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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就有长着人类五官的苹果发出悲鸣,落在地上的故事……呜……我还以为自己吃的是加入清爽鲜奶油的苹果派。吃得正高兴的时候,苹果的味道突然变成色泽鲜红的麻辣担担面,肉桂粉也变得像辣椒粉一样呛鼻啦!」
大概是人面苹果的刺激太强烈了,她还是眼眶含泪地吸着鼻水。
「我都是照着远子学姐的题目写出来的啊!请不要再抱怨了。」
「心叶真是太冷淡了,虽然外表看起来像’小公子‘;其实内心就像’莎拉公主‘里面的名琪院长。」
(注:《小公子》(Little Lord Fauntleroy);《小公主》(A Little Princess);曾改编成卡通「莎拉公主」。两者都是英国作家法兰西丝?霍森柏纳(Frances HodgsonBurt)的作品。名琪院长,主角就读的寄宿学校校长,原先拼命讨好主角,但是一得知主角的父亲的死讯之后,就把她当作女仆压榨。)
「我哪里像她了?我又不是金发碧眼,也没有穿那种缀满荷叶边的衣服。」
「啊,我好想吃艾肯的短篇集来换个口味呢!好想吃《雨滴项链》啊!好想吃《包了一块天空的派》啊!好想吃《三个旅人》啊!好想吃,好想吃喔!」
(注:《雨滴项链》(A necklace of raindrops)、《包了一块天空的派》(There's Some Sky in This Pie)、《三个旅人》(The three travellers)。三者都是英国童书作家琼?艾肯(Joan Aiken)短篇集《雨滴项链》(A necklace of raindrops and other stories)里的故事。)
远子学姐跪坐在折椅上,抱着椅背摇个不停,简直就像在百货公司玩具部门耍赖的幼稚园儿童。
我看得傻眼了,还一边问道:「你说的《三个旅人》,是收录在国语课本里那个吗?是说三个在沙漠里的车站工作的人,轮流放假出去旅行的故事吧?」
远子学姐一听,突然变得容光焕发,滔滔不绝地说起话来:「嗯,是啊!琼?艾肯是一九四二年在英国出生的儿童文学作家。《威利山庄的狼群》这个长篇系列很精彩唷!里面出现的小女孩们,就像母亲烤得姜饼一样香脆可口,很值得推荐。不过我更喜欢她的短篇故事!《三个旅人》就像新鲜的水果,好比金黄透亮的柳橙、清香宜人的香橼,或是珠宝般的麝香葡萄,感觉只要在口中嚼碎就会流出冰凉甜美的果汁呢!」她闭起眼睛,垂下长长的睫毛,从喉中溢出了赞美的言语。每当远子学姐提到食物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幸福。
(注:《威利山庄的狼群》(The Wolves of Willoughby Chase);描述Bonnie和Sylvia这对表姐妹因为父母外出而被家庭教师赶到伦敦的感化院,过着悲剧的童工生活,并且努力夺回家园的故事。)
这间社团活动室孤单地座落于校舍三楼打西侧,因为原本是储藏室,所以墙边堆满一叠叠的旧书。在仅剩的空间里,还摆了一张表面已经变得斑驳的老旧榉木桌。
这间活动室只要到了黄昏,就会被夕阳染成一片蜂蜜色,而我就面对着这张摇摇晃晃的老旧桌子,拿着HB自动铅笔,埋首于稿纸的格子中。
在此期间,远子学姐会很不雅地屈膝坐在折椅上,带着幸福的表情翻着书页。她不时会偷看向我这里,确认一下点心的制作过程顺不顺利,然后又眉开眼笑地继续看她的书。
我在只有两位成员的文艺社里,已经帮远子学姐写了一年以上的点心了。
「唉,我越来越想吃艾肯的作品了……对了!」
已经陷入妄想的远子学姐,突然睁开眼睛,笑嘻嘻地探出上身。
「说不定中庭的信箱已经送来了甜蜜蜜的信呢!」
远子学姐说的信箱是她在中庭非法设置的,上面写着「帮您成就爱情。需要的人请来信。BY文艺社所有成员」的麻烦东西。
