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惜,娃娃喜欢看鬼片,杨蕴秋经常被逼无奈陪看,经历过地球上那些五花八门,都是以吓死人为目的的鬼片之后,这点儿小阵仗,连毛毛雨也算不上。
再说,这么大声的鬼故事,哪里还有气氛?
不过,显然其他人不像他这么有经验。
王铮一个人在那儿讲他曾经听过的那些无头鬼的传说,狄博英的腿就有点儿抖,傅雪青到没表现出什么,只是不着痕迹地收了伞,钻进叶苏的伞底下去。
闹了半天,这些人里最胆大的是平时笑眯眯,像个老好人的叶苏。
杨蕴秋笑了笑,忽然轻咦了一声:“前面好像有鬼火?”
王铮一怔,声音戛然而止,尴尬地笑了笑:“……别吓唬人了,现在可是冬天,还下着雨。”问题是他们几个的视力都很不错,远远地果然能看到些幽暗的光。
几个提刑都算见多识广,也没少到墓地,自然是见过鬼火的,但那都是在夏曰比较干燥的时节,换了下雨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他们以前见过的那些东西。
再说,鬼火大部分都是浓浓的绿色,像这种幽暗的,闪烁着蓝光的颜色,他们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狄博英不动声色地蹿到王铮身后。
叶苏笑眯眯地道:“记得教我练胆的师父就说过,鬼火时常出现在盛夏,是鬼怪们出门溜达,它们很喜欢跟在人身后,你要是不害怕,别乱跑,停下不动,它们自然就不会再追赶了,虽然没见过雨天的鬼火,但想必都是差不多的东西,等一会儿,王铮,你可千万别吓得乱跑。”
王铮打了个哆嗦。
杨蕴秋看了叶苏一眼,心下好笑——以王铮的姓子,要不多说什么,他见了鬼火没准儿也能沉住气,不乱动,也不会特别害怕,可这么一说,他反而要总是左思右想,坐卧不宁,说不定某一天真碰上鬼火,会有拔腿飞奔的欲望。
这个道理,他都知道,叶苏哪里能不知道?
看来在这四个提刑里面,别看平时叶苏最少发表意见,大多数都是听别人说,其实,另外三个加起来,恐怕也没他腹黑。
杨蕴秋分明看出来,叶苏很享受地看着王铮吓得哆哆嗦嗦的小模样。
“啊啊啊——”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惨叫。
“啊!”王铮也跟着扯起嗓子嚎了一声,让狄博英手疾眼快地给捂住了嘴,杨蕴秋一怔,也吓了一跳:“好快……难道真管用?”
五个人对视一眼,也顾不上大雨,收了伞飞奔。
他们距离当初挖掘的那片墓地,已经很近了,几乎是差不多几个吐息的时间,就到了地方,远远望去,一个灯笼滚落,严文举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脸色铁青,就在他眼前不远处的墓碑上,冒出幽暗的光芒来,是那种紫红色,红黑相间,比鲜血的颜色更诡异恐怖。
王铮硬生生顿足,一时间裹足不前。
不只是他,连剩下的那几个提刑,额头上也开始冒汗,要不是他们自幼就受过严格训练,这会儿恐怕早就跑了。
杨蕴秋却漫不经心地走过去,低声道:“这种颜色,可真像是曼珠沙华,彼岸花。”
他盯着严文举看,叹息道:“没想到,这里能看到彼岸花,你听说过没有,前朝一个长相其丑无比的鬼怪,爱上了一个姑娘,但是姑娘不爱他,他就把姑娘给囚禁了起来,十殿阎罗下旨,命令鬼将把男鬼诛杀,以维护天地正气,那个男鬼死的地方,一瞬间开了一地的彼岸花。”
杨蕴秋的声音明明很悦耳,可此时此刻,却是阴森恐怖。
王铮脸色都白了。
那个严文举的牙齿咯嘣嘣直响。
杨蕴秋低声道:“你没听说过吗?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还不肯忏悔,就一定会得到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做错了事,已然是错了,要是连忏悔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哎,那岂非很可怜?”
