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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日便有信,你们先收拾着,我进宫面圣。”
面圣让宜悠激动了一番,这可是能直达天听之人,当即她站起来:“穆大哥绝不会做那等通敌卖国之事,廖监军更不会,章大人,你一定要相信他们。”
巧姐拉住她:“宜悠放心,舅舅比我娘还要聪慧。旁人那些混淆视听的话,他向来是不会相信。”
章侍郎在边上点点头:“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信谁。巧姐且说说,你娘是怎么说的。”
宜悠这才明白章氏的能耐,无怪她觉得章氏无所不能,便是连官拜户部侍郎的章家老大,在有些事上都得去听从下她的意见。
悄悄的退到一边,她听巧姐说着章氏临行前那番分析。章侍郎在一旁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垂问几句。虽然他心中作何想法无人得知,但宜悠可以肯定得是,他眼睛越发明亮。
“原来如此,还是小妹透彻,如今朝野形势可不就是如此简单。你们且放心,这回你们也不用跟五州斋商队北上。”
“哦?难不成跟着朝廷的人去?”
章侍郎颇为神秘的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你们且先安心睡下,待明日一早便会有结果。”
撂下这神棍般的一句话,他直接走了出去。宜悠皱着眉,没有确切的结果,她整个人还是放心不下。
“你把心揣回肚子里,舅舅此人,有九成把握的事他也不会说的这般笃定。他轻易不会开口,一开口必定能办成。”
听巧姐如此有信心,宜悠总算安心下来:“我去看看厨房那汤,住在章府本就是打扰,若是再让府中下人忙碌,那可真是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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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对章侍郎的了解,多数来自于章氏。而作为家中幼妹妹,章氏与长兄感情十分好。她对章侍郎的了解,甚至有时候比侍郎夫人还要深。因着姑嫂自古是仅次于婆媳的天敌,所以巧姐一开始便有那顾虑。
不过章侍郎的想法她却是猜得准,出门后章侍郎直接吩咐轿子往皇宫走去。尽管已经是黄昏,但因为北夷那边的战事,宫中这几个月都不曾下钥。
此刻宫门果然大开,在说明来意后,他顺利的进了乾清宫。
一番君臣大礼后,他站在龙椅下面:“启禀圣上,云州知州听闻我大越对北夷战事,特意号召全州商户捐助物资。其中云州商人上常逸之慷慨解囊,进献白银五十万两,如今粮草与战马已经抵达越京城外。”
“哦?”坐在上面的皇帝声音中明显透露出愉悦:“这等商人,实乃国之大幸。”
“此乃圣上治国有方,感化四海万民归心,方才有此举。”
一番马匹拍的皇帝心情舒畅,不过他毕竟是明君,听完后也很快恢复了镇定:“常逸之,可是前些年兵部误报军情的笔帖式?”
“正是此人,他进士出身,多年来一直未有升迁。直到去年廖将军起复,常家主动检举其错处。”
上面没有声音,可以章侍郎多年上朝对圣上的了解,此人定是将他这近乎直白的上眼药听了进去。倒不是他不会含蓄,而是圣上就喜欢直接这一套。
“子桓,当年的卷宗你可调了出来?”
镶着金龙的屏风边上走出来一人,正是裴子桓。作为中书舍人,他的职务是为圣上草拟圣旨。虽然看似就是个抄录的活,可这其中的学问却大了去。最简单的,圣上在说圣旨时,中书舍人旁敲侧击的说几句,便有可能改变其初衷,进而改变一大波人的命运。
不过中书舍人也不是谁都能当,首要条件必须美颜,且不能是草包,最好要年轻些。作为越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若不是为了躲避王家的亲事,裴子桓早就当上此职。前些年裴家势微,自从廖将军起复后,裴子昱也重获实权,他这才能安然留在京里。
至于和王家的亲事,他就是不娶,就不信王家敢直接把八抬大轿送到裴府上。
“回圣上话,已经全数找出来。当年之事,并非常逸之之错。”
“哦?”
