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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磊毅认出,这是那时候出现在别院的女子,似乎曾是公主身边的人。可如今步步为营,处处周到,还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其中心思有待斟酌。“公主,大漠不比中原,还是小心为上。”
“磊毅,你知道什么是塞翁失马吗?”麒诺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头神情莫测高深的看着一旁的巫磊毅。
“还请公主赐教。”
“古有一老名为塞翁,善养马,一日,他的马群中忽然走失了一匹骏马。邻居听闻,特来安慰。塞翁却道,此何遽不为福乎?数月后,走失的马带回了一匹胡人的骏马,邻居听闻,特来祝贺,塞翁又道,此何遽不能为祸乎?其子善骑,堕而折其髀,邻居又来安慰,塞翁却言,此何遽不为福乎?后胡人招丁壮入伍参军,十死九伤,其子因伤得保性命。故世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巫磊毅越听越心惊,如此故事,自己竟从未听说过。“磊毅受教。”说着,开心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这才放松下来,慢条斯理的品着茶。连茶叶都是公主最喜爱的上品,知她如此之深,该不是会害她之人。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什么都没听懂,磊毅,你给我说说。”巫悠无愁看着一脸了然浅笑的萧天允和丝毫没有要开口给他解释的麒诺,便一股脑的跳到巫磊毅旁边缠着他跟自己讲。
“以你的智商,说了你也想不明白。”萧天允不耻巫悠无愁的不思进取,他哪有半点巫王那个老狐狸和诺儿她娘的智慧。
“小爷明不明白要你管,有本事你给爷解释解释。”
“哼。”
“不说话就给小爷闭嘴,还哼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了。”麒诺适时阻止二人还要抬杠的架势。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鸣烁走了进来。“主子,给养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上路。”
随即,靑戈和靑妙一同进来,靑妙的眼眶微红,靑戈则一脸阴郁。
麒诺淡淡恩了一声,“先用膳吧。”扫了一眼二人,看着下人呈上来的菜色,居然连鳕鱼都有,这东西出现在大漠,就好比大漠下暴雨一样的稀奇。
萧天允忽略众人,拿起筷子便毫不犹豫的开始吃饭。这一路他到真有些饿了,已经许久不曾与诺儿过二人世界了,到哪儿身后都跟着俩拖油瓶,如今吃个饭还那么多电灯泡,越想越不爽。
麒诺看着身边这人黑着脸给自己布菜弄鱼吃,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伸手从桌下静静握住他的手,麒诺改用左手吃饭,动作流畅,就如特意训练过一般。
萧天允顿时眉开眼笑,桌下的手反握住麒诺的手。
麒诺笑看着这人多云间晴的笑脸,旁若无人的将他爱吃的菜往他盘子里夹。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两年前的自己,除了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略微了解过冉鸢和师娘的喜好,其他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一无所知,包括面前这人。
可如今,朝夕相伴,自己已如此了解他的喜好。
生命,果然是充满了未知。
巫磊毅见二人这般,只是浅笑着吃着饭菜,有南朝特色却不失大漠特有的味道,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巫悠无愁嗅之以鼻,撒气一般的将那鳕鱼撕开,虽然气恼,又不耻他姐姐如此惯着这个混蛋,但从小良好的教养让他养成了高贵的仪态和潇洒的气质,一桌子人吃着饭,到颇有些赏心悦目之感。
