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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高公子,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来看兜兜?”安月哭笑不得的问道。
高逸起身,幽幽的看了安月一眼,深邃的眼眸好似没有生机,单薄的嘴唇一动不动,恍若蜡像一般。
“去哪了?”淡淡的疑问说了出来,不过那种感觉并不像是真的要问,安月倒觉得高逸好像是在故意寻找话题。
“捉贼!”
直觉告诉安月,今天的高逸很不一样!高逸以往的淡漠在安月看来那都是与周边人的不相容,但现在,是拒人千里,若远若近。他的表情渗透者一种可怕,但似乎还有一股耐人寻味的矛盾,哪怕是他漆黑的眉峰,都与之前全然不同,那股傻气不在,那股较劲的玩意也消失无踪。
“以后危险的事不要做。”高逸陈述了一句,在安月看来,好似一个看不出关心的命令。
安月静默了一会,对面伫立的身影雕塑一般站了片刻,又幽幽的说道:“我走了。”
说完,毫无留恋的身影彻底消失,安月傻站着还没分清情况。
高逸这是要闹哪样?
迷糊的干杵了一会,安月还是想不通,干脆扑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窗外黑夜的影子落在那里,好似看着女人的睡相,久久才去。
一早起床,安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过也未在意,便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去了徐家的小院,徐素素早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一家人坐在一起就等着安月这个“大牌”。
“咦?妹子,看到高公子没有?”徐素素奇怪的问道。
高逸平时是起床最早的,每次到吃饭的时间肯定会第一个出现,但今天竟然还没有动静。
安月心里空了空,突然觉得高逸昨晚那句“我走了”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俺去看看。”张铁柱立马说道,飞快的向安月的小院走去。
不到一会,张铁柱便跑了回来,面色郁郁,一脸的失望,走至徐老爷子跟前,苦着脸说道:“高公子可能走了,我去他屋里一看,他的细软都不见了!”
高逸的细软也不过是几件换着穿的“独特布衣”,依高逸那性子,就算走应该也会懒得将它们带着,现在不见了,恐怕是高逸故意为之,好让一家人知道他已经离开的消息。
“高公子并非池中物,在我们这小地方呆这么久应该也是有要事的,如今走了便走了,大家吃饭。”徐老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失望,这才刚刚找到一个棋艺高湛的人消磨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人家就走了,往后又得他自己与自己对弈了!不过现在有了曾孙子,生活也不至于太无聊。
大家应了下来,乖乖的埋头吃饭,不过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以前高逸在的是时候,虽然压抑,但是一顿饭吃的心惊肉跳倒有些刺激,相比之下,现在无趣多了!
安月脑中回想起高逸在这里的短短几月,怎么也想不通他的目的,她甚至还试想过,该不会高逸是个捕头,来到南口村藏匿捉贼?不过这念头一出,安月自己都笑了,这么狗血的情景怎么可能?
走了就走了,反正他来的时候也挺突然的!安月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杂念通通删除,安心的吃起饭来。
村里上百年的时间也不曾有过这几天的热闹情景,安月的大名瞬间传遍左右村子,而这最后一天的酒宴空前盛大,那桌子都要摆到了村口,这酒宴的钱在村民们眼里是天价,但算在安月的头上,着实只能算是一个小钱,而这次也是儿子的满月酒,还充当着抓贼的使命,自然也不觉得心疼。
村子一角,王玉娟恨恨的盯着喜乐的人们,眼中充满了算计。
昨天她口出狂言不少人都听到了,看着那一桌好酒好菜却要忍着,王玉娟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这宴会还有一天,她怎么说也会忍耐蹭上两顿,等吃饱了再当众翻脸!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王玉娟也唯有等那人的指示,报了这次的仇!
安月这次特地让人注意了那卖土豆的年轻人,发现除他之外,身边四五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交头接耳,时不时的望向四周。
“村长大人,你可知道那一桌的年轻小伙子是哪个村的?”安月悄悄的走到赵全的身边,低声问道。
赵全一愣,随即便是一脸的喜乐,连忙向那桌看了看,很快说道:“你说他们?他们都是安平村的人,村里有个老太太原本是安平村的,现在孤零零一个人便请了娘家村里的年轻人来聚聚,安平村山好水好,可不像咱南口村以前这么穷,那村子跟那斜口镇似的,比咱们热闹多了!”
赵全心里乐呵呵的,没想到这丫头能主动找自己搭话,不过问的竟然是安平村的人,想必是瞧上哪个小伙子了!
“安丫头,那几个小伙子有四个是成了婚的,另外那个年轻就比你大了一点,绝对还是光棍一条,这安平村的眼光虽然高了些,但你这能力家家户户都见着了,要是你看上他就跟叔说,叔去给你撮合撮合!”赵全见安月瞧得入神,当即肯定了自己想法,一副好意的说道。
安月一愣,哭笑不得,但也懒得跟他解释太清楚,只佯装着说道:“村长大人,我问你的事儿不要告诉别人,我还得想想清楚,你也知道……”
“女孩子家家的,会害羞,叔知道、知道,你放心瞧,等你瞧好了叔再帮你也不迟!”赵全立马应了一句。
安月无语,“那就多谢村长大人了!钩月敬您一杯!”
