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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字落笔,云重紫长舒了口气,刚站直身子就撞到了身后之人的胸前,她诧异不已,一回头就看到窦长水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云重紫心中猛然一跳,忽然意识到自己画了什么,可是事已至此,再解释什么都已经晚了。
最后一缕香已经燃尽,几乎所有人同时站起来,想看看云重紫到底画了些什么,然而最快速反应过来的是唐安然,直接转过神看去,看着云重紫桌前的画,她进步也太神速了吧?
其他人也走过来看去,就见满树的梅花和冬日的暖阳在宣纸上呈现出一幅精妙的画卷,所有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一直没说话的云秀荷立即不服气起来,“一定是先生方才指导了!”
“我瞧着也是,不然以云重紫的水准怎么能画出这么好的画。”陈寒梅点头。
顾宝婷指着画道:“你们瞧,这画风与先生极为相似,一定是先生代笔了!”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唐安然被这些人彻底打败,站起来喝道:“你们是在怀疑先生吗?我一直坐在云重紫前面,是不是她画的难道我还不知吗?”
“谁不知道你和云重紫玩的好。”有人不屑。
唐安然怒急,“就算我无法作证,还有其他人,难道你们没看到吗?当初进国子监院士说,国子监讲究率性、修道、诚心、正义、崇志五律,你们不尊师重道为触犯律一,冤枉人不讲正义为触犯律二。要不我们就去院士那评评理。”
“安然。”
云重紫拉了拉唐安然的手,旁人看在眼里以为她是心虚不敢去院士那,更嚣张起来,“反正你说什么也是向着云重紫的,我们就偏不信云重紫能做出这样的画来,一看就是先生的画风。”
云重紫挑挑眉,“方才你们说我作不出来就让我下跪认错,你们现在如此冤枉我,若是我当着你们的面再做出一副来,你们是不是也要向我下贵客头认错?”
众人被云重紫严重的厉光骇到,不由纷纷低下头,吃不准这画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有些人心里清楚,窦长水一直在屋里走动,根本不可能代笔,她们是气不过,也不相信云重紫会作画。
会作画也就罢了,居然还作的这般好!
若不是知道是云重紫作的,他们真的会觉得是窦长水代笔。
窦长水不冷不热地笑了笑,“那就请院士来,让云重紫再作一副,以示公正,谁是谁非就一目了然,做错就要罚。”
听到说要罚,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云裳站在一处也冷下目光,身后忽然有人推了她一下,她措手不及挤到最前面。
云裳回头一看,就看到甘娜阴冷的目光,心中一寒,扬起笑意,“先生,他们并不是不相信大姐姐,只是赞叹三娘把您的画风学得淋漓尽致,先生不应该生气,反而要高兴,您教出了一个好的学生。”
窦长水的温润只对一个人,看到别人始终是不冷不热,云裳略略尴尬,又走到云重紫身边,“大姐姐,你真厉害,那么短的时间就做出这么一副画,真是得了先生的真传,也不枉费先生对你的关照。”
云重紫目光冷冷地看向云裳,她怎么听着这丫头话里有话?
云裳立即别开眼,朝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你们根本就是看到我们大姐姐作画比你们好才怀疑的,其实根本就是误会一场,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听到云裳这话,纷纷听出其中的意思,怪不得云重紫的画和窦长水的笔锋那么像,原来是……特别关照的。
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窦长水负着手往前走,“既然没疑问了,今日就到这吧,下次来上课的时候,每人带三幅画作。”
众人傻了眼,不由得磨牙,还以为当真是算了,结果还是被受罚了!
该死的云重紫。
云重紫漠然,目光在云裳的脸上搜寻了一圈,冷冷地勾起嘴角,这丫头怎么那么爱走独木桥,也不怕掉水里。
因下午还有棋艺,不少人家离得远,就在留在六所的休息居里,男女分开各处一边。
云重紫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和唐安然一起走,窦长水忽然叫住她,唐安然了然地冲她眨了眨眼,一路笑着跑开。
云重紫无语问天,怎么还是没躲过去呢,今日这事简直就像是个连环计,躲得了所有人的责难,却逃不出窦长水的手掌心。
今日出门没开黄历……
云重紫缓慢地转身行礼,窦长水虚抬了下,“三娘,没人时,你我不必拘礼。”
“是。”云重紫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最近的流言蜚语太多,她着实怕影响了窦长水的前途。
凡事有一就有二,因着她的关系,窦长水中了状元只得了个八品芝麻官,她心里已经很少过意不去了。
窦长水也不是磨叽之人,开门见山道:“你今日这画,我瞧着甚是眼熟。”
云重紫心想,能不眼熟嘛,这可是临摹得前世窦长水的画作,连诗都一模一样。
云重紫不喜琴棋书画,并不代表她不会,虽不精通,但也登得上大雅之堂,她不愿在外人面前显露,是不想被人怀疑,一个乡下女子哪有钱财物力去学那些没用的东西。
她也是听到有人提到临摹之事,才想起窦长水在前世有一幅画寒梅的墨宝被她用高价买到手,而那副窦长水的寒梅墨宝,不知被自己临摹了多少遍,即使历经两世,也熟记于心。
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忘是忘不掉的。
云重紫敬重窦长水,拿他当深交知己,所以今日不愿他为自己的事为难,不得已才画了这幅寒梅图,却忘了真正的原作者在眼前。
云重紫一是哑口无言。
窦长水看她面露为难,笑道:“三娘许是误会我了,我没有说你是抄袭,而是觉得你的画风笔触……”
云重紫松了口气,想来现在的窦长水还没作过这画,心虚道:“是先生教的好,回去勤加练习,先生才会看着眼熟罢了。”
窦长水对她的话压根不信,但也不拆穿她的谎言,她能这么说他已然很高兴了,毕竟云重紫的画没有作假,她确实画出了他的风格。
“三娘,这画可否送给我?”
