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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
她能如沐水嫣一般去爱齐景枫?
“嘭!”
红袖撞开了紧闭的门扉,龚青岚目光凌厉的望去,吓得红袖趔趄一下,慌乱的跪在地上:“大少奶奶,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含情……是她在背后推我……”说到这,红袖猛然住嘴。
含情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少奶奶,奴婢远远的瞧见门口有人鬼鬼崇崇、东张西望。便走近瞧瞧,没料到贼没捉住,倒是吓着红袖姐姐了。”她们姐妹两初入府,可没少吃红袖的排头,如今好不容易抓着她的错处,怎能放过?
“你!你胡说!”红袖脸上憋的通红,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我胡说?”含情尖细的嗓音陡然拔高,冷笑道:“是谁昨夜里冒雨接大少爷,回屋子后一通打砸?今儿个大少爷吩咐你去采买,谁病倒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去不了?这会子倒是精神会来事了。”
龚青岚揉着眉心,红袖偷听不是一两次,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话,便也没有动她。反而助涨了她的气焰,越加的放肆!
“奴婢……奴婢……”红袖叫屈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红袖,杖责二十!”龚青岚面冷如霜,看着幸灾乐祸的含情,吩咐红玉赏赐她一个荷包,微微一笑:“你暂时替代红袖伺候大爷。”
红袖脸色大变,惊惧的抬眼看着龚青岚,触及到她眼底的冷意,任她巧舌如簧,也说不出半字。等回过神来,嘴巴已经被堵住,两个婆子迅速将她拖了下去。听着龚青岚嘉奖含情,眼底淬满了怨毒。
含情欢喜的接过,奉承了龚青岚几句。心底止不住的得意,只要她能近身伺候大少爷,还怕勾不住大少爷么?
红玉看着含情一双媚眼含情,直勾勾的看着人,魂都要勾走。气的咬紧牙根,恨不得戳瞎她的眼。
含情仿若未见红玉的愤恨,冲着她眨巴着眼,娇笑道:“大少奶奶,二夫人带着沐姑娘去书房见大少爷了。长顺让奴婢来通知您过去!”
龚青岚挥手示意含情下去,随意收惙一番,便去了书房。
推开门,看着娇俏的立在二夫人身后的沐水嫣,微微有些恍惚。许多旧事涌入脑海,让她险些承受不住!
扶着门柱的手指骨泛白,她承认沐水嫣是扎进她心口的肉刺。
沐水嫣出身江南,身子娇小,温婉如水,满腹才学。样样符合齐景枫的喜好,前世他临终前唯一一次求她……求她善待沐水嫣。
心中升腾着嫉妒,刚刚冒出头来,便被龚青岚狠狠的压下去。她有什么资格嫉妒?重活一世,不是要弥补他,让他幸福么?
可,他喜欢沐水嫣么?
心底燃起了危机感,龚青岚霍然望去,只见他目光深邃的盯着沐水嫣,无波无澜,任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心陡然发凉,他也是喜欢的么?
齐许氏好似才看到龚青岚,保养得宜的脸上溢着慈爱的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侄媳妇儿,你来了正好。”朝龚青岚招了招手,拉着沐水嫣说道:“这是我娘家嫂嫂的女儿,是个难得的娴雅女子。会得一些诗词歌赋,绣得一手好湘绣。这次来燕北是来寻一门亲事,可昨夜里与枫儿单独共处一室。这丫头死心眼,无论如何不肯下嫁他人,二婶有些为难,枫儿已经娶妻了。”
龚青岚心中冷笑,岂止一些?沐水嫣的才学甚至不输一些男子!
若在前世,这时她并不识得几个大字,若非她为了配得上齐少恒,勤学苦练,最后练就一手娟秀楷体字,诗词经纶也拿得出手。此刻她就得自卑得满心羞愧,给她侄女倒腾地方?
“不过事出从急,沐姑娘不必计较。倘若如此便要下嫁,夫君这慈悲心肠,施恩救济许多人,咱们这后院可装不下来。”龚青岚施施然的进来,就着对面的椅子坐下。
捎沐水嫣一程,当作救济了?
