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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父母病了,就靠着卖花挣钱,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
“如今庭州的贵族越来越不像话,还让老百姓还活不活了?”
“你们这些刁民,老子愿意撒泼!你们谁管得着么?”那公子听到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目露凶光。
“衙门如今就是给贵族开的,你们不服气就去告去!”众打手们也随声附和着,个个嗓音极大。
此刻,小女孩瞧着地上的鲜花,欲哭无泪,这些花都是她在夜里去山谷采的,一个八岁的孩子摸黑进山,忍饥挨饿,还要防着野兽,一个人顶起了家中大梁,生活何其艰辛!而她小小年纪便已尝到人间的辛酸苦辣。
忽然,她面前出现一双精美的靴子,那应是金丝银线绣成的软靴。
这双靴子都不值价值多少银子?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耳畔忽然传来轻柔如雪的声音:“多少钱?”
小女孩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容貌不由得呆了起来,她此生从没有见过这般俊美的人物,仲怔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十文钱。”
“这些花我买下了!”男子的声音依旧轻柔如雪,依然是面无表情!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亲手递到她的面前。
小女孩刚接过银子,倒有些不知所措,忘记这一锭银子已经超过一篮花的价值,甚至忘记说些吉祥的话语,依旧呆呆望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周围的摊贩也忍不住啧啧赞叹了起来:“这位公子如此俊美好心,与某些个纨绔子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谓云泥之别啊!”
“那些纨绔子在这位公子面前,根本是凤凰面前的野猪啊!”
“说是猪都抬举了他们,根本是猪狗不如!”
这些百姓平日里也油嘴滑舌,唇枪舌剑,自然之道如何讥讽那些贵人,却让人握不到把柄,听闻此言,那纨绔子脸色越来越黑,猛然间转过头来,满脸不悦地瞧着这衣衫华贵的男子,但见他孤身一人,身旁没有任何随从,虽然穿着光鲜华美,却不由得想起象姑馆的花魁小倌来,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鄙夷的感觉!
“你这小子是何人?居然故意跟爷儿做对!”他挑衅地道。
“在下只是个买花人,并没有与公子有过节!”男子已缓缓抬起了头,眼神出奇的清澈,神情出奇的坦荡,语气出奇的平静,波澜不惊的摸样让那纨绔子看的很是不爽。
“呸!爷儿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了!”
纨绔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起青楼花魁好像被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子给迷住了,居然对自己不理不睬,顿时把气都撒在这个男子身上,趾高气昂地道:“我一看你就不是本地良民,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否则我就告诉官府你来历不明,把你押解起来。”
“你说的不错,在下的确是外地人!”男子的声音平静无澜。
“哼!”那纨绔子立刻冷笑一声。
“不过在下是被北宫家邀请来的。”他依然淡淡地说着,此刻,在夏日晃眼的阳光下,那男子独立街头风满袖!飘逸的身姿好似写意的画卷!即使是魏晋的名家画师,恐怕也难以描绘!
“北宫家?”北宫家族如今是北庭的头号人物,邀请的任务也一定不同寻常,那纨绔子额上的青筋轻微跳了一下,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美男子,不可置信地道:“他……他们邀请你做什么?”忽然,你觉着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说话的口气已经结巴起来!
不知不觉,街道竟已聚了满街的人,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由得兴奋起来,很想看看这街头纨绔子吃瘪的景象。
然而,男子淡淡的话语却让人失望了。
“在下是二公子邀请来的,毕竟,在下只是个变戏法的!”
闻言,纨绔子脸上惨淡之色霎时淡去,小女孩望着男子的身影依然还是发怔。众人的眼中已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眼神,毕竟,混乱的北庭之地仿佛有层层枷锁与桎梏,百姓很希望处处有新鲜鱼刺激的出现,希望悠然能够打抱不平,也渴望有人充当英雄,然而,这次,众人失望了!
毕竟,北宫二公子亦是个不务正业的额,最喜欢伶人歌姬,偶尔也变戏法什么的,常常在宅院内放烟花,搞得乌烟瘴气。
可惜,伶人与妓子都是地位下贱的人物,是令人瞧不起的。
那纨绔子又变成玩世不恭的嘴脸,大声不屑地笑道:“变戏法的,既然如此,你就给爷变个有意思的戏法瞧瞧!”
此时,那男子目光凝视了他一眼,薄薄的唇角流泻出一种罕见的冰冷,那眼神不知为何令他感到颤栗与窒息,那眼神不寒而栗的清冷,仿佛将世间的一切都冻结。
只见男子慢慢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朵火红色蔷薇,放在鼻端轻轻一嗅。
白皙冷淡的面容与火红玫瑰形成强烈的对比。
那纨绔子瞧得不由也是失了神。
岂料男子手腕一转儿,那火红色的,好似火焰的花瓣绽放开来,千万朵花瓣随风飞逝,那修长的指尖恍若是变着戏法一般,众人的眼前如同蓦然看到千树万树的花朵,又仿若在山穷水尽处护肩百花争艳,落英缤纷。
整条街上仿佛下了一场红色的花瓣雨,旖旎,优美,绚丽。
牵着骆驼的商人也震惊着,仿佛看到曼妙的丝路花雨。
然而,花瓣纷纷落地后全部消失不见。
就连那华衣的公子也不见了人踪,仿佛飘然而去的仙子。
再一看,那纨绔子不知何时给人脱光了衣服,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珠咕噜噜地转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到身子底下火热火热,不对,是烫得要命,简直可以烫熟鸡蛋,他立刻杀猪般的尖叫起来。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那人狼狈地翻起身,又羞又恼,眼中射出了怨恨寒光,不由分说地扯过一名打手的外衫,仅仅披着一件外衫,狼狈不堪地溜了回去。
酒肆里的众人也瞧着笑得前仰后合,然而,他这番举动却让冷眼旁观的花闭月有了一点点意外,对他的印象也只改观了那么一点点,忽然回眸看向东方闵道:“对了,你说他方才施展的是什么本事?是不是玄术?”