云重紫愣了愣,心中突然觉得,世上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上一回是她收集他的墨宝,这一次却正好相反。
她有些失笑道:“这画是拙作……”
窦长水头一次厚着脸皮跟人开口,索性厚脸皮到底,主动伸出手把桌上的画纸卷起来,“我喜欢,三娘就不要推辞了。”
这一次,云重紫彻底哑然失笑。
此后的数年间里,窦长水也在临摹这幅画,云重紫却毫不知情,此事暂且不表。
因下午还有课,云重紫就回到马车上烤火,芍药从炭盆上拿了两个烤地瓜给她,两个人一人吃了一嘴的黑,纷纷笑起对方。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又觉得困顿,把火熄灭,抱着衾被各自睡下。
马车一时静悄悄,连外面的马夫也不知道躲到何处,云重紫忽然觉得有些冷了,碰了碰身旁的芍药,嘀咕道:“姐姐,好冷。”
身边的人没有回话,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那凉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冷,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道幽蓝的光直射向自己的眼底。
云重紫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噤,干笑着爬起来行礼,对面的人一把将她按住,“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装客套。”
“关博士。”云重紫抖了抖肩膀,可是没抖掉关安哲的手,反而觉得有些吃痛,却不敢露出意思厌恶和皱眉,只抬起眼与对面冰寒的冷眸对视,改了口,“王爷。”
云重紫只有在真正恭谨时才会这么叫自己,关安哲是知道的,他默默收回手,冷漠道:“怎么没去下午的棋艺?”
云重紫愣住,眨了眨眼,“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酉时了。”关安哲面无表情地答道。
云重紫呜呼一声,“芍药怎么没叫醒我,芍药人呢?”
“在外面罚站呢,不叫醒自己的主子去上课,反而两个人躲在一处睡大觉,你是太惯着身边的人了。”关安哲的呼吸都是冷的。
云重紫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解释道:“王爷……那个表哥……天地可鉴,我不是故意不去的。”
“丫头,你是不是说谎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关安哲冷哼。
云重紫只得瘪瘪嘴,反驳无效,就算是默认吧。
她面上有些讪讪,“那可决出最后十个名额来了?我没去参加,可真是可惜。”
“你是十人之一。”
关安哲冷漠的话打碎了云重紫的美梦,她收起笑容,做不出那份淡然来,“我没参加,怎么还会是十人之一?王爷这心偏的也太明显了。”
“规则我说了算,在最初我就想过你无论是输是赢,是参加还是逃跑,你都是那十人之一。我就是偏心了,你让你们大元皇帝来砍我的头吧。”
关安哲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勾起嘴角,一副你拿我如何的样子。
云重紫怒了,“关安哲,我本本分分低调做人,你何故要把我推到风口浪尖?”
“当初慕君睿把你推到风口浪尖,是为了让你进侯府。”关安哲冷笑地拨乱云重紫的头发,“怎么他做得?我就做不得?他做了你不怒,我做了你就怒成这样?”
云重紫被关安哲的一句话就打回了原型,连怒气也没有了。
关安哲这话明显指出这偏心的意思,她可以偏心,那关安哲自然也可以。
反正推到风口浪尖的是她,自然有关安哲的用处,正是自己有用处,他才会容忍自己会对他大呼小叫。
关安哲是有底线的,云重紫一直都知道,他不像是慕君睿。
慕君睿是外冷内热,而关安哲是里里外外都是无情的。
云重紫闷了一会才问:“王爷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是为了什么?”
关安哲不冷不热的笑,“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目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只是你记住,慕君睿可以做到,我一定比他做的更好,你安心的在高处带着,凡事有我呢。”
这也是关安哲和慕君睿的不同,一个沉稳,一个疏狂。
两个人默默无言相对,关安哲也不开口,等了半晌,云重紫讷讷地问:“王爷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我想你应该有话要说。”关安哲一脸戏谑。
云重紫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王爷其实根本没想让甘娜公主嫁给七郡王吧?”
“好丫头,难为你聪明一回。”
“那为何是二皇子?”云重紫想这事已经很久了,也许甘娜想背着关安哲玩花样,但又怎么可能逃出这老奸巨猾的法眼,既然关安哲让甘娜去胡闹,必定还有后招。
到后来皇上指婚二皇子,关安哲也没出来反对,那他的意图其实在明显不过。
关安哲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个姿势,冷声反问:“你说是为了什么?慕君睿护不了你一辈子。”
云重紫下意识皱了皱眉,心中想了想把所有事才想明白。
其实关安哲早就看出皇子内斗的事,他是想把冷眼旁观的慕君睿拉下水。
云重紫沉默起来,关安哲又道:“慕君睿给不了你想要的。丫头,我不管不问,并不代表我会放纵你胡来,这世上只有我和你才是最绝配的。”
云重紫猛然吸了口气,关安哲不理她,伸手掀开车帘,外面风雪大作,冷峭的寒风就从布帘下钻进来,只见天地一片苍白,芍药就站在车前不停地搓手搓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