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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概也不坏吧。她捂住胸口,静静地想。不过是现在痛一下而已,总好过将来爱到无法自拔的时候,再被他狠狠丢弃;或者,这样的分手,就免去了自己做那些在别人看来无谓的挣扎——这个结果是她始料未及的,但也许并不是最坏的。让她受这如快刀斩乱麻的痛,总比让他去受那缠绵不绝的痛要强许多。
尽管这痛感是这样清晰剧烈。
她闭了闭眼,甩甩头,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渐渐恢复正常的思绪,外面的欢闹声便隐隐传入耳中,吵得她有些心烦。
“寤生,寤生!”凝香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透出一丝兴奋,“睡了吗?”
寤生擦了擦眼角,挣扎着翻身坐起,声音有些沙哑地回应:“还没有。”话音刚落,帘子就被掀起,接着响起凝香的惊呼。
“好黑!寤生你在哪儿呢?怎么连盏灯也不点?!我、我不敢进去……你出来吧!”
寤生失笑,“有什么事吗?”
刚出了帐,走到凝香跟前,就被她一把抓住,兴高采烈地道:“寤生,快跟我去,他们要跟咱们对歌呢!咱们可不能输了去!”边说边拉着寤生就走。
“他们?”寤生疑惑。
“就是来的那些蒙古贵族们,还有他们的公主、格格什么的都来了,刚才闹了好久,这会儿又不知谁想出个点子要对歌,输了的一方还要接受赢家的惩罚。虽然都是一些闹着玩的惩罚,可是输了也太没面子了。他们草原人天生会唱歌,咱们就只能靠人多了!快、快,已经开始了!”凝香说着就拉着她跑起来。
“唉,你慢点……”寤生无奈地跟上她的步伐,幸亏到草原后就穿小靴子了,若是花盆底子,这样跑还不摔个嘴啃泥?!
到了地儿,发现两方还是按照下午晚宴的座次对面而坐,只是在末尾围拢坐着,形成一个弧形,中间隔着一堆熊熊燃起的篝火。寤生发现康熙已不在,大概是已经回帐殿歇着去了。眸光瞥见那人也在阿哥们席间,她攥了攥拳,拉着凝香在最末端坐下了,希望并未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不过她当然不知道,自她远远过来的时候,坐在蒙古贵族们中间那个最显眼的位置上的青年男子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唇边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策凌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
寤生听不懂蒙语,但很喜欢他们唱出来的歌。男人粗犷醇厚的嗓音,女子婉转悠扬的嗓音,都是一种美。这厢也不甘示弱,唱出满族民歌,一样优美动听。只是到底不若草原的歌儿多,不一会儿,就被那边的气势压住了,几乎快冷了场。这边都或多或少露出些焦急之色,只有那人一直安然地坐在那里,身上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偶尔端起酒杯啜饮一下。
心中沉寂的疼痛再一次袭来,她咬咬牙转开眸光,努力不去看他不去想他。
“怎么办呀!”凝香愁眉苦脸地推了推她,“寤生会唱曲子吗?会唱的话快唱一首吧!你看咱们这边眼看着要输了。”
寤生摇摇头,在那宛若天籁的蒙古长调面前,她会唱的那些流行歌曲只能自惭形秽。
“唉……那可怎么办啊!”凝香急得差点跳脚,“我也不怎么会唱。老十会唱几首,可是刚才已经唱过了……”
这时候,只见对面的青年男女们异口同声地用蒙语开始大声计数:“五、四、三、二、一……呼啦——”顿时,欢呼声、口哨声延绵不绝。
策凌这才开口,用满语笑着道:“你们输了,要被我们惩罚……”
话音未落,他旁边坐着的一位妩媚艳丽的女孩儿挽住他的胳膊,眨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笑道:“哥哥,这次的惩罚就让给塔娜吧!”
策凌转头看向其他蒙古贵族:“你们说呢?”
其他人哪有不附和的?都忙笑着道:“塔娜是我们草原最耀眼的明珠,当然应该是塔娜为我们打头阵了!”
名叫塔娜的美丽女孩倒了一大杯美酒,端起酒杯看着对面的众人用满语道:“这次的惩罚其实并不难,只要由我选中你们其中的一个喝掉我手中的这杯酒就行了!”
于是这厢立刻不约而同的哄笑起来。老十还是那么一副痞痞的样子:“早知道是这惩罚,刚才何苦费那么大的劲儿对歌,咱直接认输不就得了?”顿时又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塔娜也不在意,满含笑意离了座位,一边往走过来,一边启唇唱着:“天边有一对星星,那是我梦中的眼睛。山中有一片晨雾,那是你昨夜的柔情……”
在这厢阿哥们的身旁慢行穿梭了几圈,最后,塔娜的脚步停在胤禛的面前,歌声却仍然不止,“我愿与你策马同行,奔驰在草原深处;我愿与你展翅飞翔,翱翔在蓝天苍穹……”最后一个悠扬的音调静止,女子伸出纤柔的手抚上了胤禛的面颊,明净如水的眼眸饱含柔情,漾出迷离的光芒,“英俊而又冷淡的男人,你虽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可一举一动都这么迷人……请问,可以喝下塔娜手中的这杯酒吗?”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塔娜纤腰一扭,就坐进了胤禛的怀里。对面蒙古众人顿时吹着口哨起哄欢呼。
胤禛没有动,面无表情,甚至连看怀里的人一眼都不曾。塔娜勾唇一笑,抬起胳膊搂住他的颈,然后喝了一口酒,突然用自己的唇堵住了胤禛的薄唇。
寤生的脸色立刻刷白一片,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这个吻似乎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她的这个角度,在明亮的火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唇间每一个动作。胤禛最初一怔,但最后终是开启了双唇。
她的脑中“嗡”的一声巨响,面上血色全无,别开脸强迫自己不要望向那个方向,可是随着心间的阵痛连手也跟着颤抖起来,猛地抓过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想用这滑进喉中的凉意使自己勉强镇静下来。
“寤生……”凝香心有余悸地回过头来看她,揽住她的肩,眸中溢出一丝担忧,“……寤生,你没事吧?你不要在意,他们是闹着玩的……”
寤生又端起案上的酒壶倒了一大杯酒仰头喝了,扯着袖子擦了擦唇角,转头对着凝香努力展开一个笑容:“我没事,我跟他已经分开了。他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你跟他分开了?!”凝香倒抽一口冷气,“什么时候的事?”
