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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时完好无损,归家时鼻青脸肿,你看你那张脸,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你是摔了一跤啊!葡萄牙人腹诽,顺带着质疑对方智商。但是转眼想到自己是罪魁祸首,还是继续沉默着。
这个时候,塞巴斯蒂安拉住了一直沉默的葡萄牙人的手:“……你紧张什么呀?怎么不说话了?沉默装深沉啊?好啦,不会有事啦,反正都是我先犯错的,妈妈才不会怪你呢!”
他牵着葡萄牙人的手跑向小屋门口,克里斯蒂亚诺被一股大力一拽,整个人也跟着跑上了台阶。
他听见少年的声音,在波尔图的暖阳下,像探戈轻快的节奏,明亮而愉悦:
“妈妈开门啦,你亲爱的塞巴斯蒂安带着他的好朋友回来啦……”
名字
在塞巴斯蒂安欢乐的笑声里,房子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克里斯蒂亚诺还没看清什么,就看见小小的一团影子冲过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他吓了一跳,却听见了一个软软糯糯的童音,像小猫一样可爱地说话——原谅外语糟糕的葡萄牙人吧,他努力想要听清但郁闷的发现那根本任何一种不是他学过的语言。
那是一个中文词汇:“……哥哥?”
塞巴斯蒂安把冲向他的那团团子抱起来,团子也很自觉地将脸凑过去,小脸蛋上得到哥哥的亲吻一枚,然后将头转向克里斯蒂亚诺,嘟嘟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双手抱住塞巴斯蒂安的脖子,“吧唧”一口印在少年的脸上,糊了他一脸口水——似乎是在宣布所有权。
克里斯蒂亚诺被这一幕逗笑了。这时他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但苦恼的是他还是听不懂。“好了,进来吧,柯柯,快从你哥哥身上下来。”他注意到一个美丽的女士站在门后,应该是她刚才开的门——这是塞巴斯蒂安的母亲?她是东方人吧。在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窘迫,对方向他歉意的微笑:“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欢迎你来做客,进来吧。”谢天谢地这一次是葡萄牙语,他总算听懂了。
克里斯蒂亚诺朝黎桦礼貌的微笑,努力缓解心中的紧张,力图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他无法想像在看到塞巴斯蒂安的脸后这位温柔可亲的母亲会是什么反应。那只小团子在腻了他身旁的少年一会儿后就蹭下去,笃笃笃地迈着两只小短腿跑回客厅。于是,塞巴斯蒂安的脸第一次完完全全的露出来。如他所料黎桦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黎栎,你脸上怎么了?”
“没事儿,在路上摔了一跤。”塞巴斯蒂安笑嘻嘻地说,他看见母亲明显不相信的神色,说:“安啦,妈妈,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别问啦……你看,现在有客人上门,把他拒在门口可不是咱们礼仪之邦的传统美德哦。”
克里斯蒂亚诺就看见这对母子用自己不了解的语言对话,他想那应该是中文?他直觉的认为“黎栎”一定是在叫塞巴斯蒂安。两人说了几句,虽然听不懂,但他觉得塞巴斯蒂安绝对是在撒娇,果然黎桦无奈地摇摇头,招呼他俩进门。
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克里斯蒂亚诺询问地看向对面的塞巴斯蒂安,少年朝他做个鬼脸,得意洋洋——虽然在一张猪头上看到无比滑稽。
……
“你们刚才说的,不是葡萄牙语?”现在他们俩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人一边儿,那只小团子又蹭过来,坐在塞巴斯蒂安膝盖上,瞪着一双大眼好奇地看着他。小团子的头发呈浅棕色,卷卷蓬蓬的,又松又软,脸蛋儿粉嘟嘟的,带着还没有褪去的婴儿肥,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就像波尔图最好的葡萄一般晶莹剔透——克里斯蒂亚诺打赌自己绝对没有看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此时小团子在听到他的问题后疑惑地眨眨眼睛,咬咬手,突然一下歪进塞巴斯蒂安怀里。
“……嗯,我妈妈是中国人,她说她不希望我忘掉她的母语,所以在家里我们一般都说中文。”
“但我记得报纸上说你来自德国?”
