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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他指挥着人扶了温华坐上去,朝颜如颜恕一拱手,道了句“少待”便扶着交椅领人向温华所住的院落急匆匆行去。
颜恕忍不住想要跟过去,却被自家大哥拉住了,道,“咱们去前边儿等消息。”
一番忙乱,温华躺在炕上静静地闭目养神,细密的纱帐放了下来。
大夫来了以后平羽和他嘱咐了两句,便请他进来把脉,这本就是因为温华突然心神大乱而造成的不适,这会儿平静下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夫那里亦没有诊出什么毛病,只是开了张温补的方子,嘱咐春桦嬷嬷,言道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正是调养的时候,不妨平日里多注意些,底子打厚实了,年龄再大些就能看出好处了云云。
温华静静地听着老大夫在外面嘱咐春桦嬷嬷,待他离开了,对进来瞧她的平羽笑了笑,道,“跟你们说了我没事的,你们偏不信。”
平羽看她的气色确实比刚才好多了,摇摇头,“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脸色有多吓人,若真是没事,怎么会那样?”
伤心好姻缘
平羽看她的气色确实比刚才好多了,摇摇头,“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脸色有多吓人,若真是没事,怎么会那样?”
平羽语气虽然不好,到底为着关心她的缘故,让人心里一热,温华想到之前的事,心里的酸楚,仍然弯起嘴角,“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瞧见平羽眼里的探寻,她坐起身,失神地望着被面上的图案,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刚才……我想不起他们的模样了……”
“谁?”
“我……父母,我父母的模样……以前我还能清清楚楚地想起他们的模样……可是现在却越来越模糊了……我怎么能忘记他们呢!我……”说着说着,她捂着脸小声的哭了起来。
平羽看着她哭得这样伤心,触景生情,也沉默不语。
和温华一样,他的父母也都不在了,自小对母亲没什么印象,谈不上什么感情,虽然父亲时常拿出母亲的画像给他看,给他讲母亲是如何的疼爱他,可对他来说终究没什么印象,自从父亲没了,他便也失去了一切,这几年他心心念念都是要努力要争气,将来闯出一番事业来让那些曾经赶他出家门的人好生瞧瞧——这念头从没有一天放下过,父亲的音容笑貌也仿佛仍在眼前,温华的悔恨他不是不知道,他却无法用言语来安慰她。
待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平羽微微叹了口气,“你这个样子——明天还去柳庄么?”
温华抽噎着点了点头,“去——”
“你要是想歇着,我就自己去。”
她摇了摇头,“我若是不去,娘肯定要问为什么,她要是知道了,不定有多担心呢……”
“知道了。”平羽起身。
温华抹抹脸,“你去哪儿?”
“把那两只不请自来的打发走,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竟然翻墙进来!”他揉揉她的脑袋,转身出门去。
听到平羽用“两只”来形容颜如颜恕兄弟,温华忍不住破涕为笑,“快放他们走吧,我还饿着呢。”
说起来,翻别人家的院墙这种事,颜恕从小到大算是头一回。
今天从书院里出来之前,他去向平羽询问能不能去他家拜访,结果被平羽很干脆的拒绝了,回到家里颜如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他怎么了,他竹筒倒豆子般都说了出来,颜如听了一笑而过,道“这有何难?晚上我带你去。”
结果两人到了永宁坊温华家宅院不走前门,偏偏从后门翻墙而入,好在他还有几分胆气,跟着颜如左绕右绕的找了好一会儿才远远地瞧见了温华的身影,正兴奋着呢,却见她突然捂着胸口倒下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他知道他闯祸了,如果他不跑出来,大哥也就不会跟着出来拦他,就不会被人发现,更不至于尴尬地坐在这里顶着各种奇怪的视线。
颜恕在前堂等得坐立不安,可是自家大哥在此,他不敢失礼询问,只得捧着茶盏佯作品茶,待得终于见到平羽,他立刻丢下茶盏迎上前去,“她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了?”
见他这焦急的模样,平羽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无事了,只是一时激动,大夫说没什么大问题,开了温补的方子,说让三日一副喝着。”
颜恕是从来不在生活琐事上放心思的,一听开了方子,还是补药,只道是温华在书院里受苦了,当下就拉着平羽,“我要见她!”
平羽瞥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拉扯,后退一步,“多谢关心,只是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二位了。”
颜如轻轻咳了一声,见平羽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便拍拍颜恕的肩膀,暗暗用了些力气将他按住,“既然是温补的方子,想来无甚大碍,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送了颜如颜恕离开,平羽转身回了温华那里,见桌上已经摆满了各样菜式,也不跟她客气,坐在她对面取了筷子便吃起来。
温华吃到一半,盛了小半碗豆腐汤喝下去,想起这顿饭的由来,问道,“三哥,你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
因为之前温华突然不适,平羽便打算将自己心里的那件事再放一放,左右那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因此他道,“哦,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吧。”
“哦,这样啊……”
“嗯。”
于是继续吃饭。
等到吃得六七分饱,两人都放下了筷子,平羽从盘子里取了一枚鹌鹑蛋剥了,放进温华的碗中,“大夫嘱咐了要给你补补身子,从明日起每日一颗鸽子蛋,今天来不及准备了,先用这个顶着吧。”
温华不太喜欢水煮蛋,犹豫了一下,夹起那枚白白嫩嫩的鹌鹑蛋,蘸了些糖浆塞进嘴里,唔,软软甜甜的,倒还可口。
又吃了两颗,她道,“三哥,你也吃。”
“嗯,好。”平羽嘴里答应着,可是剥好了的鹌鹑蛋还是到了温华的碗里。
吃着鹌鹑蛋,温华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爱吃鹌鹑蛋的姑娘,她在心里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她起身绕过炕桌拉住了平羽的袖子,“三哥……”
“怎么了?这鹌鹑蛋煮的火候还行吧?”平羽按着她坐下,招呼人把其他的碗盘都撤了,唯独留下那盘鹌鹑蛋和糖浆。
趁着丫鬟们来收拾的空档,温华叫她们温一壶米酒上来。
因为是米酒,又是在自己家里,平羽便没有拦着。
见丫鬟们都撤下去了,温华拧着自己的手指,看看平羽,又将视线挪回到桌子上,“三哥,你还记得我说过白润白期知是个女的么?我在书院看见她了,她就住在我隔壁的院子里。”
她的语速极快,却不妨碍平羽听得清楚,他手一抖,剥好的鹌鹑蛋滑出来滚落在地上。
平羽垂下眼睛,声音却掩藏不了那一丝迫切,“白期知?她怎么……你怎么找到她的?她不是待在晋州么?”
