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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子文快要靠近与绑匪的约定地点时,他减缓了速度,观察前方,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警方比他先一步抓获了刘三,他赶紧把车开进一片灌木林里,不一会儿两辆警车,便悄然地从他眼前开过,直朝他的别墅方向开去……好险!
他钻进车里,目光像狼一样闪着绿光,他打通了一个极其神秘的电话,用暗语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对方是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告诉他:“即便是牺牲自己,也绝不能够牵扯出上边的线,现在立即赶到××军事基地,有专机送你出境。”
秦子文目光中突然射出绝处逢生的光芒来,他不敢再开自己的车,他停好车,提出钱箱,从山道绕行走到对面的叉路口,到了叉路口,他就搭上了一辆夜行的出租车。
秦子文就这样在警察去他别墅扑了一个空的情况下,从西桐市神秘地失踪了。
十四
清晨,初升的太阳透过洁白的窗帘,将韩恋的身影映在画室的墙上,她目光幽远地望着自己刚完成的一幅画……
韩恋有早起画画的习惯,她完成的这一幅油画,是准备下个月去德国参加一个国际油画展,因此她精心准备了这幅名叫“远方”的参赛作品。
她站在这幅油画前,仔细端详,直到她感到满意了,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韩恋从画室里走出来,见儿子秋朴生刚起来,正在阳台上锻炼身体,看到儿子健壮的身体,逐渐成熟的气质,她心里很安慰。她默视儿子良久之后,突然想起要为儿子做早餐。她刚一进厨房,就被儿子叫住了。
秋朴生说:“妈妈,你坐下休息,今天早上让儿子亲手给您做一顿可口的早餐。”秋朴生双手抚着母亲的肩,让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韩恋说:“朴生啊,你这次回来,我发现你变了许多……”
朴生蹲在母亲面前,故作鬼脸:“是吗?妈妈,您的儿子变成怎样了呢?”
韩恋说:“变得成熟了,稳重了,其他嘛还有待观察。”
朴生笑了,说:“由于海关特殊的工作性质,使得它的确是个磨炼人锻炼人的好地方,首先工作的繁重和技巧,对能力要求很高,而且人际关系的复杂,还有……”朴生停住了,他不想海关一些复杂琐碎的事情让母亲知道,怕她担心。
韩恋望着儿子,说:“你已经有一年没回家了吧?这次回来该多休息几天了!”
朴生说:“对不起妈妈,今天晚上必须赶回海关,明天有紧急任务……”
韩恋默然点头,说:“你去做早餐吧,今天我们好好聊聊天,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朴生赶紧站起来,冲进厨房,不一会儿就把早餐的牛奶、煎鸡蛋、烙饼、咸菜做好了,端上桌之后,母亲正在看电视。朴生叫道:“母亲大人,请用餐……”
韩恋见儿子跟以前一样调皮一样懂事,不禁喜从心来。韩恋记得朴生从小就像小大人似的很会管家,她的丈夫在朴生10岁那年心脏病突发而死,母子俩度过了一段十分凄凉的日子。从那之后,朴生就变得十分懂事,凡事都替母亲操心,他见母亲经常深夜呆在画室里整夜画画,他就为妈妈煮一碗鸡蛋汤,热气腾腾地给母亲端去,经常把母亲感动得直流泪。韩恋常想,这个儿子真是太像他的父亲了,体贴她关心她,儿子使韩恋心里感到十分安慰。韩恋从来都把儿子当成好朋友,有什么事都与他商量,有什么心里话都告诉儿子,这样既让儿子更早地关注社会,懂得许多他那个年龄所不知道的事,让他凡事都要有责任感,也锻炼了儿子思考问题和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的能力。
吃过早餐,韩恋让儿子坐下,她亲手为儿子泡了一杯自己和儿子都爱喝的碧螺春茶,两人慢慢地品起茶来。
韩恋说:“你已经下决心要与秀虎结婚了吗?”
朴生认真地点头,说:“是的,我不会改变,我很爱她。我想等您从德国回来,我就和秀虎举行婚礼……”
韩恋沉思片刻,脸上表情微妙的变化,都让了解她的儿子看在眼里。
朴生说:“妈妈,您好像对我和秀虎结婚有什么顾虑……”
韩恋叹了一口气,说:“不是顾虑,而是,我在想该怎样将秀虎的身世和一段历史讲给你听……”韩恋忧虑地望着儿子。
秋朴生听了母亲的话,略有几分惊讶,说:“秀虎的身世?历史?我怎么不明白妈妈的意思?”
韩恋说:“正是如此,我才特意让你回来,想把有些问题告诉你。”
朴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韩恋想了想,起身进自己卧室,出来时捧着一个式样精美的纸盒,她放在儿子面前的茶几上,轻轻打开盒子,取出一张4寸大小的黑白照片,递给朴生。
朴生接过照片,他看了一眼,抬头惊讶地望着妈妈,说:“她为什么跟秀虎长得这么像,不小心还以为照片上就是秀虎,可是这是一张少说也有二十几年的老照片了……”
韩恋说:“你也看出来了,秀虎和照片上的人长得很像,甚至没有区别。”
朴生又仔细端详照片,说:“妈,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与秀虎有什么关系?”
韩恋说:“照片上的女人,当时的年龄才19岁,她是我的亲妹妹韩美……”
朴生惊讶:“她就是您说的我的阿美小姨啊?”
