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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你！”他的声音仿佛带了魔力一般，直直地撞击在他的心上，将他伤得体无完肤。西凰仙君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想要爆裂开来，让他无来由的生出强烈的暴躁与疯狂，而后双眼里充斥着浓艳的血红，他突然出手对他发起杀招。
迎着他的招式，墨渊瞥见他变了颜色的眼瞳，邪笑着，竟是连躲也没躲，更别说出手反击了。只道自己处心积虑设计而成的有力棋子，可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眼看着一击便要落在他的身上，西凰仙君突然觉得体内气息一乱，胸口一窒，整个人脱了力般地不受控制地往后仰躺下去。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按着胸口，他伏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看着墨渊。
微俯下身，墨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本帝可没有出手，你应该看得很清楚。”看他明显不信的样子，再次勾了勾唇，继续道，“不过——不知仙君可还记得在仙君中所发生的事情，嗯？”
会不会为当年的选择后悔
见他细细回想着什么，墨渊也不心急，重新站直身体，随意斜靠在房中的桌子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唇畔的弧度始终没有放下。
西凰仙君回想了许久，除却自己用尽全身的精血净化了血魇湖一事外，竟再也想不出别的了。到此，不由自嘲起来，自己竟然这般轻信了他这魔头的话。将情绪很好地掩下，心里恢复了一丝清明，连眸中的血红也退了不少瑚。
“魔头，你以为本仙君会信你？”站起身来，他嗤笑出声。
被他嗤笑，墨渊也不恼，只是将他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最终啧啧了两声：“果真是贵人多忘事，仙君莫不是忘了梼杌的厉害了。还是仙君笨到可以认为像梼杌那般的上古魔兽可以如此轻易的被除掉？上古诸神的本领可都是吹出来的么？”扬了扬眉角，邪笑下掩藏的狠戾瞬间毕现。
他的提醒让他突然之间警铃大作，当时他何尝没有想过它不会那么好对付，可是当时又没有人察觉到不妥，便也逐渐放下心来，如今看他这笃定的模样，看来他们当真疏忽了什么。
“魔头，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以为本仙君会信你这魔头！”虽然身体还未恢复，西凰仙君在气势上却不输与他，言语间也逐渐显出鄙夷与讽刺。
被他口口声声地叫着魔头，他也不气，反倒很乐意被这么叫。也是，早在几十万年前，他就成魔了，还是魔界的魔帝，最大的魔头。他自甘堕入魔道，不过是因为深爱的蘋儿，可是，她却在他们的喜堂上弃他而去，转而与碧陌成了夫妻，不久后还有了孩子，每经历这其中的一事，他身上的魔性都要突然强盛几分，既然成魔可以让他变得强大，那便成魔好了，等他占到了三界的最高峰，就再也没人能够把蘋儿从他的身边带走了。
不过是一瞬间的晃神，墨渊很快恢复过来，看着他，不屑地哂笑：“呵呵，魔头。西凰仙君不该没有听过本帝的事情吧。很不幸的，本帝也曾是天界的仙君呢。而你，现在高立云端的仙君，很快便要同本帝一样成为仙君口中十分不齿的魔头了。不知到时候你的潇丫头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哥哥，会不会做你认定的君后呢？”话说到这里，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接下来他安排的戏剧了，想来一定精彩。蘋儿，不知到时你若知道了这一切，会不会为当年的选择后悔呢？
震撼，西凰仙君抬眸，死死地盯住他，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眸中刚刚浅淡了几分的猩红再次浓烈起来，体内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再次叫嚣起来，如玉的气质早已被暴戾所取代。
“你说什么，魔头，本仙君才不会和你一样！”他怎么会变成与他一样的魔头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忽而，他的双瞳中寒意尽显，迅速聚集起灵力朝他身上打去，“既然来了天界，又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把命留在这里吧，本仙君不介意替你收下！铄”
“想要本帝性命的人可多了去了，只是本事太低，反而全部把命留给了本帝，你也不会例外。”衣袖轻挥，拂开他状似声势浩大的一击，满意地看他再一次跌落在地，“先暂时收好这条命，本帝现在还不想收走。”
有些狼狈地趴靠在地上，西凰仙君揪住自己的衣领处，俊逸的眉拧得紧紧的，凝神感受着体内两股排斥的尤为明显的力量，心中又惊又疑。究竟是怎么了，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存在着的这两股力量都不是自己的，那是从何而来？
在他面前缓缓蹲下身来，墨渊眼中的异彩大绽：“如何？仙君现在可是感觉到了？”看着他骤变的脸色，继续道，“火凤凰几十万年的修为与梼杌的精元尽数存在你的身体之中，互相排斥，本帝十分好奇，不知最终哪一股力量会胜出呢？”