“是玄术,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东方闵不屑的道。
“你自己很了不起了?那么你的玄术在天下排名第几?”
东方闵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到:“跟你这个外行人一时半会儿恐怕也说不明白,反正把天下各国间,江湖草莽朝堂所有的高手全算上,我绝对不会排到八名以下就是了!”
“才前八啊?”花闭月撇了撇嘴。
“你以为我应该是第几?”东方闵好笑地看着她。
“看你这目中无人的摸样,我还以为是天下无敌呢!”
东方闵略带异色地看她一眼,笑着道:“我有那么不知天高地厚么?”
若说是大楚国,自然是他排在第一,然而,天下之大,很多玄术师都活到百来岁的,就像他的师傅便是实力惊人!他方才说道排到前八,也正是谦虚的表示。
忽然,花闭月唇角微微勾了勾,带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一起身穿过酒肆的长廊,来到了外面,站到小女孩的面前,在那孩子耳边缓缓说了几句,那女孩立刻面色欣然地点了点头,高高兴兴提着篮子离开了这里。
“你给她说了什么?”东方闵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
“我让她去玉氏药铺,玉流觞大夫会免费给她父母诊治!”
“玉流觞的药铺可不是慈善堂,你何时变得这么好心了?”
“我如今已是庭州的官员,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而玉流觞是我的男人,我说什么,他也不会不做,其实玉流觞也算是个好人!”说道这里,她眼中水光潋潋氤氲迷漫!
听闻此言,东方闵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嫉妒玉流觞了,忍不住抿唇浅笑:“这个世上,好人从来都是少数,而好人从来都没什么好结果的……”然而瞧着花闭月渐渐变黑的面容,他忽然话锋一转:“卞机和尚曾对我说因果通三世,好人好报,恶人恶报,你究竟相信哪个?”
“我信后者!”花闭月酌定地道,忽然转身离开。
东方闵只是淡淡含笑看着她的背影!邪魅笑道:“我也信后者,但是,刚才那个男人,我相信他不是好人!他也绝不是惜花人!”
此刻,那纨绔子被地面烫坏了身子,双脚也烫出水泡,正要去玉氏药铺看病,而玉流觞的药铺又可以添一笔不菲的医药费了!
——
八月酷暑难耐,迄今为止,江南水患已得到了很好的治理,江南众人都在感叹洪水绝对不会发生到北方去时,但北境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先是发生强烈地震,部分凡房屋倒塌,而后便是蝗灾,其后旱情严重。
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北宫家族却漠视旁观。
常常有难民们集聚在北宫府邸的外面,骐骥有人能伸出援手。
北宫家的院子内依然歌舞依旧,北宫家族进进出出的女人都捂着鼻子,嫌弃周围的味道不好闻,很快便出现一群侍卫不由分说地把灾民都驱赶了出去,如今,北宫家族的每一分银子都用在了刀刃上,绝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难民施舍一粒米。
马车内的北宫逸摇了摇头,北宫家族的为富不仁,让他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知楚暮云究竟有什么打算!
与此同时,北宫家侧院中却是另一派景象。
花媚儿卧在院中的躺椅上,旁边有两个侍婢轻轻打着扇儿,她喝着燕窝银耳粥,保养得很是水灵,眼前还放着十几样子点心。
花媚儿喝过粥后,轻轻用丝帕擦拭了下嘴唇,方才开口说道:“爷儿,眼下这些难民越来愈多,而地里一时也长不出粮食来,我们何不多多囤积些粮食,等到供不应求时,高价卖出去呢?”
“可是,现在粮食也已整整贵了三倍!我们屯粮食,是不是亏了?”北宫大少爷唯唯诺诺地问道。
“不亏,北境天高皇帝远,皇宫现在自己都没有银子,哪里还会来北庭赈灾呢?你放心听我的,到时候粮食肯定要卖个六七倍的高价,恐怕比黄金还要值钱呢!”
听闻此言,北宫大少爷立刻笑道:“我家娘子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
“还有,我们的财产都藏得隐蔽些,免得朝廷逼我们开仓放粮!”
“放心,放心!”北宫大少爷什么生意都做,唯独不会开善堂。
翌日,大楚国信使却百里加鞭送来了一道圣旨。
大楚国要变相削藩!面对如斯的巨变,北宫家族的人觉得愤怒,迷茫,义愤填膺,以及,各种的无法接受。在那使臣面前说道声泪俱下,讲得慷慨激昂,依然无法改变大楚国皇帝的削藩之心!
此后,北宫家族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北宫老爷几乎被这道圣旨的内容气得卧床不起,他已经越来越老了。人老了不免更加偏执,在他无限漫长的岁月中,这是北宫家老爷第一次不能安然入眠的夜晚。
然而,待此事传了出去,百姓们因灾难而麻木的眼睛慢慢有了光华!
玉氏药铺外,两口大锅煮着稠稠的米粥。
玉流觞正陪着花闭月在此义诊,舍粥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