“嗯,我爸爸是德国人。”塞巴斯蒂安看着克里斯蒂亚诺不解,干脆一次性解释清楚,“我妈妈是中国人,爸爸是德国人,我记得我出生在慕尼黑,小时候都待在那边儿的,后来在7岁的时候才搬来波尔图的,然后我才去的俱乐部。所以,虽然我在波尔图呆了这么久,比在慕尼黑还长,还是德国国籍的……嗯,我记得看我的名字就很清楚了啊,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德语名字啊。”
“但是,我记得你妈妈叫你……”克里斯蒂亚诺顿住了,他皱皱眉,实在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发音。黑发少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苦恼的面色,顺便捏了捏小团子嫩嫩的小脸。他当然知道中文对于不以它作为母语的人来说有多难,那些发音和方块字就像天书一般晦涩复杂。克里斯蒂亚诺想听过一次后就准确说出?做梦吧!塞巴斯蒂安等着听他对自己名字奇怪的发音,并且已经做好了嘲笑对方的准备。然后,他听到克里斯蒂亚在思考良久后终于蹦出了一个词:“……Lily?”
瞬间塞巴斯蒂安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Lily,百合花?作为一名混血他骄傲的表示自己会说四国语言,其中当然包括全世界使用最广的英语,但是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希望自己并没有在语言上下功夫。谁来告诉他,他是怎么和百合花扯上关系的?
克里斯蒂亚诺敏感的发现对方脸色由晴转多云,大有向阴天发展的趋势,觉察到一丝不妙的葡萄牙人立刻明智地闭上了嘴。
“是黎栎!我的中文名字是黎栎,不是Li……”塞巴斯蒂安黑着脸纠正他,“Lily”在舌尖上打了一个圈,还是被他硬生生咽下去了,他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百合花”这个词,那会让他起鸡皮疙瘩的!
“……Lily?”
“黎栎!”
“……Lily?”
“黎栎!”
……
在屡次纠正但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后,塞巴斯蒂安终于忍无可忍地暴走了:“你就叫我塞巴斯蒂安不成吗?反正都是叫我,干嘛非要叫中文名,你又发音不清楚!”
克里斯蒂亚诺坚持不懈琢磨中文发音毫不动摇:“……栎栎?”
“……是黎栎!算了你就叫栎栎吧。”两颗栎树总比一朵百合花好。塞巴斯蒂安心力憔悴,差点大哭一场。看别人好戏最后看到自己身上来了,有他这么悲剧的吗?
怀里的小团子似乎明白他的感受,将咬在嘴里的手放下来,在两人疑惑的目光里,软软的小手摸摸他的脸,以示安慰。
被蹭了一脸口水的塞巴斯蒂安:……
哭笑不得地拿张纸拭掉口水,他听见了克里斯蒂亚诺提问:“这是你弟弟吗?”
“嗯。”塞巴斯蒂安捏住小团子的手,戳戳手上的小窝,换来小团子奉上的一枚甜甜的笑容,“他叫伊迪。伊迪·卡隆佩里茨,刚满2岁。”
“……中文名?”
“别想我会告诉你!”
……
关于名字的话题就告一段落,并且最后以塞巴斯蒂安反抗失败告终。因为在克里斯蒂亚诺用尽办法却发现塞巴斯蒂安是铁了心不想告诉他后,他转而求助于刚刚出现在客厅的黎桦。对于他的问题,黎桦非常乐意的告诉了他答案,作为一名中国人,她当然不介意有对方对自己的母语感兴趣。小团子伊迪·拉加德·卡隆佩里茨,正式的中文名字是“黎柯”,但他们都喜欢叫他“柯柯”。
对中文毫无了解的克里斯蒂亚诺顶着塞巴斯蒂安的怒视按照自己的方法称呼小团子:“Cocoa。”
——这算什么?可可吗?他们家伊迪只是头发颜色有点像而已,又不是真的巧克力!