韩恋点点头,说:“是,你没见过她,你出生时,她已经离家出走了……”
朴生就更奇怪了,他催促母亲赶紧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
韩恋说:“我们的父亲母亲、你的外公外婆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我们一家人住在北京,你外婆是一个艺术家,她的画在当时都已经非常出名了。由于我们的父母在50年代都被划成了右派,他们被双双遣送到河北农村劳动改造,家里就我和妹妹俩人,我14岁,阿美12岁,我们都继承了母亲的天赋,都酷爱艺术。绘画就成了我和妹妹生活中的全部。阿美聪明、任性,画得比我好,十分得父母的赞赏……后来我们的日子越来越艰苦,几乎到了居无定所的地步,我和妹妹只好去河北农村寻找父母……记得那天我们下了火车又走了一天一夜之后,刚到农场,就听见有人喊,有人上吊啦!有人上吊啦……其实,就是我们的父母在无法忍受屈辱的情况下,双双上吊自杀了……我和妹妹本来是去投靠父母的,却迎头一个灭顶之灾,我和妹妹抱着死去的父母,哭昏过去好几次……后来我们到广州投靠舅舅,当时,舅舅在一所大学教书,见了失魂落魄的我们,吓了一跳,当知道我们的父母双双死去的消息后,他当着人不敢流泪,把门关起来才敢无声地哭泣,然后,就将我们改名换姓,让我们跟他一起生活,我们就把舅舅当叔叔叫,舅舅姓韩,因此我改名叫韩恋,妹妹叫韩美。我和妹妹在广州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那一年我和妹妹都考上了广州一所师范学院的美术系,我和妹妹在同一个班上,她的绘画天赋令教我们的老师都感到惊讶。毕业后,妹妹就常与一些画界的人出外写生,后来她告诉我,她认识一个台湾商人,他答应花钱送妹妹到法国进修,我当时坚决反对阿美与那个台湾商人来往,阿美不听我的,跟我大吵一架,也没跟舅舅道一声别就跟那个台湾商人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们一点都不知道,我和舅舅四处寻找她,打听她的下落,可是都没有她的消息,她几乎都不与我们见面了。我毕业后就与你父亲结了婚,你父亲是学哲学的,在广州另一所大学留校当老师,我也在师院留校当老师,大概在你3岁那一年,一天深夜阿美突然来敲开我的门,她的样子十分惊恐,还挺着个大肚子,快要生孩子了,她坐下之后,就对我说,那个台湾商人是台湾派来的间谍,她发现了他许多秘密,她说她仍然要去法国……从她语无伦次的讲话中,我感觉阿美的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好,我留她住下,待生了孩子再走,她不肯,第二天早晨,她匆匆就走了,这一走啊,就再也没见到她了,就留下一张照片,什么也没留下。后来我才从一个与阿美要好的朋友那里得知,阿美死了,死前她生了一个女孩,她把这个才三四个月的女婴扔了……听说她是自杀的,但是据后来我到公安局询问,公安局的人说,阿美是被人暗杀的,凶手已经逃逸,就这样,我与阿美就永远分别了……那可是我自己的亲妹妹啊。然而,事隔二十几年,当一个姑娘突然站在我面前时,我简直被这个姑娘酷似我妹妹阿美的现实给惊呆了,她就是秀虎,她长得跟阿美当年一模一样,在看到秀虎的那一刻起,我就从心里断定,这个女孩就是阿美的女儿,我连一点怀疑也没有,秀虎出现的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也许是阿美在天之灵,把她的女儿引到我的面前,要我好好照顾她的女儿吧……”韩恋说着啜泣不已。
秋朴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说:“秀虎的父母是大觉关长夫妇啊,怎么可能是……妈妈,您有没有弄错?长得像阿美小姨,不一定就是她的女儿呀!”
韩恋平静地摇摇头,说:“是啊,我经过反复地思考,终于在秀虎上美院的第二年,去了西桐,在西桐市的一家医院里,找到了秀虎现在的养母,我向她坦诚地讲述了我和阿美的经历,只想在她那里证实,秀虎是不是拣来的?刚开始她不愿意讲,后来,她在我再三保证,绝不透露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讲出了秀虎他们夫妇拣来这个孩子的全过程,这样,我这个悬了许多年的心就放下了,可是没有想到,我的儿子后来竟爱上了阿美的女儿,我能不把这段经历告诉我的儿子吗?”
韩恋幽默而慈爱地看着儿子,说:“儿子,我跟你讲这些事情,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了解我们这一代人,在那样一种历史背景下,所经历的那些多灾多难的生活……几十年了,阿美的死,一直是我心头的一个痛,一想起她,我就追悔莫及,觉得对不起我的父母、你的外公外婆,没有把妹妹照管好,让她遭到如此悲惨的命运结局……”
秋朴生搂住母亲的肩,安慰母亲说:“妈妈,一切都成为过去了,您不要过分自责,秀虎出现在您的生活中,也是对您和姨妈的一种补偿和安慰,她似乎接续着她母亲当年的生命,重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韩恋抚摸儿子的头,说:“这个事,就你和我知道就行了,没有必要告诉秀虎,让秀虎永远只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就是大觉夫妇,让那段历史永远定格在知情人的心里,好吗?”
朴生点点头,说:“秀虎非常热爱她的父母,特别当她弟弟阿宝遇难之后,她的整个精力都放在了安抚她父母的生活中,我理解她,也同她一起努力。妈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秀虎……”
韩恋安慰地点头。
当天晚上秋朴生就回到了西桐市。
他并没有把回去的时间告诉秀虎,当他一跳下长途公共车,秀虎就一下扑过来抱住了他。
秋朴生惊喜之余,却又感到奇怪,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回来?”
秀虎长而黑的眼睫毛轻轻闪动,深情地望着秋朴生,说:“你一上车,我就打电话给韩老师了,就知道你现在就到。”
秋朴生搂住秀虎,俩人没有打的士,而是沿着绿树葱笼的人行道慢慢行走。
秀虎说:“我明天一早就要上云浮山画日出……”
秋朴生说:“为什么要上云浮山画日出?”
秀虎说:“我在云浮山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