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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不用来了，因为我会一直睡到明天。”
“真的吗？”他一脸不相信。
“恩，”我严肃地说，“真的。”
“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我是那种人吗？”
他想了一下：“阿耀敢不敢拿甜品店的生意发个小誓？”
“……下午六点记得来上班。”
说完我果断转身，拿出钥匙开门。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那我回去了。”
我转头冲他摆手：“小心点，大早上的你一个如花似玉的男生单独坐车其实更不安全，男女司机都要悠着点啊。”
他原本已经走了几步了，听了我的话又停住，回头冲我甜甜地笑：“谢谢阿耀的提醒，等下出了小区我就抓点泥土糊到脸上再去坐车。”他顿了一下，“还有，至于我屁股上到底有几颗痣，阿耀，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嘴角抽搐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额上青筋跳了跳：“谁要知道你屁股上到底有几颗痣啊，当我是变态还是什么……”
转了转钥匙，防盗门打开后迎接我的居然不是想象中的黑暗，玄关月亮状的节能灯静静地散发着光和热，很久没有这么晚回过家了，以前爸妈似乎也会这样留灯。我怔了一下，站在门口仔细看着眼前这些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摆设，胸口突然热热的，有点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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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点半，我在这十分难得的有着习习微风的时间点上，揣着小区门口面包店里买来的芝士蛋糕到了“甜品甜品”。
阿姨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耀耀，你这是……化的什么妆？”
“看起来还不错吧？我自己也挺满意的。”我撩了撩刘海，淡定地说，“这是最近在学生群中大规模流行的僵尸妆，你送我的那瓶bb霜我差不多用了一半，看我红色的美瞳是不是很妖艳？就是一路来的时候吓到不少人，拦车的时候几个司机竟然直接忽略我，现在又是下班高峰期，害我等了那么久，下次还是换个鲜艳度低点的颜色好了。”
“确实是不错，”阿姨蹙起柳眉打量我，“要不是你嘴巴上面什么都没涂，我还以为这是艺妓妆。”
“差远了，艺妓可是连脖子都要涂白的。”
“可是耀耀，你这样会影响客人食欲的。”
“嘿嘿，放心吧，”我一边打开严实的包装一边不急不缓地说，“趁现在是吃饭时间没什么客人，我吃完这个蛋糕就直接进厨房了。”
阿姨没接话，静静看了我半晌，才重新开口：“今天为什么突然化上妆了？”
我心里突地一跳，头也不抬地说：“因为bb霜快过期了啊。”
“耀耀，”阿姨夺过我才吃了两口的蛋糕，“不要以为我不记得那bb霜是什么时候给你的，说实话。”
“真的就是心血来潮而已啊，”我忧愁地捂着额头，“我现在的人品有那么差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不信我，连亲阿姨也……”
“这可不是什么人品的问题哦。”阿姨语气柔和地打断我，“谁见到一个不久之前还亲口说过粉底就是一堆粉末，今天却画出个艺妓妆的人，都会觉得她行为异常，忍不住怀疑她的动机的吧？”
“我说了，这不是艺妓妆，是僵尸……算了，我老实交待。”我叹了口气，“因为小羽告诉我她的文学创作又遇到瓶颈了，这次甚至还关系到她将来是否能继续作家之路。作为她的挚友之一，我完全有必要为她排忧解难，扫除一切障碍物，丰富她的视觉观，所以今晚特地画个这种妆来刺激一下她灵感。”
“原来是这样，”阿姨笑着把蛋糕挪回我面前，“傻孩子，早点坦白不就行了嘛，帮小羽我当然是极力赞成的。”
“是是是，”我龇着牙笑，“我确实应该早点说的。”
“恩，”阿姨抚了抚眉毛，“已经叫小羽过来了吗？没有的话我帮你打电话吧……”
“不要！”我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喊完立刻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夸张了，又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姨，我的意思是，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啊。”
“好。”阿姨笑得越发温柔，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突然又伸手把她的手机递到我面前，“那现在就打吧。”
我一个没坐稳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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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阿姨的眼皮子底下，我还是乖乖地给小羽打了个电话，心里原本还期盼着她说没空，结果她连原因都不问就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空调的温度似乎调得太低，凉意阵阵袭来，想起刚才在电话里还听到了阿浅清冷的声音，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小羽还好糊弄过去，可是阿浅……就算今天真画上艺妓妆，估计也会被她一盆水洗掉的吧。
