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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清楚的。我想着少安在学堂进学,想来要花不少银子,又正值长身子,断然是不能糊弄了去,就厚着脸儿去找大少奶奶支点银子补贴家用,她却拿没有银子搪塞。”说罢,可惜的看了眼齐少安。
柳氏是个聪明人,从她当初求龚青岚开始,就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何况,在前二夫人许氏手下,依旧能平稳的生下孩子,护着长大,便知有几分手段。
听萧笑如此说,便知道是要她透露当初中馈的账目,否则,齐少安便莫要想进学了。心思翻转间,陡然有了想法:“夫人想来也听说过,当初妾身随着大少奶奶管账,因着账房被烧,那时候整理的是陈年旧账。”
这是也不知道了?
萧笑垂着眼帘,端着桌上的茶杯饮茶。
这是摆明了不信!
柳氏眼睫颤了颤,强笑道:“大少奶奶其实不太好相处,当初许氏不准许安儿进学,妾身便去求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也没有管,反倒是数落了妾身一顿。”
“哦?当真如此?”萧笑眼底有着诧异,深思道:“你后来是如何说服许氏?”
柳氏明白了,怕是当初她求了龚青岚,第二日便讨好了老夫人,她心里怀疑是龚青岚给了她四万两银子呢。
“这还是老爷心疼安儿。”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了。老爷在外边欠下了赌债,如今日日有人上门闹,闹得都不安生。上回老爷还赌债,是卖了女儿的,就是不知他这会如何做。”说罢,萧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齐少安。
柳氏眼底有着挣扎,半晌,咬牙说道:“夫人,大少奶奶在外置办了私产。大少爷也是将银子全数交由她管理,她将银子全都存在了徐家钱庄。”伸手比了一个数。
萧笑心头一跳,这么多?
心里不是些滋味,你说龚青岚不过是个家道破落的嫡女,怎得就如此好命?虽然大少爷身子不好,死了守着这一笔钱,还怕日子不好过?
“你该见过她的印章和玉牌。”萧笑和善的说道:“听说姨娘父亲是个秀才,腹中也是有些个墨水儿。”
柳氏心中一惊,这是要她将印章画出来?
“我知晓你是个明白人。”萧笑说完,便离开了。
柳氏看着萧笑离开的身影,眸子微闪,轻叹了一声,关上门,落栓。
齐少安放下了狼毫,小脸儿紧绷,抿紧了唇,目光一瞬不顺的看着柳氏。
“安儿是在怪姨娘出卖了大少奶奶么?”柳氏见他点头,心里头安慰:“那安儿便要记住大少奶奶的好,做个有良心的人。”
齐少安是懂非懂,柳氏拍着他的肩道:“你长大了,便会明白。”催促着他去洗漱。
——
龚青岚躺在床榻上,湿答答的头发,披散在脑后,靠在引枕上昏昏欲睡。
红玉进来,拿着帕子替她擦拭。
不一会儿,帘子被掀开,齐景枫带着一身酒气进来,看着龚青岚躺在榻上,因沐浴后,奶白的肌肤透着一抹浅粉,似云层里渲染着的红霞,格外的诱人。
信步走来,随即,闻着身上的酒气,转身进了净房。
红玉见大少爷回来,转身出了房门。心中便是舒了口气,大少奶奶与大少爷成婚后,便没有圆房。她心里担忧大少奶奶一直记挂着二少爷,可瞧见大少奶奶对付二少爷的手段,打消了猜忌。二人虽然和和美美,可夫妻俩不曾圆房,便是算不得真正的夫妻,生怕大少爷久了,失了对待大少奶奶的这份真心。如今,自京都回来,替大少奶奶沐浴,看到她满身的痕迹后,便知晓是在回程的船只上圆了房。
齐景枫沐浴出来,见她歪靠在引枕上。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侧身,随着她一同躺进被窝里。
龚青岚只觉得忽而腾空,随即,便又落了地。身子被火焰包裹了一般,滚烫滚烫。不舒服的动了动,一个转身,便扑进了齐景枫的怀里。在他胸口蹭了蹭,热气不减反增,眉头微皱,伸手想要将人推开。
下一刻,身子一重,便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一般。
龚青岚喘着粗气,睁开了眼,淬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深幽的眸子,似乎因着饮了酒,带着微醺的醉意,格外的明亮深沉。
“你压着我了,重!”龚青岚嗓音软绵,如羽毛滑过他的心尖儿,心头微颤,轻啄了她噘着的嘴。
“你说我清减了。”齐景枫浅笑,看在龚青岚眼底,却是不怀好意。那一双狭长的眸子,眼角上挑,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清减了就不会重了?啊!痛!”龚青岚紧皱着眉头,摸着被咬的脖子,仔细端详了他一番道:“你醉了。”上次在枫林里,他也是这般。
“嗯。”齐景枫含糊的应了声,双手探入她的襟口,预备着将她分拆入腹。
胸口一凉,龚青岚一惊,睡意顿消,忙按住他作怪的手,嗔道:“你这是做什么?”
