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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妃一看,脸色微变:“岚儿,这是我给你的那支发钗!”
龚青岚目光微闪,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芒。
这一幕恰好被知府给瞧见,拍着堂木道:“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民女冤枉,不认罪!”龚青岚不卑不亢,淡然处之。
“来人,上刑!”知府脸色一沉,看着王爷和王妃,并没有力保龚青岚,便打算屈打成招!
刑具搬弄了上来,龚青岚冷笑道:“官老爷,都是屈打成招么?”
“你——”知府眼底闪过怒火,拍着堂木,还不曾说完,便被人打断:“大人,府外有两个人来作证!”
“快传!”
肖侧妃收紧了手中的锦帕,目光一瞬不顺的盯着从府外进来的二人。
那二人一进来,便是跪在地上:“大人,草民张文(张生)。”
“你二人可是来作证,指控罪犯?”知府指着龚青岚说道。
“草民确实看到有人与死者有争执,可不是世子妃,而是一名男子。好似在为了银子的事情,起了争执。死者不愿意给那名男子,那名男子便放了狠话,说迟早杀了他!后来走出来,瞧见了草民,同样说废了草民。”
“此事当真?你们可记得那人长相?”
“认识,他是长宁街回春堂的掌柜!”张生连忙点头说道。
肖侧妃霍然站起了身来:“你们胡说!磊儿与龚远山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了他?”说罢,转头对着燕王哭诉道:“王爷,断然是有人栽赃陷害磊儿。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龚青岚苛求道:“世子妃,妾身知错,不该向王爷告状冤枉你庇护纳兰公子!这就请求王爷解封了纳兰公子的医馆,请磊儿亲自上门赔罪,你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他!”
龚青岚眼底骤然闪过寒芒,她这是说自己记恨她冤枉了纳兰卿,便陷害肖磊杀人?
正文、95
肖磊醉醺醺的从酒馆出来,手中甩着钱袋子,一步三晃。
忽而,前面有一道白影,脚步急促的上了马车。脚步一顿,睁开醉眼迷蒙的眼,伸长脖子,仔细看了一眼。
那背影,赫然就是龚青岚的!
酒,霎时醒了一大半!
按理说,这个时辰,龚青岚不该出现在此处才是?
心底这样想着,肖磊便提着步子,悄悄的追赶着马车离开,一路来到城南的一个荒宅。看着人下马车,匆匆的进了屋子。
肖磊一时迟疑了,看着斑驳腐朽的宅门,唯恐里头有诈。便靠在墙角上,等着龚青岚出来。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辆灰布小轿停在门口。几个鬼鬼崇崇的奴才,扛着一个卷起的被子,一眼瞧去,里头便是有个人。被随意的扔进了灰布小轿子里,随即催促道:“快!快!别让人给发现了!”
“嗳!”其余两个抬轿的应声,东张西望后,确定没有异样,便朝荒山而去。
“走快点,待会世子妃还有其他的吩咐。”两个轿夫相互的催促着对方。
“世子妃这次真是恼火了,她手中的人,可不能毁了,到时候暴露出去,世子妃讨不得好。”
“行了行了,都是主子们的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做好分内事儿,就够了。”说话间,已经走出很远。压低的嗓音,却是若有若无的传递到肖磊的耳中。
心中思忖,怕是龚青岚手中抓到的是了不得的人物。不然,为何如此谨慎?
心下便是按耐不住了,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最好是抓住龚青岚的把柄,好报那一牢之仇!
偷偷摸摸的靠近侧门,伸手推开,却是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待片刻。忽而:
哗——
哐啷——
头顶上掉落一个小盆,鲜红的液体泼洒而出,溅得他胸前、袍摆,到处都是血印子。
吓得肖磊朝后退一大步,暗叹一声好惊险。否则,他进去,便是狗血淋头了!
面色不禁陇上了阴霾,这个龚青岚,断然是布置了陷阱在里头。宅里断然是无法进去,否则,被困住了如何是好?
