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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本书发表过什么感想
不过,一点点读下去的话,就会感觉到,杰罗姆与阿莉莎之间所发生的那些故事,有相当的部分,混入了纪德与玛德莱娜之间实际有过的事情。
因为知道了母亲的不贞,而发誓要一辈子守候在一起的杰罗姆与阿莉莎这一段几乎与事实一样,而十字架的那个片断,也在日记中有着相近的叙述。把阿莉莎当作神圣之物来看待的杰罗姆的心情,也与把玛德莱娜作为清圣的存在而爱着的纪德有所重合。
『对我来说,只要越来越接近神明的话,大概就能够更加接近她了吧。于是,在这样慢慢上升的过程中,能够感觉到她与我周围的土地越来越狭窄了,这让我非常的开心。』
尽管如此的爱着她,纪德却仍旧不能把玛德莱娜看作性方面的对象。
这一点,让那两人的关系,充满着悲哀与倾轧。
『这种与肉体无关的爱是否能够满足她呢,关于这一点,我早已决心不再考虑了。』
『我认为欲望是男性才特有的东西。女性却不会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欲望,就算有的话应该也只是《贱业妇》里的那种人而已,这种想法也让我感到十分安心。』
纪德所说的东西实在是太任性了。作为一个从来不要求任何肉体上交往的丈夫的妻子,玛德莱娜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度过的呢。
而且,解说里还说,纪德并非一个只与男性发生关系的人,他还曾经让一个与他年龄差距很大的女性,生下过一个孩子。
那么为什么,他却不愿与玛德莱娜发生关系呢?对于纪德来说,玛德莱娜就是那么神圣的存在么?
对着沉浸在悲伤中的纪德,古旧照片中的玛德莱娜这么说了。『我最大的喜悦,都是因为你哦。』
『不过我最大的悲哀也是一样呢。也就是说,最最好的,与最最痛苦的,是一样的呢。』
对于他们来说,两人之间的关系既是痛苦的,也是快乐的……就算在离开家里的时候,纪德也一直持续给玛德莱娜写信。那对于纪德来说,是特别的信件。纪德把自己身上『最善良的部分』,都写进了那些信里。他的内心,他的快乐,他心情的变化,还有那天的所有工作。
可是,有一次当纪德和他的男性情人一起出发去旅行之后,玛德莱娜却把他寄来的所有信全都烧掉了。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纪德受到了几乎发狂一般的冲击,『我最最善良的那部分消失了。』他如此悲哀着。
然而,对于玛德莱娜来说,也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她对纪德如此痛诉到。
『那对于我来说,也是这个世上最最重要的东西啊。』
『是你出门之后,在这个你所抛下的空旷的家中,我不仅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而且应该做什么,今后会发生什么,这些也全都无法明白,就只能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我甚至开始想着,如果自己是不是死了会更好一些呢。』
『我真的非常的痛苦。……我为了做些什么而把你的信件全部烧掉了。烧掉之前,我还把里面所有的信,都一封一封的全都读了一遍……』
就这样,两个人的心情渐渐互相错过,纪德的日记里开始被苦恼的话语所埋没了。
在一起的话很痛苦,但却又没法分开的相爱着……就是如此让人窒息一般的纠葛,让我在翻着书页的同时,也感到喉咙佛正被炙烤着一样。
如果,纪德能够在肉体上也爱着玛德莱娜的话,这两人的关系肯定就能变成不同的东西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纪德也就不会如此的放荡,不会总是离家旅行,而是会合玛德莱娜两个人,构筑起一个安稳平和的家庭吧。
在玛德莱娜死后,纪德的精神也急速的衰败了下来。
『自从她离我而去之后,我就只是在装作还活着而已。』
果然对于纪德来说,玛德莱娜才是他创造的源泉,是刻印在他灵魂深处的特殊存在。
这一奇妙又疯狂的爱情,让我的皮肤不由得感到一阵颤栗,同时,我也想起了叶子小姐和文阳先生之间的事情。以及他们之间,被叶子小姐称为「白色的婚姻」的关系。
就如同纪德与玛德莱娜一样,叶子小姐和文阳先生之间,大概也有个不同于男女肉欲的部分,深深的结合在一起吧。
然后,结衣夫人或许已经察觉了这件事……
把信件全部烧掉的玛德莱娜的身姿,在我的脑中逐渐和结衣夫人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结衣夫人,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情,等待着总是忙于编辑工作,而经常不在家的文阳先生呢?
