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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朝外面一瞧,只见空地上有好几辆马车,人们正在往马车上搬一些东西,几百人的卫队刀枪锃亮,更有数十个女奴们侯在帐前。
“这就走了?”钱程松了一口气,看来邬赫逖就算知道了她是女子之身,也暂时不想公布于众。
乌桑点了点头:“昆莫让我告诉你,他就不来送别了,让大人在昭苏好好呆着,等他过来。”
这可正中钱程下怀,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邬赫逖,巴不得再也不要见到他,就连他的男色也可以暂时抛诸脑后去了。
她正想坐到马车上,忽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糟糕,我的宝贝可要带走。”说着便急匆匆地跑进了自己的毡房。
乌桑跟了进来,着急地说:“大人你还要带什么?昆莫说了,右将军那里早就准备好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钱程从一个箱子里把搜罗到的一些乌孙的宝贝都翻了出来:一条狐毛大氅、一些宝石项链、几把乌孙传统的刀具……最后,她抱着一推东西停在了那个豹头面前,为难地问:“乌桑,你说这个豹头能不能带走?”
乌桑捂着嘴乐了:“大人,你又不是不回来了,豹头太大,还是放在这里吧。”
钱程颇有点依依不舍,很有一种冲动,想把豹眼上的宝石挖下来带走,可一想到邬赫逖看到后的脸色,终究还是作罢了。
昭苏处在大乾和乌孙的边境,是乌孙境内的第一大城市。虽然乌孙的贵族和部落首领依然保留着住毡房、放牧的旧习俗,但有些乌孙人因为经商而不再适应旧习俗,也有一些大乾人因为通婚和乌孙人互相融合,因此昭苏城日益繁华了起来,很多富人盖的房屋也有了大乾建筑的影子。
钱程一行人慢吞吞地走了一天才到,由于和大乾的战事,昭苏城很早就关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凭着邬赫逖的手谕进了城。
城内不时走过巡逻的乌孙士兵,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听到他们一行人的马蹄声。不一会儿,他们便在城中最大的一栋房子面前停下,想来便是那右将军尹粟逖的住所。
迎接他们的是府上的管家,把钱程安排在右侧的一个厢房里,乌桑和几个贴身随侍的女奴就在侧厢房。
钱程终于回到了自幼住惯了的屋子里,摸着墙壁上的石头感慨万千:虽然和以前住的相比简陋了许多,但却十分有安全感。她插上了门栓便倒头大睡,睡得十分香甜。
这一觉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把前天晚上的睡眠都补了回来。等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乌桑站在门外笑眯眯地看着她:“大人,右将军等你很久了,快一起到前面去吧。”
尹粟逖的确像邬赫逖说的那样,长得颇为秀气,眉目狭长,顾盼之间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和邬赫逖的霸气完全不同。一见到钱程,尹粟逖便眯起了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钱程,半晌才微微一笑说:“耳闻不如眼见,钱大人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怎么把我们乌孙搅得鸡犬不宁?”
钱程也有些吃惊,她万万没想到驰骋战场的乌孙右将军是这么一个人,顿时职业病犯了:这样一个美男放在现代,演一些凄美动人的爱情片,一定收视率爆棚!
