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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姐姐,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要保护我爱的人!”慕容清欢一字一顿道,女皇想要她举兵造反,她偏不,她要让女皇尝尝被枕边人谋害算计的滋味!
☆076、006 布局(1)(一更)
梁子青被凤后急诏过去,严问病的详情,“凤后的病,微臣也觉得奇怪,只是普通的伤寒,却伤及了肺部,恰留心了一下凤后的晚膳,里面有一道菜是山药炖鸡。”
凤后青丝披散着,脸色苍白,眼中透着严厉,即使在病重,看起来也是雍容高贵,他咳喘了一口气,捂着手帕,颤着手看着上面的血丝,好半天才回神问道:“这道菜……有什么问题吗?”
“山药炖鸡在冬日里很滋补,问题是这山药出产于大凤边境的高山,且凤后的伤寒方子里有一样药与之相冲,才危及了身体。”梁子青如实答道。
凤后沉默了很久,说道:“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李爹爹,将伺候用膳的宫侍叫来,本宫有事问他。”
“是。”凤后的奶爹李氏担忧的看着的凤后,用手绢擦擦眼角泪水,命人将伺候用膳的宫侍叫上来。
伺候用膳的宫侍柔儿双腿打着颤,身体直哆嗦,头埋得低低的,唯唯诺诺道:“奴才参见凤后,凤后千岁。”
凤后轻咳了几声,厉声道:“山药炖鸡这道菜是女皇御赐下来的,山药是谁献上来的?”
柔儿抬起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凤后,被他的眼光震慑住,猛的低下头,不敢有所隐瞒,答道:“是兰贵君的表姐陈大人献上来的,兰贵君特命御膳房烹饪,女皇今日在兰贵君处用膳,兰贵君说凤后身子一向不好,山药炖鸡最滋补,于是女皇就命奴才呈给凤后,奴才句句属实啊!”
凤后揉了揉心口,摆了摆手,柔儿躬着身退了下去。
等柔儿的背影消失后,李爹爹才上前替凤后揉着肩膀,一脸恨恨之色的道:“定是那兰贵君不安好心!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太医院的里的人说不定也被他收买了。”
凤后略微眯了眯眼睛,苍白的唇轻启,缓缓道:“他做得这样不动声色,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他?哼,本宫就算是只生了一个儿子,也是大凤堂堂的凤后。”
“太后驾到。”门外传来守门宫侍尖高的声音。
凤后要起身行礼,太后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适中的阻断了他的动作,柔声道:“凤后,你身体不适,就不要在乎这些虚礼了。”
“臣婿谢太后体恤。”
太后瞧着面色憔悴的凤后,说道:“凤后最近身体不适,后宫的事宜也不宜操心,就让兰贵君代你掌管凤印几日,待你好后再归还。”
凤后听得肠子都好象要绞起来似的,他身边伺候的李爹爹也是一脸煞白,凤后咬得嘴唇都破了,颤抖的声音,轻轻道:“这……臣婿还能应负得来,珏儿现在也能帮上一些忙。”凤印还回来?只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直接将他的权利架空。
太后看他动了颜色,心里顿时来气,严厉道:“不要这这那那的推诿,你是六宫之主,要有肚量,凤后要大度!珏儿还未出阁,他掌管后宫事物也不合规矩,这事就这么定了,由兰贵君暂代统领后宫。”太后一直和凤后不和,面上看着还能过得去,实际上,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太后一直不想放手后宫的大权,奈何新皇登基,凤后一上台就将权利揽得紧紧的,他几次暗示,凤后都装作不知道。而司马容兰就不一样,是他一手提携起来的,自然唯他的命所从。
女皇刚到凤坤宫,到了门外,就听到太后说的话,跨进门去,根本不给凤后辩驳的机会道:“凤后,太后说得对,你好好养病,让兰儿代你掌管几日。”
凤后低头皱着眉,半晌出声道:“李爹爹,将凤印拿出来交给女皇。”
李爹爹进到里屋,将装凤印的匣子捧了出来,太后身边的宫侍立马接过来。
女皇做样子的问了问凤后的病情,太后也随口说了几句关心的场面话,不消片刻,便都离去了。