我沉入了让人觉得不能再深想下去的黑暗思考中,连琴吹同学已经来的事情都没有察觉。
「井上,等很久了吧。……井上?」
「欸,啊!已经到关门的时候了啊。」
我慌忙合上书站了起来,像是要隐藏书名和作者一般,把书塞回了书架。
「那就回去吧?」
卷着白色围巾的琴吹同学,虽然用带着些不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嗯……」的答应到,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一边手牵着手走上了微微昏暗的道路,一边说着,明天星期六应该到哪里去玩的话题。
「我有一部想要看的电影哦。」
「欸?是哪部?」
「那个……你不许笑哦。」
琴吹同学的脸颊染上了红色,她用细小的声音,说出了一个由女性偶像主演的恋爱电影的名字。
「好哦,就看那个吧。」
「真,真的?要是不想看的话,我和小森她们去就好了哦。」
「是琴吹同学想要看的电影吧?」
「嗯,嗯。」
「那么,我也很想看一下呢。」
听到我说完,琴吹同学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白色围巾的一端也微微的摇动着。
「谢谢你,井上。」
「看完电影之后,就到我家里去吧。」
「欸?」
我带着点害羞,对着瞪圆了眼睛的琴吹同学说道。
「不是说好了,要好好把你介绍给我父母的嘛。要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啊……这个,那个……」
「不方便么?」
琴吹同学呼呼的摇了摇头。
「没有啦,啊,不过……」
她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
「如果要先去看电影的话,就不能带柠檬派过去了呢……」
我笑了笑。
「那个下次再带也行啦。或者,在我家的厨房里面烤也没问题的哦。」
「呀……那个还是有点……」
琴吹同学空闲着的那只手啪嗒啪嗒的摇了起来。另外一只握着我的手,则用了更大的力气。
「再,再过一段时间……好么?」
「我很期待哦。」
我看着她的眼睛这么说到,琴吹同学以一副又害羞又开心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就烤点饼干来代替柠檬派吧。那种不太甜的哦。现在的话,大概是咸饼干吧……」
一说完,她就一副出神的样子停止了说话。
看到她的样子,我立刻明白了。琴吹同学似乎从咸饼干,联想到了什么东西
舌尖上突然泛起一股,又甜又咸的奶油饼干味。
「那,那个,还可以做点可可亚味或者红茶味的……」
琴吹同学突然用像是绕口令一般的速度拼命说了起来。
我也装着没有发觉似的,「一定会很好吃的呢。」轻声复议到。
想必,我们两人在刚才,一定同时想起了某一个人吧。
看着琴吹同学脖子上围着的那个白色围巾,我的感情就像快要沸腾起来了一样。在撇开的视线前方,却又好像看到一个什么东西正在随风晃动着的。
像是围巾一样,纤细的、梦幻般的……在一根不知从谁家的院子里伸出来的树枝上,系着一条丝带……那看上去就像是制服上的丝带,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井上,怎么了?」
「那里,有根丝带……」
「那个不是啦,那只是塑料袋上的绳子而已啦。」
「……的确呢……」
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丝带呢?
「这么说来,你知道么,听说只要把制服上的丝带系在学校里的那棵树上,就可以让愿望实现哦?」
琴吹同学的话语,让我的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
脑海的深处,浮现了一个景象。
那是梅雨刚刚结束时,开始放晴的天空下。
生着茂密的绿色枝叶的,高高的大树。
还有拼命想要爬上那里的,远子学姐。
只要把制服上的丝带,在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的前提下系在学校的树上的话,就可以实现愿望。
我们学校有着如此一个,毫无科学根据的,女生们却非常喜欢的传闻。
远子学姐那时也正想试试看吧。她解开胸前那根绿松石色的丝带,想要把它绑在树枝上的时候手却滑了一下,差点就摔了下来。从她手心落下的那根丝带,正从慌忙跑过去的我的眼前慢慢飘落了下来。
想到让后辈看到了如此丢人的一幕,远子学姐的脸马上便红了起来。
……不要啦,为什么心叶会在这里!
……今天我是值日生,所以到的比较早啦。远子学姐才是,到底在干什么啊?
……哎……!那是……有一只小鸟落到地面上来了啦,我只是把它放回鸟巢里去哦!
她一边找着借口,一边带着眼泪说着『不许看裙子里面哦。』之类的,从树上爬了下来。
「那个,只要被别人看到了就没用了呢。还是相当困难的。」
「啊……嗯,是哪。」
「井上也去系过么?」
「哎……我对于这种东西,实在有点……」
「是,是呢。这种咒术一样的东西,太孩子气了呢。」
琴吹同学慌慌张张的说着。
心脏的跳动简直让我觉得疼痛。胸口被刺穿的感觉和罪恶感,在我身体里面不断的扩散开来。
看着脸颊僵硬的我,琴吹同学的眼神变的温柔了起来。我察觉到了之后,不禁用力握紧了琴吹同学的手,笑了出来。
「电影,要看几点的场地呢?早些的话好像比较好噢。」
「唔,嗯。」
琴吹同学的指尖也加强了力道。就好像是包含着绝对不会放开的决心一样,用力的握紧了我。不过那种握法,却让人明显的感觉到了她不安的心情。
风渐渐冷了起来,吹动着白色的围巾。
我们装着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安心情,继续用明亮的声音说着话。
我把琴吹同学送到了家里,笑着和她约好了「一会儿再打电话哦。」之后,就分别了。
这已经是极限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之后,包围着我的黑暗一下子加深了起来,胸口那像是被切开一般的苦闷,让我再也无法在无视下去了。
已经,好多天不曾见到远子学姐了。
连声音也不曾听见。
明明准备要忘记的,却无法忘却。她一直存在于我内心的深处,像今天这样,只要有一点点的契机,就会鲜明的再现出来。
喉咙越来越热,胸口也好像要裂开了一样。
连曾经那么喜欢的美羽,我也能够挥去了。
迟早会平静下来的吧。
能够忘记远子学姐的那天,一定会到来的吧。
就像是录像带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损坏,放出来的图像也会因此慢慢模糊一样……就像终究会伴随着些许的寂寞感接受这一事实一样,那样的一天,终究会到来的。
只需要,慢慢的等着时间过去就好了。
想要忘却痛苦和悲哀的话,这是最最有效的办法了。除此之外,我已不知如何是好了……
风变的更加大了起来,发尖滑过我的脸颊。
我紧紧咬住嘴唇,带着阴沉的心情,走在夜晚的道路上。
周六的早晨,天空略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