抖了抖袍子,看到上面星星点点的血印,低咒了一声:晦气!
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肖磊一脸的嫌弃,脚步略有些蹒跚的打道回府。沐个浴,换下这一套脏污的衣服。
方才一回到府中,一换下这身血衣,便听到屋子外边响起了争执声,细细的辨认,是他身边的小厮,还有几个是生人。
这样一想,便沉着脸,推开门出去,怒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爷花银子雇佣你们,不是带到府中用来吵架!快快干活……”话不曾说完,眯着的眼睛,看清楚了与小厮争论的几人,身着官差的衣物,腰间挂着佩刀,上下打量着他。
“肖磊?”官差看着他湿答答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滴着一小摊水,在脚后跟。
“我就是!有什么事儿?”肖磊握拳,大拇指指着自己,懒怠理会他。
上次才从天牢里出来,那里头的日子可不好过。若是没有依仗,天天只有被欺压的份,饭菜都吃不饱。难免他放出来,心里有怨,不待见里头的官差。
“带走!”官差脸色极差,肖磊的态度,惹恼了他。
手铐铐在手腕上,肖磊如梦方醒,急忙给官差赔不是,谄媚的说道:“官爷,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好端端的又来抓人,我可是燕王侧妃的弟弟,嫡亲的。”
这时,有人送肖磊屋内,搜出了方才带血的衣裳,还有一把藏在床踏板下面的匕首。
看到这些个东西,官差冷笑道:“燕王妃的嫡亲弟弟也无用。”
肖磊心中‘咯噔’一下,指着血衣和匕首说道:“那匕首不是我的,这是有人栽赃给我。”
“衣裳可是你的?”
“是。”肖磊糊涂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带走。”官差一挥手,便拖着肖磊去了衙门。
衙门内一片肃静,全都等着张生、张文指认。看着被官差押进来的肖磊,张生、张文齐齐指着他说道:“就是他!”
肖磊傻眼了,看着这二人,觉得份外熟悉。看着站立在大堂中央的龚青岚,肖磊一怔,她不是在别院么?怎得转眼间的功夫,就到衙门了?
龚青岚看着肖磊眼底的惊愕,嘴角微微上扬,视线落在官差手中的血衣和匕首道:“肖侧妃,这才是人证物证俱在。”
知府秦大人看着那件血衣和带血的匕首,冷声说道:“呈上来。”
官差将东西放在仵作的跟前,道:“大人,这都是在他的屋子里搜找到的。”
仵作掀开血衣,上面都是喷溅上的血液,呈黑褐色,俨然是过去了有些时日。匕首,确实是与龚远山身上的伤口一致。
“大人,是证据。”仵作将东西堆叠好,而后呈给知府。
秦大人睨了眼罪证,看着下首指控龚青岚的男子手中拿着的一支珠钗,道:“肖磊故意杀害龚远山,处以斩刑!”
肖侧妃闻言,双目圆睁:“大人,我不服。为何方才他提供了罪证不成立,方才龚青岚拿出罪证,你不问,便直接定罪?”
“仵作有检查,这血衣上沾染的是死者的血,匕首与死者伤口一致,这些都是在肖磊屋子里找出,他自己也承认罪行。至于方才审判世子妃,着实证据不足,难以定夺。”秦大人方才也是想要草草的结案,毕竟没有人指证。而龚青岚是有最大嫌疑的人,又有一些个证据,为了讨好燕王,便打算屈打成招。谁知,龚青岚拿出了更有力的证据。
肖盈面色惨白的跌坐在椅子里,怔怔的看着呆如木鸡的肖磊,哭喊道:“磊儿,姐姐对不起你,姐姐连累你了!”
