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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完了,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要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又用,”她微微一笑,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又把图展开了,“你看看,如若要挖地道的话,应该在哪里挖呢?”
见他一脸茫然,提示道,“既然是要藏人和藏粮食,那就不能积水,地面上也不能有特别重的东西,上方还不能有树,躲进去的时候要快捷,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轻易发现了,这就得好好想想怎么把入口隐藏起来,或者说,让人想不到入口有问题!”
平羽第一次听说挖个坑还有这么多门道,一时呆住了。
温华笑嘻嘻地看着他,“如何?这图有用吧?你呀——慢慢想吧——!”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心事去了大半,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她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开始计算家里的这些东西若真是遭了抢能保全多少,哪些是需要和粮食一样藏起来的,渐渐地就睡着了。
邓知仁是第二天夜里回来的,同来的还有一车粮食和一百斤盐,他给了双倍路费送走车夫,上了门闩,拎着包袱进到屋里,把包袱交给宋氏,“幸亏温华提醒,我找秦掌柜托了熟人才弄到了这一车粮食,据说从明天开始各处的粮仓开始限制出仓,我这儿幸亏出城早,要是晚了被拦下了,这一车东西就是别人的了,亏了钱不说,没准儿还要受罚。”
宋氏听到这些就知道形势不太好,急问道,“真有几千人的响马?官兵要围剿?”
梁氏也在一旁着急的看着他。
邓知仁等温华和平羽都进了屋,又把油灯剔亮了,才开口道,“形势不太好。这回来剿匪的是西北卫所的王袭平王将军,这人勇猛好杀,一向好大喜功,虽然响马和咱们还隔了一个县,保不准这位王将军会不会派人来袭扰一番,趁火打劫。原本秦掌柜想让咱们进城去避一避,可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县令大人领了州府的公文,说无有官府许可,四周村镇的乡民一律不许留宿城内,一旦发现就立即赶出城去,就是城中的居民,也要由里正证明身份方可。”
联寨与烽火
这话听在众人耳中犹如一把大锤击在胸口,俱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程度。
静默了一会儿,宋氏就把温华的建议说了,平羽还拿出了那张院落结构平面图,上面用红圈标识了院子里的几处适合挖地道的地方。
邓知仁仔细的看了图,又听温华讲解了一番,点点头,“这个主意好是好,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是要治本——”
宋氏听了他的这句话,想起了当初毅然决然投军而去的大儿子,脸色瞬时大变,“治什么本?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不许去做傻事!你要是敢像你哥那样……你媳妇身上才两个月,你、你……”
邓知仁见自家娘亲面色苍白,神色惊恐,知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哥哥一个去投军的就足够了,我还得活得好好的孝敬您呢!”他跪在宋氏膝前再三保证自己不会不顾家人安全去做傻事。
宋氏渐渐镇定下来,恨声道,“如今咱们家就剩你一个顶立门户的,这老的老、弱的弱,你要是存了别样的心思,趁早说出来,我们早早的了断,不拖累你!”
邓知仁连忙劝道,“娘啊,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子就是再没良心,也不能不顾娘您呀!”他一边赔着小心一边给梁氏打眼色,梁氏未见过婆婆这副样子,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然而丈夫的暗示她还是明白的,于是也跪在宋氏膝前,“娘,夫君不是那样的人,您消消气,消消气——”
宋氏这才和缓了面容,想起自己孙子还在儿媳的肚子里,连忙道,“你快起来,你是双身子的人,跪不得!”
梁氏也是个机灵的,见宋氏如此,就求她看在孙儿面上不要再生气了,直求到宋氏答应了方才起身。
温华偎在宋氏身旁,暗暗吃惊于她的态度,看来大哥当年的投军对她的打击不小呢,要不然为什么对二哥的话如此敏感?他也只是稍稍流露出一丁点儿的意思,她就不依不饶的闹了起来,真让人想不到呢。
邓知仁解释道,“娘,儿子的意思是这事儿只咱们家做是不够的。若是能联合村中的其他人家,甚至联合其他的村庄,合成联寨,不管是响马流寇还是兵患来袭,都不成问题。”
对于二哥这样的见地,温华很是佩服,更是双手赞成,她道,“如果能在村外建上栅栏和瞭望塔,有敌来袭的时候就燃起烟火发出信号,各个村寨之间就能互相驰援,实在抵挡不了的话再躲到山上去或者躲进地道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也太细了,就结结巴巴道,“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邓知仁看着她,再次感叹了一回,对宋氏道,“娘,真可惜温华不是男孩儿……”他意识到一旁还有个平羽,觉得这样说对他不太好,便戏谑道,“平羽,你可得上进了,回回让温华出风头,羞也不羞?”