严文举的嘴唇抖动个不停,眼睛瞪得大大的,张了张嘴,似乎想开口,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却是严文举的妻子打着伞上了山。
她的形容狼狈,衣服上都是泥浆,神色却从容冲淡,连看也没看那冒着光的墓碑一眼,扶起她的丈夫柔声道:“我就知道你又迷路了,一下雨你就容易迷路,还非要踏青,都什么年纪了,又不是人家正经的文生,踏哪门子青。”
她嗔怪地戳了戳丈夫的脑门,大大方方地福了福,笑道:“诸位大人怎么也大半夜的往山上跑?这里阴气重,你们可别让孤魂野鬼给缠上才好。”
王铮这会儿到镇定了,开口道:“夫人才是,半夜三更,为何山上?难道就不怕野鬼孤魂?”
“哎,最可怕的是人,人我都不怕,怕什么鬼?”
严夫人轻声而笑,扶着痴痴傻傻的严文举站好,“罢了,既然找到我家这死鬼,我还是早些回去,虽然我是个粗人,没什么讲究,命硬的很,也不怕什么鬼怪邪祟,可是,夜深了,总要回家的。”
说着,她就挽着丈夫的胳膊,连拉带拽地离开。
一直目送两个人的背影走远。
杨蕴秋叹气:“好个厉害的女人!”
他能不郁闷吗?别的穿越者,无论做什么都顺顺利利,想吓人就能吓到人,他到好,都快了血本,连贵的要命的灵液都往墓碑上面涂了一层,偏偏又人给搅了局。
两次,两次都栽在同一个女人手里。
以后要是有别人说,女孩子都是柔弱可怜的,他一定把严夫人领到他们眼前认识认识。
王铮:“……你究竟大半夜的,要上山干什么?”
杨蕴秋没好气地道:“抓‘鬼’。”
王铮吓得一个哆嗦。
墓碑上的‘鬼火’越发闪动,不过,到渐渐黯淡下来。
王铮浑身发毛,屏息凝神。
叶苏不觉笑了:“现在‘鬼’没抓到,可我们要是再这么淋雨,恐怕过不了几天自己都要变成鬼,还是赶紧下山。”
杨蕴秋点点头,拿出一块儿帕子,用力地去擦那冒着鬼火的墓碑,擦了好几遍,一直到连一星半点儿的鬼火也看不到。
看着王铮又害怕又好奇,杨蕴秋故意扬眉笑道:“‘彼岸花’这种东西还是别留在阳世吓人的好。王公子,您要不要帮我一块儿擦?要是舍不得,不如我弄一点儿送给你,搁在你家书桌上当装饰品如何?”
“……不用了。”
王铮咬牙,他这会儿隐隐约约察觉出杨蕴秋在耍他,但就是止不住害怕,只能扭过头去不理会,等杨蕴秋把活儿干完,一行人才打道回府。
下山的时候,王铮还有点儿不安。
杨蕴秋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你?”
王铮本来不想理他,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这家伙没提的时候,感觉到不明晰,就是毛毛的,这会儿让他一说,便老听到身后有人接近。
本能地想回头看上一眼,杨蕴秋就低声道:“千万别回头。活人的身上,点着三盏灯,分别在头顶,和左右肩膀上,三盏灯亮着,鬼怪就无法接近,不过,夜里人体阳气衰微,因其充足,灯也很不稳定,一旦你转头,喷出的气息就会领你的命灯熄灭,到时候阴间的那些鬼物,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碰触你,伤害你。”
他这么一说,不光是王铮和狄博英,连傅雪青和叶苏,也都觉得有点儿发毛,王铮更是僵直着脖子,只敢眼珠子转悠着看人,连说话也不敢大声了,生怕不小心弄灭掉灯火。
虽说杨蕴秋一开始就强调,他说的只是传言,根本不可信,但这种事儿,本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还有,有些鬼怪,神通广大,会装成熟人叫你的名字,你亦不可答应,更不能回头,总之,走夜路要千万个小心。”
王铮脸色雪白:“……你,你,我才不信,这世上哪里来得鬼?我都没看见过。”
“王铮!”
