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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心里在吐槽着这个不华丽的称呼,她却轻轻笑了,将声音放得低沉温润:“好了好了,侠客宝贝乖,不哭。”拍打着青年的动作越发轻柔,到最后缓缓地抚着他的背,替这个在她面前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顺气。
库洛洛闻言,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敛眉微笑,眸色幽深。
她或许是变了。
很好。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侠客渐渐地收住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异常可爱。
“恩,”她点点他的额头,笑道,“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侠客只当是她在安慰他:“你还走吗?”
“还是要走的。”她没有骗他,来到这里,只是想看看他们,隐隐的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此番终结后,再也不会相见了一般。
她总不会,失败吧?
呵,开玩笑的……她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胆怯,且患得患失。
“哦……”青年委屈地皱起眉,而后期待地问,“那还会回来吗?”
奈落看着他晶亮的眼睛,有些踌躇地答道:“……会回来的。”
“那就好~”他拉着女子的胳膊,拖啊拖的拖到沙发上。
“库洛洛。”面色平静,如同初见。
好吧,她还记得就是这个男人当年孜孜不倦地企图把她置之死地,她还没有那么大度~要她不计较?怎么可能~
“恩,奈落,好久不见。”刚说出口就愣了下,他同她,竟然出乎意料的有些相似。
“好久不见。”她也不在意,点头即过,“你们有什么事就先聊,不介意我在场吧?”
“当然。”
库洛洛的笑容文雅干净,一副“君且随意”的表情,奈落却怔了怔,按住微跳的眉梢,有些无奈:“喂我说,库洛洛你又要算计我什么?”
被猜中了心思他反倒坦然起来:“侠客急着赶回来想必是未用过午餐吧,奈落既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如亲自下厨?”他顿了顿,眼中别有深意,“我想,侠客也很期待吧,呐?”
一番话乍一听起来似乎有理有据,细细查究却是一通诡辩。
奈落暗笑,这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狡猾。
侠客眨眼,想了想,脸色霎时有些不好看。
团长,你怎么了,他可没忘记那征服旅团众人的焦黑一团,刚要开口否认,不料奈落先他一步:“恩,此言十分有理。”她站起身,笑眯眯地拍拍侠客的头,又分出一只手来拍拍坐在一旁看戏的库洛洛的头,好心情地看着这家伙皱了皱眉,“不如……也做库洛洛的份吧,你们可要全部吃完哦~”说完,不待他们反驳,闪身进了厨间。
“团长……”侠客苦着一张脸,“我吃坏肚子的话就不能查资料了……”
“恩……”库洛洛无谓地应声,向后倚去,“查到了什么?”
“团长~”还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侠客青年不情不愿地开口道,“我查到窟卢塔族的地址了……”
……
终究不是三个人的午餐。
实际上侠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而且在回来之前打了电话通知身在附近的团员返回临时基地。
所以三个人的午餐变成了一群人的晚餐。
“那女人没死?”狭长的金眸冰冷四溢,飞坦皱眉,“怎么会……不会是假的吧?”
“小奈当然是真的!嘿嘿,我早就说过了~”侠客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飞坦却扭过头切了一声,他以为那种话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事实上也是。
小滴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满脸认真:“小奈是谁?”
富兰克林拉过她,拍拍她的手背:“咳,咱们过去坐。”
看着厨间若隐若现的身影,飞坦握紧伞柄,问得有些艰难:“……你是说,今天的晚饭是那个女人做?”
“呃……”侠客苦下脸,“是。”
众人皆惊悚。
倒是库洛洛仍旧一脸淡定地捧着书,嗓音低沉优雅:“玛奇,去帮忙。”
冰美人点点头,心领神会地朝厨间走去。
其余几人也领会了库洛洛的意思,玛奇的厨艺经过几年的磨练有了长足的进步,姑且不论味道如何,起码已经可以入口了。
众人面面相觑,试图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坚定来。
有玛奇的指导,做出来的东西应该差不到哪里去的……吧?
……
当闪着特效金光且香气四溢的食物被端上餐桌的时候,众人的反应当真是可圈可点,那种大掉下巴的又有些惊恐怀疑的神色实在是有损旅团威严哟亲。
于是一个小时过后。
旅团众人餍足地各自占据一块地方,或坐或站休息聊天,饭桌上留下风卷残云过后的一片凌乱,小滴扶扶眼镜凸眼鱼一提便迅速清理干净。
“嗝……”窝金长长地打了一个饱嗝,“老子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奈落,你真行!”
身着素衣的银发女子坐在沙发上,手上也捧着一本书,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点头表示接受赞扬。
“喂,你不是死了吗?”飞坦眯起眼睛问道。
“恩,是死了。而且在地狱走了一趟,”奈落无比自然地扯着半真不假的谎,“可惜他们不收我,所以就回来了。”
“切……”
信长把搁在一边的刀捞回来,扭头冲库洛洛道:“话说,团长这次召我们回来有什么任务?”
库洛洛放下书:“侠客。”
“是,团长。”侠客把刚才打印好的资料分发下去,碧色的眸子精光闪烁,“这是上次提到的七大美色之一——火红眼的调查情况……”
……
【天上太阳,地上绿树
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
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
日落西山,夜色渐起,圆月融融,本应无限静谧。
斑驳的树影在地面上摇动着,树叶沙沙作响,不像风吹,倒似瑟瑟颤抖。
“你们……是谁!”