平羽一笑。
又谈论了一会儿,众人便睡下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开始邓知仁就忙了起来,他先是找了村中有名望的几位族老,将自己打听到的态势讲了出来,几位族老原本就听到了关于剿匪的一些风声,这时听他说是专门去县城里打听来的,面上不禁变了颜色,商量了许久才将他放回来,听他说,全村挖地道的事没有达成,因为太过耗费人力物力,何况危机就在眼前,也没得精力去挖地道,真要是有了危险,这里离山近,大不了往山上逃跑就是了,至于联寨和烽火驰援倒是很得众位族老的青眼,虽然村里挖地道一事没成,但是他家的地道还是要挖的,因此他特地歇了几天生意,在家中挖土。
地道的入口选在了小黑驴的食槽,抽开木板就是入口,合上以后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底下挖了两间,一间藏人,一间放粮食,地面铺砖,侧壁和头顶架上木桩和木板,再用灰浆抹平整了,铺上草苫子,倒也舒适了许多。
由于附近几个村子的联合所造成的影响,使得一些离邓家村较远的村子也愿意采用这样的方式,但是因为离得远,这边的联寨就没有接纳他们,而是请他们和邻近的村子自行组成联寨,并且还约定好联寨与联寨之间的烽火驰援的信号,以免和联寨内部的烽火信号相混。
这种联寨的好处不久就显现出来了,半个多月后,一支不知是由什么人组成的队伍抢劫了离邓家村较远的一处张庄,张庄见对方人多,立即打出了烽火驰援的信号,不过两刻钟,邻近的村庄就接到信号赶过来了,经过一场厮杀,极大限度的减少了张庄的损失。
白庄与邓家村离得最近,却不是最早和邓家村组成联寨的,白庄的白老太爷一开始并不支持这种联寨的形式,甚至断言道,“这样的驰援不会有什么果效!”在张庄出事后,他立即骑马到了邓家村,经过半个上午的讨价还价,终于和邓家村达成了驰援的协议。
这些日子白老太爷忙于村中的防御事务,无暇去管孙子的课业,白润也乐得不必天天挨祖父的骂,每天放了学不是和同窗们说笑嬉戏,就是回家去书房待上半天看书写字。
这一天,他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细思量一番,自己在这里竟然没有一个适合说话的朋友,于是又把学堂里的同窗们数算了一遍,发现他们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吸引,然而不想闲着,便换了外出的衣衫,叫了两个小厮跟着,骑马出了府。
走在田间,听小厮说着闲话和故事,他有些无聊的挥着马鞭,身边的人见他这副模样,便住了口。
“讲啊——怎么不讲了?我还听着呢。”
那小厮立即眯眼笑道,“不是小的不想讲,这还是早些年间的故事了,结尾怎么样还真是忘记了……不过,有件事没准儿少爷能入得耳去?”
白润百无聊赖的睨了他一眼,“说说看。”
“听说邓家村学馆里有位李先生的学生名叫平羽,少爷可认识?”
“嗯。”
“听说他不是邓家的孩子,而是从别处来的,他的兄长病故,被邓家邓知仁捡回来认作了弟弟。”
“呦——这事儿倒是稀奇了”——总算是提起了白润的一点兴趣,“然后呢?”
“后来李先生无意间得知他是个好学的,就考较了他,谁知他对答如流,比别个学生都要出色,李先生就将他留下了,为此还特意跑去邓家说情。”
“……”
白润转身跃上了马背。
“少爷?”小厮有些担心的看着马上的白润,“您这是?”
白润回过身,朝小厮轻抬下巴,“去邓家村。”说完,不顾别人的拦阻,策马向邓家村跑去。
因为现在白日里常常有团练和村中召集的会议,所以如今一家人已经适应了邓知仁突然被人叫走——这天中午刚吃了饭,邓知仁就被叫出去了,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于是各人忙活各人的事,院子里安安静静的。
未时过半,院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家里人都吓了一跳——这明显是陌生人的敲门声!平羽出屋听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少年说话的声音——“是这里吧?”“不会弄错了吧?”“你再去问问。”
他走到院门前张口问道,“是哪位?报上名来!”
过了一会儿,“平羽!是我!白期知!”
平羽吓了一跳,这人怎么来了?这位与他几乎没什么来往呀……
白润一等开了院门就满面笑容的作了一揖,平羽连忙还礼,特意把动作放慢了些,心里犹豫要不要把这位少爷引到家里,或者是就在外面谈?
“平羽你家里真是井井有条!”白润笑得十分热情,倒让人不好拒绝了,于是只好将他引到院子里。
温华籍着窗户看见院子里的情形,见上次的那个据说是白家少爷的少年把两个仆人留在了外面,自个儿自说自话的进了院子,心里很是不喜,经历过白金枝那件事,她无论如何对姓白的都没有好感,偏偏这会儿这个姓白的少年还跑到自己家里来,真让人看不顺眼……
于是她连茶也懒得端,躲在屋里装作不知道,反而是宋氏,知道是平羽的同窗前来拜访,显得十分热情,见温华歪在炕上不动弹,以为她身体不适,便亲自煮了茶水端了茶点招待白润。
白润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来瞧瞧热闹,见宋氏头发已经花白,面容慈祥,知道他是平羽的同窗还亲自下厨煮茶招待,便有些不好意思,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孟浪了,不告而来不说,还双手空空……
突然间一个一两岁的小宝宝摇摇晃晃的出现在正房门口,平羽赶紧走过去抱在怀里哄着……
他瞪大了眼睛——本来他就是因为无聊才会过来,见到这么个有趣的小东西简直就是意料之外的趣事,于是更加挪不开视线了,逗了元元半天,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给见面礼——好像家里的尊长们见到亲戚家的小孩子都会把身上的一件东西解下来送给小孩子……他想了想,解下腰上一个红底云纹的荷包,里面有一套金锁金钥匙,把金锁金钥匙取出来挂到脖子上塞到衣领内,将那红底云纹的荷包放到元元的眼前晃了晃,立即就被她抢到怀里,再也不肯撒手了。
平羽有些尴尬,虽然这位同窗好似很喜欢元元的样子,可他到底也没有说是什么事,反而一反常态的拉着他闲话了半天,这会儿又把这么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