众人方一听,便以为是肖盈得罪了龚青岚,时才会被龚青岚栽赃陷害。
龚青岚听在耳中,知她说的是实话。肖盈让龚远山跪在王府门口给她赔罪,倘若她没有出去,便是不孝。这个罪名,轻则流放,重则要处以绞刑。而偏偏她坏了肖盈的打算,不但去了,还与龚远山和好如初。肖盈一方面认为龚远山与自己在做戏,谋骗她的财产,便动了杀心,借机栽赃陷害给她。
自从知晓肖盈与龚远山联手,她便秘密的让人暗中盯着,适才发能及时发现他们的计谋。而后吩咐陆姗,等她被衙役带走,便装扮成她的模样,将肖磊引去了荒废的别院,猜测出肖磊为人多疑,谨慎。碍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她的把柄,于是让人伪造出她背地里杀人,且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引起他的好奇心。断定他会先推门,查看没有危险才会进内,便在门架上摆放着一盆加了料的狗血。
他一推开,狗血泼洒而出,溅在他的身上。形似他杀人,死者身上喷薄而出的血迹一般。
龚青岚冷冷一笑,只要他推门紧随着而入,她这个计划就行不通了。那盆狗血会迎头倒在他的身上,达不到那种效果。
“多行不义必自毙。”龚青岚冷笑道。毫无畏惧的对上肖盈喷薄怒火的双目,缓缓走过去,低声说道:“被人当棋子使用,便要有承担棋子最后下场的觉悟。”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肖盈的衣裳,替她整理好道:“这就舒心多了,你要时刻谨记着,你是王府侧妃,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王府。”
听着她说无关紧要的话,以胜利者的姿势。肖盈恨的咬牙切齿,还不待开口,便听到龚青岚说道:“我得感谢你身后之人,若不是她提醒我,我又怎会祸水东引?我嫁祸你弟弟,都是按照他的指示,因为他觉得……你弟弟是个拖累,影响你今后的手段。”
“若不是看在我们是‘一家人’,荣辱共存,你这般陷害我,我都懒怠理你,直接等着你死就好了!”龚青岚压低了嗓音,贴在她的耳畔说话,旁人看着,便是龚青岚微笑的替肖盈整理衣裳,二人在闲聊。
肖盈猜忌心重,听闻这一番话,心惊肉跳,没料到龚青岚知晓她受人指使。后来,听她说是背后之人泄露,心中隐隐有些信了,毕竟她做事密不透风,特别防备着龚青岚,龚青岚又岂会知晓自己杀了她父亲陷害她?
“世子妃说什么呢?我怎得听不懂?”肖盈紧紧的绞拧着手指,故作镇定的说道。
“你今夜便知了。”龚青岚意味深长的说道。
肖盈心中不安,看着被带走的弟弟,哀求着燕王和王妃,见他们无动于衷。肖盈心渐渐的下沉,便听到耳侧有人道:“明日定然会救你弟弟出来。”
肖盈已经,猛然抬头,便是看着龚青岚盈盈浅笑的望着她。
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却终究知晓现在无法救弟弟出来,便率先回府。
龚青岚看着担架上的龚远山,让人抬着他与季氏去做伴。
——
肖盈内心满是煎熬,越到晚上,便是越坐立难安。
想到龚青岚的话,心蓦然一沉,心一横,便决心试探一番。左手捏着右手衣袖,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了身边的丫头文书。
文书一出去,文竹便走进来,焦急的说道:“娘娘,舅爷他,他在狱中遇刺了!”
肖盈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肖磊遇刺了?
“伤着了没有?”肖盈内心祈祷着,龚青岚既然算准了肖磊会遇刺,为了拉拢她,断然会救了肖磊。想到此,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伤着,伤着,舅爷日后无法传递香火了。”文竹脸色涨得通红。
肖盈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发白,双手微颤的说道:“快!他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文竹带着肖盈去了一所民宅,还没有靠近,便听到肖磊痛苦的喊叫声。提着裙子,朝屋子里跑去,却被龚青岚给拦住:“我还是去晚了一步,对方似乎知晓有埋伏,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