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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努力说出清晰的话,可他的面部已经全部溃烂不堪,没说一个字,都是扯到腐烂之处,留下血腥的血水,或红,或黑,直让人不忍直视。
“王……王妃……青侍……侍卫……属……属下一直都……都守在……在森林入口处……就……就在不……不久前……忽……忽然从里面走出好……好多身形裸露的人……身上大都……都盘着绕着……着各种各样的毒物……看到属下等人守……守在南城门入口处……直接让……让那些毒物来……咬我们……其他人拼……拼死相护……才能让属下……下尽力逃出……王……妃……青……侍卫……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其……其中有个人……能够驱使那些毒……毒物……属下看来……他似乎要……要……”
要如何,他还来不及说完,整个人就已经倒在地上的血泊当中,红黑混合的血液将他的头发、残留的衣物和血肉模糊的肌肤尽数浸染,说不出的狰狞而怖人。
短短几句话,他却说了很久,直到说完,唯一能够保持着正常的,也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青冥走上前,蹲下身,伸手覆上他的双眼。
粗砺的手划过,死里奔袭的他,终于得以瞑目。
许是如此冷残的画面刺激到了在场每个人的神经,原先的恐惧和恍惚尽数退去,身体似乎也有了力气。
待稳稳当当的站起身来时,闻着满屋子里浓重的几乎能够让人窒息的血腥气,每个人的脸色都惨白如纸,可双手也都紧紧握了起来,努力克制自内心深处产生的恐惧和无力。
“王妃,咱们该怎么办?”青冥抬头看向顾惜若,眼眸里划过一抹强烈的恨意和痛色,问一句话,似乎也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顾惜若努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想要通过这样的刺痛来刺激有些麻木的神经。
须臾,她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号弹,一缕若有似无的红色烟雾散入天空中,片刻后,龙鳞卫从天而降。
她大步走上前,对着龙鳞卫吩咐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可都会医术?能否抵挡得住蜈蚣蝎子毒蛇等等的袭击?”
为首的龙鳞卫连忙回道:“回王妃,守在您身边的,一共有二十个人。大部分都不会医术,但是以我们的身手,要带您避开那些所谓的毒物并不是问题。”
顾惜若暗自摇头,二十个人,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若是能够止住那些毒物的侵入,解决掉控制毒虫蛇蚁的首领之人,却也绰绰有余。
“你们现在给我听着,事情紧急,全部按照我说的去做。”她绷着一张脸,冷冷道,“四个人带着玉公子去城门,守住城门,不许任何人进来。另外四个人带着苏大人去东门西门北门,务必要仔细的盯叮嘱着守卫,不得有任何松懈。青冥,你跟我还有剩下的龙鳞卫去找那个控毒物的首领埃图挞,务必要把他解决掉,最好……最好……”
她说得很快,以至于到了最后,竟连最后的“最好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靳寅一听她要去找埃图挞,连忙惊呼阻止:“王妃不可。埃图挞阴险狡诈,尤其他还是控毒物的人,您不能以身犯险啊!”
玉子倾也忍不住开口劝道:“若若,我不允许。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要怎么向……”
“够了!”
顾惜若一声大喝,将所有想要劝阻的人惊得住了口。
或震惊或担忧的视线齐齐看向她,不明这样一个弱女子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势。
顾惜若却没功夫跟他们废话,抽出腰间的软剑就直直甩在了地上,剑身反射出一道凛厉而光洁的寒光,映入每个人的眼中,竟无端的让人心里有股寒意。
她指着面前的龙鳞卫冷声道:“都按照我说的去做。谁敢不听,把脖子伸到我的剑下来,我替你们解决!”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脊梁挺直如松,神色冷峻肃穆,周身竟像是萦绕着淡淡光环,让人无端的想要去臣服仰望,不容拒绝的声音传入耳中,竟无一人敢去反驳质疑,唯有乖乖服从。
玉子倾和苏靳寅不由得低垂下头,似乎不敢去直视这样的顾惜若,强势而隐含着不容置疑的霸道,齐齐让他们内心一颤,想也不想就听从了她的话,迈出去,任由龙鳞卫把他们扛到肩上,往各处城门而去。
顾惜若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去,心思几次沉浮间,眸光没了以往的明亮,却多了几分深沉如海,幽邃苍茫,仿佛世间所有的善恶黑白,在其中都被尽数囊括,都能找到属于它自己的归属。
“青冥,咱们也走吧。我倒要去看看,柳屹暝寻来的帮手,到底有多厉害。”说着,她便要大步走出去。
不想,半空中却见一名龙鳞卫快速的飘身落下,神色焦灼的盯着顾惜若单膝跪地,“王妃,东门守不住了。苏大人让您做好准备,千万要保重自己啊!”
顾惜若身形剧烈的晃了晃,青冥见状,连忙走到她身后,径自抵住她的后背,待她稳住身形后,才退离开来。
“怎么会这样子?不是说从南城门走入吗?怎么会从东门闯入了?”顾惜若上前,狠狠的揪着他的衣襟,近乎青面獠牙的怒吼。
那龙鳞卫惊了惊,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道;“回王妃,属下去的时候,听说有人去开了城门,然后那些人直接冲进来了,还有大量的毒虫蛇蚁,也伤了百姓无数啊!”
顾惜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猛地推开他,握着拳厉声大喝:“是谁?究竟是谁如此可恶?”