“当年记录卷宗的并非常逸之,而是时任兵部侍郎的王克。”
“混账,王克怎会做如此之事?”
裴子桓也不诚惶诚恐,而是继续平静的说道:“卷宗在此,上面字迹确实有涂改。微臣比对过,正是王大人笔迹。”
端坐于龙椅上的皇帝没有再说话,乾清宫中陷入了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两位爱卿看如今形势,可有何良策?”
章侍郎率先开口:“臣掌管户部,对行兵打仗之事并不了解。不过朝廷此次派出五万大军,其骑兵数乃是北夷人的双倍,即便左翼有所损失,想来还占据些许优势。”
裴子桓直言:“臣附议,虽然我大越骑兵不太适应冬日草原,但仗着人数优势,且粮草充足,此战不难胜。”
皇帝也是这般想的,几十年前皇考起兵时,这天下还被北夷人占据。那么一帮乌合之众,一路势如破竹,直接将北夷人打到草原以北,只能依托沙漠中的几处绿洲生存。
如今兵精粮足,打一个多年积弱的北夷,又怎会这般艰难?出征之前,他就没想到会战败,而左翼军的全军覆灭,更是让他心火忍不住的往上冒。王克得多无用,才能折了整整一万兵马。但凡领兵打仗的,又怎会不知阴山的雪崩,如此简单的陷阱他都能上当。
“将粮草运往前线,将士们总归是在为大越拼杀,朕定不能亏待。”
两人直开口夸赞圣上的英明,当然因为大越皇帝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夸赞,所以并没有出现那种说起来不停的情况。
“圣上,常逸之那边,粮草当由谁押运?”
龙椅上的皇帝想都没想:“子桓,你便去一趟,务必将粮草交于廖将军手中。切记,前线军心不能散,朕还是信任他这个主帅。”
裴子桓直接跪下领命,下面的章侍郎也松一口气。圣上还是更加信任廖将军,说来也是,便是他也信任廖将军。毕竟那般耿直又高风亮节之人,怕是很难有人会相信,他会是一个通敌叛国的小人。
“定不负圣上隆恩,圣上,微臣还有一事要禀明。”
“准奏。”
“穆然之妻身怀六甲,如今已经跟随商队抵达京城,她欲深入雪原去找寻穆然。另有云州知州之女,也跟随前来。微臣与穆然相交一场,请求陛下恩准,将其二人编入送粮草的队伍。”
“此事成何体统?”
“此二人擅长算术,还请圣上恩准。”
皇帝并不是昏君,下午刚好有人与他说过陈府之事。其实对于这些自封为世家的权贵,他既要仰仗,心中又是厌恶。毕竟坐在这个位子上,谁都不希望臣子势力过大。
“罢,准奏,不可靠近大军。”
“谨遵圣上旨意。”
裴子桓心中并无太大波澜,大越不似前朝,妇人只能囿于后宅相夫教子。圣上是位仁君,即便不考虑别的,单千里寻夫这一事,便足以让他松口。
“商队众人定会竭尽全力,将粮草送往廖将军手中。”
“朕自是新任爱卿,你们自可退下,明后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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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入睡前,宜悠便受到章府丫鬟的信,她和巧姐可跟随商队一同前去。
“商队被编到朝廷队伍中,咱们也不拥有太多担忧。”
眼见目标一步步靠近,巧姐和宜悠也没了前几日的愁云惨雾。将箱笼大致收拾好,宜悠去掉了不少东西。
“为何不多带着点?”
