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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始终会来。”凌韵望向远处,无奈的说道。
闲着无聊,凌韵离去的时候送了他一程。
回凤栖宫时,一个人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怀念起和他漫步在莲华寺林荫小道的那段日子。
美好的回忆总会给人带来幸福的感觉。
记得他曾经说过,当我想起过往时,还坚持要走,他便会带我走。
然而我始终没有开过口。
我的留下是因为那个用尽生命爱我的凌韵?
是因为总是默默保护我,甚至为我踏入仕途的小柳?
是因为疼我,爱我,给我无限母爱的太后?
还是因为曾经那无法割舍的过去?
自己也没有答案,只是知道,我选择了留下,留在这些人的身边。
啪,哐铛,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宫中怪事多,见怪就不怪了。
不愿惹麻烦上身,我加快了脚步,打算迅速离去。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冲出,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思绪一瞬间有些恍惚,停住了脚步。
先皇驾崩时,披麻戴孝疯狂奔跑的静雅与眼前的女子重叠,心微微抽痛。
“我不要去巫越,不要和那个丑八怪走,放我回家!放我回家!”
尖锐的声音将我恍惚中拉回,定眼一看,此人不正是号称新罗第一美女的裳倪么。
她没有了以往的美丽与骄傲,有点疯狂,满脸的泪水。
几个侍卫随后冲出,将她钳制住,将不断挣扎中的裳倪押回了房间。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越来越冷。
虽然不喜欢裳倪,也曾料到她会被送往巫越,但是看到现在这样的她,还是让我心痛。
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冷到极点的眼神,丑到恐怖的半边脸——巫越大祭祀。
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半跪下,道:“奴婢参见祭祀大人。”
我表现出一个普通宫女应有的反应。
他瞥了我一眼。
我清楚地听到他说了一声,废物。
顿时;讨厌这个人到了极点。
看着他走进裳倪的房间。
房间里开始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却瞬间没有了声音。
我走到一个侍卫的身边问到:“大哥,里面怎么了?你不去看看?”
“皇上为了两国交好,都把她送给巫越国了,那个大祭祀怎么处置她,我们怎么管的着。”
侍卫无奈的耸耸肩。
我低下头,握紧双拳,默默地看着地上镶着花纹的地砖。
在光华炫目的政治权利背后,有多少人默默的牺牲,丧失一生的幸福。
离开
静静的离去,很多事情是我无能为力,也不愿参与的。
低下头,慢慢的往凤栖宫走。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黑底金纹长靴,精致而华丽,本能的抬起头'奇‘书‘网‘整。理。'提。供',竟然是司徒锦轩。
“安心见过宰相大人。”我敷衍的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他看了我一眼,便径直走过。
忍不住,心中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裳倪很喜欢你。”为什么还将她推入深渊。
他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我,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能为两国交好贡献,是她的荣幸。”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明白了一件事,在司徒锦轩的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天下和权利。
他根本不会爱人,所以爱上他就等于万劫不复。
三天后,所有人隆重的为巫越大祭祀送行。
皇上颂旨裳倪为德安公主,赏御史大夫封地千顷。
然而,裳倪眼中没有半丝喜悦,双眼如同一潭死水。
她只是权利斗争中的一颗棋子,前途未卜。
再多的光环赋予身上,却离想要的幸福越来越远,又有何用?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日子又恢复了往常,但是太后的眉头却越来越紧皱。
“太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么?”我关心的问道。
“哎。”她只是不断地叹气,却没有正面回答过我的问题。
直觉告诉我,肯定与大祭祀有关,但却完全理不清头绪,他不是已经离开新罗国了么。
夜,如同往常一样的到来,却成为了我命运的又一次转折。
怎么也无法想象,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离开皇宫。
和平时一样,我上床就寝,半夜,似乎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心中顿觉奇怪,欲起身看看,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
床前出现一个瘦长的身影,抱起了我,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很不喜欢。
传说中的高手应该就是他这样,居然躲过了好几个大内侍卫,无声无息的将我带出了凤栖宫。
虽然不能动弹,但是意识却异常清醒,想大叫,却根本喊不声。
焦急害怕,泪水在眼中打转,完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将我带入皇宫一处偏僻的柴房,往里面一丢,颈上被狠狠地劈了一下,便陷入黑暗。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脸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在那个破旧的小柴房中。
用尽全力动了动身,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动弹。
一个人望着房梁,思绪万千,此时,我最思念的居然是凌韵。
泪水悄然滑下。
一个打扮普通身材高挑的的宫女推开破旧的门,一把抓起我的头发。
“后面有的你好哭了。”恶毒的声音响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是昨晚的那个高手。
他将我丢入一辆破旧的小车,在上面盖了一块木板,木板上又放了一堆东西。
看这架势他是要带我离开皇宫,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带我离开。
果然,颠簸行驶了一段路,就听见侍卫的声音。
“去那里?”
“最近宫中蔬菜不够,御膳大人让奴婢去外面买点。”
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和刚才我听见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不是有人会送菜入宫么?”看来侍卫对他起了疑心,我一阵欣喜。
“时间紧急,临时让人送过来根本来不及,皇上吃不到喜欢的菜怪罪下来你担起么。”
埋怨的声音却人浑身酥麻。
安静了一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车缓缓的启动,心开始下沉,我知道他成功了。
车缓缓的向前行驶,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总算停了下来。
不知道太后他们发现我失踪,会是什么反应?
