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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淼弹了一下惠娴的额头:“哥没有想着别人,就想着你们,希望你们好好的。”
“我也一样啊。我希望哥哥永远这么强大,弟弟永远都健健康康的,我快点长大,好能帮助哥哥,照顾弟弟。”
谢元淼看着妹妹,长大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迫切的事情,只有长大起来,才能有足够的力量为所爱的人支撑起一片天空,才能不被别人欺负。
“焱焱要放学了吧,我去做饭。”惠娴捋起袖子去做饭。
六月很快就到了,考试前一天,台风尾扫过东南沿海,强风伴着阵雨,天气变得格外凉爽。谢元淼从容进了考场,又从容出来,看着蓝天上悠闲的云朵,觉得生活格外美好,只要坚持,再大的狂风暴雨都会过去,阳光依旧会来到。
高考结束之后,谢元淼算是阶段性解放了,他摩拳擦掌,准备去大干一场,想了无数赚钱的法子,最后都给否决掉了,元焱还没放假呢,惠娴也要十几号才能考完,自己走不开,也回不了家,起码得等妹妹放假了再说。
小县城找份临时的事做也不容易,谢元淼想着是去市里批点小东西来卖呢,还是去做点别的。这天一大早,谢元淼就起来去码头赶海市买海鲜,海市的海鲜便宜新鲜。海市很早,早上四五点就热闹起来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没法去,只是放假的时候偶尔去过两次。
他一去,就发现商机了。早上渔民进港之后,将大鱼大虾都卖完之后,还会处理一些零碎的小鱼小虾小蟹小贝壳之类的,这些都是本地人用来做腌菜的,分门别类卖的话,价格不等,虾蟹卖得会贵一点,小贝壳会便宜一点,但是渔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分类,都是折中一个价钱,一秤就称完了,然后继续去出海。
买这些虾蟹贝壳的,多是做腌菜生意的人,也有各地的小贩来倒卖,本地人一般没那么早,他们过来的时候,渔民都走了,他们就只能从小贩手里买。小贩们一般都嫌麻烦,跟渔民一样全都不分门别类,客人若是只要一种就得自己选,价格还不一样。
谢元淼考察了两圈,就决定做这个买卖。早上早起将米淘好在电饭锅内煮粥,元焱起来的时候粥便好了,他自己吃饭去上学。他则出门去早市,凭着年轻力壮,尽量多抢一些小杂鱼,然后将鱼虾分门别类卖,手脚勤快一些,价钱比别人稍微便宜两毛钱一斤,应该要比其他人卖得快,要是卖不完,他就带回去做成腌菜,然后又卖腌菜。
谢元淼记得母亲腌菜的手艺特别好,做出来的腌菜味道格外好,在邻里都是有名的,只是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学到技艺。后来在外婆家吃到外婆亲手做的腌菜,才发现妈妈的手艺原来是跟外婆学的,其诀窍就是在腌菜中加了自己家酿的米酒。谢元淼决定要做这生意的时候,特意跑回去跟外婆学过腌菜手艺,还从家里搬了两坛酒过来,他知道只要是好东西,就不怕没人识货。
刚开始两天生意做得磕磕碰碰的,每天都剩不少回去做腌菜。房东看他一个男孩子跟家庭主妇一样在家倒腾着坛坛罐罐,觉得很好玩,谢元淼也懒得将东西搬到楼上去,送了一坛自制的腌菜给房东,就将东西寄放在房东楼下了,这样搬进搬出也方便。房东也是个好说话的人,知道这孩子不容易,又知书达理,也很乐意帮忙看管。
过了几天,生意就慢慢好起来了,谢元淼年轻帅气,在一帮满脸沧桑的大叔大妈中像一棵秀挺的青竹,格外醒目。他东西也弄得干净,价钱也便宜,尤其是腌菜能卖之后,生意就更好了,他家的腌菜味道格外好,打开来便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吃到嘴里,一股鲜甜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开来,令人回味无穷,原来腌菜还能做出这个味道来。
