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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传闻若是以前的燕向南,非得把散播之人抓起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却想:传吧,使劲传吧,没准死士听到这些个言论又跑回来了呢!
对于阁主的状态,原主管不无担心,看来这个叫燕午的死士真的比想象当中更让阁主在意,只是在他看来,这死士生还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比起面具,从小在残月阁训练起来的死士,他的心中可以有愤怒、悲哀、喜悦这些本不应有的情绪,但惟独没有逃跑,他可以确定,在之前见到燕午的时候他眼中并没有丝毫负面情绪,怎可能在于红帮霸天缠斗的过程中忽然想要逃跑?
这死士若生还还好,万一真的丧命了,阁主这一腔的热情该如何自处?
为阁主操心的原主管甚至都想要找个可心的人转移他的注意力,长得和那个死士相像,气质吻合,最好……还会生孩子?
死士们也是心中存疑,燕未心里藏不住话,“阁主这是怎么了,他不会以为燕午还活着,只是逃跑了吧?燕午怎么会这么做呢?虽然我也很想这么以为,但是那种情况下真的很难全身而退吧?”
燕巳却不这么想,“阁主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说不定真的发现了什么?”
燕辰不置可否,“也不知道燕午和阁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回来的时候又憔悴又营养不良,以前身受重伤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不过他们很快就接触到了点点真相,阁主派出地支的死士们也前去寻找,不过给出的命令却和任何人都不同。阁主找来一名怀孕近六个月的妇人,让他们仔细看过,然后说,他们所要寻找的是肚子大成这样的死士燕午……
至于燕午为何肚子会大成这样,阁主不予解释。
原啸有句话闷在肚子里没说,燕午怀有身孕,遭到爆炸的冲袭还摔到密道里,怎么肯定孩子还在呢?
燕未忧心忡忡,“燕午不会得了什么绝症了吧,肚子难道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如果是得了绝症,燕午默默消失去等死也是有可能的,他很能理解燕午不想让别人看到他难看死相的心情,他真的很想说,阁主,既然燕午不想让我们找到,不如我们不要找了吧,给他最后一点尊严(阁主:你理解个屁啊拍死你!)。
燕巳狠狠一记敲上他的脑门,“想什么你?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虽然嘴上说着担心的话,都心里没底儿,但可能是被阁主所感染,死士们还是期望满满的出发了。
但是又半个月过去了,除了极少数的胆肥的人仗着面貌有几分相似前来冒认之外,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残月阁多大的势力、人脉,这样都找不到一个人,除非他藏匿能力特别强或者……不存在这个世上。
燕向南宁愿相信是前一个原因,他们阁里死士的能力不容置疑,只是现在,他特别希望死士能犯个错,遗漏一点线索,让他找到他。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见一个人,和死士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察觉到,现在想来才觉得那时候的时光有多难得。从蝴蝶谷的水潭落下去的那刹那,他就经历了往常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腿部受伤,被另个人珍而重之地背着,走过了一段不短的路途,他自诩强大从不在外人面前有软弱的行为,趴在自家死士身上却异常安稳;头一次给自己的属下烤东西吃,头一次照顾生病的人,做起来新奇又有趣,他并不是只能让别人伺候自己,若是那个人,他伺候起来也无妨……
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感情,所以,他希望找到那个人,两个人共同来确定。
最后他对原啸说:“收回所有的命令,让死士们都回来。”
原啸不明所以,不找了?“阁主?”
燕向南:“照本阁主说的做。”
当然不是不找,只是如此声势浩大,是个机灵的早已闻声而退,哪里能摸得到一根毛呢!
一只手摸上张贴板上的画像上,若不是正值黑夜,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肯定会有人看到那只手上坑坑洼洼的伤痕,甚是可怖。把画像揭下来放入怀中,手的主人又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其实不只他怀里的这张,大街上很多地方都有画像,怎么撕得完呢!
此地正是碧县,冬天的蝴蝶谷如果没有落雪,就只有枯树枯草,景致着实一般,所以人烟稀少。冷清了数日,小医馆也终于迎来了多日来第一位客人。
老郎中一到冬日,也是懒怠,看到客人上门,颤巍巍道:“这位……”来人整个都被披风遮住了,让人看不清是男是女,穿得很是臃肿,不过站到柜台前来人就掀开披风露出了脸,原来是个年轻的公子,“公子有点眼熟啊,哦,是以前为娘子抓药的那位,怎么样,这次是看病还是抓药?”
来人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拿出一张方子,“老郎中,帮我拿些保胎的药。”
“保胎?公子,这保胎药也不是混吃的,不如你下次带夫人一起来老夫给他把把脉,也好对症下药。”
“这,眼下天寒地冻,实在不方便,若是情况不好,我会来请郎中您的。”
既然人家夫君就这么说了,老郎中也不好再说什么,把药包好叮嘱几句就目送他离去了。末了边收拾边感叹,“这么心疼他的娘子,希望他的娘子能平安啊!”刚想回到椅子上坐下,门外又闪进来一个人影,一连来两个客人,看来今日的生意会不错啊!
看到来人,老郎中也不禁赞叹一声:相貌俊逸、身材矫健、气质非凡,真是人中之龙啊!“这位公子是看病还是抓药啊?”