靑妙一直不敢开口,当初并非她要不告而别,而是姐姐有事,她逼不得已才赶回大漠,因此错过了与主子相认的时机。后来听闻主子去了苗西,姐姐也曾派人保护,奈何苗太子将主子所在的宫殿布置得如铜墙铁壁,姐姐的人实在插不进去。她们又想方设法想从醉仙楼和玲依阁那儿探得一丝主子的消息,却发现自她们离开,主子将醉仙楼和玲依阁管理得滴水不漏,她们半丝消息也没得到。直到她离开苗西……如今相见,颇有些难以言状的艰难之感。
浅用了些饭菜,麒诺便放下筷子,看了眼窗外逐渐升起的太阳。麒诺起身戴上起脸上的面纱,又拿出面巾给身旁也已落筷的萧天允蒙了个严实,只漏出一双眼睛。
“爷不戴这个”,萧天允扭头想要将头上的面巾扯开。这是女人戴的物事,他一个大男人戴这玩意作何。
“戴着,大漠的烈日太过毒辣,这样出去会受伤的。”说着,不由分说的拨开他的手。转头吩咐巫磊毅和巫悠无愁,“你们也都戴好,走吧。”
说着,麒诺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拉着萧天允便朝着门口走去。
靑妙见状,神色更是心伤,“主子,靑妙不能要这个。”说着,就要将金子还给麒诺。
麒诺并未说话,只是转头深深看了靑妙一眼,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刚出来门口,便看到雪傲飞也似的冲进来,向楼上飞奔而来。
麒诺走到楼梯口蹲下身迎它。“这么快便找到路了。”
雪傲歪着头蹭了蹭麒诺的手,转头盯着萧天允看。
“逐岩。”随着萧天允一声轻喝,逐岩闪身来到近前,手中拿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袱,边蹲下身边打开。一股血腥香甜的牛肉香味扑鼻而来。雪傲张开锋利的獠牙轻松的将那一整块的新鲜牛肉撕碎,狼吞虎咽的几口便下了肚,随即意犹未尽的抬头瞅了瞅逐岩,又转头看向麒诺,似乎在说,我还没吃够。
“意犹未尽也是一种境界,等找到下一条路,爷再给你块大的。”说着,萧天允拉过麒诺正给雪傲擦拭嘴角的手便朝楼下走去,逐岩适时退下,隐去暗处。
楼下客似云来,进进出出的人都被方才那一幕吓傻,呆愣着惧怕着的看着他二人领着雪狼离开。
“雪……雪狼……这黄沙漠北哪来的雪狼。”
“能将如此凶狠之物养在身旁,那二人到底是何来历。”
“我看老板娘都要对此二人客客气气、毕恭毕敬,想来必有来头,别多事,吃完了走人。”
麒诺和萧天允将身后的窃窃私语抛诸脑后,看着门口已经牵过来的骆驼,麒诺眼睑微垂,遮住了眼底神色。
“为何对她如此苛刻,你并未责怪她。”萧天允忽然轻声道。诺儿不是无情之人,可今日作为,定会让人话柄,本也无妨,可他就是不愿别人说她一句不是。
☆、第五十四章
“你看那边的骆驼”,麒诺一指那路边树桩前立着的骆驼,一旁是早已散开的绳索,“绳子已经解开,可那骆驼却一直保持着被人拴起来时的样子。”
“早已形成习惯,纵使人不将它拴住,它也不会跑。”萧天允看着那骆驼轻声感慨。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如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身旁这人的存在,很难想象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自己要如何度过。
“对,因为已经认定,主人会在夜里将它拴起来,只有白天才会被解开。那种束缚,已经根深蒂固。若要放其自由,就必须将套住它的整个缰绳解开,给它放到一片广阔天地,否则,它依然会一如既往的站在原地,等着主人来接绳子。”
“我的诺儿心细如尘,是为夫考虑不周。”
“贫嘴。”麒诺走到最前面的骆驼前,看了看背后那几匹驮着接下来几天给养的骆驼,眼神似有若无的瞟向那装东西的布囊,随即骑上自己的骆驼。
待众人准备就绪,靑妙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神情中少了些许初时的慌乱,多了些浓浓的不舍和忧愁。
“主子,千万要注意安全。最后的那匹骆驼后驮着些铁链,若是遇到沙暴,千万绑紧身边的人。”若真遇上,找避难所已不可能,起码别让众人没吹散了。
