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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绝对不会威胁到任何人——甚至是完全暴露自己致命点的姿势,缓慢地绕过茶几,爬到雷切腿边。
乖巧地将下颚放到从头到尾一动不动的男人的腿上,那双白皙的手也轻轻地、仿佛试探性地覆盖上那只随意搁置在沙发旁的麦色皮肤的手臂上,当男人低下头,用那双蓝得如同世界上最美丽的玻璃珠似的眼睛,不含任何情绪的看向他时,莱恩笑了笑,轻轻地说:“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雷切毫不留情面地言简意赅道,“相反,完全没兴趣。”
一副你要干什么就干干完快滚的节奏。
微微愣了楞,一丝诧异闪过莱恩的眼底,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事实上,他以最快的速度让从容的微笑从新回到了自己的眼底,闭上眼,那天生为美人而生长的睫毛长而卷,他缓缓地凑近男人的下体,然后伸出自己小巧的舌尖,隔着裤子,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男人的性器部位。
而后,就像是征求意见似的,他抬起头看了眼雷切……当他这么做事,一丝细长的银丝从他嘴边拉开,然后断掉——
雷切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那一天在浴室里,和那个被蒙着眼睛的另一个新人的接吻,当他离开那双被他啃得红肿的双唇时,也是这样从他的唇边滑落了一丝尚未及时断去的银丝——
男人记得,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真正地有了欲望。
当他陷入此番回想时,甚至是堂而皇之的走神直接忽视了在他身下努力工作的少年,没有拒绝,也没有催促——
却被对方当做了接受。
当感受到雷切的身体有了反应,对于这轻而易举的成功莱恩有些失望,却又对自己捕获了如此优秀的猎物感到兴奋,于是他灵蛇一般的舌尖离开了男人的下体,冰凉的小手从男人衣衫的下摆处钻入,顺着那手绝佳的胸膛一路往上,他抬起头,凑近雷切——
气吐如兰,缓慢而暧昧地喘息着,少年微微湿润的双唇缓慢地凑近男人那双紧抿的薄唇附近,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即将要宣告成功——
“啪!”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在那一瞬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原本几乎就要紧紧黏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就这样猛地拉开了距离,茶几被一道黑影撞击得在地毯上挪位发出刺耳的声音,伴随着茶几上的饼干盒以及杯具落到地毯上发出的沉闷响声,少年就像是失了线的风筝一般被扇飞出去——
伴随着一声实实在在的闷哼,莱恩背后重重撞到男人房间里的书架上,书架上的原文书就像是暴雨般噼里啪啦地无情落下,尖锐沉重的书籍砸在他的背部、肩部,甚至是脸上——
每一次,都像是有一个人在往他脸上活生生地扇耳刮子。
尽管他已经被这么对待过了。
心中从茫然变得愤怒,最后由愤怒变成了难以置信。
那一刻,几乎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打击的少年捂着脸,他眼前发黑,迅速感觉到手掌下的面部皮肤红肿起来,当他艰难地从唇角尝到了一丝血腥,他这才扶着书架边缘,缓慢而艰难地站了起来,抬起头,一不小心对视上一双冰冷的瞳眸。
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任何欲望,深邃得冰冷毫无一丝温度的深海。
“突然就不想做了,”只见男人浅浅地勾起薄唇,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用耍猴一般地说,“这么卖力真是辛苦了,可惜我对三号楼的人没兴趣,再见。”
102、第一百零二章
阮向远在医务室里蹲了整整三天,三天之后,他的脸终于恢复成了人类应该有的模样——
“从来没见过哪个新人舍得把自己宝贵的保护期时间浪费在医务室里的,你还真是头一份埃。”艾莎啧啧地咂着嘴,尖细的指尖捏着黑发年轻人的下颚翻看着,是不是还会伸出手指戳一戳就好像是在检查一件商品在上架之前是否合格一样,“他们在搞清楚了绝翅馆并非他们想象中的天堂之后,出于人类的求生本能,在接下来保护期剩余的时间里,他们会十分努力地在这段绝对安全的时间里让自己适应绝翅馆的生存体系——”
“也不是绝对安全吧,否则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新人自己没事找揍当然不包括在保护期的任务范围内。”
“………………可是,关于绝翅馆的规则,那本人手一本的书里面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雷伊斯有给我,叫我好好看。”
“你显然没有好好看,”艾莎笑了笑,“不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吧,话题绕了一大圈后,自己的问题反而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说不定你去当律师会比当医生更有前途。
阮向远皱皱眉,示意自己的唇角被戳得有些痛,没想到在说出这句话后,原本就淤青的唇角又被更加大力地往里面戳了戳,在黑发年轻人倒抽一口冷气呼痛的时候,艾莎插起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教训:“而且雷伊斯那种人的话怎么可以听——那书本上的东西有什么用啊拜托,听说你是大学生,读书读傻了吗要是读书有用的话那王权者谁都可以拿来当一下啊——哦对了,说到这个,其实普通的犯人都是要做劳动的,并且十五层以下的犯人还有规定的工作任务数量——”
“什么任务?”从来没听说过啊。
“一些手工,我记得一层楼的犯人会被安排去打扫卫生或者缝制一些布娃娃。”
“……缝完之后拿去哪?”
“当然是卖掉。”
“绝翅馆有穷到这个地步?”
