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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青心中一冷:“两位为何……”
还未说完,金刚巨猿却不等他问话,已是再度逼近。
此时这金刚巨猿手中突兀出现一条长棍,像是精铁铸就,上头乌光流转,煞气逼人。另一手则握着千年钢木,却是之前徐子青为躲过攻击,将它脱了手。
金刚巨猿认定徐子青便是仇人,也不管这些仙修内讧,扔了钢木,抬手就抡起长棍,对着徐子青兜头砸来!
徐子青仓皇躲开,右手一招,钢木重又回来,而后双臂奋力举起,正被长棍砸中!
“乒乒乒乒——”
金刚巨猿何等力量,哪怕千年钢木并未折断,那山岳般的神力也将使徐子青不堪重负,双足逐渐下陷。
他有心想要避开,找出空隙与其相斗,可金刚巨猿气势惊人,棍势连绵不断,犹如暴风骤雨,将他裹得是水泄不通。
千年钢木虽说坚硬无比,到底不是全然不可摧折。如此急剧攻击之下,再过得一时半刻,钢木折断,徐子青也要变成棍下冤魂!
年泓智与王俊看得心头大快,金刚巨猿一心杀死徐子青,反倒不会注意他们。如今只要徐子青一死,他们就可坐收渔人之利。金刚巨猿修为堪比炼气九层又如何?与徐子青一战大耗力气,他们两个修为入了炼气八层久矣,也绝不畏惧。
王俊笑道:“徐子青,你已必死,也不妨让你做个明白鬼。”
年泓智也是如此想,言语中透出一丝得意:“我兄弟刻意接近于你,便是为了这一刻。”
徐子青于棍风中苦苦支撑,极力开口:“我与你等……无冤无仇……”
年泓智说道:“你不过是一时想不起。若是想起来,就是隐患。”
王俊也道:“斩草除根,方为上策。怪只怪你在海上见到我兄弟几人,又恰好能从赢鱼手上逃生!”
两人此言一出,徐子青双目圆睁,许多画面疏忽闪过。
他想起来了!
海上,赢鱼,没入海中的鄂娇然……
他们是弃了鄂娇然逃走的十二名修士中人!
徐子青想起鄂娇然曾说她乃是紫光宗宗主之女,难不成这几人便是怕他前去告密,方才要下这杀手?
这等理由未免不可理喻!
当时海浪滔天,徐子青根本不曾将这些修士相貌看得太过清楚,故而之后几番接触,都没能想起。
如此情形之下,他如何会去告密?更何况他虽觉那些修士做得不对,毕竟也是数条人命,他又怎会忍心送他们去死?
可他无害人之心,人却有害他之意。
就因那一面之缘,居然能生出如此恶念!
即便徐子青性情素来温和仁善,却也不禁有了怒意。
话不投机半句多,徐子青不再理会那两人。
他从不知世上有如此擅于伪装之人,为了杀他竟如此千方百计。之前那般亲切热络,又是多次出手相助,原来就只是为了找准时机暗下杀手。如此虚情假意,着实让人作呕!
肋下鲜血不断涌出,徐子青双掌紧抓钢木,硬扛金刚巨猿连绵棍影。
才顶了片刻,他已肩臂酸软,更因失血过多而浑身冰冷起来。脑中昏昏然,原本还有些念头转过,可现下却是一片空白。
不行,绝不能昏迷!
徐子青一咬舌尖,疼痛更甚,才勉强唤起了些许清明。
如今的情形,若是有人能稍稍拉开金刚巨猿注意,他就能从棍下脱身……可他现下孤立无援,唯有重华在高空盘旋。若是他想,一个呼哨就能唤它下来相助。可重华修行日短,不仅尚未成熟,更还不曾凝成妖丹,便有一点天赋神通,却怎能是这恶兽对手!
还是莫要牵连了它,另想旁的法子……
金刚巨猿恨怒交加,眼中只有这杀子凶手一人。
不过这仙修修为仅仅逊他半筹,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立时除掉!
可怜它那还未长成的幼儿……
想到此处,金刚巨猿心中大恸,将一条长棍挥舞更急,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要把这可恶仙修打得头崩骨裂!