她呆了半晌,才呐呐地说:“将军,那翁归逖和你一比,简直就如云泥之别。”
乌桑在一旁捂着嘴乐了:“右将军可是我们乌孙有名的美男子呢。”
尹粟逖扫了她一眼,乌桑立刻不笑了,一本正经地站在钱程身后。“昆莫已经和我交代过了,要我仔细招待你,我拨了一队亲卫给你,如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便是。”
钱程想了想问:“我可以出府吗?听说昭苏城里有好多大乾人开的饭馆和杂货,我想去瞧瞧。”
尹粟逖想了想说:“你要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安排亲卫队护卫。”
钱程嘻嘻地笑了一声说:“看来我还是个稀罕的宝贝。”
尹粟逖盯着她沉声说:“钱大人,我难得看到昆莫对一个人如此上心,遣人来反复叮嘱,让我注意你的喜好,又写来书信一封,言辞之间甚是郑重。昆莫诚心以对,必然是大人有过人之处,万望大人不要嬉笑以待。”
钱程呆了呆,没想到这个右将军这样顶真,只好敛了笑容,认认真真地拱手鞠躬说:“是。多谢昆莫和将军的盛情厚意。”
尹粟逖果然象邬赫逖说的那样,对钱程照顾得十分周到,叫了一个大乾的厨子,每天翻着花样给钱程烧点心和饭菜,后门的厨房一大早便会有城外的农户等着送新鲜食材;偶尔也会带些小玩意过来,什么笔墨纸砚、话本、印章、算盘之类的,搞得钱程哭笑不得。
钱程住了几天,便把整个将军府摸了个遍,每一角落、每一块砖头、每一进院落都仔细瞧了瞧,却找不到逃脱的办法;也带着人出去过一趟,近百个亲卫护卫着,所到之处把人都赶光,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摊贩面前挑挑检检,那摊贩收钱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的,让她甚感无趣,也就不想出来了。
窝在将军府里,钱程把那些个话本看了个遍,有几本隐晦地讲了一些乌孙的秘闻,把人名都隐掉了,她看着看着才觉出味道来:这讲的莫不是就是那邬赫逖的父母们的事情?
这天她正闲极无聊呢,乌桑满怀期待地跑了进来:“大人,听说今天有个很大的跑商队到了昭苏,带来了很多好东西,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冷,你自己去吧。”昭苏虽然离大乾比较近,可居然比都赤要冷了许多,钱程在屋里起了一个炉子才觉得好了一些,有些不想动。
“去吧大人,昆莫命令我不能离你半步,你不去我不敢去。”乌桑撒娇说。
钱程心念一转:跑商队说不定有什么宝贝,反正不用自己花钱,不买白不买。想到这里,她勉为其难地说:“好吧,不过你去问将军多支点银子,将军每天打仗,银子都快发霉了,我们帮他花花。”
钱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外面披了一件狐皮大氅,脖子上围了一条貂毛围巾,戴了一顶皮帽,整个人只露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脸,肌肤赛雪,雌雄莫辨,看的乌桑的眼睛都有些直了,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喃喃地说:“大人,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一定就是圣山上的仙女,昆莫一定会娶你为妻的,你就可以永远留在乌孙了……”
钱程真想仰天长啸:乌桑,这仙女和王妃,我可万万不敢觊觎的啊,让给你好了!
出了府,都尉又像上次一样,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钱程不答应,嫌马车闷得慌,看东西不方便,要了一匹温顺的马来骑,又千叮万嘱:万万不可再将行人都赶跑了,实在太没趣了,卫队只可远远地围观。
跑商队在昭苏城的繁华地段,许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带来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香精、手饰、珠宝、西洋镜、西洋钟、烟草??只是钱程从现代穿来,这种东西都没法引起她的兴趣,只是看着乌桑兴高采烈地东问西问,拿着东西爱不释手。
商贩在一旁高谈阔论,讲着自己跑商的见闻;买家听得如醉如痴,却也不忘就地还价……钱程骑在马上,缓缓地扫视着四周的人群,心里一阵伤感:难道终此一生,我都不能再回到我自己喜欢的地方了吗?都只能在这异族他乡过一辈子?
