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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景枫拉着沈青岚起身,飞跃而下,从正门而入。
毒幺眸子里蕴藏着浓烈的仇恨,看着相携进来的二人。一个焚尽了他苦心栽培的毒人,一个……桀桀,发出阴森可怖的笑声:“本座等你们许久了!”
沈青岚看着毒幺,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松开挽着齐景枫的手,随意的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抚顺着在屋顶蹲麻的脚。
“恰好,我们也寻你许久。”沈青岚越看便越觉得毒幺像,她已经让长青去国师府看,安平是否在府中。若不在,她便有了九成的把握,最后的那一成,她自有办法让毒幺现出原形!
皇后一时怔愣住,不知唱的是哪一出?
侧头看向毒幺,难道他对自己已经开始阳奉阴违了么?看着突然间陌生的毒幺,皇后心中陡然一沉,想到沈青岚的话,愈发的相信了。冷静下来,也发现她的自制力与脾性大不如前那般隐忍了!
“你对本宫下毒了?”皇后目光迫人的看着毒幺,为何她会全然不知?
毒幺勾唇冷笑,没有否认,亦是没有承认。
即墨擎天突然的苏醒,令他不悦,一切都在计划中。只差最后一步,却是出现了变数。若是皇后这老女人动燕王府,怕是也等得急他后续的部署。
如今,算盘皆空,如何不怒?
“本座叮嘱你,莫要动燕王府。沦落至此,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毒幺冷哼一声,夜风吹拂而过,掀起帷帽的一角黑纱,露出他黑紫的唇瓣,露出嗜血的笑。
皇后脚步不稳的后退了几步,这句话,俨然是证明了毒幺对她下毒。
“你就不怕本宫杀了她?”皇后面容扭曲,眼底闪过狰狞。她心底涌起一阵害怕,不断的想要自己冷静镇定下来,可是却是控制不住的脾性暴戾。
沈青岚眼底闪过一抹深思,皇后的这个‘她’会不会是丽妃?不待她细细思索,便听到毒幺桀桀阴森的笑道:“她拖累了本座十年,死了也好。”
皇后心中慌乱不堪,手中唯一的筹码已经不见效用,她培养的棋子,如今反噬,她却无可奈何。毒幺的本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手中的人,根本不是对手,与他对抗,无疑是送死罢了!
毒幺已经懒得与他们废话,拿着竹哨,放在嘴边一吹,毒蛇自四周爬了出来,发出‘沙沙’声,全都直着脖子,吐出蛇信子,黄豆大的眼珠儿,泛着幽绿的光芒,盯着食物一般的看着几人。
其中一条有手臂那么粗的蛇,缠绕着毒幺,虎视眈眈的盯着齐景枫与沈青岚。
沈青岚头皮发麻,她从来就不曾见过这么多的蛇。
齐景枫面色如常,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清清浅浅,在皎白月光的清辉下闪耀着潋滟波光。宽大的云袖,垂落在地,缓缓走上几步,迆地的袍摆拂过光可鉴人的玉石地面。那些毒蛇,却是齐齐后退一步。
毒幺眸子里闪过震惊,看着齐景枫上前一步,毒蛇后退一步,隐隐觉得不妙,忽而,后面的蛇竟是相互厮杀。
毒幺面色大变,吹着竹哨,指挥着毒蛇。可毒蛇已经失去了控制,不断的有毒蛇倒下,流淌出幽绿色黏稠的毒液,腐蚀着玉石地砖,变成了黑色。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毒幺目光阴戾,似乎想要将齐景枫碎尸万段!
齐景枫清雅一笑:“不过小小的阵法罢了!”
幻阵?杀阵?
毒幺不知道,他会毒,他会操控毒蛇,他会培育毒人,他武功高绝,他唯独不会八卦阵法!
适才会在智臻手中吃了大亏,元气大伤。如今,隔了三年,他的武功逐渐恢复,手刃了仇人。却依旧败在了齐景枫的手中,依旧是阵法!
