意,目光闪过一丝赞赏,看来这少年是个懂事的,不由觉着舒服许多。
见三人离开,花闭月重回席间,微微舒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以后要面临更多,出仕的话,并不意味着从此之后会有满天神佛庇佑,更甚者,多的都是来寻衅的。
“花公子为何要拒绝他们?”此时,楚暮云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灿烂。
花闭月斜睨他一眼,一双丹凤眼,似湖水般明澈,似繁星般璀璨,知道他明知故问,语气平静而笃定道:“五皇子,三国的杨修持才放旷,得罪了曹孟德,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皇宫如大江大河,暗流涌动,有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只是给自己留些退路罢了!”
“好一个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楚暮云见她熟读史书,不由带着温雅的笑意,眼眸闪过一丝绮丽的光芒,温雅笑道:“花公子也读史记与三国志?”
“略知一二。”花闭月谦逊一笑。
“真的是略知一二?”楚暮云琥珀色的眸子一闪,漆黑温润的眸子仿佛天幕星空泛起璀璨的光芒,不但静怡安宁,而且深邃美丽。他容颜原就生得翩翩俊美,这般神情更显绝伦惑人!
“是!”花闭月轻言,眸光如水,清凉无澜。
其实,前世她读过很多书,不是在十五岁之前,却是在北宫啸登基后,她闲来无事在后宫中阅读的,人不可无学,毕竟,以史为镜,不但可以知晓天下,也可以在乱世中保全自己。可惜等她明白太多道理时,终于放弃了对北宫啸的痴情,明白世间帝王没有真正的情爱,可是……为时已晚!
此时,楚暮云注视着花闭月,眸光皆是琥珀明耀,仿佛同样的能够穿透人心,唇角渐渐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婢女们又上了新菜式,竟是珍珠丸子汤。
寻常百姓家都可以见到的菜式,花闭月不由凝了凝眉头。
这次,宫宴并不奢华,菜式也有严格的限制。
在这种财政紧缺的时机,似乎皇帝是有心而为之。
今夜,明月挂在墨蓝的夜空之幕,银色清辉洒落,甚是美丽。
酒过三巡,文人觥筹交错之后,武臣们饮了几杯,不由心胸豪迈。
看此御花园的美景不胜心喜,一旁草地周围尽是湿软芬芳的泥土,林间温柔的芬芳将心灵从内到外的洗涤通透,周围点着熊熊火把,百名阉人举着火把围绕草地排列一圈,照亮整个场地,皇帝兴致高昂,众武者们开始蹴鞠助兴,花闭月依然还是冷眼旁观。
皇后忽然向身旁太监招了招手,低低叮咛了几句。
那太监的视线忽然掠过花闭月的面容,然后轻飘飘地跃过了她的发髻,似看向不远处的蹴鞠场地。眸中瞬间闪了一丝阴骛的光芒,面色倒还是一片平静。
感受到皇后不善的举动,花闭月忙低头问楚暮云道:“如今朝廷,皇后的权势涉及何处?”
楚暮云扬起薄唇,笑容温柔似水,低垂的眉眼柔化了面部英俊的线条,优雅说道:“六部当中几乎都有皇后的人,皇后乃是凰盟弟子,在江湖中也有自己的势力!而且私自在朝廷内设下诏狱十所,羁押郡守,九卿等!”
花闭月抿唇淡淡而笑,忍不住有一种荒谬的错位感,暗忖:看来皇后在朝廷中可以只手遮天,大楚国皇帝竟是如此平庸,却让外姓夺了权去!
她已看到大楚国的两处权势,一处是皇后,一处是皇帝。
皇后的支持者无数,皇帝的支持者似只有萧丞相等人。
而五位皇子之间,太子的势力最强大。
其他几位皇子,大概也是貌合神离!
此时,蹴鞠场如战场一般,双方犹酣战,仿佛兵刃交戈之声,宛如雨点密打,众人施展浑身解数,为了博得帝后与贵族们一笑,施展出了转乾坤、燕归巢、风摆荷、斜插花、佛顶珠、双肩背月、旱地拾鱼、金佛推磨、拐子流星,鲤鱼跃龙门等等花样,令人眼花缭乱。
忽然,威武将军的目光扫向那花家少年,见少年正背对着自己,低低与五皇子楚暮云说话,似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不由唇边露出一丝冷笑。
于是,按照皇后的吩咐,运起十成内力,狠狠一脚踢在鞠上,带着呼啸之声,风驰电掣般向那花家少年飞去。
众人视线都追随着那只鞠,在他们看来,这就是要人半条命的。
久战沙场的威武将军,例无虚发,那身材纤弱的少年绝无可能躲过去,他不但射箭杀敌有本事,而且蹴鞠也很有准头,自不会伤了旁边的五皇子。若是花家少年实实挨了这一下子,非要躺在床上三月不起。
眼见,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少年的黑发已随着劲风飘扬了起来,却似乎并没有感到危险逼近。
皇后的嘴唇也渐渐勾起迷人的弧度。
花闭月背对着众人,拿着汤匙品咂着丸子汤,一双眼睛却明亮而莹澈,焕发出动人心魄的辉光,唇边依然残留着温润明亮的笑意,忽然之间,手指一滑,竟不慎跌落了汤匙,遂轻轻弯下腰去。她的袖子轻垂,动作宛如月光流水一般的宁静悠闲,谁也看不见她的手指扭了个诡异的角度。
一瞬间,那鞠擦着她的发髻直直向前飞去。
她发髻的几缕散发随风而动,微有些凌乱。
不知为何,那鞠竟偏颇了几寸,径直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