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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混蛋再不闭嘴,我就割断你的舌头。”桑尼回头威吓道。
迈克话锋一转:“可是你没想到,德维特根本没有按照你想象中的去报警,而是选择了黑吃黑,并且成功逃脱了。因为你不相信他能办到这件事,所以就怀疑,他是警方的人,不管昨晚他干了什么,都是由于警方的暗中配合才能完成的。”
桑尼道:“对,所以我们的话题不还是说回来了吗?小子,这条子给了你什么好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迈克长吁了一口气:“如果芝加哥这城市还在正常运转,我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你今天上午已经在报上读到了。”
桑尼闻言神色微变。
迈克接着说道:“媒体的报道应该是,发现了两辆烧毁的车,一辆是厢式货车,一辆是在下午制造过交通混乱的肇事逃逸车辆,现场发现了一些脚印,但没有找到任何人。”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你不觉得这和我之前告诉你的实际情况是完全对得上的吗?”
桑尼冷哼一声:“对得上?我怎么觉得,条子们抓走了托尼一伙,并故意放跑了你们,然后对外封锁消息这种情况更对得上?”他看着迈克:“而且你们今天上午十一点来找的我,早晨事先看过几张报纸也很正常。”
迈克道:“那么,完全按照你的推测,假设德维特就是警方派来的卧底,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首先,德维特企图以一种非常惊人的方式打入你们家族——冒充顾问,我觉得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卧底警探,就算选择在酒吧里朝你脸上扔花生都比这种方式要好。
而你从一开始就没相信他,可见他第一步就走失败了;然后他又跳入了你设计的明显圈套之中,并且他还用威逼利诱之类的手段贿赂了我,一个认识才半天不到的人,接着在昨晚一切设计完成后,带着我这个完全谈不上忠诚、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人,自投罗网般地再来见你,丝毫不担心我因为扛不住严刑逼供而出卖他。”
桑尼脸上的表情数变,看样子是动摇了,而迈克还没说完:“卢切斯先生,你该好好想想,你的怀疑是毫无根据的,不合乎逻辑的。另外,即便你一意孤行,非要说他是警察,我也强烈建议你不要再拷问我这个本来就置身事外的人了,你直接一枪把他解决掉就是,他跟我毫无关系,今天我会跟他一起过来,是因为这个混蛋拒绝付钱给我。”
话到此处,屋中又响起了第五个人的声音,那低沉的声音道:“好了,桑尼,你和加瓦先出去吧,别忘了关上门。”
桑尼应了一声,又瞪了椅子上的两人一眼,和加瓦一起走了出去。
屋子的角落,那黑暗中,还有一个人,他从一开始就在那儿,不过德维特和迈克都没注意到他,桑尼和加瓦也有意装作屋里只有四个人的样子。
阴影中,走出一个白发老者,留着络腮胡,穿着一套工薪阶层一年工资才能买得起的西装,他也搬了张凳子,坐在两人前方,开口道:“我很欣赏两位,要知道,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整天到处瞎混,过着花花公子的日子,让父母非常担心。”他的目光移到了德维特的脸上:“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多疑,我完全相信顾问是一位才能卓越并且十分年轻的人,我只是讨厌那些卧底。
我们是一个大的家族,有些心怀叵测的人混进来也是很难免的,我接纳他们,将他们当成是家人,可这些内贼却只想着破坏家族的利益,将兄长们送入监狱,伤害着我们的感情和自尊。”
德维特吐掉口中的鲜血:“那么,刚才的戏码是最终测试,还是说,以后会有更多的试探?”
老者回道:“我想已经够了,孩子,如果你是某个从警校里被长官秘密挑出的优等生,当枪指着你的头时,你的眼神不该是那样的。”
“哦?哪样?”德维特笑着道。
“我见过很多卧底面临致命威胁时的样子,人到了那个时候,会想起家人、任务或是他的长官,总之会回忆些有意义的事情,即便他表面上很镇定,准备好了面对死亡,但有些情感是无法掩饰的。
而如果是个被冤枉了的恶徒,在那一刻会表现出愤怒、不甘,更疯狂一些的家伙,比如你,看上去在想些无聊的事情,比如今晚的晚餐会吃些什么。”
“呃……先生,请问您是?”迈克在旁边打断道。
“约瑟夫·卢切斯,我想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年轻人。”约瑟夫回道。
迈克低头笑了:“呵呵……很荣幸见到你先生,我想如果我今天能活着走出这里,今后也当不成守法公民了。”
约瑟夫道:“你早就不是什么守法公民了,迈克。”
德维特则显得颇为兴奋:“是什么让卢切斯家的老板选择亲自见我呢?你最初坐在这间屋子中的时候,应该还没有听到迈克的叙述,只是看过报上的报导而已,难道……”
约瑟夫接道:“即便是我,在看到报导以后,第一个怀疑的人也是桑尼,而他,不敢在我面前说谎。”
“哼……明白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也想赌一赌,我就是真正的顾问,因为你现在就需要‘顾问’。”
约瑟夫道:“年轻人,我已经查了一些你的事情,德维特·莱尔这个名字只是个符号,就如同‘顾问’这个称号一样,代表不了任何东西。目前,我有九成把握,你不是警方的人,但对于你就是顾问本人这件事,我却连三成把握都没有。
也许昨晚你确实干了笔黑吃黑的买卖,但据我所知,这世界上,有一些具有特殊才能的人,有人叫他们超能者、能力者或者干脆叫怪胎,如果你是他们中的一员,我想,对付托尼和乔那几个人,还是有可能的,逃过一般警察的追捕也都说得通了。”
德维特道:“你不需要能力者,因为那会召来HL这种级别的部门介入,是黑帮的禁忌,也是一道危险界线;你所需要的是‘顾问’的智慧,是犯罪的策略,这才是你想要的。”
约瑟夫道:“很正确,昨天你主动找上桑尼,说明至少短期内,你只想跟我们卢切斯家族合作,而你的立场问题,刚才也已经测试过了,现在我不管你是否是所谓的能力者,假如你是顾问,我会雇佣你的,当然我只需要你提供的计划。”
德维特道:“假如我不是呢?”