空气中弥漫着实质可见的杀气,这个和平的民族,终于迎来了末路穷途的一日。
【……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
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
月色明亮,凌驾于众生,高傲地悬在夜空中,俯瞰着。
洒落的清辉徐徐笼罩了这片土地,为那可爱的绿树娇花披上一层柔和的光纱,美丽且柔弱。
“都来齐了吧。”男子墨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如同黑洞一般阴暗到透不进哪怕一丝光芒,他身披毛领大衣,头发倒梳,漂亮的额头上印着等臂十字,宛如交叉着的刻着花纹的栅栏,将某些东西牢牢锁住。
人群中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低沉着声音发问:“你们是谁!你们想要干什么!”
他的话中含着威严,须发尽白,却精神矍铄。
拐杖捶了捶地面,一些人退到了人群之后,一群训练有素的年轻人渐渐向前靠拢。
【……将此身交给吹过大地的风
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与窟卢塔族土地……】
男子不理他,微微偏头,眼眸中的暗色愈渐浓郁。
“是的,团长。”青年有一头活泼明亮的橙黄色短发,他摆弄了下手机,冲那男子报告道。
“那么……”被称作“团长”的男子坦然地站在那里,他的神色甚至是有些肃穆庄严的,然后,他慢慢地挑起唇角,勾出一个泛着暗红血气的笑容,“开始吧……”
话刚落下,几乎是顷刻间,一道藏青色的身影窜了出去,紧接着人群中就传来尖锐的惨叫声。
“啊,飞坦那家伙,还真是没耐心!”吊着三角眼的男人用刀背悄悄肩膀,扭了扭脖子,“走吧,窝金!”
被他邀约的同伴“哈哈”大笑了几声,掰着自己的拳头大声回道:“老子早就等不及了!”
【……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我愿能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
愿能与他们分担悲伤……】
同喜乐,共伤悲。
可惜如今只能同生共死。
夜色的尽头陡然响起悲郁哀沉的挽歌,只有那些濒死的生命才听得到。
清澈湛蓝的眸子熊熊燃烧起来,愤怒悲伤恐惧,尽数化作灼热的火焰。火舌呲呲拉拉地舔舐着理智,无穷的力量迸发出来。
在恶魔面前,任何的反抗终究都是无济于事的。
窜动着的火焰只在瞬间便冷却凝固下来,瞳孔放得空洞,不甘,愤恨,而绝望。
族里的青年卫队显然抵挡不住这群魔鬼的攻势,更何况他们还要分出心力来保护那些没有力量的弱者。几乎是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
这是一场无趣至极的单方面的屠杀。
【……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人民
让我们以红色的火红眼为证】
怀璧其罪。
姑且不论旅团的目的是什么,拥有着红宝石般眼睛的这个民族,在这样一个扭曲的世界上,终究是无法存活的。
Hunter——追逐,夺取,以猎为生,道德的底线愈落愈深,深不见底。
这样的一个世界,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即便是正义,也是染了粘稠的鲜血的,甚至比那罪恶更甚。
奈落站在战场的边缘冷眼旁观,她明白,这个民族的劫难无从改变,哪怕她助得了他们的今生,却要用他们生生世世的苦难去还了这因果。
不如就这样罢。劫运过了,总有苦尽甘来之日。
【你不觉得,他很残忍么?】
“没错。只是……”奈落面色平静,不狂热也不怨愤,说出的话,却是有些无情漠然了,“霸者,本就是踏着他人的尸骨一步一步走上去,傲视天下。”
【那么,奈落,你可否做得到?】
许是为这番难得的正经之辞讶异,又许是在认真谨慎地思索着,沉默了半响,她终是一声长叹:“不知道啊……”
【是么……】这位大人的语气甚是复杂,似是庆幸,却又似是无奈【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可要守好自己的路。】
“也许吧……”奈落转身,不再看那血腥残忍的屠戮。
初至流星街之时,于她手下丧命之人却是连转生都做不到,地狱之火燃尽了他们的灵魂,也抹煞了他们来生的路。
与此时丧生的这些人相比,仔细想想,倒是没什么区别。往生前世,今世来世,都是一段崭新的记忆,除了灵魂一致,除了因果报应,前生今生又有什么联系?
没有记忆,没有往昔,仍旧是一个懵懂不知天命的初生人类,早已不是自己。
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于轮回。既然如此,倒不如握住手中仅有的,不要再去奢望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极乐之境。
所以这些人能活得残忍、肆意,因为他们不在乎来生,因为他们的来生与他们此世无关,也因为他们的世界告诉他们,要想活下来,只能残忍。
但终究是有些过头了。
她虽凉薄,却并不麻木。
奈落垂下眼帘,却翘起唇角,弯出一个温柔似水的宽怀笑意来,她抖了抖衣袖上沾染的灰尘,转身欲走。
“小奈!”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后方支援的侠客很快察觉到她的动作,三两步跑过去,“你要去哪里啊?”
奈落笑笑,没有说话。
青年眨眨眼,忽的泛出一层水雾来,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瘪瘪嘴,委委屈屈地问:“……你又要,丢下我了?”
不远处,黑发黑眸的男子显然也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收回目光朝这边走来。
女子抬手拍拍这个长不大的孩子软软的头发,眉眼柔和地安慰道:“侠客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
侠客闻言垂眸,碧绿的眼睛蒙上一层黯然。
怕就怕那,舍不得啊。
他薄情,她却更甚。她的感情远不及他,怕她只是舍不得而已,却没得多余的情意。
舍不得。这样的感情太容易了,哪怕只是对一个物件,也会舍不得的吧。
反而是他,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