远子学姐最喜欢的东西,就是亲手书写全世界仅有的故事,其中又以甜美的恋爱故事最吸引她。为了品尝这个滋味,她还会要求前来做恋爱咨询的人写下纯纯爱恋的报告作为酬劳。为了美食,她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但是,如果把我也卷进去,那就敬谢不敏了。
「我绝对不要再帮人写情书了。」虽然我一口拒绝,她还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好好好。」她跳下折椅,心不在焉地回答,就兴致盎然地跑去看信箱了。
真是的……
独自留在活动室的我无奈地叹息着。
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啪搭啪搭地翻动了榉木桌上的稿纸。今年的夏天比去年凉快舒适多了。因为活动室里并没有冷气,所以这非常值得庆幸。我现在只希望远子学姐别再随便揽上什么闲事,把我也拖下水,再过一次那种冷汗淋漓的夏天了。
我眺望着被风吹得鼓起的窗帘外的蓝天白云,一边思考这些事,远子学姐就垮着细瘦的肩膀回来了。
「好惹人厌的东西啊!你看,心叶!」她把焦黄的纸张丢在桌上,忿忿不平地说道。
远子学姐拿回来的,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几张小纸片,形状歪歪扭扭,边缘也毛毛糙糙的,上面还有用铅笔写的文字。
「憎恨」、「救救我」、「幽灵」、「好恐怖」、「好痛苦」、「快消失」……
看到这些跃然于纸片上的诡异文字,我也忍不住屏息,张大眼睛。
其中一些纸片上只写了数字。
『43? 31』
『42? 43? 7? 14? 16? 41? 1? 43? 16? 43』
『39? 11? 7? 21? 47 11? 37』
『14? 41? 47 5? 3? 24? 21? 43? 2? 11? 3? 16? 43』
(附录1:
『不要!』
『我才不爱他。』
『我是谁?』
『不想去天堂。』)
「这些数字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一问,远子学姐就皱起眉头,斩钉截铁地说:「4就是死亡的死。所以『43? 31』一定就是『死神(43)降临,杀到一个也不剩(31)』的意思。这是给我们的挑战书。」
我被她的铁口直断吓得呆住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回过神来。
「请等一下,你的思考模式会不会跳得太远啦?说什么挑战书的,未免也太夸张了吧!说不定只是普通的恶作剧?而且,给『我们』又是什么意思?拜托不要把我也扯进去啦!」
「你在说什么啊,心叶。就算只是普通的恶作剧,竟在我最珍贵的点心箱……不,在文艺社神圣的信箱里,丢入这种一点都不好吃……不,卑鄙又无聊的东西,这种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可是跟文艺社的存亡息息相关的战争。就算我们社团只有两个人,也不能让人家给看扁了。一定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是重质不重量的精英社团!」
「什么战争……难道你想要去讨伐人家?」
「嗯,就是啊!既然决定要做,就得摇旗呐喊、擂鼓鸣金地盛大开战。」
惨了,她又开始暴走了。现在远子学姐脑中的妄想铁定是逐渐茁壮了。要说到妄想,这位「文学少女」的功力可是不输给任何人。
「期末考就快到了,我要先回家了。」
我迅速收拾好随身物品,只想逃跑,远子学姐却用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不能走,今天我们要在中庭埋伏。这是学姐的命令,心叶。」
此时我的右手碰到远子学姐的胸部,在那种几乎令我感到同情的平坦曲线,让人怀疑「这真是高三女生的胸部吗」的扁平身材苦苦哀求下,我实在不忍心挥开她的手,这大概是我最大的败笔吧!