凤后怔愣着神望着门口女皇和太后离去的方向。
“凤后,你千万莫气,定要好好养病,长帝卿还需要你啊!”李爹爹急得浑身冒汗,出声宽慰道。
凤后晶莹的肌肤白皙得吓人,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憔悴,他扬唇道:“气?怎么会气,本宫是彻底死心了!”他与女皇二十余载妻夫,年少也曾如胶似漆的恩爱过,只是蓝颜未老,恩先断,知书达理变成了了无趣味,端庄高贵变成了刻板乏味,曾经的浓情蜜意早已经荡然无存。
“凤后,女皇只是一时被兰贵君迷惑,她的心里还是有你的。”李爹爹放慢了声调,声音里反而更显出一丝连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的叹息。
“有我?有的怕是本宫手中的凤印吧!”凤后唇边的笑意收敛了,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给本宫把脉的御医不换,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晚上,再将梁医请来,切记,要神不知鬼不觉。”
“是。”李爹爹应道,犹豫片刻,开口道:“凤后,梁太医是慕容将军侍夫的姐姐,听说,慕容将军因为其弟的死,对司马正君大打出手。而慕容主君又得了失心疯,慕容将军现在定是恨透了司马家和君家!”
凤后盯着李爹爹,抿唇徐徐道:“本宫的姐夫和慕容主君还是手帕交,明日替本宫传召姐姐和姐夫进宫来。”
“是。”李爹爹心里舒了口气,他突然听到凤后若有似无很轻的叹息道:“本宫不是在意凤后这个位置,可若是本宫没了,珏儿该怎么办?本宫不想他成为女皇稳住政权的联姻工具,所以本宫要撑着。”
凤后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出的血越来越多,他制止了惊呼的李爹爹,垂着眼帘看着锦缎的床单上如绽放红梅一样鲜红,圆盾的指甲紧紧抠住床单,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一定要撑到珏儿嫁人。
他的一生已经在皇宫里枯死了,珏儿的一生还有很长。
*
将军府。
书房的密室内,慕容清欢低声对暗位无形道:“有件事要你去做,务必做得不留痕迹。”无形这一批暗位是老将军暗中培养的,以为日后所用,前世,慕容清欢在战场上死里逃生,牺牲了所有的暗位。
无形见有机会大展身手为主任效力,兴奋不已,压着声音轻道:“请将军吩咐。”
慕容清欢的眼睛在黑暗中犹如豹子般闪着亮光,轻描淡写道:“我要大凉的皇子,被劫走在来京都的路上……”
*
女皇下令于婷将军迎接大凉皇子,君家孙二小姐君嫣和司马容翎在旁协助。
君家主君得知消息后,分外高兴,每天昂着头在君家各院子里走动,迎接大凉皇子是一个美差事,又可立大功,这样嫣儿成为下一任家主的接班人,姑婆们也难以反驳。
大凤接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行进五日,在江陵的暂住别馆内见到了大凉的皇子。
大凉和亲皇子跋拓曌然蒙着面纱,一身大凉宫廷装束,眉眼间满是妖娆,既冷艳又有着几分异域的别样风情。
于婷公事公办的向大凉的送亲使臣说着行程安排,君嫣一直低着头,不敢注视跋拓曌然,眼睛却又管不住的瞟。
跋拓曌然面纱下的唇不屑的一笑。
君家很多大事一直都是君昕去办,如今君昕出事,才轮到她,她很少出去见过大的阵仗,白皙俊俏的五官间无一不透露着青涩。
待所有事宜商量好,各自回到屋里,君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跋拓曌然向上扬起的眼梢,就像是被勾了魂般。
她手脚不听头脑指挥的跨出屋子,躲在跋拓曌然院子的墙上,注视着里面的人儿的一举一动。
烛光照在窗户上透出那人儿的影子,诱人得发狂。
忽然,门开了,跋拓曌然走出房间,到了最外的大门,被大凤的守卫拦住。
君嫣看着可人儿失落的表情,忍不住开口对守卫喝道:“有本官跟着跋拓皇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守卫看了看君嫣,又看了看跋拓曌然,脸上迟疑着,“这……”
不等守卫思考,君嫣已带着跋拓曌然翩然离去。
跋拓曌然笑得眉眼弯弯,更是妩媚无限:“一直憋在院子里都快憋疯了,谢谢你!”