“我曾给穆大哥收拾过行礼,军中一切从简,咱们也莫要再有太多讲究。”
巧姐很快便接受:“也是,明日临行前且得好生泡个澡。不然这一路往那边走去,怕是到了,咱们就成个泥人。”
行路难,这些事宜悠早就考虑过。尽管她好洁,此时却无丝毫退却。穆然比什么都重要,只要能找到他,一点脏一点累又怕什么。
“恩,忍着些,一路上应该也有驿站。咱们且往好处想,很快就会熬过去的。”
巧姐点头:“明日得请大夫给你把把脉,好不容易才止住孕吐,该带的药可不能少。”
宜悠欣然接受,患难见真情。走上前她拉住巧姐的手:“得亏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一个人,即便有碧桃陪着,也不知怎么才能熬过去。”
“说这些肉麻的做什么,你不也是陪着我。哎呀得了,别再这般看着我,不然我真当你喜欢的不是你家穆大哥,而是我。”
“便是喜欢你又如何?”
巧姐大惊,捂住嘴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竟然,不要这样,我喜欢的是廖大哥。可你这般漂亮的人儿,让我怎生拒绝。”
宜悠松开她的手:“想到哪儿去了,我便是真喜欢你,有夫人护着,咱俩也不可能成。”
“看你太紧张,这会好多了吧。收拾收拾,天色也不早,这两日咱们得养精蓄锐。”
宜悠与巧姐一同躺在炕上,终于可以去往塞外。望着窗外的圆月,她无端想起铁有德教过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作者有话要说:明个儿相逢,
第106章
北地天气严寒;本就人烟稀少。由于前朝由蛮族所立;大越开国的高皇帝充分吸取经验教训;将国都定在山海关以内第一重镇越京。
宜悠自云州走时,树木已经有了新绿;而一路向北;天气越发严寒。捂在马车里;碧桃拿褥子做一层马车帘;将整个门挡得密不透风。
“当真能冻掉人的手。”
巧姐将手捂在嘴上,他们一路出越京,沿着西北方向走了三天。开始的人迹罕至,变为现在的茫茫雪原。动物冬眠;飞鸟也消失不见,大地一片寂静。
“当真是严寒;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出一身臭汗。”
宜悠摸着肚子,其实她也有些受不了。但是想着穆然在这么冷的天,还要真刀真枪的去与北夷人拼杀,她便觉得这点严寒着实算不上什么。
“也就只剩这点好处,如今我总算明白,为何北夷想方设法的往南打。”
宜悠点点头,不过是为了生存。一路行来她更是理解,可理解不代表支持。她是大越人,足下是大越的土地,而北夷人打过来便是要压榨他们的生存空间。
不管穆然是不是在外打仗,她都无法谅解北夷人一年年所犯下的那些恶行。
“还有几天应该就到了。”
“用不了一天,咱们就能到与北夷接壤的第一道关卡。秦朝的始皇帝修了长城,大越与北夷的关卡也都是依着秦长城而建。
“那咱们岂不是离北夷人很近?”
“那倒没有,他们住在还要靠西的地方。听说那边过了大漠,便是另外一片国度,那里的人跟猴子似得,浑身上下都长毛。”
宜悠看着自己光滑的胳膊,她甚至连腋毛都无。不过她却知道,穆然胸前长着浓密的黑毛。想象下黑毛覆盖全身的模样,她无端胆寒起来。
“那不得难看死?”
“没有,我也是从树上看到,他们的毛发颜色都浅,顶多是金色。”
“金色?那不是《西游记》中的美猴王?”
巧姐忍不住笑出来:“还真是。”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让宜悠欣喜的事,腹中的孩子似乎体谅到她的艰辛,再也没有折腾过。车队中随行的郎中定时为她把脉,说胎儿一切都好。知道这个后,她也终于放下心来,有心思去谈笑风生。
“快到了,草原上晚上没法赶路,咱们也快原地歇息了。”
宜悠下了马车,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雪原。尽管商队人说这下面就是草地,可她却想象不出那副夏日芳草萋萋的模样。
“恩,一日日的咱们也离着更近。”
不论别人在如何说,她始终坚信,穆然不会死。不但没死,而且她定在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