每天一早,谢元淼淘好米入锅,就将头天晚上装好的三轮车推出来,踩着车去赶海市。等到买好小杂鱼贝壳,天慢慢亮了,他摆好摊子,开始蹲坐在那儿手脚麻利地挑鱼拣虾,生意也开始上门了。最先卖掉的总是他自制的腌菜,然后才是鲜货,卖到**点钟,客人少了,东西也不能再放了,就拉回去收拾处理,做成腌菜。之所以不干脆卖腌菜,是因为做腌菜太费事,而且腌菜坛子占地方。
就这样一直维持到妹妹惠娴考完试放假。谢元淼本来将这个事当做过渡的,等妹妹放假了,让她照顾弟弟,自己则去广州依旧批发服装来卖,但是做了十来天,发现赚头还不小,居然有五六百块的净收入,而且最近几天生意越发好了,每天都有七八十块。谢元淼决定继续做这个生意,做得好,一个月赚个两千块都是可以的。
谢惠娴也加入进来,帮着谢元淼一起摆摊,一起做腌菜。有了帮手,做起来自然更顺利了。
这个时候高考成绩也出来了,谢元淼的成绩果然不出所料,名列全县前茅,虽然不是状元,但是理科第三名,可以拿到五千块的奖学金,上中大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到了七月,谢元焱也放了假,他也想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去摆摊,但是谢元淼不让他跟着早起,弟弟正在长身体,又受过重伤,身体和他们不能比,只是做腌菜的时候会让他帮忙。
每天忙到午后,差不多就没事了,可以躺下来睡个午觉。谢元淼某天午睡醒来,觉得自己还是有点闲,和妹妹商量了一下,把腌菜生意暂时交给妹妹,自己去了趟广州,进了一批服装回来,继续他的老本行——卖衣服。
早上依然早起和妹妹赶海市,七八点的时候先回去吃饭,然后背着大包去卖衣服。他开始在县城试了几天,发现效果不是太好,因为县城市场多,可选择性也多,反而不如以前下村子的效果,于是他又背着衣服下乡去了。这样一来,就会辛苦许多,惠娴也会辛苦些,不过她有元焱帮忙,还算是应付得来。兄妹几个白天忙完了,晚上早点睡,年轻的好处就是睡一觉就能满血复活。
到了八月初,谢元淼收到了来自中大的通知书,妹妹也收到了市里一所中专的录取通知书,兄妹俩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而且兄妹仨的学费都有了着落,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谢惠娴拿到通知书的时候还哭了一场,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学杂费比她预料的要贵不少,尤其是一个学期的学费就相当于高中一年的学费了,本来是想省钱的,结果变成要花钱了,她觉得有种弄巧成拙的感觉,难过得不得了。
谢元淼就劝她,贵一点没关系啊,你读完三年中专,就能赚钱了,要是上高中,还要读四年大学,才能出来赚钱。所以你现在花的钱,很快就会赚回来了。谢惠娴为此郁郁寡欢了好几天,最后终于想通了,要去学校挣奖学金,尽量把学费赚回来。
八月的一天傍晚,谢元淼背着他走街串巷的大包回到租住的房子,上楼梯的时候,听见屋子里传来笑声,除了自己熟悉的声音,似乎还有成年男人和孩子的声音。有客人?谢元淼有些狐疑。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起来,房间里出来一个人:“你回来了?”
谢元淼抬头一看,居然是郑世钧:“老板?”他怎么来了,居然还找到这里来了。
郑世钧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哥哥回来啦!”不是凯文是谁。
“凯文?”
谢元淼发愣那会儿,郑世钧从楼上下来了,接过谢元淼肩上的大袋子:“我和凯文回老家,、顺便来看看你们,你弟妹说你出去摆摊了。怎么样,生意好吗?”