齐景枫抬着头,目光温柔而清澈,隐隐的,似乎有些委屈,在控诉着她。
“做喝醉了要做的事。”齐景枫封住了她的唇,手一挥,散落了帷帐。将她翻来覆去,吃了个通透。
龚青岚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失了往日的温柔,霸道的将她侵zhan。恨不得将她揉碎了,融入了他的骨血。
被他折腾的吃不消,喘息着求饶,趴伏在软枕上啜泣,换来的是更激烈、更深刻的交融。
翌日,艳阳高照,守在门口的红玉笑的合不拢嘴,却也隐含着一丝浅而不易见的羞色。大少奶奶昨夜里要了水,这样下去,没准什么时候,便能抱小小姐或者是小小少爷了。
看着在院里头洒扫的红鸢,红玉脸上的笑容一僵,背转了身子。
红鸢眸光一暗,握着扫帚的手指发白。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她虽然背后有主子,可大少奶奶这么些年对她的好。即使是石头做的心,也给焐热了。她便没有存过害人的心思,上次不过是迫不得已。
想到此,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做了便是做了,大少奶奶能饶了她,不过是全了这么些年来的主仆情义。
吕宝儿端着铜盆澡豆走来,看着红玉身后的门扉紧闭,脸上浮现着不寻常的红。轻咳了一声道:“大少奶奶,还没有起身?”
“这一路舟车劳顿,大少奶奶累着了,今日也无事,便多睡会子。”红玉神色端正的说道。
吕宝儿撇撇嘴,放下东西,转身去了账房。
屋子里,龚青岚听到红玉的话,伸手掐着齐景枫腰间的软肉。可是……掐不进去!
齐景枫长臂一捞,把她揽进怀中。眼底笑意浓郁:“娘子,为夫昨夜喝多了。”
若有失礼之处,多多见谅么?
龚青岚白了他一眼。
齐景枫手抚上她的腰间,龚青岚浑身一颤,拍掉他的手,一双蕴含烟雾的眸子,瞪了他一眼:“作甚?”却不知,她的目光柔和似水。这一瞪,软而含媚,没有威慑到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男人,反而撩拨得他心神荡漾。
齐景枫眸子暗了暗,喉结滚动,清雅的嗓音略微低沉:“替你揉揉。”
‘轰’龚青岚只觉的一股血气上涌,直冲头顶,脸如绯玉,似乎要滴出血来。
不过,身子是酸痛的厉害。姑且信他这一回,转身趴伏在床上,给他捏肩捶背。
……
这一揉,日头低落,月影高照。
龚青岚软绵绵的躺在床上,骂人瞪眼的力气也没有了。手指微微发抖,凤眸媚眼如丝,连看他一眼不敢。
“你欺负人。”龚青岚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这是疼宠你。”齐景枫怜爱的梳理她被汗水浸湿的发,将你宠之入骨,再无人能入你的眼才好,如何会欺负你?
龚青岚腰肢酸痛难忍,果然是‘痛’我!哪有宠了?
