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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国库空虚,并没有赈灾的银子。而冀州素来是一个贫困的城池,百姓却又奇多,他上哪里去筹备银子?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毕恭毕敬的说道:“回禀皇上,冀州年年洪灾,并没有得到根本上的解决方案,兴建的堤坝已经被冲垮,才让洪水淹村。此事该由户部与工部处置!”
工部与户部尚书,心中大骂太傅阴险狡诈,将他们拉下水。
“皇上……”二人话不曾说完,即墨擎天一挥手:“此事便由你们三人处理!”说罢,便遣散了诸位。
其他的臣子,都怕惹火烧身,于是闭上了嘴,退了出去。
这时,内侍公公进来通报道:“皇上,燕王世子与燕王世子妃求见。”
即墨擎天一愣,不知这时他们进宫有何事。秦姚病重,沈长宏告假,他们应该在将军府才是。难道是秦姚出事了?想了想,说道:“让他们进来。”
齐景枫与沈青岚并肩进来,行了礼,站在大殿中央。沈青岚看了眼整好以暇的即墨擎天,清冷的说道:“皇上,父亲年纪以大,无法胜任将军一职,奏请告老还乡,还望皇上恩准!”说罢,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奏折与兵符于头顶的位置。
即墨擎天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倒是没有想到沈长宏要辞官。
“沈将军骁勇善战,大越无人能胜任他的位置。虎父无犬子,待令弟长成,便由他接替沈将军的位置。”即墨擎天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猜测着秦姚究竟出了什么事,让沈长宏二度辞官。
沈青岚心一沉,这是变相的拒绝。
“皇上,将军是保家卫国,骁勇善战,阳刚血气之人。可父亲遇见母亲之后,逐渐的磨平了他的锐气。而今,母亲的去世,给父亲太大的打击,已经不再是往日那无往不利的铁血将军。若是将此重任寄托在他的身上,恐怕不是明智之举!”沈青岚满脸的哀伤,握着奏折的手指骨泛白。
即墨擎天霍然坐直了身子,看着沈青岚眸子湿润,倔强的不肯落泪,可身上的悲伤,却是无法掩饰。
心中似乎被攥住,呼吸困难。
背脊佝偻,即墨擎天靠在龙椅上,没有想到秦姚她就真的这么……没了!
“她临走时,可有说什么?”即墨擎天眼底有着希翼,那段日子,将她留在宫中。他极尽所能的对她好,即使惩罚了他的后妃,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母亲走的很安详。”沈青岚怎么会不知道即墨擎天想的是什么?当初若不是他强行将母亲留在宫中,便不会有那些舆论!而当瑶言散开后,他非但没有制止,反而让人在暗中煽风点火。为的是让父亲离弃了母亲,而后他便好‘雪中送炭’的占有母亲。
大殿中,一片寂静。
即墨擎天沉静了许久,才颓然的摆手道:“朕,准了!”眼底的痛苦之色,一闪而逝。阖上眼,一手遮在额头。
沈青岚谢恩,将手中的奏折与兵符,递给内侍公公,而后告退。
对他的爽利,还是有些惊诧,也不可否认,他对母亲多少是有一点感情罢!