忽然,她的眼神窒住了,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良久,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再瞪大了往前看去:街角有约莫四五个人摆着一个摊,摊前扎杂七杂八地堆着一些杂货,没有几个买家,也并不象其他的小贩一样拉着过往的行人不放。这四五个人中,有一个穿着黑色的大氅坐在其中,一张薄唇微翕,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着过往的行人……这……不是景恒之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亲们的强烈要求,先放一个出来,省的亲们思念过度,伤了身子啊,,,,
63、晋江独发
钱程的脑中嗡嗡作响,无数个念头在心里徘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乌孙小镇?他难道不要命了吗?朝中大臣和武将怎么会让他如此涉险?难道是为了抓自己?不就是以前设计陷害了他的王妃吗,都说了自己是离魂了,用得着这样跋山涉水只身犯险来缉拿自己吗?
许是她的神情有些吓人,乌桑远远地看着,急匆匆地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堆稀罕玩意儿向她邀功:“大人你看,我买了好些东西。”
钱程心神不宁地看了看,忽然说:“我看这些东西也稀松平常,你再找找有没有好东西,别尽往人多的地方挤,好东西一般都被人藏在角落里。”
乌桑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听话地到角落里去找了一圈。钱程看着她从景恒之那几个人面前经过,随意扫了几眼他们摊上的东西,停下来拿了一把折扇把玩了片刻,冲着钱程喊了起来:“大人,这个玩意儿你喜不喜欢?”
钱程一凛,生怕被景恒之认出来,侧过脸去,假意和身旁的都尉说了一会儿话,那都尉高声叫道:“乌桑姑娘,大人说他很喜欢,你买下来罢。”
不一会儿,乌桑气哼哼地回来了,嘟着嘴说:“大人,那几个商家傲慢得很狠,说是这扇子非千金不卖,哼,一千两金子?那把破扇子还能值这么多金子?一定是个奸商!”
钱程一下子有些不明白那景恒之到底想做什么,愣了一会儿才问:“上面画的啥?”
“那扇骨都有些裂了,上面就涂了几笔,和大人以前送给昆莫的那幅农耕图有点象,只不过上面画的那个人真是好看。”乌桑赞道。
“江南烟雨图……”钱程喃喃地说,心里忽然抽痛起来,那一定是荆田玉送给她的那把折扇!被她掉在了大理寺的牢狱之中!
忽然,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是,一定是奸商,都尉你好好去查查,给他们点教训,把他们都哄走,省得骗了别人的血汗钱。”
那都尉得令,便带了几个人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呼来喝去,顿时把景恒之那一伙人赶跑了,乌桑趁机浑水摸鱼想上前捡便宜,却发现别的小玩意儿都在,那把折扇早就不见了,只好失望而回。
钱程再也没有心思逛集市了,早早地便回到将军府,把自己关进卧房,坐立不安地不知如何是好,一忽儿想着景恒之要是发现了她,派了飞檐走壁的杀手来杀她,一忽儿想着邬赫逖把景恒之团团围住,乱箭射杀……
她理不清楚自己对景恒之的感情,是敬畏?是仰慕?是憎恨?还是遗憾?虽然心里恨他不分青红皂白把她抓进大牢,但从理智上讲,那日钱府门前景恒之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她没有对人坦白和忠诚,怎么能让一个手掌天下的君王完全信任她?更何况她的前身做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又更何况是在这么一个特殊而敏感的时刻!
总而言之,有一点她很确定,她不想景恒之死,更不想景恒之死在乌孙。
不一会儿,她走出了房门,找到了正在整理衣物的乌桑,问道:“乌桑,你可知道今天那几个奸商住在哪里?”
“跑商的都有钱,一般都住在昭苏城里最大的那家天来客栈。”乌桑笑着问,“大人你可是还惦记着那把折扇?”
钱程点点头,从口袋里套出了一小锭银子:“你且去瞧瞧,好好地告诫他们,这里可是乌孙昆莫邬赫逖的领地,让他们拿了银子留下折扇赶紧滚了,不然说不定脑袋都要留在这昭苏城里。”
乌桑点头应声刚想走,钱程又拉住了她,挠了挠头说:“若是他们一定不肯卖,也就算了,不能丢了昆莫的脸,只是把他们吓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