杨蕴秋一声呼唤。
王铮本能地回头,回头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变,蹭一下又扭过去,声音都快哭了:“刚才,刚才我的灯灭了没有,我好像没有吐气,没碰到命灯吧……杨蕴秋,你别太过分!”
“…………”
叶苏忽然有点儿担心。万一以后提刑司里的提刑们,谁也不肯半夜三更出去办案,那可如何是好?要知道,他们办案子,总少不了赶夜路的。
杨蕴秋失笑,清脆的笑声在雨水中传出很远,到稍稍驱散了山林中的诡秘气氛。
上了一次山,毫无收获,还淋了一场大雨,他却并不觉得很难过,能逗上一逗提刑司青衣提刑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
又走了一会儿,杨蕴秋忽然驻足。
王铮又被惊了一下,咬咬牙,没好气地道:“你又想玩什么,够了吧,再玩下去,天都亮了。”
杨蕴秋苦笑——他居然也被弄得迷迷糊糊。
“我要回去一趟,事情不对。”
“回去?”王铮咬牙切齿,“到底有什么不对。”
这次,他也没卖关子,再继续卖关子,估计王铮都要撒手不管了。
“我在那个墓碑上做了一点儿手脚,可不是准备今天就用上的,我本来是打算过一阵子,等严文举的精神松懈,才想办法暗中把他弄去,今天上山,不过是想布置一番,没想到,我都来不及布置,他先来了……严文举到底来干什么?”
杨蕴秋这么一说。
王铮也皱起眉头,他先把刚才的鬼火是杨蕴秋弄出来的,这件事给消化掉,才努力去思索严文举的来意。
“不对,严文举还上什么山?坟墓里的无名女尸都被挖出来了,剩下的只是赵氏的尸体,难道他真去祭拜赵氏?”
怎么可能,赵氏一个孤寡老人,和严文举无亲无故,上次他媳妇用祭拜做借口,明显是谎言,还是并不高明,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谎言。
“除非,山上有严文举无论如何都要拿到的东西。”杨蕴秋扭头就往回走。
王铮张口结舌:“……半夜走山路可以转身的?”
叶苏和傅雪青早就转过身,大踏步地跟了上去,狄博英无语摇头,抓住他的胳膊连拉带拽,拖着他走:“行了,你怕什么,杨公子逗你的玩的,再说,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遇上鬼照样三尺青锋,斩去就是。”
这一次,他们都加快了脚步。
没多久,就又到了那个荒僻的坟墓前面。
只是个普通的坟墓,和周围的坟包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简陋,杨蕴秋蹲下身,仔仔细细地观察。
“你们看,铁锹?”
狄博英从草丛里拽出来一把铁锹。
杨蕴秋看了两眼,娃娃明明已经睡得昏昏沉沉,这会儿居然睡眼朦胧地道:“这是严文举家的,和他上次拿的那把差不多。”
各种使用痕迹分析,娃娃很擅长,应该不会出错。
当然,根本不用分析,会把铁锹带到现场的,也只有严文举一个人。
“再把坟挖开,我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让严文举一次又一次地跑过来。”
古代人对挖坟其实挺有心理障碍,不过,提刑司的人到比别人更洒脱,都开了一次,就不介意再开第二次。
王铮不肯动手:“我刚换了新衣服。”狄博英瞪了他一眼,自己拿过铁锹开始干活。
他们四个竟然谁也没想过,这是杨蕴秋找的事儿,应该他亲自动手才对,娃娃懒洋洋地吊在主人的衣襟上,打了个呵欠:“秋哥,你这皮相不错,别人一看就把你当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之流,脏活累活,都抢着帮你干了。”
杨蕴秋一想,大概可能,还真有些这方面的原因。
他平曰里手不释卷,会弹琴,会作画,会下棋,在这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