麒诺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骆驼旁的靑妙,她已不再是当年懵懂青涩,任性妄为的天真少女,生活为每一个人铺陈了不同的颜色,而她亦有了自己的选择,能抛去过往,从头来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保重。”
说着,麒诺赶着骆驼起身,雪傲绕着麒诺转了一圈,似是在分辨味道,随即当先冲了出去,带着驼队离开。
靑戈临别时,深深的看了一眼靑妙,那神色中,有无奈,有不舍,有牵挂,却唯独没有怨怼。
当初逼她们选择的,除了主子,还有自己,还有靑洛,如今各自有了不同的路要走,又有何可埋怨的,只愿天涯相隔,此生不负。
“来人。”
“靑姑娘。”
“立刻去通知姐姐,就说人已经离开,让她不用来此,直接追随缚神香去寻人。”
“是。”
那小儿装扮的人闪身消失在原地。许久,靑妙仍一脸纠结无助的看着远行而去的驼队。
烈日渐高,整个沙漠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炉,水滴无痕,越往深处走,越是一片焦灼燥热,仿佛要将人烤熟一般。
“这什么鬼地方,快热死小爷了。”巫悠无愁实在忍受不住那股燥热的劲儿,一把拉下早已汗湿的面巾,开口说不到一句话,便是满口的黄沙。他吐了半天,仍觉得口中有艰涩的感觉,便随意的拿起水壶往口中猛灌了几口,才觉得那股难受的劲缓解不少。
“省着点,渴了再喝。”麒诺抽空回头砍了他一眼,果然是武陵儿女,不知人间疾苦。在这大漠之中,水就是生命,可这孩子却丝毫没有任何危机意识。
“怕什么,带了那么多东西,吃上个十天半个月都够了,还在意这点水。”嘴上虽如此说,可被麒诺那么一说,还是乖乖的将水壶收回了骆驼背上。
萧天允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无知。”只知依赖,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拖油瓶,迟早要闯祸。
“小爷乐意,你少管闲事。”敢说他无知,哼,要不是看在他姐姐的份上,再加上这大漠风沙着实吹得人难过,他定要与他唇枪舌战几回合,怎么也要解解气。
说完,巫悠无愁赶紧把面纱蒙上,以防那黄沙再跑进嘴里。关键时刻,他似是没有认清现实,这里不是任他胡作非为的中原,而是充满未知和艰险的荒漠。
巫磊毅看了看手中麒诺修改调整过的指北针。“公主,按照行程来看,我们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到达这沙漠的中心腹地,这周围没有任何的隐蔽之处,若是真刮起沙暴,恐怕还未找到冰火海,我们就要被沙暴卷走。”看着周围光秃秃,一眼看不到边的沙漠,巫磊毅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我曾听一个老人说过,冰火海之所以为冰火,不只是因为大漠夜里凉寒,白日灼热。冰火海原本是一个沙漠中富饶独立的国家所在,却不知因何原因,这个国家在一夜之间被黄沙掩埋,而有人在这一夜于远方看到了如地狱修罗到来的厮杀场面,整个国家瞬间覆灭,血流成海,冰火海在那个民族的语言中,是人间地狱的意思。”萧天允难得有心为众人解释。
只是,麒诺却从中听到了万千愁绪和无奈的意思。
他所说的场面,应该是海市蜃楼所倒映出的当时剪影。而这个故事最终没有被百姓传为神话,相信不止一个版本,而这人口中说出的,应该就是最真实的事实所在。
“这么说,我们所要找的冰火海,其实是一个地下城?”巫磊毅沉思片刻问道。若真是如此,那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此无边无际的荒漠,地下又有流沙,想要从中找出一个已经石沉沙海多年的旧城,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随即抬头看着麒诺,神情中不见丝毫的慌乱和不信任。
麒诺回首,看到众人神色,慢慢的转过头,淡淡道,“沙暴是沙漠中的死神,寻常之地,沙暴必然席卷黄沙而行,可若是冰火海真如传说所言,是地下之城,那么,沙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