齐许氏面色一僵,转瞬便恢复自然,并不接龚青岚的话,而是笑着望向齐景枫:“枫儿觉得呢?”男人有几个不好色纳妾?她不信齐景枫能拒绝嫣儿。
沐水嫣美目似秋水皎月,面颊轻染着两抹云霞,盈盈期盼的望着齐景枫。
龚青岚心一沉,茫然的看向齐景枫,眼底闪过自嘲:是啊!不管她如何舌灿莲花,最后都取决于齐景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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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章 化解
书房气氛压抑,齐景枫手指卷曲,叩放在书案上。
薄唇似刀削一般,抿成一条直线,微带凌厉的弧度,与清冷深幽的眸子相辉映,深不可测。
二夫人等了半晌,不见有动静。一时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处境,却又无从说起。转头,微敞的窗棂外,光秃的枝桠上,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跳跃,清脆宛如天籁,似在给人报喜。
二夫人听得极为舒心,觉着今日事半功倍:“枫儿,二婶娘知晓你新婚几日,这时候娶平妻,会授人话柄。可嫣儿这孩子死心眼,认准了你。不若先收在房中伺候你,一年半载,再给她名头?”齐许氏生怕齐景枫拒绝,看着面色如常的龚青岚,别有深意道:“老夫人要侄媳妇儿学管账,侄儿身体不好,身边总归少了可心的人照料。”
龚青岚心中冷笑,真是好算计。若她回绝,二夫人定会顺势将中馈之事暂放一旁。若她默认,将人留下来做平妻给她添堵。无论如何都能摆她一道!
虽知如此,龚青岚依旧不言语。她要等!等齐景枫的决定!
望着他清冷的面容,龚青岚抿紧了唇瓣:男子三妻四妾太过寻常,她有何资格阻止他娶妻纳妾?回想前世,他不愿纳妾,一个一个妾侍,都是她自作主张抬进府。为何,今时今日,她却觉得刺眼?
某一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打得她措手不及,甚至有些害怕见到他。思绪辗转间,便听到他温润如水的开口。
“二婶娘,沐小姐是个好姑娘,景枫无福消受。惟愿今生执一人之手,相随到老。以求家宅安定,子孙无忧。”齐景枫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毫不留退路的拒绝,一手扶额,疲倦的闭眸。浑身散发着淡漠疏离,俨然不打算继续讨论下去。
齐许氏咬牙,心底恨意奔腾,他居然拒绝?拒绝的干干脆脆!让她无从辩驳!
心底恶毒的诅咒,你想要一生一世,守着一个女人到老,也要看你有没有命在!
她倒要看看,等恒儿回府,这个贱人会不会眼巴巴的上去缠着恒儿。背叛他之后,他还有脸敢说这句话!
沐水嫣无法接受,她都不要名份,他都不愿接受她么?
满腔的情谊,满腹的委屈,他视而不见。竟然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的荒缪?
“景哥哥……”沐水嫣脸色苍白,他定是没有见到她的好,他的妻子无德无才,只是空有一张美貌。这些她也有,甚至比他妻子更有过人之处,为何他这般强硬的拒绝?
想要拿出他许诺自己一个承诺的玉佩,让他兑现诺言。可她也有她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强迫他半分!
“不必多说。”齐景枫倚窗而坐,笼罩在淡金色阳光下的他,眉目俊挺,雅致如玉,却又透着冷清薄凉。
看着这样的他,龚青岚心底升腾着异样,微妙而不易察觉。并没有多欣喜,反而心口揪痛。
他对她多一分维护与关心,她便会加深愧疚、不安。她只想要的是:一心一意地弥补他,减轻心中的内疚。
二夫人自嫁入齐府,便一直顺风顺水。从龚青岚过门后,便诸事不顺,且暗地里吃了几次大亏。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仍不死心:“枫儿,你身边怎能无人照料?丫头再贴心,也始终隔了一层。侄媳妇儿要学管账,这偌大的家业要看守,怎有精力照应你?”
