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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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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讨她欢心,而是要挑衅她让她痛让她好奇心痒。”她歪歪脑袋,凑近钟离决一点,“也不妨叫你知道缘由。上面绣着景贵妃生平两桩悲事,你越不告诉她详细情况,她越要知道谁敢拿她往事作文章。她会猜忌你,恨你,但在那之前却不得不帮你,因为如果你失意了,离开了,她将永远不知道真相。所以——”

两个酒客坐到他们邻桌,好奇的目光扫了一下,苍苍重新坐正。钟离决只感觉一阵少女般若有似无的幽香往鼻翼飘送,随她退开又消失不觉,不禁微微失了神:“所以什么?”

“所以你可以借此威胁她。”苍苍微转身子倾斜箬笠,不让自己的脸被那两人看见。

该死,刚才粗略一瞟,那两人怎么似曾相识,仿佛是三皇子府的人啊?

她眼珠快转,没发现另有可疑人物,松了一口气,可也警觉这里不能再留了。若真被殷据知道,她虽然可以谎称是故意近距离接触钟离决,为殷据以后要不要收拢他拿到一手资料,可很有可能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就此坍塌。

她现在可一点都耗不起。

想着,她也顾不得太多,拉了拉钟离决的衣服让他附耳过来,也用他的身体挡住一些两人的目光:“对窦要尽量讨好,对景就先礼后兵,威胁的意思把握好一个度,过与不及都不行。这你自己体会,你手下不是有人吗,群策群力。”

钟离决从她这番动作就明白她可能是在躲人,当下迅速忽视喷拂在耳畔的热气和被近身的不自在,抓紧时间问:“你刚才提到‘这一阶段’,还有多少阶段?我还要做什么?”

这人脑子的确转得快啊。

苍苍诧异地挑挑眉,也好,这样就不怕他搞砸。她对他的好感涨了一点,继续咬耳朵:“这是第二阶段,还有一个阶段,这月二十五休沐日之后你要进宫听审了吧?那才是最关键的。具体我到时候再跟你说。”

“在那之前,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钟离决一顿,脸颊微绷,点头说:“应该的,是我还你的人情,你说吧,什么事?”

苍苍眯了眯眼:“这事对我极其重要,你记清楚了,在二十五那天,我要你……”

她忽地打住,余光里临桌那两人正起身走过来。

031快要等不及

在看到那两人有动作的第一时间,苍苍就反应过来了。她当机立断,以低但绝对能让人听到的声音抱怨:“这年头,私卖个茶叶而已,怎么这么麻烦?”

一说完,她一手拽起包袱,一手拉着钟离决,低喝一声:“跑!”

钟离决是个人形弹簧,随时准备暴起的,没弄清楚事态不妨碍他准确而凌厉地做出反应。

苍苍一个“跑”字没落地,他已经一跃而起,冲出两步。冲出去后发现苍苍没跟上来,返身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把拎起她,同时不忘接过包袱,然后迅疾如风地冲出了酒肆。

跑出去老远,才听到掌柜气急败坏的喊叫:“喂,酒钱——”

苍苍从来没发觉奔跑是这么痛苦艰难的事。

被钟离决紧拉着,她根本没有喘息的空间,两条细短的腿旋风一样不停地左右交换左右交换,她简直错觉自己根本没有触到地,一时觉得自己飞起来了,一时又怀疑腿要崩断了。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有行人时轻时重地撞上来,隐约听到钟离决冷硬的声音报着:“他们追上来了。”

“落远了。”

“他们追丢了。”

那你还不减速!苍苍想大叫,可一张开口嘴巴都被风灌满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终于他们在一个巷子口停下,苍苍一下子摊在墙上喘得快断了气,艰巨地大口呼吸,咳嗽,像一条离开水的鱼。汗滚落下来,她也捂着不堪重负的胸口慢慢滑下去,胃里翻涌着几乎要吐出来。

钟离决看到了,立即把她拉起来:“不能蹲下。你起来,站直,注意呼吸频率。”

她倚着钟离决好半天才稍稍恢复过来,眼前也渐渐亮起来,她摇摇头,扶着膝盖靠回墙上,再也动不了。

“你身体很差。”钟离决看着她忽然说。

“谢……谢谢你的提醒。”苍苍本想瞪他一眼,可实在抬不起头。又过了许久才又好些,人这才站直。

钟离决看着她。

箬笠在奔跑中掉了,她的头发也散了,披落下来。脸上的妆被汗水化开,虽然狼狈却能看出原本白皙得好似透明的皮肤。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可惜太脆弱了。这么剧烈地跑过,剧烈到几乎撑不住,可她脸上竟然还是不怎么发红,好像这具瘦小的身体里没有几滴血一样。

他拧拧眉,想说什么又止住,视线一偏,重新落到她脸上和凸起不明显的胸前,尴尬地别开眼:“你是女孩。”

“我拒绝……这么,幼稚的称呼。”

性别暴露了就暴露了,她乔装本来也只是要躲过其他有心人的耳目。没有了箬笠阻碍,她直视钟离决,喘着气问:“要跑的,是我,你却跟……自己逃命一样,做什么?”

“习惯了。”钟离决简单回答,“那两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

“是不是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能让他们认出来。至于他们是谁。”她边说边顺气,终于呼吸平复许多,她轻呼着笑笑,“暂时不能告诉你,要是你被吓跑了,怎么办?我可没时间,找别人帮忙。”

钟离决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那就继续说吧,你刚才没说完的话。”

“嗯。”苍苍直起身子表情严肃,“是这样的……”

“你确定要这么做?”

