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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书,唉,还需要调教啊!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大海婶子最近再遣媒婆上门了,估计她整顿后院也需要一段时间。
懒懒地在躺椅上翻个身,荷花忽然起身,笑道:“去找旺财婶子来!”
虽说她自己去打听这些消息有些不妥当,但冯氏也是从西街出来的,也是最近才进村的小妾,相信有很多人在说这些八卦,冯氏也应该很在意被拿来对比和说笑吧?
“旺财婶子,最近我怎么听说有人讲冯姨娘不好,还扯上了大海叔家的什么狐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姨娘是个温和的性子,待爹爹和我们也是极好的,怎么就有这么多人说嘴?”
“姐姐,只不过是一些村妇乱说罢了,过几日就会消停的,姐姐不必理会。”
“胡说!若是会消停,怎么还传到了我耳里?旺财婶子,别人欺负爹爹憨厚、姨娘脸皮薄、我和哥哥又年幼,难道你也想糊弄我吗?”荷花佯装生气,泼了一地的茶水。
旺财婶子赶忙劝她,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通。无非就是大海叔有了钱,又在外头多跑了些日子,见了些世面,还和一些人去了趟扬州,就把那有名的扬州瘦马给买了一个回来。
那女子姓赵,因少时家里贫困,就被卖到了一个专门培训瘦马给富商为婢为妾的牙婆手里。经过牙婆的专业调教,这女子虽然才十五六岁,却能识字、会弹曲、还懂得记账管事,床第间也有百般花样,生得虽不是十分美貌,但年轻姑娘的清纯朝气哪里是人老珠黄的大海婶子比得上的?
赵氏又不似大海婶子般要强,每日里娇婉柔顺地伺候着,大海叔被她一糊弄,就给她在县里买了个小院子,过起了逍遥日子。
因鸡瘟一事,大海叔恼怒大海婶子不肯早早拿钱出来。出狱后养好身子,就不怎么归家了,经常腻在赵氏那里,一来二去,这风声就吹到了大海婶子耳边。大海叔干脆挑明了,闹得急了,还说要休了大海婶子。
“小宝哥因这事,还差点要和郝大爷断绝父子关系。那赵氏生的是个女儿,现在也没法和齐哥儿、小宝哥争家产。郝大娘就把她们母女给接回来了,说是要姐妹两个好作伴。可实际上,郝大娘有两个儿子撑腰,是特意把她放到自己眼皮底下,还不知道以后会怎生管教呢……”旺财婶子叹息着道。
心酸女人
旺财婶子一张嘴,就把别人家里的事情有声有色地数个遍,对于荷花之前问的别人怎么编排冯姨娘却是一个字也不提。荷花知她心思,也不为难她,反正她的本意也不过是要打听大海叔家的事情而已。至于别人怎么说冯姨娘和赵氏,只要起个头,她自己就能编排出无数个狗血段子来,也没必要去抓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话。
问过小书,知道冯姨娘下午没事,荷花就起意带她出去散心。
冯姨娘这些天去过季家的族长家,平日里和季同来往比较密切的几户人家也都互相请了一回,然后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她本来是不想再出去的,但听荷花说只是去后山,那里有树荫还有小溪,不会热也没多少人,就同意了。
两个人带了自己的丫鬟慢慢悠悠往后山走,冯姨娘还真的从来没有上过山,荷花就和她讲一些之前自己和季均在后山追野兔子、和媳妇婶子们一起采蘑菇、挖春笋,到小溪里抓鱼的事情,听得冯姨娘啧啧惊奇,几个丫鬟也掩着嘴笑。
“姐姐素日里看着挺安静的,连大门也不出,想不到也和我一样,干过这些事。”小书性子活泼一些,忍不住就说了出来。惹得冯姨娘身边的小翠也笑嘻嘻道:“要不我们今天还在小溪里抓些鱼,然后姐姐教我们烤着吃?”