砸!砸!砸!
徐子青被震得胸口疼痛,鲜血化作一条血线,自唇边极快溢出,使他青衫染血,狼狈不堪。
这时徐子青的心中却生出一种鼓噪之意,与他的怒意交杂,变作了强烈的求生之念!他分明不曾做过错事,却要受小人算计,叫他如何能够甘心!
他更生出一种念头,神智也似乎捕捉到一点灵光。
为何这金刚巨猿将他视为死敌?不会是因铁皮巨猿,不然昨日一夜不应那般安然……那么,又是什么道理?
徐子青又想,年泓智与王俊算计他,难不成就只有暗算一件事么?他们两个心胸如此狭窄,之前那般宽厚为王英悟着想,确是真心所为?
一时之间,他忽然产生了许多想法,转瞬间让他明了许多事来。
他想道,金刚巨猿这般激怒,定然……也与那两人有关!
可是有关又能如何?金刚巨猿怒意滔天,绝不会听他一介仙修说话。
如此……如此……
正在此时,徐子青丹田之处突然生出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嗜血之感。
有什么东西在丹田里翻腾,有什么东西想要冒出头来!
脑中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意充满,徐子青周身顿时散发出一种极为诡异的、让人惧怕的血煞之气。
这不是属于徐子青的气息,非但没有半点温和,更是那般使人惊怖的——
徐子青沾满了鲜血的手掌上,忽然钻出了一点极小的嫩芽,随后嫩芽生发,迅速抽长,化作了茎叶完整的细长藤蔓,雪白如玉,晶莹可爱。
而这藤蔓见风而长得更长,才刚冒出头不久,竟已然顺着钢木盘旋直上,飞快地又缠住了那长棍,跟着陡然昂头,飞刺!
那藤蔓顶端直直没入了金刚巨猿心口,霎时间那相连之处染上了一点鲜红,又迅速地蔓延回来,飞快地延伸到藤蔓根部。
金刚巨猿双目圆睁,血红的猿目里精光与仇恨均是渐渐消退,而它那庞然身躯也逐渐僵立不动,棍子也“砰”一声,砸落到地上……
年泓智与王俊正瞧得高兴,却不料骤然间出现如此变化。
他们只见到藤蔓自徐子青掌心探出,极快地开始钻进了金刚巨猿身体,而那巨猿本来威武健壮,此刻那饱满的肉身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
那玩意在吸血!
这是什么奇异的东西!
年泓智与王俊心中一个“咯噔”,此时他们与徐子青已结下死仇,若是不能在此处将他弄死,来日便是他们兄弟死了!
徐子青资质超卓,原本高过他们多多,若是一样修行,他们必定不及。更何况他还有这怪诡之物,着实让人嫉妒不已。
事不宜迟,出手罢!
两人再不犹豫,趁徐子青神智仍然有些混沌时,他们飞身而出,一刀一剑,都直往徐子青头顶劈去!
这时候,两道极为清脆的嗓音响起。
“好生无耻!”
“好生卑鄙!”
而后有两条透明绳索极快窜来,一条缠住刀,一条缠住剑,硬是阻拦了它们,不使其袭击徐子青。
年泓智与王俊回头一看,竟然是鬼阴阳姐妹到来。
王俊道:“鬼阴阳,你们何苦与我们过不去!”
年泓智也是脸色难看,到这重要关头,怎么这一对煞星却来了!
不过他也知不是得罪人的时候,极力忍气道:“只要两位不插手此事,过后我兄弟定有回报。”
鬼阴娇笑道:“天下男儿皆可恨,唯独你们要杀的这个还说得出几句人话,怎么能让他死在卑鄙小人的手里?”
鬼阳也是巧笑:“要我姐妹不插手也无妨,只消你给我的蛛儿咬上一口,我们就依你,如何?”
年泓智气急,谁不知雄蛛剧毒,怎么能任它去咬!
王俊也是无计可施,谁知那徐子青何时清醒?忽然间,远处又来一人,他心中一喜:“三弟!快去杀了徐子青!”