齐景枫看着毒幺神色变幻莫测,嘴角微微上扬。这些蛇畏惧火,他便钻研了幻阵,让它们在幻阵里厮杀。虽然控制了毒蛇,但是毒幺自身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毒幺突然对齐景枫出手,掌心带着毒粉。齐景枫避开之际,毒幺淬不及防的对着一旁的沈青岚出手,沈青岚一弯身,血滴子自她身后甩来,击在毒幺的手心。
毒幺吃痛的后退,看着手心的伤口,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终身一跃,想要离开。
忽而,头顶一张大网罩了下来。毒幺冷哼一声,丝网落在他的身上,只听到‘咝咝’一声,全都断裂在地上。
毒幺阴毒的瞪向了沈青岚,闪身朝外跃去,忽而,一步一步的退了进来。长福带着一众金甲卫,围堵在门口。
毒幺戒备的看着门口,预备撒一把毒粉,后背却是一道凌厉的杀气汹涌袭来,闪身避开,所站的位置,‘咔嚓’一声响,一个木桩对着他俯冲而下,急忙滚落在地。头上的帷帽,却是落了下来。
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散落下来,遮掩了面部。
沈青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示意金甲卫动手,只要毒幺反击或者躲避,断然会露出真颜。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沈青岚与齐景枫对视一眼,皆是眉头微蹙,早不来,迟不来,如今这当口,怕是不妙。
有一个金甲卫,打算将毒幺捆绑起来再说。伸手抓着他的臂膀,肉眼所见的速度,黑气从手指蔓延,直冲头顶,笔挺的倒了下去,已然气绝身亡。
沈青岚心中大骇,毒幺今日是无法制服,他满身的毒,根本无人能近身!
不过怔愣的瞬间,即墨擎天已经被抬着进来。金甲卫已经在即墨擎天进来的时候,全都隐匿了起来。见状,毒幺身形一闪,便打算离开。
沈青岚并没有见到他的面部,心中不甘,抓着瓷器朝毒幺砸了过去,身形一顿,消失在了黑夜中。
“方才是何人?”即墨擎天只来得及看到那一闪而逝的背影,目光凌厉。随即,看向瘫坐在地上的皇后,眉头微蹙,愈发的厌恶。
皇后听到即墨擎天威严的声音,蓦地回过神来。搀扶着孝姑姑的手站起来,双腿却依旧发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毒蛇,全都睁圆了绿油油的双眼盯着你,随时想要飞扑上来,吸干她的血,便脑子里一阵空白。
“是……是毒……毒幺……”皇后张口结舌,还处在方才的震撼中。
沈青岚却是看着地上那一枚玉牌,在毒幺滚落的时候,掉落下来的。走过去,捡拾到手中,看着上面的一个琼字,眸光微闪。
齐景枫亦是看清了上头的字,琼?即墨琼?这是安平的名讳。
从毒幺的身上落了下来,答案不言而喻。
皇后似乎也发现了这枚玉牌,张嘴想讨要回来。可随之想到毒幺算计她,便也就将到嘴的话吞咽了下去。
即墨擎天扫了眼沈青岚手中的玉牌,面色变了几变,没有再追究齐景枫与沈青岚为何在崇阳殿,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沈青岚觉得古怪,心里的疑团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皇上方才那模样,俨然是要借题发挥,大动干戈。可见到她手中的玉佩时,便什么也不追问。似乎知道毒幺就是安平?
若是如此,也就能说得通,为何即墨擎天没有在醒来之际,雷霆之怒的搜查毒害他的凶手!
可若知晓,难道就是故意为之?
故意……故意如此,为的是算计谁?
沈青岚清冷的目光扫过皇后,心中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走吧。”沈青岚率先走出了屋子,面色发白,弯身扶着树,一阵干呕。
齐景枫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待她缓过来,掏出帕子擦拭着她的嘴角,心怜的说道:“到底是心急了。”
沈青岚抿紧了唇,知道毒幺是谁了。她也就心安,免得总有一双眼睛藏在背后,死死的盯着你。而你却不知是何人,心里泛起了无力感。
如今她有所目标,日后行动起来,也不会如此受到掣肘。
“我就想要知道婉妃在这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安平的身份,都是婉妃有意无意间透露给她。
齐景枫抿紧了唇,抱着她朝将军府而去。
方才一落下,便是听到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沈青岚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呆怔的抓着齐景枫胸前的衣襟,回不过神来。直到稳婆从屋里头出来,一脸喜色的说道:“恭喜将军,是一个小少爷!”