和这村长又闲聊了两句,安月才脱了身,寻来李金安排了两句便回屋照顾兜兜,安心等晚上的到来。
南口村的门户不算多,一到夜晚几乎是风声都比人的声音要响,那树影摇晃几下好似鬼影一般,刘三揽了揽身上的衣服,摸了一下怀里藏着的锤头,眼神凶恶的向仓库游荡而去。
“都快点!那个小娘们敢骗我,砸了她的土豆窝,看她怎么种!”刘三随手拽了拽衣服,擦了把鼻涕,对着身后的四人说道。
“姐夫,咱前天晚上不是干过一票了吗?这会儿再来该不会被发现吧?”最后面的男人缩了缩头,小声的叫道。
“呸!没种的东西!你放心吧,我昨天来看过了,那锁还是以前那种,也没人看守,我看她压根就没有将这些土豆放在心上,而且前两天那么多人,她应该知道寻人不可能!今天我不出了这口恶气,回家跟那你姐姐也没法交代不是!”刘三烦躁的说道,完全没有向后缩的意思。
最后面的男人打了个哆嗦,想到那个凶悍的姐姐,他对刘三这个姐夫也同情起来。步伐跟着加快了两步,他可不想被刘三向姐姐告状,要不然到时候肯定得到臭骂一顿!
五人贴在门前,其中一个利索的掏出准备好的工具,门锁没过一会便掉在了地上,几人蜂拥而进,还不忘先将锤头拿了出来。
安月躲在角落,看的分明,一声令下周围埋伏好的人便小心的冲了上去,那几人进了屋正松懈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人正在慢慢接近。
“真是见了鬼了,今天这屋里怎么这么黑!”刘三的小舅子抱怨的说道。
确实,这屋里可比前天黑多了,甚至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靠着一点点微弱的气息分辨彼此位置。
“管他呢!就算摸也得把这些土豆砸了!”刘三心里的气血早就冲上了脑门,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既然都进了门,绝对没有向后退的道理!
其它四人一听,也都赞同的点点头。
他们一向听刘三的话,也靠着寻些新鲜玩意赚了些养家糊口的钱,之前一听这土豆的事立马找了刘三问清楚,才知道这个出了名的土豆竟然是那个女人从三哥手中骗的!再一打听,发现她发了大财,几人各个都坐不住了,不等着刘三召集便主动上了门,非要刘三带着他们去报仇不可!
因为屋中太黑,几人各自向里扩散开来,生怕等会儿开始的时候砸到自己人。
“姐夫,这屋里什么味?”小舅子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龟蛋!管它什么味儿呢!仓库里本来就不干净!”刘三骂了一句,外面听到的人都是一声暗笑,是呀,别人家的仓库里都是有味儿的!
那小舅子怂了气焰,他明明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屋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砸!”刘三恨恨的低声吼了一句,几人立即举高了锤头向下砸去。
砰砰砰……啪!
生命不停,运动不止,安月早笑开了花,这些人的底细她可是查清楚了,都是些不用脑子做事的人。
若他们多用点脑子想想或是镇定下来,就不可能上这个当,自己这个陷阱拙劣的很,偏偏对这些拙劣的人很有用处!
他们砸的,可不是土豆,是粪饼!
正巧,这春天来了,该施肥的地方又多了,这些粪饼还剩得她找人碎掉呢!
只可惜,这天色“有点黑”,他们这群小伙子,看不见呀……
等他们砸的累了,气出了,才反应过来这味儿不对。
那些粪饼外头都是干的,因此闻起来不是很呛鼻,但是粪饼里头却几乎都是潮湿的,虽然比不上新鲜的那么有触感,但也这么胡乱挥舞一通之后,也称得上是“血肉四溅”了!
“姐夫,这不对呀……”小舅子苦了脸,前天那些土豆泥溅在身上那叫一个幸福,可今天怎么都觉得不对。
“停——”
刘三手嘴一开,几人立马歇了手,这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刘三只得弯了弯腰,将那地上的碎末在手里捏了捏,和前天的土豆摸起来几乎差不多,不过……
闻了闻……
“艹!这不是土豆!快走!”刘三一声大骂,将手里那一撮粪便往地上一甩,转头就准备向门口那一丝丝光亮的地方走去。
“嘎吱——”
安月冷冷一笑,想跑?
大门关上,几人可以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安月的仓库是什么地方?整个南口村也找不到比这里偏僻的角落,何况,为了保证干燥阴凉,这仓库建的如铜墙铁壁一般,就是叫破了喉咙,仓库十米之外也听不见!
安月可不想只把这些人送去官府,毕竟和那官家大老爷没打过交道,她还是更信任自己一些,等将这些人关上几天,哪怕是关死了,别人寻了来错也不在她。
这个年代的法律,可不想安月前世那样,杀个人都得费尽办法遮掩。
“姐夫,这、这是咋回事呀……”
那小舅子都要哭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跟姐夫来凑这个热闹了!
刘三脸僵着,心里也打着鼓,这仓库上下,除了门就是那高高的窗户,可就算爬到了窗户上,以他们几个人体型也根本出不去!
“三哥,这下完了,他们明天肯定将我们送去官府,没准是要坐牢的呀!”其中一人心里慌了慌,冲着刘三说道。
越发浓重的气味儿吸在口中,刘三更加烦躁起来,将那锤头往地上一扔,找了个墙角就坐了起来,“哼!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好了,都走不了了,明天等着倒大霉吧!”
人都是自私的,他刘三自然不例外,原本他也没想着报复人家,不过这些兄弟总是在他眼前撺掇着,尤其自己那不讲理的婆娘一听,对自己又吵又骂,整日提土豆的事,这才让他的怒火越来越深,现在没砸碎土豆,但却将自己砸坑里了!
“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不都是帮你出气?前天事成的时候你咋不说怪我们,现在倒好,倒霉了就成了我们的错了!?”除了那小舅子,其他三人也不乐意了,纷纷指责起来。
刘三嘴里一噎,无言可对。
“各位大哥别吵了,想想明天咋办吧?”小舅子苦着脸说道。
几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