冯姨娘笑道:“你抓条鱼都不知道怎么吃,姐姐抓些鱼就能养一池子,然后换成银子,你能和她比吗?姐姐可是大家闺秀,怎的和你们一样只知道吃?”
小翠和小书缩缩脖子、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荷花心道,我这个大家闺秀以前还打过人呢。想起以前和称砣一起设计了成子,弄得成子从此看见她就要绕道走,嘴角不由得就微微翘了起来。见小翠小书有些拘束的样子,遂笑道:“姨娘,我以前就是一个野丫头片子,怎么装也掩饰不了的,可不敢担大家闺秀这几个字。听小翠这一说,我也有些嘴馋了,晚上回去倒是要让厨子给烤几条鱼。”
小翠知道自己躲过一劫,拿出帕子给冯姨娘擦擦汗,指着前面的一片树荫讨好道:“姐姐,姨奶奶,我们到那边歇会儿吧。”
冯姨娘看看荷花,荷花知道她是典型的小脚,不能一下子走太远,点头道:“姨娘,我也累了,就歇会吧。”
小碗已经先跑过去,在地上铺了一块布,还把周围的小石头和碎树枝给整理了一番,然后又从随身带的篮子里掏出了水、两串葡萄和一些点心。
小翠惊讶道:“小碗你怎么就和变戏法似的?”
小碗头也不回:“姐姐说要出去走走,叫我准备些吃的,我就胡乱带了一些。”
“还是姐姐你想得周到。”冯姨娘叹道:“我看到老宅后院的池塘和桑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蚕子和鱼还可以这么养,难为你小小年纪却知道这么多。”
荷花坐在地上,感受着阵阵凉爽的山风,捻了一颗葡萄入嘴,很是感叹:“姨娘,以前我们上山,都是直接坐在地上的。哥哥和阿齐……村里其他的小孩还上树掏过鸟窝。那时候,家里什么也没有,爹爹一个人忙里又忙外,可辛苦了。还好如今有姨娘在,知冷知热地照顾爹爹,爹爹看起来都年轻了好几岁。”
冯姨娘脸红了红,佯怒道:“你这丫头……”
开了个头却说不下去,只得羞恼地瞪她一眼,拿了点心小口小口吃着。
荷花见她没有再想起流言的中伤,言行举止也不似平时那般拘谨,和自己也亲近随意了几分,笑了笑,没有说话,安静地享受着难得的自在清闲。
可惜,这份清净却没能安享多久,不一会儿,荷花就听到一些脚步声,然后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嗓门:“小宝你这是闹什么?”
“哥,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娘没错,是爹爹的错,凭什么我就不能说?”
“糟糠之妻不下堂,爹爹之前不过是恼怒了,说糊涂话而已,不会真把娘给怎么样的。这件事情,娘本来就做得不妥!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娘既然把……把她接回来了,就不该……”
“哥!你也知道糟糠之妻,那是我们的娘亲,你不知道她心里有多苦吗?你怎么能说三妻四妾是寻常事?现在才一个,就变成这样了。要是三四个闹起来,这家里还像什么话?”
“小宝,那是爹娘和……和他们的事情,我们不好掺和的。你要是心里烦,就在这里转转。过几天,还是出去跑船吧。”
原来是小宝和阿齐,好像她们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消息,几个丫鬟一脸的兴味,冯姨娘却是有些迟疑地看看荷花。荷花苦笑,都已经听到了,现在走出去,他们两兄弟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但如果继续呆在这里,保不准还会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辛秘,还可能被他们当场抓住。
这一犹疑,又听得小宝道:“我不去!爹娘这样,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省心就跑出去?”
阿齐叹了一声,道:“小宝,你还不懂,后院是女人家的事……哥哥去看书了,你自己静静,好好想想吧。”
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小宝低低地嘟囔着:“我怎么不懂了?后院的女人还不是男人招惹回来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只顾自己风流快活而嫌弃糟糠、不顾夫妻情意的人,怎么能叫男子汉大丈夫?”