味同嚼蜡地吃完蛋糕，我恹恹地去了厨房，推开门就看见站在木桌前切哈密瓜的那个挺拔身影。
“小乔？”我叫了一声，“你在这里干嘛？我还以为你没来呢。”
“阿耀你来……”他抬头看我，顿时惊得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另外两个甜品师也看过来，齐齐响亮地抽了一口冷气。
我不好意思地挡住一半脸：“今天无聊，玩一下彩妆艺术丰富面部表情。”
甜品师之一的兰姐先回过神，笑着说：“没想到咱们老板娘的偶像是曹操啊，看来是喜欢到心尖尖了，竟然还扮上了。”
看过三国演义后我就发自内心地觉得曹操和诸葛亮是天生一对好基友，多年来我致力于在各类野史里找到诸操曹的案例，但一直无果。听了兰姐的话我很奇怪：“我是喜欢曹操，可我怎么扮他了？”
“就是黑脸的张飞，红脸的关公，白脸的曹操啊！”兰姐一脸认真。
“原来是这样。”我擦着额头的黑线干笑一声。
“啊哟，老板娘哪里是扮曹操，她是品味独特！”另外一个甜品师喜姐大咧咧地接腔，“我见外面那些年轻女孩子现在都喜欢什么烟熏妆熊猫妆，那黑乎乎的眼圈，真把自己当熊猫处了一样！咱们老板娘却喜欢兔子妆，瞧这妆化得，看起来比以前……”她琢磨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虽然难是难看了点，但是黑眼圈是一点都看不到了啊！”
“哈……”我心里又突地跳了一下，“是啊，黑眼圈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一直没出声的程乔放下刀，走到我面前，细细地端详我的脸：“黑眼圈？看不到？那这眼皮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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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大风起兮前奏（四）
我立刻后退两步，强自镇定地笑着说：“眼皮浮肿很正常啊，因为我从小……肾就不太好。不过，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厨房啊？吃饭没？没有的话先去对面吃点麻辣烫啊，公费报销的哦。”
他往前迈了一步，直接忽略我的关切呵护：“可是就算你涂了很多东西，我还是看到黑眼圈的痕迹了。”
“哈……是吗？”我扭过头，不让他直视我的脸，“那个，黑眼圈什么的，谁没有一点啊。不信你看你自己的，皮肤再好你毛细血管也爆了几条啊，只有刚出生的婴儿才什么都没有呢。”
“阿耀，”他用手扳正我的头，一张表情严肃的脸几乎凑到我眼前，一字一句地说，“你从早上回去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对不对？”
四目相对，我被这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瞳给唬住：“是……”不等他接话，我立刻又补充，“但是，我是有借……不，是有原因的！”
他眨巴了一下眼：“是什么……”他停了一下，“原因？”
看他眨眼，我也忍不住眨了几下，小声说：“准备睡觉的时候，我喝了一点红酒。”
“红酒助眠，你喝了那不是更好睡觉吗？”他先是诧异，随即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不像笑，“难道阿耀是在借酒浇愁，所以才会越喝越精神？”
“不是啊，”我极其认真地给他进行科普，“知道红酒有什么作用吗？”
他毫不犹豫：“让你睡不着。”
我沉默了一下：“恩，你说得对，红酒确实能助眠。不光是这样，它还有美容减肥的功效，但最鲜为人知也是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力度，“利尿。”
他一侧的眉毛抖了一下：“利……尿？”
“是啊！”我佯装懊恼地说，“但我之前都不知道红酒还有这个作用，今天早上我为了能睡个好觉，就想借助一下外物的帮助，刚好家里也有一瓶已经打开过的红酒，我就倒了点出来喝。等到我躺到床上，喝进去的红酒开始充分发挥它的利尿功能，每次我即将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丹田处都会涌上一股真切又刻不容缓的暖意，于是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上洗手间。等到胃里的红酒完全被我排出去，太阳都已经升空老半天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折腾，不光睡意没了，脸色也差到不敢出门见人的地步，所以才会化个僵尸妆来遮丑。”我顿了一下，佩服地说，“没想的是，我这脸都化成这样了，竟然还有人能一眼看穿我黑色的眼圈和浮肿的眼皮。小乔，你眼力真是好得没话说，跟透视眼似的。”
一直在旁听的两位大姐冷不丁地插话了。
“这是在扮诈尸的曹操啊，老板娘果然是他真爱粉哩！”
“我还以为是红眼兔子，原来是僵尸，品味又高一个档次了！”
“老板娘真幽默，脸色差得不能见人，诈尸的曹操也不能见人啊。”说完兰姐一阵大笑。
“老板娘，那我也是透视眼，因为我也看到你耸耷的肿眼皮了！”喜姐也一阵大笑。
程乔沉默了半晌，翘起唇角问我：“阿耀，你喝了多少？”
“额，”我声音陡然降低了几个调，“不多不多。”
“不多？”他弯了弯眼睛，笑得就像个天真无邪不耻下问的小学生，“一点点红酒就能让你上那么多次洗手间？”
我张嘴刚想说话，他继续笑：“这可不关肾好不好的事哦，难道阿耀喝进去的红酒在胃里还能自己再生产？”
我干笑一声，舔了舔嘴唇，“大概……就半瓶吧。”
“半瓶？”他低下头沉沉地笑，“没想到，阿耀的酒量……这么好。”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