“再也找不到比绝翅馆更有钱的公共建筑了,”艾莎冷笑,“但是钱多又不会咬人——虽然表面上,如果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伊莱会温和地告诉你,这些手工都只是他想给你们找一些事儿做而已哦,比如免得你们天天闲得蛋疼就想着惹是生非。”
一边说着,美女护士“啪”地一下重重将最后一块创可贴拍到少年的唇角上,十分敷衍地拍拍他的嫩脸——
“好了,出院咯,以后不用来报道了。”
阮向远:“……真的不用再躺两天吗?”
“你躺在这里能搞清楚绝翅馆的派系问题的话,就随便躺好了,”艾莎翻了个白眼,“要么你今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会变成我这里的常客哦,就是在踏出这里的三个小时内再被送回来的频率——原因很可能是你踩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的脚,也有可能是因为搞不清楚那群臭男人的派系问题站错队什么的……”
“哦。”
“真是没诚意的回答,你怎么说都是MT手下的人,按照规定楼层之间是不能互相干扰事务的,无论是狱警还是王权者,关键时刻,哪怕是绥也罩不住你噢!”
女医护人员的话语说得没有恶意,但是听在阮向远的耳朵里,却多了另一番意思,他低下头仿佛在思考什么一般抬起手蹭了蹭唇角边的创可贴,然后老老实实地穿上了鞋——
黑发年轻人忽然陷入沉默的样子让艾莎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盯着那头柔软的黑发女医护咬了咬下唇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有些内疚,于是,当阮向远站在地上,脚尖立起来啪啪啪地抖着鞋尖,就好像这才发现旁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了似的,脸上露出一点儿疑惑,他抬起头来,在看到艾莎那张纠结成一团面疙瘩似的漂亮小脸,不禁露出一个微笑,用轻松的语气反问:“干嘛露出这个表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艾莎摆摆手,“你不要误会。”
“哦,”阮向远收敛起了笑容,挠挠头发后,淡淡回答,“无所谓啊,反正大家应该都这么认为了。”
恩,比如说天仙莱恩。
不就在那晚被撞破了自己的窘相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甩下了那么一句“你不也靠着男人才得救的吗”之后转头离开,甚至没有给黑发年轻人一个反驳的机会——比如阮向远觉得很委屈的是,虽然之后确实是绥把他送来的医务室没错,但是,在他自己被那最后剩下的三个犯人围殴到趴下之前,可是没有任何人来帮他。
后来么,在走廊尽头遛弯的时候,也不小心听到议论他和莱恩的闲话——作为新人,他们俩大概确实太高调了,所以很容易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818话题。
当别人评论到莱恩的时候,多数情况下是“不好接近”“太漂亮了”“身手也很棒”“说不定在保护期结束之后会迅速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当评论到他阮向远的时候,就一句话——
“哦,你说那个被一号楼王权者看上的新人啊,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明明长得也就那样,偏偏还真的被看上了,否则,那样的人在绝翅馆应该活不过半年吧。”
对于此评论,阮向远想过踹门进去操刀制子跟里面的人拼个你死我活,也想过干脆把门锁上一把火烧了医务室一了百了,甚至想过要在这两货准备吃的药里投毒……
但是到了最后,在心里想了一百个计划把那两个嘴碎男杀死了一百遍之后,黑发年轻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手中水杯里的热水尽数泼在那扇闭合的门上,然后转头就走。
阮向远不是不敢出院,而是有点不想面对出院之后,人们看他的目光——
现在他不得不同意,睡神大爷说的话没错,跟王权者走得太近,真的没有半毛钱好处……监狱里就像是一个小型社会,什么鸟人都有,当你得到了其他人认为你不配拥有的东西时,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神逻辑就出现了,甚至会把压根就不是你的错的事情,活生生地描述成压根就是你的错。
比如阮向远因为学过医,被特别安排到医务室帮忙——
不幸的是,医务室在其他犯人的眼里,就是吃饭睡觉打打屁,偶尔看看报纸的好地方。
哪怕能在那里的走廊上扫扫地,也算是沾上了仙界之光,而阮向远一个新人凭什么去那个地方呢?于是,那些犯人就彻底无视了在他之前无数个医学界的新人曾经被安排过去医疗室,一口咬定,阮向远能去医疗室,就是因为绥亲自开口给开了后门。
去你妈个蛋,绥来了医疗室,除了偶尔会带点食物来改善一下他的伙食之外,加起来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走个屁的后门。
有些心烦意乱地,阮向远走出医疗室,兜里揣着临走前问满脸诡异的艾莎要的一节白萝卜。
阮向远吭哧吭哧地走在回三号楼的路上,埋头往前冲——一路上,黑发年轻人甚至没有抬起头过,直到他一路这么低着头冲回三号楼,冲进自己的牢房。
推开门,老神棍还是在玩弄他的纸牌,技术宅还是在看他的书,大板牙坐在床上抠脚,莱恩不在,睡神大爷当然是在睡觉。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照常进行,但是又有什么不同——比如,在阮向远借用这几天偶尔回宿舍的情况下,摸清楚了牢房这伙奇葩的打招呼方式之后,他会发现老神棍通常会让人抽张牌看看近期运势,而技术宅会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响亮地翻一页书,大板牙必须是冷笑,睡神则会在阮向远爬上自己的床上时,翻一个身。
但是今天,阮向远路过老神棍,路过技术宅,路过大板牙,爬上自己的床,整个宿舍却依旧保持着他进来时候的那个样子,毫无反应。
阮向远正奇怪着,好不容易爬上床了,就听见大板牙冷哼一声,不抠脚了,转过身来看着他,阮向远看着那张凶神恶煞的蛋疼脸,终于想起了什么,将手放进口袋里正准备说些什么,对方却抢先一步开口——
“听说,一号楼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