谢元淼反应过来:“还成。”他这地方并不好找,知道的人也就自己几个亲戚吧。
郑世钧率先上了楼,弟弟迎上来说:“哥,郑先生和凯文来看我们。”
谢元淼点点头,进了屋,凯文捧着一片西瓜:“哥哥吃西瓜。”
谢元淼笑了:“谢谢凯文。凯文你吃了吗?”这么贴心的孩子,真叫人喜欢。
“我吃了,吃了好多。爸爸买的大西瓜,超甜。”说完撩着自己的t恤,给谢元淼看自己的圆肚皮。
郑世钧将风扇转过来,对着谢元淼吹:“挺热的吧,看你们几个都晒黑了不少。”
谢元淼擦了把汗:“夏天都这样。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下午到的。”郑世钧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拿着一把蒲扇扇风,其实大部分风都落到谢元淼身上了,“你妹妹说你的通知书已经收到了,还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恭喜!”
谢元淼吃了两口西瓜:“谢谢!”
“什么时候开学?”
“九月六号。”
“到时候带着元焱去广州吗?”
“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还没找好学校。”谢元淼将手里的西瓜皮扔在垃圾桶里。
郑世钧说:“如果不好解决。你就去找刘经理,他会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公司在海珠区开发过小区,里面有学校。”
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谢元淼却有些迟疑:“会不会不太好?”自己欠人家的可就越来越多了。
郑世钧笑道:“你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员工福利而已。”
谢元森沉吟了一下:“那好吧,我到时候再看。“没准那个小区离中大远,自己不可能让弟弟跑那么远去上学。谢惠娴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哥收一下桌子,吃饭了。“
40、第四十章 同居
吃完饭;天已经全黑了,郑世钧和凯文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谢元淼终于忍不住问;“老板你和凯文晚上要回去的吧;”
郑世钧说,“不回去了;晚一点带凯文去住酒店。”
趴在谢元淼膝盖上的凯文突然抬头说,“爹地我不要去住酒店;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谢元淼看着凯文,“哥哥这儿没有空调;还有蚊子。”
“哥哥不怕蚊子;我也不怕。”凯文涌出一股有难同当的正义感。
谢元淼说;“可是哥哥晚上要睡天台上。”天气太热了屋里通风不好,他前半夜都是在顶楼天台睡的,到后半夜凉快了再回屋睡,有时候就干脆一觉睡到天亮了。
凯文兴奋起来:“那我也睡天台。”
谢元淼看着凯文,真想摇开这小屁孩的脑袋,看看是怎么构造的,为什么好好的空调房不去住,非要跟自己睡天台。便板着脸说:“小朋友不能睡天台,要生病的。”
凯文瘪着嘴转过头去看着郑世钧,就要哭了:“爹地,人家也要睡天台。”
郑世钧心里一直在为儿子的英明神武叫好,这时听见儿子向自己求助,便说:“天气不算太热吧,怎么睡露天?”沿海一带,夏天的晚上还真没多热。
“房间通风不好,晚上有点热,上半夜在顶楼吹风,下半夜就下来睡了。”
郑世钧说:“那我们也去楼顶吹风吧。”又压低了声音用潮州话说,“等凯文睡着了,我再带他去酒店。”
谢元淼心说,有郑世钧这么惯儿子的人吗,真是百依百顺,慈父多败儿。
几个人去洗了澡,然后带着席子上了天台。夜色温柔,凉风习习,星河如练,暑日的燥热和蚊子全都一扫而净,无比惬意。将席子铺在地上,人往上面一躺,便能看见满天星斗。地上有白天太阳晒过的余温,躺在上面也不至于太凉。
凯文在两张席子拼成的卧榻上滚来滚去:“爹地,好多好多小星星。”
郑世钧也赞叹了一句:“真的好多星星,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星星了。凯文,爹地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凯文的头枕在郑世钧的胳膊上,一只腿搭在谢元淼小腿上,无比惬意。郑世钧开始给儿子将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谢元淼躺在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