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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美人也不会跑到她的院子里来大呼小叫,可是她们会不会太没脑子了,居然说如果没有她们几个的父王,关安哲无法做皇位?
啧……就凭着这句话,她们还有她们的父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初来乍到的云重紫本不想结怨,不过又一想反正她早晚要走的人,以后谁还管她们是谁,她做错了事也有关安哲去收拾烂摊子。
云重紫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你们在我面前来下马威有什么用,谁要是有本事爬上关安哲的床,我不只不生气,还要放鞭炮庆祝一下,若是你们一个都没办法办到,我就给你们写个方子去引诱他,保准一贴药就放倒他,他尝到各位妹妹的好处,又哪里还会往我这里跑。”
大元民风开放,但也都是未出嫁的女儿,听到云重紫如此露骨的话,各个都羞红了脸,指着云重紫大骂:“你……你不害臊。”
“哈,好笑,现在又说起我不害臊!”云重紫一把拍向桌子,“那你们倒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什么废话。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不想被罚就趁早滚!”
“好大的胆子,还没当皇后就敢如此嚣张……”领头的红衣女子喊了声,“我看王上不是真的疼她,不然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姐妹们,我们一起撕烂她的嘴!”
云重紫遗憾地摇摇头,“达魁,你再不出来,就早点死远点。”
说完她是真的又饿又渴,懒得再去和她们废话,掉头就走,她无需转头去看,就一直看热闹的达魁会处理干净。
小雪挨了二十大板无法下地,关安哲又指派了其他人去伺候云重紫,她也不甚在意。
关安哲整日忙着大婚的事,云重紫听着他说进度从不发表意见,眼看着大婚将近,她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很是着急,慕君睿他们就是爬也爬来了。
云重紫坐在院子里假寐,伺候在旁的宫娥捧着一个杯盅过来,“娘娘,膳房新作的燕窝羹。”
旨意已下,云重紫是全天下人皆知的大金国王后。
云重紫不说话,那宫娥就一直跪在身边,“娘娘,这燕窝羹是王上交代您一定要吃的。”
她这才收回心思看了新来的宫娥一眼,云重紫对身边的人并不太关心,这宫娥来了这么久都不记得她的名字,她接过杯盅闻了闻,笑起来:“既然是王上的美意,我自然会吃完。”
身为医者近十年,云重紫以身试过毒,但她都有解救的法子,不知道这一次,她把这满是毒药的燕窝羹喝下去,谁会来救她。
燕窝羹里有毒,云重紫是不想活了,既然慕君睿一直不来,眼瞅着大婚在即,她无力反抗,不如舍弃了牵挂早点离开这尘世,省得烦恼。
人在临死的时候,就会想起许多过往来,好在她安排好了祥哥儿的后路,母亲和宝亲王会幸福,安然会坚强,慕红灿已走,威信候府也有鹏哥儿……
可是她最想的只有那一个人,没有在临死前再看他一眼,只能再等下一世了。
※※※
“毒药分许多种,她这种无解,只能需要你……”
不知道睡了多久,云重紫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睫毛微颤,眼泪就滑落来,她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去喊那许久未曾叫过的名字,“师父,是你吗?”
有个小老头笑嘻嘻地凑到云重紫朦胧的眼前,“你个臭丫头,现在还知道醒来吗?”
“师父,师父,师父……”云重紫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没死真好,看见师父真好。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丢死人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左良子嬉皮笑脸地扣住云重紫的手腕,但并不提她的病情,“你这臭丫头也真是狠心,那么一大碗毒药都能喝下去,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云重紫体内还有残留的毒,身子还很虚,弱弱地笑道:“三娘不知道那里有毒。”
“哼。”左良子气得鼻子都歪了,“当我三岁小孩子啊,你说你这毒怎么解吧。”
“找到药引子自然好解,只要醒来就会有办法的。”
云重紫看到左良子十分开心,想要坐起来,一旁满脸冰霜的关安哲凑上前扶起她来,“刚醒还是多休息一下。”
“王上也在。”云重紫笑笑,“我可以和师父单独说两句话吗?”
关安哲看了眼她,眉头微皱,但还是妥协,“最多一个时辰,你需要休息。”
云重紫吐吐舌头,“知道了。”
关安哲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小雪,“以后还是由你伺候三娘。”
小雪忙不迭地磕头,“谢主子恩典。”
她跪着匍匐到云重紫的脚边磕头,“娘娘,请您宽恕我,以后小雪再也不会犯错误了。”
云重紫歪着头打量了她一阵,终于开了口,“我教给你置办的那些房产地契都交给左老先生,办好了这事再说。”
“是是,谢谢娘娘宽宏大量。”
小雪感恩戴德地滚了出去,门外的关安哲好似故意扬起声道:“去把下毒的宫娥还有那日来捣乱的四个公主统统杖毙,传孤王的令,谁再胆敢跨进朝阳殿一步,死无全尸!”