然后好久都没有声响。
荷花在心里叹息良久,轻手轻脚把葡萄皮和点心屑收起来,朝冯姨娘使个眼色,大声道:“姨娘,我以前可是满山跑的,这会子才搬到县里几个月,就走不动了。还是歇会儿吧。”
冯姨娘会意,轻轻笑道:“我可是早就走不动了,这里的树荫正好,就在这歇歇。小翠,收拾一下。”
“啊……啊?姨奶奶?”小翠呆呆地看着她们两个,荷花与冯姨娘却早已站起来,装作才走到这里的样子,还轻轻挥着手帕,眼角已经看到小宝从一个灌木丛后面转了出来。
小书是认识小宝的,还知道有媒婆替小宝与荷花说过亲,这会儿看到小宝,就有些挤眉弄眼的。荷花原本就有些尴尬,再看冯姨娘对小宝也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加上小宝有些傻傻地站在那里,心里更添加了几分不自在,掐了小书一把,微微扭头道:“姨娘,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吧。”
要往回走势必要经过小宝身边,荷花让小书和小碗先走,自己就夹在她们中间,到小宝跟前时,微微顿了一下,还和以往一样叫声小宝哥,眼睛却没望他那边瞧,然后直直地往前走。
小宝退到旁边,嗫嗫地叫了声:“荷花……小婶子,你们……”
冯姨娘见荷花走得急,也匆匆福了福身,颠着小脚追上去。
“扑哧!”有人笑了出来,荷花狠狠瞪过去,小书和小翠立马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小宝愣了一愣,看着她们的背影,忽然甩开膀子,几个大步跑到他们前面,有些气喘地吭哧吭哧道:“小婶子,荷花……山路崎岖,你们多保重!”
瞄到小宝涨得通红的脸,这下连荷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想到马媒婆和小宝之前送的书画,忙抬起袖子遮了脸,装作害羞的模样,肩膀却掩饰不住地耸动。
没办法,且不说山路根本就不崎岖,他们小时候可是撒丫子在山上到处乱蹦的人,用得上保重这两个字么?真是为难小宝了,居然吭哧出这样一句话来。
嘻嘻,打住!打住!
人家还是十五岁的鲜嫩小青年一只,不像你个披着天真少女外皮的怪阿姨,要尊老爱幼,尊老爱幼!
荷花顺顺气,止住笑,板正了脸,一本正经和小宝道:“多谢小宝哥提醒,我和姨娘会小心的。”然后扶着冯姨娘慢慢地往回走。
小宝知道自己在荷花面前闹了个笑话,懊恼地摸摸头,又想起自家爹娘,也顾不上风花雪月了,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地踱到小时候经常吵闹的一块空地,仰面躺在地上,楞楞地呆了一下午。
荷花她们走到村里,才知道郝大海家里赵氏的女儿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后脑上长了一个大包。小娃娃哭了一整天,赵氏也跟着抽噎不止,大海叔从外面回来知道这件事,就怪罪大海婶子这个主母没有管好家,大海婶子不服气,说赵氏身边的人都是安分的,照顾小娃娃的奶妈和丫头还是赵氏自己从县里带回来的,怎的出了事就要怪到别人头上?
然后又就找的郎中好不好,熬药是否及时,有没有找出小娃娃摔倒的原因,是不是有人背后做手脚等问题,大海婶子赌天指地发誓,把自己身边的丫鬟打了板子,赵氏身边的丫鬟奶妈也给打了一回,还叫了牙婆来拖了两个人出去。
其中一个婆子挨了打还要被扣银饷,心里不痛快,就和旺财婶子絮絮叨叨说了个七七八八,羡慕她和旺财叔守着季同的老宅子,就跟半个主人一样。
旺财婶子则是因为别人嘴里说出了“半个主人”这四个字,赶紧过来表忠心才顺便把这一出招了。
荷花想到小宝说“现在才一个,就变成这样了。要是三四个闹起来,这家里还像什么话?”,再想想大海婶子平日风风火火不服输的个性,心里就有些酸冷。
作客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