沈青岚匆匆回到将军府,迎接他们的是一片火海。
大火烧红了半边天,许多百姓围在安全的位置,对着将军府指指点点。
沈青岚怔怔的看着滔天的火势,吞噬着古朴庄严的将军府。心里寸寸凉了下去,明白父亲说为何让她不要来将军府,将军府承载了太多的回忆,父亲根本就无法承受,所以不如毁了。他是吃准了即墨擎天会应允,才会在她一离开,一把火烧了将军府。
沈青岚抿紧唇,脸色苍白的可怕,看着横梁根根砸落,转身坐着马车回了燕王府。闭门谢客三日,跪在祠堂,给秦姚诵经念佛。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将军府的那把大火,才刚刚烧灭。
“世子妃,将军府烧了三日三夜,皇上出动了禁卫军,依旧没有将火扑灭。”陆姗将将军府的事儿,事无巨细的告诉沈青岚。
沈青岚面无表情,三日不吃不喝,整个人昏昏沉沉,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靠在陆姗的身上。消化了她带来的消息,并没有多惊讶。将军府占地颇广,后面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这火势一旦烧过去,便不能灭了。
“可有父亲的下落?”沈青岚进祠堂的时候,就吩咐人去打听沈长宏的消息。
陆姗面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道:“将军在百里外的流云山,那里的景致不错。带着几个部下,还有小公子在那里建造了小木楼,然后连夜里把夫人安葬了。”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在将军的寝内。”
沈青岚倒吸口凉气,父亲简直就是疯了!
陆姗动了动唇,心中是有触动的,像将军这样痴情的人,少有!
睨了眼沈青岚,怕是只有世子爷才能与将军比上一比。
“世子爷呢?”沈青岚朝屋子里走去,身上熏染着香火味,黏黏的,极为不舒服。
“您与世子爷从宫中回来,当晚皇上就中毒昏倒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们,当夜里逍遥王便将世子爷带走了。”陆姗眼底染着清愁,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怎么没有知会我?”沈青岚没有想到发生这样的大事,这么一说,齐景枫已经进宫两三日了?“可有消息传出来?”
“世子爷说您在祭母,莫要打扰您。这几日没有消息传出来,封锁了。属下也打听不到任何的消息,禁卫军有上千人守在乾清殿。”陆姗心中不安,肯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怎么会突然间就防守这么严密?
沈青岚心中也觉不妙,必定是有什么消息不能传出来。至于是什么,也只有皇上驾崩!
心头一跳,即墨擎天死了么?
若是死了,他们还真的逃脱不了关系。
“备水!”沈青岚心思百转千回,既然出不来,那么肯定有其他的大臣进宫了。她要去肖府走一趟,看义母可有收到消息。
沐浴净身,收惙好,沈青岚东西来不及吃一口,就去了肖府。
肖夫人也是得到宫中传出来的消息,神色凝重。看着沈青岚满身疲倦,眼底有着疼惜。这孩子命运多桀,婆母去世没有多久,母亲也紧跟着去了。还没有从丧母的悲恸中走出来,有摊上了这等子糟心事。
“你也不用急,现在没有传出消息,兴许是好事。若是传出了消息,那宫里头的那位,估计是不行了。”肖夫人拍着沈青岚的手背,安抚道:“你看看你,净慧作践自个的身体,现在是年轻,等年纪大了,就吃亏了。”
沈青岚心中微暖,点了点头。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她怎么放心得下?左右一想,肖夫人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若是宫中的那位不行了,齐景枫还在宫里头。又被指认是凶手,新皇上位,断然是要给了结的。
脸色不太好,端着茶水抿了一口,胃里这才觉得饿。
“义母,您能让人进宫探得消息么?”肖夫人摇了摇头:“这次宫中防守太过严密了,没有走露任何的消息,就连几皇上的亲信,都没有召见。”
沈青岚心一沉,这是没有召见,还是昏迷不醒,无法召见?
就在思索的间,宫里传来了钟声,二人面色大变!
皇上驾崩了!
肖夫人豁然起身,命人将府里喜庆的灯笼红绸全都撤换下来,让人去铺子里拿白布。急切的说道:“岚儿,你随我进宫一趟。”
沈青岚点头,这话正中她的心意。
二人一同进宫,却被侍卫拦截在了宫门外。
肖夫人面色一沉,板着脸说道:“本夫人有要事见太后,若是耽搁了,你担当的起?”说罢,将玉牌扔在地上。
侍卫一听,权衡了一番,依旧制止道:“肖夫人,奴才也为难。逍遥王有令,没有他的口令,一律不许放行。”
肖夫人看了沈青岚一眼,沉吟道:“当真不可通融?”