软软的小团子在听到“Cocoa”后回以发音不准的葡萄牙人一记标准的白眼,再次给自己被惹到了的哥哥奉上一枚甜蜜的笑容,惹得塞巴斯蒂安大笑连连,不停地揉捏他嫩嫩的小脸。
被嘲笑的克里斯蒂亚诺坐在另一边儿面无表情。
黎桦见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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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懒洋洋地扭头,注意到妈妈左手上拿了一个很眼熟的小玻璃瓶儿,里边儿全是一种透明液体,他立刻就明白了黎桦的意思:“妈妈,是要涂药酒吗?”为了不让克里斯蒂亚诺一头雾水并且避免对方用蹩脚的发音来折磨他,塞巴斯蒂安这次特意使用了葡萄牙语。
黎桦点点头:“你脸上的淤青必须要抹一点药酒,否则明天会肿起来,你总不想顶着现在的模样出门吧。”作为母亲,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塞巴斯蒂安脸上的伤绝不像他说的“摔了一跤”那么简单,但是既然自己儿子愿意用这样的理由,她也不会拆穿他。谁家孩子没有调皮的时候呢?男孩子磕磕碰碰总是免不了的。如果塞巴斯蒂安说自己是意外摔跤,那么就由着他吧。
虽然我也不想顶着这张脸出门,但关键的是回来的路上早就被人看遍了啊!塞巴斯蒂安吐槽。但他还是乖乖的从黎桦手上接过了药酒。伊迪从他怀里蹭出,跑到旁边的小板凳上坐的端端正正,好奇地看着他。
“克里斯,你需要擦一点儿吗?”
“这是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看着他手上的瓶子,谨慎地询问。他觉得自己还是先问一下比较好,这玩意儿和治疗淤青有什么关系,还要擦在脸上?
“这是药酒……你别管这是什么,我不会告诉你这个中文怎么说的,你只需要知道他可以弄好你身上的淤青就行!……喂,你要不要擦一点儿,难道你要就这样一点都不管它?”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他才不认为这个自己从没听说过的“药酒”会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是在对方凶恶的眼神里,他还是默默点头。
——然后他马上就后悔了。
塞巴斯蒂安把他带到自己在三楼的房间,克里斯蒂亚诺刚跟着他进去坐在椅子上,就看见少年倒了一些在一个瓷碗里,捣鼓一阵,然后那个碗上边就冒出了一簇簇火焰!
烧起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迟疑了:“……你,这是什么?”
“药酒啊,你不会没见过吧!”塞巴斯蒂安一脸淡定地端着碗走过来,葡萄牙人就看着那碗跳跃的、橘红色的火焰里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被搁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来,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一点。”
擦这一团烧起来的液体?开玩笑吧!葡萄牙人深深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同意,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儿,虽然他在学校的成绩不怎么好,总是惹得教练生气,但是酒精可以燃烧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就算这样在他过去的17年里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燃烧的酒可以擦在皮肤上!
他摆出一副显而易见的抵触的姿势,被塞巴斯蒂安清清楚楚地瞧在眼里。事实上在塞巴斯蒂安自己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也被火焰吓住了,他也不相信这东西会有用,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少年少见地耐心地向对方解释:“克里斯,这是中国的一个比较传统方法,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对淤青损伤很有效,我自己以前也用过的,不会有问题,你试试呗!”
克里斯蒂亚诺依旧迟疑。
“你就把它当做是平时用的运动喷雾!想象自己是喷的那东西,不要看它就行了……喂,克里斯,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儿勇气都没有,我都说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了绝对没有问题,你还磨磨蹭蹭的,我又不是直接把碗扣在你身上……擦一点又不会死人!我还等着给你弄完了我好擦呢!”
……
在一番漫长的言语交涉后,克里斯蒂亚诺最终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