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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允旁若无人的牵着麒诺走到高台之上,连向皇帝问安都没有松开手。
“儿臣向父皇请安。”
“昌平见过国主。”巫王为她正名之时,并未变更封号,而南朝新皇曾传书北国主,说她一日是南朝的长公主,即便离开,依然是南朝的长公主,全权代理南朝朝主,恭贺大漠新皇登基。
这无疑给了她更大的权利,大漠新皇登基,诸国边境异动连连,这样一来,她便可随意调动南朝边境,书寒的军队。这次倒是欠下了君冽一个人情。一朝太子失踪,瞒得过天下,却瞒不过那些有心人。
感受到那无数瞩目的目光,麒诺只当不觉。从她走进那道门,便一直有一股浓烈的杀气相随,北国主看她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过了许久,就在周围大臣都有些骚动的时候,北国主才看着他们二人淡淡恩了一声,“赐座。”
高座之旁,一侧一椅,他们分开而坐。
萧天允见状,目光微微一闪,“本太子累了,抬个软榻过来。”
须臾,便有几个小太监抬了一个大大的软榻过来,“就放那儿。”
那些宫人愣了一下,在北国主有些微寒的目光中战战兢兢的将软榻放到了麒诺身旁,麒诺扫了一眼那足够二人横躺的软榻,心中好笑。
“行了,把那椅子撤了。”拉着麒诺的手自然而然的坐到软蹋上,麒诺刚坐下,他便直接躺下,枕着她的腿,一脸的舒服享受。
这人,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今日是太子诞辰,众卿勿要拘束。”北国主侧头示意身旁的张公公开宴。
麒诺没听清之后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生辰?他的?
萧天允看着麒诺脸上变换的神色,轻声笑出来,“傻瓜,乱想什么呢?”
“你的生辰不是……”忽然想到什么,她记得,他曾经所说的生辰,便是她魂穿而来之日。“你呀,胡闹。”见过谁这般乱改自己生辰的。
萧天允笑着,顺手将麒诺轻点他鼻尖的手握住,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假寐。
遇到她,是他的新生。
从未有人如她那般对待过他,周围的人,包括慕喆修,都有着世家子弟的骄傲,看着他素来冷脸,幼时孩童,便只知回避,不敢亲近,唯有她。
纵使生气不理他,她依然会认真的对待与他的比武,认真的为他炼药疗伤,认真的为他钻研武功秘籍,每一日,能得她认真对待,他心中才真正有了存在于这世上,被人关心的感觉,也正是因为她的认真对待,让他整颗心除了她再容不下其他。
有些人,能同甘,不能共苦,有些人能同甘共苦,却做不到始终如一,而她心中对于情感的执念,无情时如万丈寒冰,千年不化,有情时便是烈火熊坛,星点燎原,让他如何能不爱。
“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见过哪个当爹的,在儿子生辰当日还想要取儿子性命的。我啊,除了在鬼谷那几年,其他的日子,几乎都跟在逃难一样,保不准那天生辰就变成了忌日。”
麒诺一挑眉,看了眼那座上面色凶煞的人。该是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执念,才会那么执着于江山,执着于,杀害自己所有子嗣。
“我的生辰,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他们要怎么折腾都与他们无关,他也从来没有承认今天是他的生辰。
看着上座的主角,本是为太子专设的宴会,可主角却优哉游哉的在一旁谈情说爱,丝毫没有要融入到晚宴气氛中的样子。
秦太傅看着那上座二人亲昵的举动,不只是他看到,在座百十人,全朝上下三品以上官员极其嫡系家眷全部在场,目光无不投向他二人。
熹王和梁王看着上座那异样的氛围,不由有些担心,今晨太子皇兄被刺杀的事他们也是刚才才有所耳闻。
这怪异的氛围被一个从殿门口飞窜而来的小太监打破,他慌慌忙忙的跑到北国主身旁的张公公身边,凑着他耳语了几句便又匆忙退下。
“启禀皇上,苗太子前来恭贺太子生辰,并带了朗家主和巫世子一同前来。”
北国主沉默片刻,“去请。”
灵舒悠阳带着磊毅和朗家主在此时出现,定不会是为了恭贺而来。
“国主有礼,本太子不请自来,特为允太子生辰送上贺礼。”
“苗太子有心啦,来人,赐座。”
麒诺看着北国主一脸看戏的表情,眼神移向落座的三人。
灵舒悠阳看着亲昵的二人,目光微沉,直接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椅子上,没有急着送上贺礼。
巫磊毅满脸担心的看着麒诺,他被苗太子封了穴道,只能走动,爷爷也被他封了内力。没想到苗太子短短时间,武功精进如此之多。
更加应正了一句话,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停滞不前,你唯有比别人更努力,才不会让自己落后于人,受制于谁。
麒诺对着巫磊毅泰然一笑,示意他宽心。有什么办法是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带回身边的。麒诺垂眸想了片刻,面上不动声色,那与萧天允牵在一起的手在他掌心,不动声色的写下几个字。
萧天允这才睁开眼,期间,就连灵舒悠阳做到他对面他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料到他会来,这些日子,他派人翻遍了京城都没有找到他的藏身地,虽然这并不意外,他本身也就只是想要告诉他,要不然就当缩头乌龟躲起来别见人,别被他找到,否则只有一个下场。
看了一眼旁边的巫磊毅,慢慢起身,斜倚在软蹋上,将麒诺揽入怀中,无处不在彰显着所有者的权利。
灵舒悠阳寒着脸看了一眼对面之人,随即恢复一脸的从容清淡,“允太子生辰,本太子略备薄礼。”
那站在灵舒悠阳和巫磊毅身后的人抬着两个精致的盒子走到萧天允面前打开,一大一小。
打开一看,是一把宝剑和一块玉。