淡淡的笑了笑,虽然出于被迫,但走了一步我早就想走的路。
身上的木板被揭开,劫持我的人恢复了男装。
他长相很普通,但是那双眼睛却墨黑犹如深渊,总觉得似曾相识,一时却想不起来。
如破布般的将我拎起,仔细打量,我却狠狠地瞪着他。
“有点姿色,但是眼神我更喜欢。”他托起我的下巴,轻浮的说道。
用力的白了他一眼:“我不过是太后身边的小侍女罢了,你费尽心思抓我出宫,恐怕要失望了。”
一丝微笑挂上他的嘴角,但却让我浑身发冷:“没用的东西我不留。”
颈边一阵剧痛,窒息的感觉传来,就在我以为要命丧与此的时候,他放开了我。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不断咳嗽着。
“要你的命易如反掌,宝贝,还是自求多福吧。”
紧咬住双唇,尽力让自己平静,不去看他,只是望着地面,寻找一个焦点。
变态,我会乖乖的任你宰割,名字就倒过来写!
这个人肯定不懂怜香惜玉四个字,竟然就这么拖着我走了几十米,身上好几处都被地面的石子划开,渗出一丝丝血迹。
最后,将我丢入一间破茅房。
“小美人,乖乖等我。”他将我扔在地上,拍拍双手,便丢下我一人转身离去。
他一离开,我便使上全身力气让自己行动,却全然无用。
按照刚才一路观察,现在应该是处于京都城郊。好在是白天,一个人在这小茅屋中尚不至于害怕,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困意袭来,便昏昏睡去。
没多久,一阵瓶瓶罐罐撞击的声音将我吵醒,迷迷糊糊张开了双眼。
他一身玄衣出现在我面前,手中拎着一个小瓶子,笑盈盈的蹲在我面前。
“我饿了。”我一向很诚实。
他的面部表情有点抽筋,从怀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饼状物。
我看向他,用眼神示意:麻烦给我解药。不能动,怎么吃。
没想到,他竟直接将饼塞入了我的口中,来不及下咽,饼的碎块撒了一地。
恶狠狠的瞪着他,这么下去,我迟早会被虐待死。
心中愤恨不已,口中尚残留一些碎屑,稍稍运气,用尽全力,狠狠地向他脸上喷去。
他来不及回避,脸上瞬间沾满了我口水加饼屑的混合物。
表情有点扭曲,很快又恢复正常。
用手拭去脸上的脏物,他托起我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
“会咬人小美人我会好好疼爱的。”
我鸡皮疙瘩四起。
他打开手中的小瓶,一股清香传来,然后从里面挖出一小块透明的胶体。
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传来,而我只能继续瞪着他。
一手托住我的脸,一手将胶体不断抹上我的脸。
凉凉的感觉传来,不禁问道:“死猪,你给我涂什么?”
他没有搭理我,继续着手中的活,没多久,便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
算了,现在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无视他,决定装死人。
“不看看我的杰作么?”
感觉刀锋传来一阵刺眼白光。
我睁开眼睛,看见雪亮的刀片中映出一张陌生的少女脸庞。
咪咪眼,塌鼻子,有点错位的嘴唇,暗黄的肌肤上布满红斑。
“你他妈的去死。”我咬牙切齿吐出这几个字。
他的脸上咧出大大的笑容。
拉起我,继续将我如同破布般拖出小屋,恐怕身上又要多出几条伤口了。
这回,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直接将我丢了进去。
蹲在我身边,又在我嘴中塞了一粒药。
“小美人,我们回祀月殿咯。”
一丝冷笑浮现在他的嘴角。
“祭祀大人,这么劳驾您,小女子真是过意不去。”我嘲讽到。
“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况且我从不做亏本的事。”
他顿了顿,手不断地抚摸着我的颈:“最近我的佩刀正好缺一副皮套。”
嗜血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
他根本不是人,已经完全丧失了一个人的人性。
药效似乎开始发挥作用,最后,在他那毁灭一切的眼神中,我渐渐合上了双眼。
他则回到了马车前驾车。
虽然如同死人一般不能动,不能说话,但是外面的一切却又能清楚地感受到。
心中的疑惑不断扩大,他巫越祭祀和祀月殿能有什么关系?
看来太后这些日子的担忧,恐怕早料到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想起莲华寺的那场刺杀,所有的阴谋早在很久前便以展开,我的用处应该就是用来牵制凌韵和太后的。
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启程祀月殿
车子越行越远,他带着我竟然顺利的出了好几个城。
这些天总算弄清了一个事实,原来祀月殿是巫越最大的一个教派,天下第一毒教。
这么说来太后和凌韵是巫越的人?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我是越来越迷糊了。
话说回来,祀月殿的药还真不是盖的,这几天,我不吃不喝,居然身体一丝不适都没有。
不能动,不能说话,只有意识尚清醒。
耳边是源源不断的车轮声,偶尔会经过城池的盘查,但总是可以顺利通过。
已经不再指望别人来救我,自己逃跑的欲望是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否则真的会精神崩溃。
“里面是什么人?”粗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