“傻丫头。”齐景枫下床,身材精瘦颀长,宽肩窄腰,肌理分明,线条流畅。不多一丝赘肉,也不偏瘦一分,恰到好处。昏暗的烛火下,他珠色的肌肤泛着晶莹的光泽,清雅的似一块温润的美玉。
龚青岚目光悠悠的盯着他的身影,捂着脸呻吟一声,钻进被子里一拱一拱的撕咬,泄愤!
齐景枫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今夜里,振啸出殡,你疲累了,便好好歇息,我大约要明日回府。”齐景枫清润的叮嘱,想着燕王府那一摊子烂事,好心情霎时消失殆尽。
龚青岚一怔,闷声道:“为何是晚间?”以燕王府的声望,定然会有许多人去吊唁。应该是要隆重些,如今倒是有点刻意的低调。
齐景枫脸色微沉,眼底透着淡淡的讥诮:“振啸,很可怜。”说罢,齐景枫转身出去,吩咐红玉准备膳食端进去伺候龚青岚。
龚青岚凝思,安世子可怜?为何?想起昨日里吕宝儿打听来的消息,龚青岚心中隐隐不安。
安振啸替燕北王府赚取荣耀,不过死时被人算计,谣言四起,便抹去了他一生辉煌战绩。连死后安葬,燕北王府怕丢尽脸面,被人笑话了去,选在晚间出殡。
这是对安振啸的屈辱,死后背了一身臭名,连出殡都见不得光。
何其可怜?简直可悲!
心思一转,有些不明了齐景枫为何不带她去吊唁,难道……
眸光倏然暗沉,红娟的主子是在燕北王府。当初拿魏府做障眼法,想来与魏府的人,亦是牵扯不清。
难道要她死的人在燕北王府?三番两次的暗害,都是同一拨人,适才齐景枫不让她去燕王府?
可若是燕北王府的人,又为何要杀了安振啸呢?
龚青岚有点不明白了。
到了第二日,齐景枫没有来齐府,倒是迎来了意外来客——慕思雨。
慕思雨一身素白,头上斜插着一朵白色的绢花,两眼红肿,脚步虚弱得飘如拂柳。手搭在丫鬟的手臂上,搀扶着进了屋子。
一看到龚青岚,便是泪如雨下。
“嫂嫂。”慕思雨泪染衣衫,站在门口,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哭。柔美的脸蛋,挂着两行清泪,哭的人心碎。
龚青岚垂目,她是爱安振啸,连孝衣都穿上了。可若是如此,安振啸一出殡,她来齐府作甚?她们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厚!
诉苦?
不对!慕思雨给她的感觉是极为清高要强之人,岂会对她诉苦?
“快快入座,你呀,身子虚着呢,也不知好好休憩。有什么要紧事唤人来我这递个口信,我去燕王府见你便是。”龚青岚起身,温婉可亲的搀扶着慕思雨入座。
慕思雨半晌才止住了泪水,嗓音沙哑的说道:“嫂嫂,你以往去燕王府,燕王妃与你说过,那个种满牡丹花的竹楼,是历代燕王居住。到了这一代,却是无人住进去。你可知其中原因?”
龚青岚心一沉,有着不好的预感。
“当初燕王妃唤我领你去看了一遭,那是先燕王给表哥准备的。”慕思雨说完,便直直的看着龚青岚。
龚青岚面色平静,心里却是掀起惊天骇浪。她的言语中,无不是在说,齐景枫会是未来的燕王?
可,这不是很荒唐么?
安振啸没死的时候,他是世子,理应是他入住。为何是给齐景枫么?
难道早有预谋!
“这笔不代表什么,不过是一个屋子。各人有各人的喜欢,兴许先燕王喜爱夫君,适才将那个院子留给他,让他睹物思人。”龚青岚故作不知她话中的含义,笑着岔开话题道:“燕王妃身子可好?太妃娘娘也要保重身体。”
慕思雨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微微扯着嘴角道:“燕王妃不好,太妃也思忧过重。表哥是先燕王选中的未来燕王。振啸去了,昨日里便与他商议,表哥他……拒绝了。”顿了顿,看着龚青岚依旧豪不变色的龚青岚,叹道:“都给气病了。”
龚青岚恍然,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