“凤血魂玉?”看着那盒子中通体血红剔透的宝玉,那红得透彻的光芒影印在脸上,连看着它的眼眸也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魂玉光芒乍现,麒诺便能感应到怀中的龙血魂珠散发出灼热之气。
寒冰剑。取万年寒冰融寒铁所铸,极寒无比,也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倒都是好东西。
“苗太子真是大手笔。”萧天允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宝剑赠英雄,宝玉,自然还是要配美人的。”
萧天允闻言,目光一寒。麒诺垂眸,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可惜,她已经不是当时见他之时,犹豫不决的她,经那夜畅谈,她对此事早已淡了。
“本太子听闻,多年之前,国主便为允太子选好了贤良太子妃,这块宝玉,便是本太子送给未来太子妃的见面礼。”
此话一出,台下霎时一片沉寂,只闻丝乐管弦之声。
众人将目光纷纷投向臣子席位之首,秦太傅正目光清寒的品着饭菜。
秦可欣听到此话,心中忽然一紧,面上虽不动声色,隐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搅着手中的帕子。今日,是否就是她苦等的日子,只要今日,皇上圣旨一下,她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不管他身边有什么人,一旦登基,她便是后宫之主,谁人也别想撼动她的地位。
☆、第一百一十一章
北国主闻言,那狠戾的神色一闪即逝,随即笑道,“确有此事。”
萧天允闻言,整个人的气场骤降,刚要发作,却被麒诺拦住。
“急什么,好好看着。”
萧天允缓缓舒了口气,将头靠回麒诺的肩上,继续闭目假寐。
周围的大臣无不震惊的看着上座的人,那巫族长公主犹在场,国主这是要棒打鸳鸯不成。可看那二人依然亲密,旁若无人的样子,慢慢的放下心来。他们都属意太子即位,对于未来的北国而言,与巫族联姻,实在好过与区区一个太傅之女联姻太多,他们这些臣子,自然看好太子和巫族长公主。
倒也习惯了皇上
看着那依然温馨相依,淡淡交谈的二人,似乎全然没有将他们的话听在耳中。灵舒悠阳心中一沉,等她知道真相,一定会甘心离开他,随他回苗西的。
“允太子乃天下第一公子,本太子到真是好奇,是何女子配得上允太子为妃。”
北国主沉思片刻,看着一旁对他视若无睹的二人,简直欺人太甚,“宣秦可欣。”
张公公躬身领命,“是。”上前一步,高声道,“宣秦太傅嫡女,秦可欣上台觐见。”
秦可欣深深呼出一口气,挺直了脊梁,为自己整理了最好的姿态,举手投足,无不彰显着早已定格成她身体一部分的一丝不苟的宫中礼仪。
她款款走来,看着那依然没有看过她一眼的二人,心中努力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只要她当上太子妃,成为未来的皇后,什么都不重要,什么情爱纠葛,都不及这天下百姓来得重要,她要成为的,是一个辅佐君王的贤后,而不是一个因爱生妒的庸俗女子。
“臣女秦可欣,参加皇上,吾皇圣安。”
灵舒悠阳冷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这简直就是一本女戒的真人版,从上到下透着中规中矩,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让他无法昧着良心夸赞。
这样的女人,或许是很贤惠,但却绝非能站在帝王身旁之人。一国之后,当有能与帝王相匹配的气量、胸襟,更要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能力和胆识,这个世界,除了她,再找不出第二个女子。
感受到对面传来的幽幽目光,麒诺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跪地的女子,想必下一刻,灵舒悠阳就该拿那玉佩做文章了。
“国主竟将北国之宝清玄玉相赠。”
“那是太子亲自相赠。”
麒诺闻言抬头,看着那座上之人。
萧天允实在忍不住,睁开眼睛,目光凉寒的射向上座之人。
“儿臣可从不记得有时间亲手给不相干的人送什么玉佩。”该死的,他竟不知道,那玉佩在那女人身上,他从来就没有关注过。
“怎是不相干的人,你们有婚约再身,这块玉本就该你亲手送给人家。”
萧天允微微沉思片刻,似乎,是又送过东西给一个人。“父皇所说,难不成是三年前,儿臣离宫之时,父皇派儿臣去秦家封赏一事,若这也算亲手相赠,那儿臣只能等下次抄家的时候,再将父皇赐给人家的东西给拿回来,免得若是流入他人之手,不知父皇到时候是认这块玉,还是认人,”
“胡言乱语,秦太傅一家忠臣贤良,怎会有抄家之说。”
“本太子可没忘记,秦太傅一心想将女儿嫁给平王,如今平王已叛逃离京,也没见带着秦家小姐离开,秦太傅似乎也没有想要找回女儿的意思,不知是人本来就在府上,还是被人藏起来了,怕被牵连,所以才这般淡定。”
秦太傅闻言,立刻起身出席,跪到台下,急忙道,“皇上明鉴,平王谋逆确与小女无关,小女不过是被逆贼迷惑,如今仍不知身在何处,老夫痛心不已,自觉养女不慎,有愧圣恩,因此才没有及时上报,还望皇上恕罪。”
萧天允轻哼一声,随即歪过身子,依然斜靠在麒诺肩头,一副悠哉的样子。
北国主神情微寒的瞪了萧天允一眼,这摆明是暗讽他,玉贵妃,也就是曾经的南朝平阳公主,跟着平王逃离北国而去,他虽然极力掩住,不让消息走漏,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被世人知道他的贵妃与他的臣子私奔,他堂堂一国之主还有什么颜面面对这天下。
此言一出,周围大臣顿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不少人都知道此事,只是不敢提及。
“小儿年少无知,朕自然不会怪罪,太傅请起。朕这便下旨,全力寻找秦家二小姐。”
“谢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