君嫣痴了一般的看着他,早已忘了言语。
跋拓曌然蹙了蹙眉,扭过身去看一边小贩卖的花灯,再有半个月就是大凤王朝的过年,他从来没有看过,很是好奇。
但凡跋拓曌然多瞧上几眼的花灯,都被君嫣买下,过了一座桥,热闹喧嚣全部沉寂下来。
君嫣不想这么早就分离,开口道:“前面还有一座戏园子,我们去瞧瞧吧!”
跋拓曌然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戏园子唱的是《红郎》的故事,崔英英爱上了宰相的公子张笙,奈何身份的差距,让他们饱受相思之苦,张笙的贴身小厮红郞暗中牵线撮合,最终崔英英考上了状元,迎娶了张笙。
台上花旦小生依依呀呀的唱着,时不时抹泪,又时不时的欢笑出声,每一幕都扣人心弦。
台下跋拓曌然听戏听得津津有味,君嫣看他看得津津有味。
肩膀忽然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君嫣惊得差点跳起来。
司马容翎板着脸,本就刚毅的五官更显得紧绷:“皇子殿下,时辰不早,该回了。”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君嫣。
君嫣别过头装作没有看见,跋拓曌然轻启红唇道:“我去更衣。”
司马容翎脸色有些微红。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跋拓曌然还没有回来,司马容翎和君嫣脸上都有些慌了,她们来到后院的茅房,还没走两步,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待第二日于婷发现大凉皇子,司马容翎和君嫣全失踪了,大骇,她赶紧让人八百里传信给女皇,却因为前方的道路发生了雪崩,路被堵住了而耽搁了行程,于婷心里暗暗咒骂,只好暂且扣住了大凉的和亲使臣,以防她们回到大凉,挑起两国的战事。
这日得了大凉皇子被劫走的密报,慕容清欢放下了心头大石,她来到慕容阮氏的屋子,隔着帘子望见慕容阮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转进里间,亮子衿已经眼尖地看见慕容清欢,忙起身为她掀了帘子,指指慕容阮氏,又指了指桌上的小晚,轻轻摇了摇手,表示慕容阮氏刚吃了些东西睡下。
“爹爹今天可好些了?”慕容清欢走到慕容阮氏床前,细细看他的气色,低声问梁子衿。
梁子衿叹道:“主君对谁都不理不睬,口里直喊着城儿,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像没听进去似的。”
慕容清欢无言,半晌闷闷问道:“饭吃得多吗?”
梁子衿无奈地摇头:“今天勉强吃了一小半碗。”
慕容清欢心里一酸,转头望慕容阮氏消瘦得凹下去的脸,默不作声。
自从慕容清城下葬以后,慕容阮氏经常终日不进饮食,似木偶般没有声息,一个人呆在里屋窗边,口里喃喃的呢喃。
“渴吗?”慕容清欢问道。
梁子衿点了点头。
慕容清欢瞧着梁子衿低垂的眼帘间长长的睫毛一颤颤的,心里的抑郁好受了些,她将茶水倾倒在茶盖上,把嘴咬在茶盖上,然后送到梁子衿嘴边。
梁子衿惊讶于慕容清欢的举动,但是不忍拂了她的意,况且喉咙里渴得烧着了似的,接过了茶杯盖。
梁子衿一连被喂了好几口,两人之间的甜蜜,连冬日里都忽然春意盎然起来。
慕容清欢看着梁子衿水润的唇像是涂了一层亮片般的好看,她眯起眼睛笑起来,她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对他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