因此,期末考前宝贵的几天时间中,我都得跟远子学姐一起待在中庭埋伏。
后来……
「啊!又有信了!」
上午七点,因为昨晚下过雨,所以中庭草地都变得湿漉漉的。
远子学姐一边窥视着耸立在中庭一角的大树旁,半埋在草地点的妖怪信箱……不,恋爱咨询信箱的里面,一边大喊。
「可恶,亏我特地提早一个小时到学校,昨天也是撑到六点学校关门时才离开!」
「说不定是半夜丢进来的?」
内容几乎一模一样,频繁地出现了「憎恨」、「别过来」、「幽灵」等辞藻,而且也都有意义不明的整串数字……
「『14? 41? 47 5? 3? 24? 21? 43? 2? 11? 3? 16? 43』,这串数字好像经常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远子学姐挑起眉毛,一脸认真地回答:「这个啊,就是『一石落下(14)死在一块儿(41)下地狱(47 5)杀(3)两个都得死(24)两人一起(21)死神(43)两个人(2)嘻嘻(11)杀(3)去啰(16)死神(43)』的意思啊!」
「我还真搞不懂……」
「你的理解能力还有待加强啦,心叶。简单来说,就是『从上面砸下大石头,让你们两人一块儿去见阎王。死神要去啰,嘻嘻!』的意思啦!」
「我越听越模糊……话说回来,这到底是怎么解读出来的啊?」
「怎么,你不相信学姐吗?我可是『文学少女』唷!不管是阿嘉莎?克莉丝蒂、艾勒里?昆恩,还是赤川次郎的推理小说,我都读得滚瓜烂熟呢!」赤川次郎应该不是本格派推理小说家吧……不,现在就先别管这一点了。
(注:阿嘉莎?克莉丝蒂(Dame Agatha Mary Clarissa Christie)、艾勒里?昆恩(Ellery Queen);两人都是本格派推理小说家。赤川次郎则被分类为幽默推理小说家。)
「那么,你就慢慢推理出犯人的身份吧!下周就是期末考了,我想要待在家里好好用功。」
「心叶,在学生时代应该有比背诵方程式或化学记号更重要的事吧?」
「别再诡辩了。」
一大清早就用小混混般的姿势蹲在中庭的我们,对话内容逐渐朝荒谬的方向演变下去。
「不要,我死都不要!」
午休时间,我拉着拼命抵抗的远子学姐造访了校内的音乐厅。拥有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大厅和几间小教室的这座豪华建筑物,是管弦乐社的地盘。管弦乐社的社员很多,也有实际表演的成绩,跟我们那个只能待在仓库般的小教室里做些细碎活动的文艺社比起来,有如高级松阪牛肉与黑轮的天壤之别。
这个管弦乐社的社长,同时也担任指挥的姬仓麻贵,听了我们说的事之后,就愉快地露出微笑。「呵,竟然有这种事?所以你们才会每天早上和放学后都鬼鬼祟祟地躲在中庭啊?真是辛苦你们了。」
明亮的夏日阳光,从半球型屋顶的天窗洒落下来,让房间看起来像教会的礼拜堂。墙壁上贴了几张素描和水彩画,房间中央还摆了一张搁在架上的画布。
麻贵学姐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手上握着画笔。她那有如雕像一般立体有型的五官司、像是阳光下的金色波浪一样亮丽的长发,还有跟远子学姐截然不同、凹凸有致的丰满身材,全都展现出日本人少有的魄力。事实上,听说她的母亲好像是外国人,所以她应该真的是混血儿吧!
她经常说自己其实想加入美术社,在休息时间和放学后,也一直独自待在音乐厅的画室里面作画。拥有这般特殊待遇的她,因为是学园理事长的孙女,所以也是拥有各种关系和管道的包打听。
「一开始便来找我就好了嘛,我一定会立刻帮你调查出来。你也太见外了,远子。」
远子学姐被她以戏谑的眼神盯着,忿恨不平地咬紧嘴唇。
我抢在远子学姐说话之前,先装出温驯乖巧的模样,礼貌地对她微笑说道:「不愧是麻贵学姐,真是太可靠了!」
远子学姐不满地盯着我瞧,脸上清楚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