约瑟夫站起来,亲自为德维特和迈克松绑,并一边说道:“你最好证明自己是,因为我的期待已经被提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他又对迈克说道:“还有你,以后就只为卢切斯家族服务了,我想,以你的才能,很快就能位居桑尼之上了。”
迈克道:“先生,桑尼可是姓卢切斯的,是你真正的亲戚吧……”
约瑟夫耸耸肩:“那当然,不然那种蠢货早就被我扔进海里了。”
“呵……呵呵……”迈克生硬地笑着。
德维特则是活动了一下筋骨:“我确实有一笔大买卖要和你谈,卢切斯先生,不过在那以前,既然你仍然对我的身份有质疑,我就趁着托尼和乔尸骨未寒,再免费替你完成一件事吧。”
第四章 追查
路边,一个普通的报摊,在人流往来如梭的芝加哥街头显得毫不起眼。
“有什么新闻吗?”一名四十出头的男子问道。
他不是在问报摊的老板,而是在问自己身旁刚刚拿起报纸的一个矮胖男人。
矮胖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回头使了个眼色,然后迈开步子朝一个方向走去。
五分钟后杰诺维塞家族的二老板弗兰克和阿瑟警官就并肩坐在了一张广场边的长椅上,各自低头喂着鸽子。
“你是想问昨天傍晚北风岛公园的爆炸吗?”阿瑟先开口道,他虽然是在跟弗兰克说话,但目光却根本不与对方接触,头也偏在一边,看上去像在专心喂鸽子。
作为一个腐败的警察,阿瑟已十分老练,当警察超过二十年了,他看到过许多拿脏钱的同僚或上级最终锒铛入狱,他也知道,只要在利益面前动摇过那么一次,自己就永远都不会干净了。所以小心谨慎现在成了阿瑟的习惯,像现在这种场合,就算被人偷拍下来,他也可以说,“我只是在喂鸽子的时候碰巧和一个黑手党家族的二当家坐在同一张长椅上,公共场合他要坐过来我有什么办法?”
如果指望着十年后可以活着拿到退休金,他就必须每分每秒都当好一个演员,设想着摄像机无处不在,正所谓一路上演出难得糊涂,一路上回顾难得麻木,在这条无间的路,只有在梦中解脱清醒的苦。
弗兰克在表演艺术方面的造诣显然和阿瑟差了一大截,不过有个好老师在身边,他也是有样学样,揉着脖子,很不自然地看着别的地方回道:“是的,说说吧,阿瑟警官。”
阿瑟道:“其实我掌握的情况也不比报上的报导多多少,昨天傍晚,也就是公园关门前的一小会儿,在一个靠近水边的偏僻地区有爆炸发生,短时间内两声巨响,接着有个公园的管理人员听到动静报了警,他被吓坏了,以为是恐怖袭击什么的,因为他在附近,除了爆炸还依稀听到了一些枪击声,所以他在电话里描述的像是世界大战。
而就在大约半个小时前,41号公路周边地区发生了一次肇事逃逸引起的交通混乱,局里派了很多巡逻车和警力去维持秩序,正好赶上这事儿,再加上那个管理员描述得真像那么回事儿,于是上百警力调转车头开上了E公路,我们甚至都做好了对方是自由前线的心理准备,差点儿呼叫HL来支援。结果到了公园,只看到了两辆被烧毁的车和一些脚印,搜索了方圆半英里,没发现半具尸体,也没有任何伤员,更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留下的标语之类的玩意儿。
这个星期局里对这件事的后续调查应该会持续下去,现在不少警员都在联络他们的线人,期望能从这次爆炸里揪出个大案来,你还需要知道些什么?”
弗兰克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阿瑟警官,以你专业的角度出发来分析一下,这件事的真相可能是什么呢?”
阿瑟手里撒着玉米粒儿,想了一会儿:“如果你今天不来问我这件事,我会建议负责这案子的同事在结案报告上写,一群嬉皮士在公园里high药时不小心引发了火灾,进而导致两辆汽车爆炸,其中一辆经确认是被盗车辆,且在之前有交通肇事逃逸的记录,现暂无目击证人与疑犯具体人数或特征。最后归档,记录备案。”
弗兰克笑道:“那么,我的好奇心,让你的看法有所改变吗?”
阿瑟道:“你得先告诉我一些我所不知道的,我才会有结论。”
弗兰克道:“假设昨天那两辆车中,有一辆是我们公司的员工用来运货的车;但另一辆车,并不属于提货方,而是来路不明的。”
阿瑟的动作停止了大约两秒,然后嘴里骂了声:“见鬼……”
弗兰克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这次阿瑟沉默了许久,思索几番方才回道:“根据现场勘查的情况,我给你两种可能性的结论。第一种,你的员工吞掉了货或者钱,然后跑路了。
他们事先去偷了辆车,并故意用那辆车制造了交通意外引起骚动,最后停在运货的车边上,走之前制造爆炸,仿佛他们遭遇某股势力或者某人的袭击,而现场有两辆车正好说明了这点,但其实这种种假象迷雾,都是用来掩盖简单的真相,所有一切都是做给杰诺维塞家族看的,以免事后遭遇追杀。”
弗兰克闻言后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