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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声音减弱下去,慢慢消失,【真是愚蠢的人类……你又怎知永恒的痛苦……】
“知不知道……试了再说。”奈落这样告诉自己,而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伸出手掌,划开空间迈了进去。
将血刃的无之力灌注到手上,方便了不少。
……
“要走了?”
“是的。”奈落行了个礼,“伯父,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
塔矢行洋端坐着,直挺的脊背显不出一点苍老却掩不住眼中的疲惫之色:“sai……也要走了吗?”
奈落一滞,沉默下来,良久方才回道:“也许,有朝一日,还会见面。”
塔矢行洋垂下眼眸,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斜斜的阳光顺着半拉的窗帘扫过,他严肃的面容有几分松动,却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望着面前的棋盘,默然。
“请把这个交给小亮,伯母。”
“唉,小亮也真是,为了这比赛都不能来送你,他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塔矢明子眼中闪耀着泪花,“你这孩子……怎么就突然要离开呢……”
“伯母……”少女看着优雅的少妇,静静微笑,“好了,看来是等不到小亮了,我走了,再见。”
“千代,到了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塔矢明子絮絮叨叨嘱咐着,“你那对不靠谱的父母把孩子扔到这异国他乡的,人不生地不熟的,真是……”
“知道了,伯母。”她笑着一一应道,“只是以后不能和你们联系了呢,因为父母的工作有些特殊,对不起……”
“唉……”长长叹了一口气,塔矢明子抱了抱少女,“要幸福啊。”
“恩,伯母也是……替我跟小亮说再见……”
……
后记
“我并不是奈落大人。”这个银发金眸的少女微笑着对他轻语,“奈落大人本就不是此世之人,她已经离开了。”
少女伸掌,掌心浮出一小簇金红的火苗。
火光中映着那个银发银眸的身影,她璀然一笑,温柔婉转,深深地鞠了一躬。
“很早以前,她便知晓了这样的结局。而现在,他也知道了。”
棕黑色短发的男子突然就明白了《印刻》中少女那无情冷漠的话:“既然你不愿离开……那么我消失罢。”
……
“这……”渐趋成熟的棕黑短发男人颤抖着双手,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上端着的小本子。
他的父亲在一旁,已步入中年,眼角的细微皱纹却让他显露出独特的魅力:“信,以前不跟你说你怕你多想……现在你快成家了,也不想再瞒着你。只是你要知道,爸爸我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孩子看待的。”
“我……”男人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脆弱无助的眼神,“我是您……领养的……”
“是啊。”山田先生拍拍儿子僵硬的肩膀,知道这样的事谁都不会轻易接受,也只是宽慰了一番,哪里晓得山田信空洞了双眸,竟缓缓流出眼泪来。
“好了好了~让凉子看到自己的未婚夫也有这样的时候,她指不定会怎么笑话你呢!”假意斥责着,山田先生翻看着手中婚宴的请柬,上面标注的日期是,十天后。
“信,过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人。”
山田信恍恍惚惚走过去,却不期然瞟到一个姓氏:樱井。
“樱井……”男人声音微抖。
樱井铃兰和山田信的爱情,是不被允许的……
是不被允许的……
不被允许……
不!他们可以被允许!
“啊,这张请柬送不出去了。”山田父亲遗憾地看着上面的名字,“樱井夫人母女前些日子不知因何离开国内,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
身体猛地一颤,仿佛疯狂了一般,山田信冲出家门,迎接他的却是樱井家一座空荡荡的房子。
转学。手机空号。没有任何人有她的讯息。
仿佛一夕之间消失了一般,也许那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也许那个人只是他记忆中的虚幻……
原来真相,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样。
只是当他发觉的时候,他们,早已错过……
在那青涩的年华,两颗凌乱破碎的心,互相伤害着,然后缩进角落,独自流泪。
这就是樱井铃兰和山田信的爱情,错过和伤痛。
……
《印刻》终于杀青,也取得了收视率第一的好成绩。
在庆功宴上,演员们依依不舍地道着别,奈落并没有出席。
敦贺莲挂着绅士儒雅的笑容,应酬着涌上来的祝贺,心中却麻木哀伤。
他的手指上,贴着一块创可贴,那是曾经被碎裂的玻璃杯割破的地方。
他的伤口,一直不肯愈合。
因为每次愈合时,总会被它的主人毫不怜惜地再度划开。
他不想忘记这样的痛,以及与之相连的温柔的心情。
“奈落……”男人棕黑的眼眸流淌着静谧柔软的波光,“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是吗?”
因为他们,是可以被允许的……
……
塔矢亮提着一个漂亮的小袋子走回自己的房间,俊秀的面容纹丝不动。
他慢慢坐下,打开了袋中的盒子,一块制作精巧的蛋糕映入眼帘。
浅绿的抹茶底胚,深绿的苹果酱勾边,以及嫩绿色的猕猴桃夹层。
他取出蛋糕,拿过盒子里的小勺子挖了一口,很好吃。
盒中有一张纸片,他歪着头读着上面的字,半响,仿佛刚刚回神一般,放松了面容,勾起一抹轻松的笑容。
我只知道自己执黑子时从来没输过!