“怎么,做不到?”苍苍凉凉斜他一眼,那目光里的意思很明白,你敢说不,皇帝那里就等着被判死刑吧。

“不是办不到。”钟离决想了想,继而抬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也别忘记第三阶段的事。”

“那是自然。”

钟离决走到外面又停下,回头看去,苍苍冲他挥挥手:“我再休息一会就离开,你先走吧。”

他却没动,忽然问:“之前那人说你姓慕。”

“相信我是本人,而不是一个简单信使了?”

“信使不会跟我说这么多。”钟离决摇摇头,略作犹豫后问,“你是需要人为你做那件事才帮我的吧,可是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他?

难道要说,因为前世知道你有能力,所以对你有信心吗?因为前世也算认识你,所以优待熟人?

她想了想说出大实话:“我找不到别人,你又恰好符合要求,就这样。”她想到什么面部扭曲了一下,“而且你动作很快跑得更快,这点很好,期待二十五那天你的表现。”

钟离决微微黑脸,扬扬手中的包袱:“告辞了。”

他走出不远,看到地上遗落的苍苍的箬笠,犹豫着弯腰拾起,擦了擦上面的脚印痕迹,又往回走。当他回到那条巷子,里面空荡荡的,早已没有那个身影。

他站了一会,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情绪。他摇摇头甩开这异样,把箬笠放在她站过的地方,这一回当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苍苍有些狼狈地回到之前换衣服的那家成衣铺时,连姨已经等急了,看到她流汗吃力的样子,免不了一阵担心追问。苍苍随口解释了几句,换回衣服,两人看看出来有一会儿了,就又相偕回去侯府。

连姨如今被世子夫人罗氏安排在采办处,负责从外面运进货食的工作,按规矩就住在角门附近。

她们沿路先回到连姨的住处,苍苍没有让她再送,独自走向逢春院。

这一路上苍苍都在思考被三皇子府两人发现的事。

她记性很好,前世又时常出入三皇子府,里面的每个人,即使是守卫侍者她都有些印象,自认不会认错人。

那两个人确确实实是三皇子府的人,只是具体是谁,她就做不到了。

不过最终她放下心来,对方如果是殷据派来专程监视她的,应该不至于大大咧咧露出马脚,十有八九他们是留意钟离决的。

殷据关注钟离决,怎么会不差几个人留意他每日的举动?而那两人大概是看钟离决与自己密谈诡异,才沉不住气的。

若是这样,自己就没必要太担心了。

事实上,她的猜测差不多接近真相,只是她没想到这件事还没完。

她低着头,余光里一道身影从斜边蹿了出来,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带到路边上的一棵树后。

“别担心,是我。”

苍苍抬头一看正是墨珩,她连忙左右环视确定没人看到他们,才吃惊地问:“怎么了,有事?”

墨珩低眼盯着他,表情难得地严肃:“你今天出去了。”不等苍苍说话他又问,“有进展吗?”

苍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在问什么。

当时自己跟他说,为墨松解毒的事交给她,然而这段时间她一直没动静,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墨珩这是急了。

她点点头:“如果不出意外差不多了,再出去一次我就能办成了。”她没提解药,也没提别的信息,这件事她不准备留下一丁点可以顺蔓摸瓜的线索,连连姨她都瞒着。

当然钟离决那里是迫不得已,并且他也只参与其中一环。

企图毒杀墨松是过去的事了,就同她的身世一样,她不想让这些打乱她的步伐破坏她的生活。

只要她能将此事摆平,她自认有资格功过两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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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二月二十五

墨珩问言重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样就好。”

他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忧虑,苍苍心中一动:“发生什么事了?”她略一计算,离上次墨松排毒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难道是……

“二老爷严重起来了?”

墨珩凝重地点下头:“之前已经好很多了,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是昨晚喝下的粥全吐了,之后再也吃不进东西,今日还没醒过。”

这种情况已经够让人心急了,而母亲旧事重提死活要把苍苍这个“嫌疑犯”告上祖父那里去,他光是劝说就头都大了。

他低低打量气色也很难看的苍苍,看着她几乎不堪一折的身子,回想起母亲的振振有词,心里也有些犹疑。他不知道自己把父亲的生死赌在一个不知根底的少女身上,是对是错。

他也私下查过苍苍的来历,结果一无所获,旁敲侧击地问母亲和乔总管,他们也顾左右而言他。

他只能猜测苍苍是有来头的,可她又不肯和祖父他们通气,他无法确定她可能的底牌于侯府于父亲是福是祸。

他内心波涛起伏,面上却不露声色,沉默片刻郑重地抱拳:“家父就拜托你了。”

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别的路走吗?侯府暗处已经倾力运作,下毒的怀疑对象是找出不少,宫里那位陛下就高居榜首。可是没有证据啊,纵使有证据他们还能上门闹吗?

为防父亲突然去了会生大乱,侯府现在根本不能轻举妄动。而解药的寻找,线索到了周国那边就断了。父亲体内的毒,毒性特点和周国那边相类,配毒的药物也是那边出产,可是该走的路子都走了,连几大制毒宗门也拜访了,得到的回答都是“闻所未闻”一句。请人配解药更是异想天开,一则无人敢打保票,二则他们也不敢让墨松冒险,三则,快没时间了!

大夫说最多半个月,毒性蔓延至全身,父亲非死即瘫。

苍苍,已经是最后且唯一的希望了。

苍苍侧身避开这一礼,看着他心中百感陈杂。

墨松,值得敌人处心积虑地谋害,值得亲者兵荒马乱地担心,值得被如此郑重地托付吗?

他哪里那么举足轻重了?

她心里头酸酸的,神色不由冷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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