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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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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老实点。”贺霖还没打算和李桓在睡觉之前来一次,她手就把李桓的嘴捂住。“我是有事问你,不是为了做这事!”

李桓望着贺霖顿时就萎顿了下来。

“我问你,你这几日在外头做了甚么?”贺霖轻声问道,“连家的娘子都跑来哭。”

“这些妇人没事跑来哭哭啼啼作甚!”李桓一听就心烦。

“说罢,你做了什么?”贺霖双手抱胸问道。

李桓和贺霖简单的把事说了一边,提到连宽被自己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他哼了一句,“我当初还不是一样的被兄兄打,也没见出过人命,那老小子不过是挨了几下,崔公变担心我打出人命来。”

贺霖听他话语里还有颇不将崔岷的话放在心上,而且还是照着李诨打他来作对比,他没被李诨打死,那么他打别人照着李诨的那个程度也一定打不死。

“你还真的这么想?”贺霖一下子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李诨打李桓,她没有亲眼见过,有一次还是听侍女说的,能把贺内干吓的赶紧找医官,估计是打的不轻。

“你兄兄打人起来不分轻重的,”贺霖伸手在李桓身上揪了一把,李桓笑嘻嘻的看着她,挨了那么一下还十分荡漾的啊了一声,完全不将贺霖的那些手劲儿放在眼里。

“打人这种事情,以后能少做就少做。”贺霖轻声道,“好歹这么大的人了,亲手动粗你也不怕难看。”

那他以后让别的人来好了。李桓想道,这倒是太好办。

“娜古,今晚我要吃羊肉,切的薄薄的那种。”他笑笑,一把把她抱了回去,在她耳旁撒娇道。

“方才让人去庖厨的时候你又不说。”贺霖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怪毛病。

“我那会又不想吃。”李桓抓住她推过来的手,抱住了他就不想放开了。李桓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芬芳,将脸颊埋入她的衣襟里。

**

李诨这一回从晋阳回到洛阳,那些挨了李桓整治的旧部啥找到他大倒苦水,也不是没有人给晋阳方面送信,希望李诨能够管一管,谁知道这信一去,来的都是李诨事务繁忙无法抽身。

“你们这又是做甚?”李诨瞧着几个人在自己面前快哭成了个泪人,觉得几个大男人哭成那样颇为滑稽,下意识的就想笑,伸手一抹就把嘴角浮出来的笑给抹了去。

“这阿惠儿受了那几个汉人的挑唆,成日里和我们这些人为难。”

“是啊,我们在洛阳里成天被那些汉臣欺负,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是回到草原上放羊去!”

李诨听见这话肃起脸庞,“这又是甚么屁话!”

“上回连宽都被阿惠儿打的去了半条命,这会还躺在床榻上起不来呢。”有人嚷了这么一句。

李诨眉头紧蹙,一脸肃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93章 逝去

有人见李诨这么一问,七嘴八舌的就将李桓将连宽打的半死的事情告诉了李诨;其实真的说起来也是连宽不对,倚老卖老,见着李桓来也不下跪;依然大大咧咧的坐在榻上。当然这些事情李诨也早知道了;他点点头,“阿惠儿那臭小子的确欠收拾。”

听到李诨这么一句;在场的人都是大喜;毕竟亲近汉人,对他们又查的那般严格,让他们心里也有些不满。

一群人见着李诨那样子也相继离开;李桓等到人走后;自己让人准备了许多礼物跑到连宽家里去。

连宽当真被李桓整治的够惨,先别说脑袋上被李桓给打出那么一个血窟窿出来,数九寒冬被剥了袍子在门口站着;这风一吹血流出来都被冻成冰渣渣了,一回来可不是就一病不起了么?