龚青岚温和的笑道:“二婶娘,夫君也是一片好心,不想要耽搁了沐小姐。若是夫君身边要留个人,也不好委屈了沐小姐做小,侄媳妇儿便将身边的陪嫁开脸。”算盘倒是打得响,她偏生不叫许氏如意。人她不收,权——也要握在手中!
二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急败坏:“嫣儿一个清白的姑娘,与你三更半夜在一起,传出去她如何做人?你别忘了,当初在江南可是嫣儿……”
“姑母!”沐水嫣打断二夫人将要出口的话,羞愧的满脸通红。她听闻他成亲的消息,便从江南赶来。为的是嫁给他,不是来此受辱!
二夫人脸色难看,瞪了沐水嫣一眼,暗骂她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话说到这份上,两方僵持不下,也不好甩手走人。眸光闪了闪,叹息道:“唉!感情上的事情也不好勉强,都要看造化。我这一时犯了糊涂,差点好心办坏事儿了!”二夫人端起一旁散了热气的茶盏,抿了口茶水,舒展着眉头:“也罢!侄儿与侄媳妇儿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外面生意杂忙,整日忙碌不着家,正巧恒儿过两日回府,便要他暂代枫儿打理铺子生意。至于府中账目,先放一旁,侄媳妇儿调理好枫儿的身体再说。”语气颇有些无奈与纵容。
齐景枫与龚青岚面面相觑,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纷纷移开视线。
龚青岚嘲讽的翘了翘嘴角,二夫人分明是要给他们添堵,恨不得夺走齐景枫的家主之位。铩羽而归后,却是换了另一幅嘴脸。端着慈祥长辈的架子,拿腔拿调的暗斥他们多不懂事,不能费解她一片好心。随即,勉为其难的为他们‘分忧’!
“二婶娘,您于夫君有教养之恩,又要操持府中庶务,打点着婚事,一口气都不曾歇着。侄媳妇儿见二婶娘日益憔悴,心中愧疚难安。不能在您跟前孝敬,却也是不敢劳烦您操劳。”顿了顿,龚青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正好老夫人开口,侄媳妇儿也不敢搪塞,借口自个是新妇好懒怠,明儿起便随二婶娘学管账。”
二夫人气血翻涌,嘴都要气歪了。她端着长辈架子,人家打着小辈孝敬长辈的口号,她还能说什么?
心口堵着的一口浊气无法消散,扯了扯嘴角,道:“明儿个申时去帐房等我。”说罢,脸色阴郁的离开。
沐水嫣眼底泛着水波,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齐景枫,踩着小碎步追着二夫人离开。
二夫人进了芳菲苑,抄手砸掉大荷叶式粉彩牡丹纹瓷瓶,跟着身后的沐水嫣吓的心惊肉跳。收回了踏出去的脚,生怕被下一个瓷器给波及。
二夫人满眼厉色,拍着桌子叱道:“没出息!你将玉佩拿出来,齐景枫敢不娶你!如今做出委屈样儿,给谁瞧?”
沐水嫣咬着唇,低垂着头,柔顺的听着二夫人的训斥。
二夫人骂的口干舌燥,尤不解气。
这时香兰脸色怪异的进来,喏喏的通报道:“夫人,红袖给大少奶奶打了板子。差人来跟您讨个恩赏,请大夫给她治病。”
正文、第二十一章 闹事
红娟带着一脸的伤痕,怯怯懦懦的回了下人房。
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红袖,见到来人,眼前一亮。可瞧见红娟脸上的伤痕,睁圆了眼睛:“大少奶奶给打的?”捏紧了被子下的拳头,这个毒妇,是要她死!
红娟诚惶诚恐的摇头,颤抖着嘴角道:“红袖,你就听大少奶奶的话,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滚——你滚!你是不是那毒妇的人?休想我会……”红袖情绪激动,抽动了屁股上的伤,痛的倒吸口凉气。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