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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千瑶慢慢握紧手心,她明白齐氏什么意思.今儿就是特意过来给她台阶下。眼下齐氏的态度已经摆明,思思这事是绝不行的,这也算给她做了主,所以甭管蒋星凡心里如何想的,以后她也不能再为这事跟蒋星凡闹什么了。
“娘放心,我会让七嫂赶紧给她我个人家。”
“你晓得轻重就好,你媳妇肚子里怀著你的骨血,平日里走几步都喘气,你若敢在这档口起什么花花心肠,让我儿媳有个什么闪失,你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娘。”
“娘,我……”蒋星凡冤枉地道了句什么,千瑶没听请,随后又听齐氏道:“你给我跪着好好反省。”
不多时,就见齐氏走了进来,千瑶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起来做什么,快坐下。”齐氏忙走过去扶着千瑶坐下,冯妈便退到一边去,瞧见那桌上的针线篓里搁着件未做好的小衣衫,她就拿那永服,就那上头的花边绣了起来。
“好孩子,那混小子是犯了糊涂,我刚已经骂过他了,现在正罚他在外头跪着反省呢,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注意身子要紧。”
“娘,让他起来吧,万一让丫鬟们看到了,到底不好。”千瑶轻轻一叹.就道了一句。
“别管他,不好好治一次他不会记住。”齐氏一笑,就在千瑶身边坐下,然后看了看她的肚子问道,“今儿感觉怎么样,可有不舒服?明儿,不,下午我让人请大夫进来瞧瞧。”
“没有,娘别紧张,我没事。”千抚着肚子摇了摇头。
“女人怀孕,不是件轻松的事,什么都别马虎了。”齐氏说着就叹了口气,“当年我怀凡儿的时候,也是吃了好一番苦头,提心吊胆熬了九个月,不知受了多少罪,才总算将那混小子带到这世上。”
千瑶抬起脸,齐氏朝她歉意的一笑:“瑶儿,你也别太怪他,这么些年,他也是心里藏着苦,所以才一时糊涂了。”
“娘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千瑶苦笑一下。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就藏着疑问,我也一直想跟你说了。”齐氏轻轻叹了口气,完后就将蒋星凡的那一段过往缓缓道了出来。
第60章 蒋星凡的过往(二)
齐氏略显低哑的声音,将千瑶带入十多年前,她从不曾提起的那段时光。
那时,齐家老太太开口将被自己赶出去的女儿和外孙重新接回去后,也并未怎么照拂,只是偶尔关心一下,所以母子俩在那府里并不好过。而那会,蒋星凡也只是齐府里一个给人跑腿的穷小子,又挂着私生子的身份,所以下人们待他自是跟府里的那些少爷不同,更别提那些表兄弟们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整日里面上前挂着嘻嘻哈哈的笑,被欺负了也不说,照样跟人称兄道弟。久而久之,齐家兄弟若谁做错了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求他去齐大老爷跟前顶罪,而他也是十有八九都是满口应下。
“他没那么傻吧。”千瑶惊疑地道了一句,那家伙,可不像是甘愿吃亏的人。
“他舅舅,是个大忙人,平日里少爷能见上面的时候,只有儿子们做错了什么,才会听过去教训一通。”齐氏淡淡一笑,“我当时也心疼他太过忍让,几次想要跟她外祖母说,可他却拦住我,并让我别担心,说他心里有数,还说很快舅舅就会看重他的。”
千瑶微怔,齐氏接着往下道。
果真,过不了多久,齐大老爷开始将蒋星凡带到身边,并且越来越看重他,不久就引得齐家许些人地嫉妒,时时暗中下绊子。而当时的廖家,跟齐府就隔着一条巷子,且廖父同齐府的一小管家又有些交情,于是齐府的几位兄弟,包括蒋星凡在内,自然就认识了廖玉娘。
廖家有女初成长,青梅竹马易动情。
当时的蒋星凡正是初有起色,年少轻枉之时,加上容貌英俊,身姿挺拔,胆大心细。
于是几番明争暗夺之下,终于赢了那几位表兄,得了美人心。然那件事,或许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真情所致,还是意气用事,但无论如何,这事总算是为他母子这许些年来遭受的白眼欺负,狠狠出了口气。
因廖玉娘跟蒋星凡同岁,所以亲事定了后.齐氏便打算在他们十六那年,就让他们完婚。却不料,就在成亲的日子才定下没多久,忽的一日,蒋星凡黑着脸回来就让齐氏去廖家把亲给退了。齐氏连番追问,最后蒋星凡不耐烦,才道人家瞧不上他这个穷小子,也等不了以后,非要现成的锦衣互食,华屋贵园。
即便心里再怎么成熟,到底也才十六岁,正是年轻气盛,又最为敏感的时候。
日日在齐府受的白眼,是他心底不可触碰的一根刺,旁人的挤兑,他尚且能装作不在乎,然未婚妻的奚落,却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加上当时齐大老爷已经开始将一些重要的生意交给他,身上担子重,内心的压力自是不小,也无心多做琢磨。
于是,亲事退了,接着他就再不看那边,一心一意跟着齐大老爷跑生意。紧跟着,蒋府出事,抄家,入狱,流放……到蒋府被平反的时候,他已搭上了安远王那层关系,手里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意,目光跟着放远。尔后,蒋老太太请他母子俩回去,认祖归宗,继承香火。原本蒋星凡是不愿的,只是后一想,他自已无所谓,但他母亲总不能一辈子挂着那样一个不光彩的名声,于是便要求蒋老太太给她母亲一个正式的名分,否则他绝不会踏入那蒋府一步。
进了蒋府,不到一年,许氏和梅氏以及安姐儿都找回来,安顿好了,蒋府也一点一点修缮如初,完后老太太含目而终,接着,蒋星凡开始准备西洋之行。
四年后远航归来,才无意中听说,曾经那个心仪于他.后来又嫌弃他的未婚妻,早已香消玉殒。
只是那今日渐成长起来的侄女,神貌却越来越似记忆中的那人。
于是蒋星凡再慢慢回想当年之事,便开始觉得里面疑团重重,如若那廖玉娘真是那等嫌贫爱富之人,当时就不会不看齐府那几位嫡出的少爷反选了他!