沈青岚一个激灵,转身便看到沈长宏满脸动容,眼底隐有水光浮动,步伐沉稳的推门而入。沈青岚紧跟着走进去,便看到丫鬟端着一盆血水,收拾着走出去。
秦姚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昏睡了过去。
“什么时候发作的?”沈青岚看着沈长宏双手发抖的抱着孩子,询问着齐景枫。他定然是早就知道的,不然为何直接带着她来将军府?
“今早将军府便来了信,昨夜里发作的。”
那就是生了一日一夜了?难怪母亲会体力不支的昏厥了过去。
“将军,夫人无碍,大约明日便会醒。”稳婆一脸喜色,搓着手说道。之前还胆战心惊,生了那么久,都以为大人肯定支撑不住,可没有料到秦姚明明柔柔弱弱,没有多大的力气劲儿,却是强撑着生下了孩子。
“赏!”沈长宏提着的心,彻底的落了下来。冷峻的面容,柔和无比。坐在床榻边,温柔的凝视着秦姚,将孩子放在她的身旁,略微有些哽咽的说道:“姚儿,孩子很健康,你不能贪睡,睡一觉,明日便要醒来!”沈青岚的事,至今令他心有余悸。
“父亲,母亲只是累了。”沈青岚伸手抱着孩子,心底是欣慰的,好在孩子健全。模样依稀间可以瞧出,多半像母亲。
沈长宏看着沈青岚,眼底满是愧疚。他心中挚爱的两个女人,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他却渺无音讯。
好在秦姚生产,他能陪伴在身前。但是却错过了孩子在腹中的生长过程!
一旁的稳婆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看着和乐融融的一家几口,等着赏赐。
齐景枫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怕是沈将军紧张着秦姚生产,根本没有准备赏赐。从袖中掏出一袋金锭,递给稳婆。
稳婆掂了掂,眉开眼笑,说了几句喜庆的话,便走了。
——
另外一边的一栋宅院内,曲明倩被凤鸣绑在床柱上。
凤鸣整理着一身锦袍,冷眼斜睨着曲明倩,目光倏然凌厉:“三王爷,你我的亲事,你心知肚明。我会让人将你送回东月国!”
曲明倩看着他美艳倾城的面孔,嘴角勾出一抹戏谑的笑:“过程不重要,我看中结果。你就是我命中的良人,否则我为何能给你下一线牵?”
凤鸣忽而间对手心的那一道红线,深恶痛绝!
掏出锋利的匕首,冷笑道:“如若我剜掉这一条红线,你是否便会回东月国?”
曲明倩一怔,敛去了脸上的漫不经心,狠狠的瞪着凤鸣:“你宁愿承受锥心之痛,也要与我毫无瓜葛?”顿了顿,明亮的眸子,有着一抹黯然,耸肩摊手道:“请便。”
凤鸣觉得遇上她,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拿着匕首划破掌心的皮肤,鲜血顺着刀刃流了出来。曲明倩的掌心,也忽而出现了一道伤口,流出了血液,顺着手心,蜿蜒而下。
凤鸣眉头紧拧,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曲明倩,手中的匕首,却是如何也割不下去!
曲明倩脸上依旧漫不经心,唇边闪过一丝戏谑:“怎么不动手了?即使我们无缘,也曾经是承受过连体之痛。”
听着曲明倩越说越混账的话,凤鸣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
“我有妻……”凤鸣深吸口气,话还不曾说完,便被曲明倩给打断:“‘我是有妻之人,身份与三王爷天差地别,我所接受的教导,是不能够接受嫁与一个女子。而三王爷的身份尊贵,断然不能委屈你为妾。’反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