云重紫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到左良子关切的脸,苦笑地摇摇头,“师父,我没事的,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子我一直在大金,这次你中毒,王上全国寻医,我早有耳闻你在大金后宫,觉得可能是你出了事就来看看,你真是太不争气了。”左良子越说越来气,“再来晚一步,你就彻底去见阎王爷了。”
“他不收我。”云重紫喃喃地嘀咕两句。
“哼,你这毒可不好治。”
云重紫耸耸肩,“如此也好,还能享几日清闲。”
左良子知道云重紫说的是几日后的大婚,不又叹气,“你这蠢丫头,就是想离开何必用这么笨的办法,师傅带你走就是了……”
“三娘不能拖累师父您。”云重紫摇头。
“还算你有些孝心。”左良子四处看了看,突然凑到她面前低语,“七王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好徒弟,再等几日罢,坚持住,他让为师告诉你,他一定会来救你的。”
这是云重紫来到大金以来第一次听到慕君睿的消息,她谁也不能去问,就是问达魁也不会说,关安哲的嘴巴更是最严,可是关安哲放心左良子留下来,他会不会也早就料到这消息会传出来。
云重紫的目光暗了暗,她不能拖累师父留下来。
“师父,三娘有些产业在大金,您看我以后就在这里了也用不到。”云重紫摇了摇左良子的手,“您能帮我处理了吗?”
左良子知道云重紫想法,看着徒弟坚定的眼神,不得不点下头,“你放心,师父一定会给你解毒。”
云重紫抽了抽嘴角,他们俩说的应该不是一件事吧?
※※※
大婚前夕,云重紫已经能下地走路,虽然她体内还有些残毒,但是连左良子自己都说没什么问题,关安哲才放心下来。
在云重紫的坚持下,左良子还是带着他好徒弟给的大把房契和银票走了。
自那日关安哲杖毙了四个公主和一个宫娥后,云重紫的臭名远播谁也不敢轻易接近朝阳殿,但是还是有人不怕死地在门口大喊大叫她的名字。
云重紫听那声音觉得耳熟,不自觉从窗口探出身子,看到大门口站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笑得弯起眼角,许久不见,甘娜公主还是这般没脸见人。
甘娜公主一进屋,指着云重紫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丝毫不减以前的灵韵气质,“贱人,你以为关安哲是真的爱你,他爱的人早就死了。”
云重紫心思一动,立即想到上一世的关安哲根本没娶过亲,怎么她重新活了一次,就全都乱套了!
甘娜趁着云重紫愣神,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小雪在后面紧紧地跟着,达魁也在暗地里相随,两个人都没拦着,也不排除他二人的求知欲。
真相只有一个。
当云重紫看到墙上的那幅美人画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并不是因为知道关安哲把她当成了替代品,而是她知道谁也无法走进关安哲的心,他注定孤独一生。
人可以执着,可以有信仰,可以有理想抱负,甚至可以后悔,但却不能偏执,不然就走上了一条孤寂的不归路。
云重紫仔细地看着画卷上的美人,她的眉眼之间,脸蛋的圆润,小巧的下巴,甚至还有她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像是看自己似的。
一模一样。
若不是画卷上的时间,她会以为这就是自己。
甘娜哼了声,“以前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我回过嫁人后无疑中得知的。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你,当我看到这幅王上保存了多年的画时,我就想到他一定不是真的爱你,而是把你当成个替身罢了,比起我,其实你才是最可怜的,哈哈哈哈……”
歹毒的人总会想用不同的方法去恶心自己讨厌的人,只要看到对方露出一点难受就会觉得神清气爽,扬眉吐气。
甘娜张狂地笑了许久,还是没能如愿地看到云重紫露出一丁点受伤的表情,好像只有深深地恍然大悟,她失望了,也不敢真正地去害云重紫,不过今日说出这个秘密,她就不信云重紫真的一点也不会难过。
云重紫难过的,她是替关安哲难过,原来这就是他上一世不娶亲的原因,她不想知道这幅画中人是谁,她只想让关安哲能得到属于他的下个天长地久的爱情,不然以他的偏执,走到一个死局,孤老终生。
※※※
终于到了金国王上的大婚之夜,大金的婚俗和大元完全不同,既不用迎亲拜堂,新娘也不用盖喜帕,云重紫从早上起来梳妆打扮完,就静静地坐在朝阳殿,屋里的宫娥和喜娘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
她感受到所有人的紧张和小心翼翼,深知她们是怕得罪里自己,一不小心就丢了脑袋才会如此。
神色黯淡的小雪也难得露出个笑脸来,只有云重紫目光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喜悦。
夜里晚了,有人推门进来,所有人终于松了口气,一起走上前下跪,“王上万福金安,新婚吉祥。”
“都退下吧。”
新婚之夜,关安哲醉酒的嗓音低沉地如夜枭,极尽诱惑。
小雪偷偷地睨了云重紫一眼,见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心有惴惴地退出去。
红烛摇曳,映在窗户上一男一女的剪影慢慢靠近彼此,站在不远处的小雪早已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这一夜多少人注定无眠。
河塞城外三十里外有一队急行军正趁着夜色赶路,有一骑黑马跑到领帅面前,“将军,预计还有一个时辰就可以到河塞城,我们要不要先休息,明日一早再行军。”
“不要停,今夜直攻河塞。”
一身黑色劲装的慕君睿沉着脸冷冷下令,夜幕里他整个人都散发出绝煞的狠。
“可是将军,三十万大军都被困在金国边界,要想攻破河塞的城门怕是要……”
“务虚再说,既然我们急行军冲破防线,就是出其不意,他们定以为困住咱们的主力军,就会松懈城里的防备,我们就可以进入河塞城内。”
三十万大军从京师开拔时,慕君睿早就来到边境之地,可是金国已下旨封锁过门,他只能带领一小队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