大野氏这一个月守着丈夫哪里都不去;洛阳里是李桓做主,王妃又大着肚子谁也不爱见,找世子妃,世子妃和世子原本就是夫妻,夫妻本来应该一心,怎么会去管她。那么贺将军,贺将军此时也是称病在家足不出户。

听到大丞相亲自来了,大野氏这积压的情绪终于得到了一个爆发点,对着李诨就是一番大哭,李诨听着大野氏嚎啕屏风后面时不时传来捶胸顿足的声音,万分庆幸不用像以前那样直接对着大野氏,鲜卑人家的规矩就那样,女子见外男也不必回避。

大野氏可不是什么美人,相反很有几分草原女子粗壮的体魄和相貌。那副样貌嚎啕起来,只怕是有乡间野妇撒泼的风采。

李诨隔着屏风对大野氏劝慰了几句,然后也不管大野氏在屏风后哭的越发厉害,赶紧的就往连宽躺的那个房间走去。

连宽头上的伤口早已经结了疤痕,他那日被打了之后又被拖拉出门去着了凉,先是发热又来更是咳嗽不止,甚至连服侍他的奴仆也有生病的,可见得的是能过人的病。

李诨在里头看了一会,和连宽说了几句话,连宽面色不好,再加上得病的又是会过人的,李诨急匆匆的就出来了。

“让御医过来给他好好看一看,不管用甚么珍贵药,一定要把人给治好!”出来之后,李诨抓住身边人的手说道。

“唯。”身边人听到他这么说,赶紧应道。让太医署的人来诊治也没有什么问题,大丞相亲口下令让御医来诊治,也是十分荣幸了。

李诨回到丞相府又给连家送了许多车的东西,算是再次慰问。

贺霖知道李诨回来,以李桓前半年在洛阳搞出的那些动静,少不得有许多人要上门来告状,她真的担心李诨为了给那些所谓兄弟出去,把李桓给打上一顿。

她知道李诨做的出来的。

果然到了晚上,李桓一回来就被李诨叫去了。

冬日的洛阳天暗的特别早,李桓才回来,外头已经黑的快差不多了。贺霖让手下人去瞧着,要是有不对劲,就来告诉她。

李诨打起儿子那就是往死里打,她还真的怕李诨一个不小心就揍死人了。

李诨的书房中,李诨拿眼瞅着自己面前的儿子,李桓容貌长得像他,而且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他身子挺拔纤细,一声绯袍衬得他肤白如玉,腰间蹀躞带更是勒出一抹风采来。

“你给老子干的好事!”李诨对着儿子将手里的瓷盏砸碎在地,旁边服侍的奴仆们全都吓得扑跪在地。

“这难道不是兄兄要儿做的么?”李桓面对李诨的怒气,并没有多少害怕,反而理直气壮。

“你!”李诨被儿子的这一句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李桓说的也是实情,他自己本人不好收拾那些跟随他打天下的鲜卑旧将,就让儿子出门做这个得罪人的讨厌鬼。

“那些人骄纵跋扈,而且手里可都拿了不少。”李桓开口解释道,“不用重刑来个杀鸡儆猴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效用。”

李桓说的李诨都懂,不过闹出的后果也很大,他不好和儿子一样对着那些旧部也是那样凶神恶煞。

不过明白归明白,但是李诨见着儿子这幅样儿心里还是气。

他呼出一口长气,这少不得要给儿子擦屁股。

“那里面有几个人,乃是我旧部。”李诨屈起手指敲着手下的凭几,“你之前怎么处置他们,我不管,这几个人要放出来。”

李桓下意识的蹙眉,抬头就要说什么就被父亲的目光看得低下头去。

那几个可算是被处置的那些勋贵里头的人物了,李诨不在洛阳的这些时日里,他让手下的汉官没少整治过这种鲜卑勋贵,卷宗刑部更是堆积成山,刑部侍郎恨不得一个变两个的审理案子。

“其他人要杀,随便你,这事就看你怎么安排。”李诨说道。

**

洛阳冬日里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场雪,刑部大牢里又有一批拖出去杀头的。

一个死囚犯,从被抓到定下罪名,刑部上交天子定夺,核准刑期,这个过程相当的漫长,尤其也相当的让人觉得煎熬。

狱卒进去点了点人,把犯人拉出来塞进囚车里,就往菜市口那边走。

“这些人以前可都是大人物呢。”监狱里有狱卒调侃道。

“甚呀,还不是一样要去砍头。”