“是我!”一道清脆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顾惜若霍然回首,瞳孔猛地一缩,咬着牙,双目充血的盯着那个人!
“明——遥——”
……
“若若!”
段天谌惊呼出声,从睡梦中猛地惊醒过来,一个打挺就坐了起来。
他环顾了下四周,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额头上还沁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长舒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拭了下汗珠,拿过一旁的外裳披在身上,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骆宇正在廊道里逗着一只八哥,听到门开的声音,连忙转身迎了上去,“王爷,您才没歇息一会儿,怎么就起来了?”
自御溟殿宫宴后,和解谈判就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昨日,竟为了两国边境的土地重新划分问题讨论到了深夜,直到今天辰时才回到驿馆歇息。
如今,王爷还没休息够一个半时辰呢!
段天谌点了点头,扶了扶额,一手撑在了廊柱上,径自问道:“王妃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骆宇拿着手中的小竹条,百无聊赖的逗着笼中的八哥,淡淡道:“不过,王爷应该不用担心的。王妃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再者玉公子和苏大人也都在岐城,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段天谌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回想起方才梦中梦到的事情,他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无缘无故的会做那种梦。
这是不是一种预兆?
“你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为何都隔了那么久,王妃那边还没有传信过来?”段天谌心绪不宁,连忙冲着他摆摆手,冷声吩咐道。
骆宇没法,只得讪讪然的往外面走去。
不想,就在门口,他遇到了一堆奢华的仪仗队,穿着一身粉色宫装的佘映雪正扶着宫女的手款款走下车撵,看到他时,忙展颜笑道:“原来是骆御医。映雪有礼了。”
“不敢当。”骆宇有些受宠若惊,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跟自己打招呼,忙舔着笑脸道:“公主金枝玉叶,微臣可承担不起这样的礼啊。”
佘映雪抿唇一笑,唇角漾出两个可爱的梨涡,莲步轻移至门口,越过他肩头往里探去,忍不住问道:“骆御医,不知谌王殿下是否在里面?”
“在在!王爷这会儿刚睡醒呢!”骆宇连忙回她一笑,侧身让出里面的位置,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愉悦的笑意,也不急着去做段天谌吩咐的事情了,直接领着佘映雪往里走去。
佘映雪朝着他颔首垂眉,微垂的眼睑里却是满满的得意之色,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优雅从容的走了进去。
段天谌刚回了室内,忽觉口渴,便自己去倒了一杯茶,不想,刚端起茶水的那一瞬间,心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遽痛,疼得他不禁松开了手,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也跟着沁出了好一层汗珠。
“啪”的一声,白玉芙蓉杯掉落到地上,刹那间,碎成碎片……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骆宇本来是进来找段天谌的,可在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时,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冲过去,扶着他坐下,并招人进来,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
段天谌就那么怔怔的看着那些碎片,想到方才那一瞬间的心痛,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半晌后,他才抬起头,看向骆宇,“不是让你去查查,为何王妃还没来信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骆宇有些心虚,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道:“王爷,属下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却看到映雪公主前来拜会,便领着她进来了,您看……”
“让她给本王滚!骆宇,是她重要还是王妃重要,你怎么能够如此分不清轻重?”段天谌勃然大怒,拎着他的衣襟,冷声大喝,“你现在赶紧去查,王妃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何这会儿都还没回信。”
☆、034 父子算账
骆宇被他这么一喝,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一脸为难。
他哪里知道,王爷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一想到门外还站着佘映雪,一开始产生的怯意也被他强制压制下去,犹自不死心道:“王爷,王妃的事儿,属下自然分得清轻重。不过,这也不影响您见见映雪公主啊!横竖人已经到了门外,您就这么让人家滚了,是不是不太好?况且人家可是一国公主,您就算担心王妃的……啊……”
段天谌没等他说完,拎起他的衣襟就扔了出去,大门嘭的关起,立即阻隔住了外面之人的视线。
骆宇起初还有些怔愣,随即在空中翻了个空翻,落在了门外,脚步略显不稳。
瞥到身旁站着的佘映雪,他脸色一白,心里暗叹王爷不厚道,拱了拱手,有些不自然道:“公主,很抱歉。方才王爷也是担心王妃的安危,才会如此说话,还请您见谅。”
佘映雪精致的小脸微显苍白,想到方才那声近乎嫌恶的怒吼,心中颇不是滋味,可到底是出自皇室的人,言行举止中皆有着良好的教养,倒也没有耍什么脾气,摆什么脸色。
“骆御医严重了。谌王殿下想必也是无心的,本宫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自然可以理解。”她抿唇笑了笑,眼里忽然染上了一层羡慕,状若感慨道,“谌王殿下对谌王妃的这份真心,倒是让旁人羡慕不已。不过,不知道谌王妃出了什么事儿,竟让谌王殿下如此担心?”
“还不是为了……”骆宇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却在反应过来时,猛地捂住了嘴巴,干笑了几声,有些讪讪然的转移了话题,“公主这话,可真是让微臣为难了。王爷和王妃的事情,微臣又哪里知道得清楚呢?您看,此刻王爷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让您等在这里,也实在很不好意思。不如等王爷心情好之后,微臣再为您通秉一声?”
佘映雪微笑点头,柔声细语道:“那便有劳骆御医了。本宫告辞。”
“微臣送公主。”骆宇走在前方引路,直到目送映雪公主的车撵离开后,才转身去办自己的事情。
车驾内,贴身随侍的宫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