不过还不待他开始着手去查,廖玉娘的奶娘就悄悄上门来看安姐儿,正巧被他给看见,于是一切终得水落石出。
原来当年他赢得美人心时,祸根就已经埋下了。齐府的五公子,垂涎玉娘美貌已久,本想娶来做第五房小妾的,却不料竟被蒋星凡给抢了去,因此怀恨在心,开始暗中筹划。只是当时的蒋星凡巳甚得齐大老爷的器重,手里也有了些人,且齐大老爷向来者不惯自个五子那浪荡又不成事的样,平日里没少教训。齐五爷心里清楚,若是让自个父亲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准没好果子吃,于是他没敢轻举妄动。
直到有一天,齐五爷在一街的酒楼会那帮酒肉朋友时,那其中,就有蒋府的蒋七爷在里头。
齐五爷也没想自己正喝到兴头时,会看到圣娘从下面经过,于是忽的瞧见玉娘那依旧是风流婉转的模样,身子顿日酥了一半,随即心里就生出一计来,于是就拉上蒋七爷嘀咕了几句。
在这物欲横流的柳州城,两人又都生在金窟银窝,且平日里就拈花惹草惯了的人,算是臭味相投,且当时都喝多了,蒋七爷自是没有不应齐五爷的话。于是两人立马将另外几位朋友打发回去.然后齐五爷就叫了个小厮过来,教了他几句话,让他跑去跟廖玉娘说,蒋星凡在这酒楼上,受了伤,让她赶紧过来。
廖玉娘自是不疑,急急忙忙就过来了,却是羊入虎口。
原本两人说好,是一块儿玩乐的,只是临阵掏枪时,齐五爷忽然闹起肚子,不得已,只得让蒋七尝了鲜。只是当他去茅厕解决完内急后,齐府的下人忽然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寻他,说他房里的两位姨奶奶闹出人命来了,且两位哥儿瞧着都不行了,还正巧被齐大老爷给碰上,正大发雷霍呢,令他马上回去,再晚一步就活活打死他。
于是齐五爷吓得裤子都没系好,就急急忙忙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让小厮给那蒋七爷留话,让蒋七爷别忘了给他留口肉……
齐府里因后院之事乱起来的时候,蒋星凡退了婚,完后蒋府就跟着出事了。廖母心里虽恨,却也不敢张扬这事,更不敢跟蒋府扯上什么关系,于是先将素娘送去京州,完后就将玉娘悄悄送到住在乡下渔村的姑姑那里。
决母原是打算等玉娘将孩子生下来后,送了人,再接女儿回来。却不料,还没等她女儿产下孩子,她就先得了急病走了,随后她丈夫也出了意外。两老虽有个儿子,但却是个败家子,于是好好的一个家,就那么凋零下去。
至于齐五爷,还不等蒋星凡动手,早几年都就已得了花柳病走了.蒋七爷也是死在狱中。
而玉娘,在渔村等着生孩子的那段时间,其实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等到生完孩子,交给梅氏后,安安稳稳睡了一夜.完后第二天一早,就悄悄跑出去跳了海。待出海的渔民将她的尸首捞上来时,早已气绝。
前日,思思在海里不让船员近身的时候,梅氏便在蒋星凡耳边悄悄道了一句:玉娘当时就是跳海死的,你看看,她就在下面,你救还是不救?
很莫名的一句话,然对蒋星凡来说,却无疑是惊天大雷。
齐氏说完后,千瑶久久不做声。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齐氏才幽幽叹了口气道:“无论是知道真相之前还是之后,这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其实他心里也很乱。孩子,知儿莫过母,他是真的将你放在心里,你别太怪他。”
“安姐儿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千瑶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问出一句。
“她不知道。”齐氏摇了摇头,“她小时同梅氏在外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安然就是梅氏给安姐儿取的名儿,且当时最难熬的时候,梅氏也不曾丢下她,所以凡儿如今才那么纵着那边,宠着安姐儿。”
齐氏走后,蒋星凡进来,千瑶靠着软枕,躺在床上,垂着眼睛,没看他。
“千瑶。”蒋星凡走过去.在床头的绣墩上坐下,然后试着去握住她的手。千瑶避了避,却还是让他固执地握住,抓在手里。
“男人纳妾,或是为利益,或是为色欲,或是因心里从未满足过,所以四处寻找。”他握着她的手,轻声道,“能给我最大利益的人,我与他自有一套交换的方式,从来就牵扯不上女色;而我自娶了你后,就已经满足,自是不会做他想。千瑶,我曾无数次在心里怪过我生父,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害了我母亲一生;而当年在齐府的那段时间,我也曾听到见到后院的混乱,追究起来,都是男人太贪,女人太多惹的祸。”
“你还记得她吗?”千瑶忽然问出一句来。
蒋星凡怔了怔,仔细看了千瑶一眼,沉默了一会,才叹道:“那会年少轻枉,面上事事忍让,满不在乎,实则心里万事在意,凡事必争。如今回想,其实那会多是为了争一口气罢了,完全不顾后果。且当时从没想过,硬是挣来了,埋下的则是祸害,更未想过会因此白白害了一个女子的性命,而我却是事隔了近十年才知晓其真相。”他说到这,停了一会,然后握紧她的手又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