牢狱中湿冷不堪,原先有几个人被抓进来的时候还扯着嗓子破口大骂,等到吃了几天的馊饭之后也没了那个叫骂的力气倒是老实下来了,时间越长原先的那些气势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又有人前来提出囚犯。

狱吏心下虽然奇怪,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又将牢狱里的几个人带出来塞进囚车里头去。

行刑躲在秋日,秋季主杀,当然也不只是在秋季里才会执行死刑。毕竟这会杀人砍瓜切菜一样的,谁还管个什么主杀不主杀?

寒风凛冽,塞在囚车里的人哆哆嗦嗦的蜷缩在一团,这还算是比较好的待遇了,有些囚犯脖颈被卡主不得不站在囚车里。

洛阳是个繁华的地方,就算是冬日,街道两旁还有不少行人。

行人这几个月见惯了将要行死刑的囚犯,望见那些囚车里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议论着这一回又是哪家的要去砍头。

囚车向菜市口行去,菜市口的刑场上正跪着几个人,那些人衣衫褴褛面目模糊。

时辰到,行刑的鼓声响起,听得人心里发颤,囚车里有些人扛不过干脆在车内就尿了一滩。

刽子手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就砍了脑袋,猩红的血一下就飚的老高。

刑场上的几具尸首被收拾干净后,如狼似虎的军士打开囚车的门,将里面的人给拖出来,那些人早就瘫坐一团,浑身无力,只能如同砧上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结果军士们把他们往刑场面前一扔,也没让他们挨刀子,就走人了。

寒风瑟瑟中,那些人颇为落魄。

过了几日,李诨亲自去见了被李桓丢进大牢的那几个勋贵,勋贵们被李桓折磨了那么一通,早就不见以前的富贵模样。

这么李诨见着这些旧人免不了又是一场对哭,那些勋贵不敢说自己被冤枉,因为物证全都在,根本不容抵赖。

“我那个儿子啊,已经长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连我这个兄兄也不好说甚么。”李诨拉着面前一个旧将的手两眼含泪说道,“你们对待他,也不该像和以前一样了。”

此言一出还有什么不好明白的,在场的人也不好继续和李桓公开唱对台戏那样扛下去。

这件事也就只能这么了了。

就在贺霖松一口气,认为这件事情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李桓到时候做出哭笑不得的事情来。

李诨发达之前,家中也有不少的姊妹,这些姊妹嫁的也是鲜卑人,那些姊夫妹夫大多数也在洛阳,洛阳受奢靡之风已久,常住在洛阳城中难免会受影响,李桓的有一位姑丈让人从朝鲜弄了几匹果马来。

李桓听着新鲜就让人向那位姑丈要,那位姑丈也是有亲戚在前几个月里被李桓给折腾了的,而且就是他本人,李桓也没有对他客气多少。于是又是一状告到了李诨面前,添油加醋变本加厉,原本不过是要一匹马,结果变成要他命了。李诨亲自带着儿子就跑到那位姊夫家里,当着姊夫的面把儿子一餐饱打。

得知消息的时候贺昭和贺霖都在,贺昭的肚子已经六个月大了,早就行动不便听到儿子又被丈夫带到人面前一顿饱打,她顿时气急,扶着腰就要倒下去。贺霖连忙让人搀扶着贺昭回房,让医官过来诊治,医官过来说是痛胎。

正在忙乱间,贺昭伸手指指贺霖,“你先去看看阿惠儿。”

贺霖应下带着人赶紧的向李桓院子里走去。

李桓院子里的奴仆一个个的都面色焦急,见着贺霖都跪拜下来。

贺霖没有搭理他们径自进了李桓的卧室,一进卧室她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道。下意识的她眉头就一皱,“世子如今怎么样了?”

身后跟进来的小厮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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