曾经,那个女孩子这样对他说。也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做到。
少年开心地吃着蛋糕,可口的触感让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桌子上,一张纸片静静躺在那里:
“我很想知道‘神之一手’究竟是怎样的绝妙,那时候,我们再相见吧。”
……
源世1
黑发黑眸的女子慢慢睁开眼睛,理了理身上沉重的华服,宽大的腰带紧紧结在身后,她的衣领开得极大,向后倾斜着,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
女子绝美的面容上刷着白色的颜料,蔓延到颈部,在眼角处点上少许朱红,细长蛾眉,啼血朱唇,俏丽多姿的妖娆。
抬起眼睛,她的脸上平静无波,宛如华美的人偶,最为精致的高雅的傀儡。
女子缓缓站起身,挺直腰背,优雅端庄而风姿绰约,双手交叠压在裙带与裙摆间,低下头,踱着小碎步跨门而出,穿上厚底高跟的木屐,踩着坎坷不平的碎石路,跟随携着三味线琴箱的男众前往宴会。
嫣红衬底的金边撒花和服宛如艳丽的金鱼尾,风情摇曳,步步生辉,行走间荡开旖旎的涟漪。
她是一名艺伎,锦黎,是她的艺名。
女子谦恭矜持地垂首直立,直至随从男众拉开宴会和室的纸门依然如此,并无动摇。
“哟,锦黎来啦!”一个青年的声音透着微微的稚嫩,他高竖着马尾,倒像是个孩子,但能够来到这个地方放松休闲的人之中,没有孩子。
“来来,正好奏一曲助助兴!”另一个男子摇着酒壶招呼道,他棕黄的短发梳着奇怪的发髻,笑容中透着丝丝狡黠。
一名紫发蓝眸脖子上围着白色纱巾的清冷男子斜睨了她一眼,默默喝酒,不再予以理会。
这些,是熟人呢。
突然地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般。
女子这样想着,唇边勾起一抹柔和妩媚的微笑,方才优雅抬头,淡淡扫过望着她的众人。
仅仅是一眼,便让人神魂颠倒。
这就是真正的艺伎。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有丝丝的抽气声响起。
她是一流的艺伎,不仅仅指的技艺,更是指俘获人心的能力。
而她所依靠的,也并不只是这副漂亮的面孔。
“呵呵,锦黎真是越来越吸引人了呢~”棕黄色头发的男子哈哈地开着玩笑,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是啊是啊~”疑似少年的男子立刻附和道,“刚刚我都看呆了呢~”
终于,端坐在席中喝着清酒的黑发男人开口:“千代,坐到我旁边来。”
千代。
千代……
是啊,她是这锦绣阁的一流艺伎,锦黎,本名为,源千代。
但是……
女子含笑慢慢踱步走去,对于其他人的起哄也只是谦恭点头,一笑了之。
她已经不再是源千代了,那个遍体鳞伤的女子,早已成为了过往,只是存于记忆中的影像罢了。
女子欠身鞠躬,而后小心地坐下,抚平衣摆,端起酒壶将男人刚刚空了的杯子注满,衣袖微微向上,雪白的手腕暴露在空气里,纤细秀美,透着浓浓的暧昧诱惑。
她曾是锦黎,也是源千代,但现在,她只是……
女子笑着,柔和优雅,极致的温存。
奈落。
……
黑发男子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他听着同伴们的吵闹喧哗,严肃英俊的脸微微柔和,紫色的眸子里甚至浮出一丝笑意。
奈落附和着他们的谈笑,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让人心情愉快舒畅的话,随后默默为男子添上一杯清酒。
在昏黄光线的映照下,她的神色温暖柔美,甚至比起他们所熟知的锦黎多了一份神秘的让人欲罢不能的娇媚诱惑,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唇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也令人忍不住探究。
不多一会儿,畅谈喧闹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的余光转回到女子身上,偷偷摸摸地看着。
他身边的男子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喝过一杯酒,低低的嗓音透出一些温存意味:“千代,最近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么?”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会称她为“千代”,自从他发觉这个女子雪藏了的精湛剑术。
奈落垂下头为他添酒,掩去眼眸中的几许嘲讽惘然。
那个时候,她怎会那般确定,这个男人是爱着她的。
最多,她不过是他闲暇之余的玩物罢了,利用后被抛弃,再正常不过了。
太傻了,源千代。
被喜欢的人利用,伤害,被当做移情的物品,真是,失败啊……
“对啊对啊,锦黎好像和上次不一样了呢~”少年大小的人插嘴道,见女子抬起头对他微笑,忙红着脸别扭地撇过头。
昔日,男人无情地利用了她,践踏了她残存不多的真情,而今,她回到这个地方,再次触及到他虚假的温柔……真的想狠狠报复他一次!
但是已经没有理由这样做了。
女子微笑着,娴静高雅,深黑的眼眸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她习惯性地矜持垂首,倒显得羞涩美丽。
她回来了,作为“奈落”回到这个地方。在这幅面容之下,潜藏着的并不是源千代,即使她将头发染黑,即使她将银白的眼眸化作浓烈的暗沉之色。
她失去了作为源千代生存的意义,所以报复什么的,也没了必要,她并不能得到什么。
女子唇边的弧度慢慢扩大,有些恶劣地笑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让他太好过不是吗?
那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她也说过,“我讨厌伤害我的人……绝不原谅,永远……”。
“千代?”见她久久不应,男人又问了一遍。
“啊,对不起,锦黎只是,想通了一些麻烦的事情……”女子柔和的嗓音添了几许夜的薄凉,反倒更显韵味,她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点头致歉,“真是抱歉了……土方先生。”
……
聚会进行了一会儿,众人便强烈要求锦黎献艺。
“锦黎从命。”并没有理由推脱,她拍了拍手,候在门外的男众便将那柄在这个世界上已然用将了近十年的三弦琴带了进来。
这是她最为擅长的乐器。
奈落淡笑着调好了弦音,拨动了两下,立刻将听的人带进了她的世界。
这个双黑的绝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