这回则是阮元亮来了。
原来王英悟离去之时,因是出谷之路,连连遇上几个庶子与其身边高手。鬼阴阳姐妹为先,听得王英悟所言心中一动,就一同寻来,而阮元亮在后,听得此事后自然知晓他两位兄弟之意,不放心之下亦是紧随而来。
故而两拨人一前一后,都是到了此处。
阮元亮听闻,当即纵身,扑向了徐子青。
鬼阴阳姐妹脸色一变,欲要前去相助,这回却被年泓智与王俊一人一边,以刀剑将她们两个拦住。
霎时情势反转,阮元亮也擎了他的飞剑,剑锋锐利,剑光凛冽,直刺徐子青心口!
65、
忽然间,空中风声骤响,有一道淡青光芒急速而下,正打在飞剑上,“乒”一声砸得剑锋拐了个弯。
剑锋一颤,刺中的却是徐子青肩头,那处衣衫破裂,露出白皙皮肤,随后有立刻给鲜血染遍。
阮元亮一惊,抬头去看。
就见有一只半金半黑的雄鹰高高盘旋,它口一张,又吐出一个淡青气团,对准阮元亮急冲而来!
阮元亮立时躲闪,那气团砸在地上,就是一个拳头大的深坑。
好厉害的气团!
气团里有厉风之意,正是将风力压缩而成,乃是一项小神通。
徐子青不愿将重华拖下水来,可重华与他既有血契,自然是心意相通,又怎会觉察不到他陷身死地?
故而重华不顾安危,俯冲而下,这般救了他一条性命!
阮元亮叱道:“好畜生,受死罢!”
说罢抬手打出飞剑,那飞剑化作金芒,是冲天而起。
他也认得此乃徐子青兽宠,若是不将它除去,恐怕要是个大大的阻碍。不过他也看出这雄鹰看似厉害,实则妖气散乱,可见妖丹未成。既然连一阶妖兽都不算,再有什么天赋的神通又如何?也不过是纸糊的一般。
飞剑飞得极快,犹如一点金星,追着那雄鹰疾行不已。
重华拍动双翅,极力躲闪。每每都是险些给它擦到边儿,就要落下一根黑羽来。它尚未长成,翎羽也仍幼嫩,这般生生撕扯下来,如何不是疼痛非常!
阮元亮只想速战速决,他一心要徐子青性命,对其兽宠自是手下更不留情!他口中念诀,双指竖起,点住飞剑遥遥控制。那飞剑就飞得更快,剑上光芒大起,剑光飞纵,化作条条金练四面八方包抄而去。
这架势仿佛要织成一个牢笼,活活把那鹰抓入其中!
重华不愿丢下徐子青,故而不敢远远逃走,不多时就是左支右绌。它能吐出的风团也极有限,方才倾力两击,现下却再发不出了。
一时之间极为危急,终是给那金色剑网逐渐捕捉……一道金芒窜过,正中它右翅,重华立时发出一声痛嗥,身子也踉踉跄跄,像是马上要从空中坠下——
徐子青深陷混沌之中,只觉得杀意自丹田而起,冲入脑海,叫嚣不已。
当杀则杀!当杀则杀!
杀!杀!杀!
无数“杀”字充斥脑中,他只觉杀念之中又生出许多食欲。
一种极其鲜美的气味流入鼻腔,顿时感受到强烈的清甜与甘美……不够……不够!想要吸得更多!
“嗥嗥——”突然间,痛苦的低鸣传来,很是嘹亮,像是在他的心头狠狠刺了一下。
这是什么声音?那般痛楚……是谁?
是谁……如此熟悉亲密的……
一点温热落在脸上,他忽然辨认出来。
是重华!
猛然间,满心杀意里现出一丝清明。
徐子青忽然觉出了不对。
这不是他的思想,不是他的心愿,他更没有这般强烈的食欲!
那么为何会如此?
一旦心思明净起来,灵智也重新回归,同时,剧烈的疼痛也回归了。
徐子青缓缓地睁眼,里面原本浑噩一片,现下却重新焕发出清醒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