这人中之龙当然是燕向南,他收回了寻人的命令,当然不是不找,只不过是要自己亲自找。那日他想到蝴蝶谷发生的一切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到这里来看看,他也不是没想过燕午在那种情况下肯定会受伤,所以才把第一目标锁定在医馆里,直接上门了。
“大夫,生意还好吗?”
“好什么呀,唉,这天寒地冻的除了急诊谁会大老远的出来看大夫,只有像刚才那个特别为娘子着想的男人才会大清早的就来抓保胎药~”
“抓保胎药?那他娘子有跟来吗?”燕向南眉毛一抖。
“没有,那位公子来过几次都没有带着他娘子,所以老夫也很担心,所谓看病要望闻问切,不对症下药怎么行?上次是摔了一跤这次……”老郎中整日待在医馆见不了多少人,这会儿遇见人跟他说话,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燕向南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出关键。
“长得……?”总是被人追问,老郎中总算察觉不对了,警觉地看着燕向南,“公子你为何总是问那位公子的事,你想干什么?”
28、28 守株
我想干什么?本阁主想让你赶紧说话别磨磨唧唧的!燕向南眼睛一瞪,那气势岂是一介平民可以承受的,老郎中立时腿脚就哆嗦了,心里默念老夫平时没做什么坏事啊可千万别是碰到瘟神了,一边颤巍巍道:“那位公子长得、长得很是普通啊,没啥特色,搁人群里边一点儿都不显眼!真的!”
说了等于没说,燕午有可能带了易容的,问长相根本没多大用,于是燕向南再问:“那个人身材怎样,可有哪里与常人不同?”
这下子老郎中可听出来了,眼前这位气势不凡的公子就是冲着之前那位抓药的公子来的,他小小郎中一个,可犯不着与别人的恩怨扯上关系,“这寻常小伙儿身材能有什么样儿,个子高高的,脸盘瘦瘦的,身上披着宽大的披风,也着实看不清。”
燕向南哪里肯放过他,凑近了问,“你再仔细想想。”
“仔细想想……还真有点异样,看他年纪轻轻的却好像是非常怕冷,身上裹得跟球似的,比一般女子穿得还多!就算这样,脸色还是煞白的,看不出人气儿,唉,当时怎么忘了给他把把脉,别一家子都是病人,怎么照顾娘子啊……”年纪大了就爱操心,老郎中又开始嘀嘀咕咕。
燕向南心里一阵晃悠悠的,包得这么严实、裹得跟球似的可不就是欲盖弥彰吗?易了容的脸自然没有人气儿,常人需要这么捯饬自己吗,就只有大肚子的燕午会这样了!“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郎中见他的神情似喜似狂,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门外,“那边……”
嗖——老郎中只觉一阵厉风吹过,医馆里的温度又凭白下降了几分,眼前还哪里有那位公子的身影?“阿弥陀佛,今日不宜开张啊,干脆关门吧。”再来这么一回,铁定要少活几十年,直接一脚踏进棺材里了,老郎中快走几步,生怕刚才那人又回来一样关上门,跑到后堂去了……
燕向南脚下生风般窜到门口,哪里还能看得到人影,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他见人就逮着问,终于在一家客栈问到了他想要知道的,客栈的伙计攥着一锭银子乐得笑出大牙,“公子咱客栈确实来过你口中所说的那样打扮的客官,这全身上下包得连脸都看不见,小的给您指路,就在二楼尽头面朝北的厢房~”
谁也没看到,楼梯上一截披风一闪而逝。
燕向南直接楼梯都不走,一跃至二楼,直奔尽头的房间。抬脚一踹,房门应声而开,双眼环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而屋里的窗户却敞开着……该死的!燕向南低咒一声,直接从窗户飞出追过去,竟然还敢跑,抓到之后看我不抽你的屁股!
距离那间房不远的厢房,里面的气氛很紧张。床上坐着的柔弱女子正被一人挟持着,满脸惊吓,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正掐在她脆弱的脖子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拧断它!凭着非凡的认人本领,手的主人认出这女子正是逃得不见踪影的方振龙的女儿方雨柔,曾经在蝴蝶谷见过几次,只是她又跑到这地方做什么?
方雨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就从窗外跳进来这么一个人,掐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出声,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抓爹的人找到了她,但那人并没有什么后续动作,倒像是要躲什么人。她强定下心神却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反而注意到身后之人刚才不小心碰到她的部位,圆圆硬硬的,她表姐怀孕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难道这人是个孕妇?
知道不是特意为难她之后,方雨柔的心情平静了许多,等到被人放开的时候她甚至壮着胆子叫住人,“这位……姐姐,请等一下。”
那个包裹得很严实的身影僵了一下,用低低的嗓音回道:“何事?”
没有去质疑嗓音的低沉,方雨柔小心问道:“请问,是不是有人在追杀你?”
那人似乎不愿回答,半晌才道:“与你无关。”不想道歉,因为这个女人的父亲是谋取残月阁的主谋之一,若他没有私自出离,还是阁里尽职尽责的死士,他一定会带这个女人回去逼问出方振龙的下落。
这个死士自然就是燕午,他本待事情结束后向阁主把所有的事情合盘托出,即使是死也算是无怨无悔!可是燕癸所说的一番话让他的决心产生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