温华停了一下,才道,“三哥,其实是她先找到的我。说起来,她不叫白期知,白期知是她弟弟的名字,她的真名叫白禾,字元槐,是真正的白期知的孪生姐姐。”
平羽愕然,随后淡淡一笑,“这样啊……我还以为……”他抬眼看见温华望着他,不由觉得脸上有些烫,解释道,“我在书院里听说有人也叫那个名字,就去找他,结果是个和她长得极像的小子,还差点儿错认了。”
“那可能是她的兄弟吧。”
停了一会儿,平羽意识到自己正在发呆,便端起汤碗掩饰,待放到唇边才发现碗里面是空的,他把碗放下,耳边渐渐升起红云,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她……什么时候回京的?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比咱们晚不了多少吧。”
“哦……”
温华看看他,有些为难,第二个问题叫她怎么回答呢?
也许……长痛不如短痛?
这种事情还是早知道早了断的好,拖得越久,对他的影响越大……
她犹豫了一会儿,斟酌道,“三哥,我之前曾经问她定没定亲,她……”
平羽坐直了身子,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仿佛对此不感兴趣一般,向后一靠,剑眉微动,“哦,她怎么说的?”
“三哥……白姐姐已经定亲了,对方是她父亲同僚的儿子。”
温华担心地望着他。
平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起身笑道,“门当户对,正是好姻缘哪。不过——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吧?”他虽然笑着,却无一丝笑意。
“三哥——”温华就怕他这个样子,若是情绪发泄出来倒好了。
平羽端起酒壶倒了一杯,仰首喝了下去,“妹妹,时辰不早了,我回去了,明天还得出门,你也早些歇息吧。”
温华担心他有什么不妥,跟着送到了门外,平羽转身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心头的抽痛仿佛和缓了不少,揉揉她额前的留海儿,他淡淡一笑,“别担心,不管有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可要早起,不要睡懒觉。”
她乖乖点头,“嗯,我知道。三哥你也早些歇息吧。”
看着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浅色衣衫,温华眼里闪过一丝怅然,这种事总是不得不去承受,怎么偏偏就让他遇上了呢?这样的痛苦太过熬人,但愿籍着时间能够慢慢医治,希望他不要陷得太深……
由人及己,温华心情低落,回屋将那壶米酒喝了个底朝天,迷迷糊糊的窝在被子里闭上眼睛喃喃低语,但她究竟说的什么,却没有人能听得清楚……
第二天醒来时,鸡已经叫了三遍,天色也已经大亮,温华匆匆忙忙洗漱了,又吃了早饭,到前堂见到了平羽,他也是一脸没睡好的样子,她只作不知。
柳庄还是老样子,只是田里的农人更多了些,树木也越发的浓密。
到了家,见了宋氏,拉着温华和平羽第一句话便是“早饭吃了没?”
温华点头笑道,“吃过了来的。”
她和平羽又给梁氏请安,“嫂嫂安好!”
梁氏笑着受了礼,“都好呢。渴了吧,屋里晾着茶呢。”
进了屋,秦远和春桦嬷嬷要给宋氏磕头,被宋氏让过了,说不敢受年纪大的人的礼,其实春桦嬷嬷比她还要小几岁,但宋氏仍侧身只受了半礼。
众人言笑晏晏,但温华仍然注意到宋氏眉目间似是有些愁烦,难道是为了大哥的婚事?还是二哥?今天两个哥哥都不在家,倒是来得不巧……因屋里没有外人,她便问道,“娘,大哥的婚事怎么样了?还有哪些需要添置的么?”
宋氏笑道,“这是大人的事,那里轮到孩子家操心,你……”
说道这儿,宋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从屋里拿出一张红纸递给温华。
温华接过来便一愣,上面写着某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平羽瞧见她神色不对,把红纸抽过去一瞧,顿时便恼了,幸而他理智还在,将红纸放到宋氏面前,“婶子,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就这么定了
宋氏道,“这是你大哥前几日拿回来的,说是他上司万指挥使的意思,想要为城里颜家的六公子和咱家的温华保媒。”
平羽一惊,站起来急问道,“您答应了?”
宋氏看了看秦远和春桦嬷嬷,无奈地说道,“这好歹是你妹妹的终身大事,怎么也要好好合计合计。我记得那位颜家的小公子是来过咱家的,看上去倒也是个实诚孩子,只是不知道颜家是怎么想的,为何会看上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