“嗯,不久之前。”寤生含糊地一笑。
“你们吵架了?吵架难免会说出些气话,怎么能说分就分呢?!”凝香握住她的手,一脸焦急。
寤生依然是一幅微笑的表情:“其实也没什么,觉得彼此都不爱了,性格也合不来,所以好聚好散。你不用为我担心。”
凝香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发疼,眼圈也快红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周围突然又爆发出欢笑声,原来是那厢罚酒的游戏终于结束了。塔娜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胤禛犹自回味的伸出舌尖添了一下自己红艳的唇,眨眼向他抛了一个大刺刺的媚眼儿,这才从他怀里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凝香,我有些困了,想回去睡觉。”寤生反握了握凝香的手,“你一会儿也早些休息,别闹到太晚,我先走了。”
“我送你吧。”
“不用。”寤生笑了笑,起身离席而去。
凝香望着她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着实有些不放心,见前面的老十四沉着脸离席,经过自己身旁时她连忙将其拉住,起身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快帮我去看看寤生,我怕她出什么事……”
十四眉心紧蹙:“你是说,阿兰刚才在这里?!”
凝香点头:“她全看见了,刚走……”话音未落少年已经跑远追过去了。
……
寤生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脚下却越走越快,最后竟跑起来。风从耳旁掠过,鼓动着耳膜,带起一阵嗡鸣。
忽然间脚底不知被什么一绊,猛地向前扑倒在了草地上。
好痛……
挣扎着爬起,膝盖和手肘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眼泪也跟着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讨厌这么可怜的自己,讨厌这么脆弱的自己。可是这样的痛意却能暂时盖过心中的刺痛,竟令她感到一丝可悲的欣慰。
“阿兰……”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就换成了难掩的担忧,来到她的面前,“你怎么了?……摔跤了?”
寤生低头擦干眼泪,抬眸对他笑了笑:“没事,走得太快不小心摔倒了。十四爷这是往哪里去?”
十四眸光一闪:“有些累,想回去歇着,远远看见你,就想着过来打声招呼,毕竟好久没有跟你说上话了。”
“哦。”寤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又歉意地一笑,“夜了,阿兰想回去歇息,十四爷若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说完忍着膝盖上的疼痛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十四心中微痛,走过去拦住她,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命令道:“我背你回去。你这个样子怎么走路?”
“不、不用。我自己能走……”
“快点!”十四拔高了声音,故意显出不高兴,“你是真不给我面子?还是想让我下不来台?!”
“我没有……”
俩人这个样子僵持了许久,最终寤生只好选择妥协,无奈地轻叹一声,走过去趴在了他的背上。十四满足地咧嘴一笑,轻轻松松地将她背起来,往她住的地方走去。
“十四,”寤生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你何必这样?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喜欢,何必对我这么好?这样我心里不能坦然。”
“不就是把我当成弟弟一样么?”十四轻哼了一声,“我认了便是。至少在你眼里我也是一个与别人不同的存在。不过我告诉你,我比你大,别以为自己年纪有多大似的。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总有一天会憋坏的!”
寤生淡淡一笑,眼眶却湿热了。背后凉风掠过,卷起清冷的空气,竟令她不自觉地微微振奋了一下。心中顿时感到好受了许多。
倦意随之袭来,头慢慢低下去,最后搁在了少年的肩头,就这样昏昏睡去。十四暗叹了一声,脚下稍稍加快。
到了她的帐中,少年站在帐口停了片刻,适应了帐内黑暗的光线,然后背着她到了床边。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脱了鞋,盖好被子。俯身看了她半晌,终是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上轻啄了一下,这才悄悄离开,出去后还不忘将帐帘在底下压好,免得夜里有风灌进。
回到自己的帐篷外,十四刚要进去,无意中看到不远处的青年冷峻的身影。“混蛋……”少年低咒了一句,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摔了帘子进去了。
……
翌日仍是狩猎,皇上带着皇子们都去远处的密林了,还有那些蒙古贵族们也不甘落后。草原上通常都是靠武艺来评定男人的优劣,而狩猎正是证实自己是否优秀的最佳方式。寤生听凝香说,草原上的男人会将猎回的最漂亮的猎物送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下午日渐西沉,远处传来阵阵呼哨,以及马蹄铮铮之音,男人们陆陆续续骑马飞奔往回,骏马身侧的两旁挂满了猎物。
寤生坐在离帐地不远处的小草坡上,冷眼看着他们策马奔出密林的方向。
“喂,女人!”
寤生蹙了蹙眉,转过头去。就见身材挺拔高大的蒙古青年向她走来,最后来到她的面前,宛若一座山瞬间挡住了夕阳金色的余晖。她的双眉蹙得更紧了,冷冷抬眸瞅着他。
策凌勾唇一笑,在她旁边坐下,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极悠然地侧过头将她打量了一下:“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你的男人抛弃你了?”因为有些不流利的汉语,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