侍卫态度坚决,丝毫没有松动。
肖夫人冷笑一声,将腰间的一摞金牌扔在地上,厉声道:“给本夫人打,狠狠的收拾这不长眼的奴才!”她知道,今日若不蛮横点,必定不能入宫。
这丫头又是心思多,死心眼的人,今日若不能进宫,在府中也是不能够安生。
微微叹息,递给她一瓶提神露。
沈青岚接过来,在鼻端嗅了几下,里面有着薄荷的香味,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倒出一点,涂抹在太阳穴上,沈青岚塞进袖中,清冷的看着肖府的暗卫,将方才那个侍卫拳打脚踢,不禁失笑,也就只有肖夫人把暗卫当成市井闲人一般的打手。
不过,也挺有效用。马车前行,没有侍卫敢上前拦截。畅通无阻的去了乾清殿,一阵震天的哭声。遥遥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里面则是跪满了一地的大臣与后妃。
沈青岚走下马车,对肖夫人说道:“义母,您回去。这件事你帮我到此就可,其他您不用插手。”
肖夫人会心一笑,这丫头是怕连累她呢。
“好,你进去吧。”肖夫人让马夫将马车赶出宫门外,并没有回府,而是时刻的注意着宫里的消息。
而沈青岚穿过人群,走到大殿门口,便被禁卫军的首领给拦截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沈青岚面若覆霜,掏出她的腰牌,冷声道:“我知道是谁暗害皇上!”
此话一落,禁卫军首领看了眼腰牌,知道了沈青岚的身份。心中知晓燕王世子有谋害皇上的嫌疑,被圈禁在宫中,而今燕王世子妃说她知道凶手,也不敢耽搁,立即进去回禀逍遥王。
不多时,逍遥王一袭黑色蟒袍走出来,见到沈青岚,在她身前站定,满面倦容的说道:“你回去,齐景枫无碍。”
“我要见他。”沈青岚不为所动。
逍遥王也来脾气了,这女人怎得就这么难缠?现在什么情况?来添什么乱!
“本王保证,再过几日,他便安然回府!”逍遥王冷哼一声,甩袖进殿。
沈青岚紧随其后。
禁卫军见逍遥王在,也不敢拦截。全都看着逍遥王,等着他的命令。
逍遥王拧着眉头,不耐烦的看着如一条尾巴跟在身后的沈青岚,第一次希望她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不屑他?看着他就像有传染病一样,离得远远的?
皇上驾崩,这件事情极为的棘手。他知道不是齐景枫,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们,他暗中派人再查,这个女人能不能别捣乱?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什么知道凶手是谁?
知道个屁!
若是知道,他能忙得晕头转向,也只摸出一条被毁了的线索来?
想到齐景枫好吃好喝供奉着他,悠哉游哉,置身事外的模样,心里就来气。真是看他们夫妻俩不顺眼!
“你能离我十米远?”逍遥王指着远处,挑了挑眉梢。颇有着威胁之意的说道:“你若再缠着我,我就真的给齐景枫定罪,砍了他的脑袋。”
沈青岚抿紧了唇,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相信,你砍他之前,你一定会被拦腰斩了。”
逍遥王气得跳脚,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面色有一瞬的扭曲,甩袖进殿。懒得看沈青岚,否则他会被气死。有没有把他放进眼底了?
齐景枫一夜不曾阖眼,此刻在偏殿里睡觉。
沈青岚转了一圈,没有见到人,冷沉着脸,望着跪满即墨擎天床边的后妃,没有见到安平,微微蹙眉,“人呢?”
逍遥王面色铁青,让内侍公公带着沈青岚去见齐景枫。
沈青岚见到躺在床上睡觉的齐景枫,心中气极,她在家中等他的消息,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他倒好,蒙头睡大觉呢!
有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见他无碍,紧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