“你——”西凰仙君听他这么说，正要发作，却被体内正疯狂对抗着的力量给生生地将动作给止住了，死死地咬紧牙关，想要凭自己的力量去压住他们，却惊觉除掉这两股力量，属于自己的力量竟然几乎探询不到。又反复试探了几次，终是失败。
“别白费力气了。”墨渊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除了这副躯体是你的，思想是你的，你所拥有法力几乎全部来自于梼杌的精元与东陵仙君的内丹，就不要妄想要压制住它们了。”
不用他说西凰仙君也已经察觉到了，恨恨地注视着他，想要用如剑一般锐利的目光将他的身体洞穿：“你究竟想怎么样？”
自动过滤掉他愤恨的目光，墨渊摇了摇头：“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来看看本帝培养出的棋子怎么样，会不会用的顺手罢了。如今看来，还算满意吧。”
冷哼一声，西凰仙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了起来：“让本仙君做你的棋子，做梦！便是拼了魂飞魄散，本仙君也不会遂了你这魔头的意。”
“哦，仙君倒是有自信，不过，你现在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本帝十分想看看你是怎么拼了魂飞魄散。”墨渊话中玩味之意明显，而西凰仙君现在的反应似乎很好地取悦了他。
不相信吗？他一个仙君如何甘心与魔头为伍？心下一横，聚起全身的灵力朝着自己身上劈下来，却在下一刻不可置信到近乎绝望地瞪大了双眼。他竟然伤不到自己，不甘心地试了几次，更是发现本来相抵抗的那两股力量在他想要伤害自己时，自发地将他的身体给很好地保护了起来。
连自毁元神也不可以吗？
像是终于看够了一般，墨渊手一挥便化去了他的动作：“仙君这颗棋子本帝是要定了，若是仙君果真想要万劫不复，待事成之后，本帝帮你，毕竟本帝从来不会亏待棋子。”说到这里，他忽而停了下来，眸中再次闪过一丝异彩，“若是仙君放不下你那潇丫头，本帝也可以帮你。”
西凰仙君听着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忽觉脑袋一阵阵地发胀发痛，可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一句话，他可以帮他得到雨潇。心在一瞬间有些微动，却在下一刻惊醒，怎么可以轻信于他？
用力地甩了甩头，留下最后一丝清明：“用不到你这魔头帮我！”
墨渊听了他的回答，忽然笑开：“仙君高洁，怎会如本帝这般不堪呢。”见他绷紧的脸色有所放缓，继续道“若是本帝得了东陵仙君的内丹，定会将它占为己用，实在不可，也可以借助梼杌的力量侵入它，直至毁了它，那样，一旦它再回到东陵仙君体内，便会逐渐控制他，终有一天让他变得像自己一样，成为众仙恨不能得而诛之的魔。”话落，不等他有任何反应，瞬间消失在原地。空气中遍寻不到一丝不属于天界的气息，仿佛他根本不曾出现过。
目光怔愣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西凰仙君从心底感到浓重的疲累，身体骤然放松，干脆放任自己躺倒在了地上，耳畔一遍遍响起的，是墨渊最后说的那段话。
“银轩哥哥！”回到茹荟苑的雨潇放心不下，好歹哄着火凤凰自己乖乖歇下，便再次往榭晚阁来寻他，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他仰躺在地的场面，心中惊骇，急忙上前扶起他靠在自己身上，“银轩哥哥，怎么躺在地上？”
听到她担忧的声音，他睁开双眼眼，看到的却是她眸底瞬时聚起的深沉恐惧：“雨潇？”她在怕他？他感觉得十分清楚。
“嗯。”她声音低微地应着，竟是有些不敢看他。
“你很怕我？”捧起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
她点了点头，又几乎在同时摇了摇头：“没有，银轩哥哥，雨潇没有怕你，只是………只是银轩哥哥的眼睛怎么变得这么红，有些吓人。”说着，手掌一伸，须臾，一面小巧的镜子静静的躺在了上面。
拿起镜子推到他的面前，示意他往里面看：“银轩哥哥，你自己看看。”
推开镜子，他紧紧闭上双眼，墨渊没有骗他，看来，他真的正逐步沦为他的棋子呢。如此，究竟该怎么办？
“银轩哥哥？”
听出她的小心，他苦笑，再次睁开血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瞳深处：“是不是很怕现在的我？”连他自己看了都有些害怕呢，更何况是她了。见他似乎有躲闪的意思，笑意更加苦涩了几分，“说实话，潇丫头可不会骗银轩哥哥。”
觉出他似乎真的很在意她的回答，雨潇微微点头：“怕，只有一点儿怕。”他可是她的银轩哥哥，她怎么会很怕他呢？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还是让她难以接受。他守护了她，爱了她几十万年，最终却是让她怕了自己。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继续问道：“如果此时变成这样的是东陵仙君，雨潇也会怕吗？”
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在他话落的同时，她便给出了答案：“怕，很怕。”他现在弱到连人身都维持不了，再经不起任何变故了。所以她很怕自己仍然保护不了他，很怕仅是一个小小的疏忽，便造成怎么也挽回不了的后果。
不该由她背负这么多
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回答，西凰仙君有刹那间的惊愕。只是，当看清她眼底微微颤动的波纹时，连已经连苦笑都维持不下去了。她也会怕东陵仙君这副模样，却是怕他会再有什么意外。雨潇，有时候真的希望你不要这么单纯的把什么表情都摆在脸上，那样，最少还可以给我留下一点儿可以幻想的空间。还有，他究竟有什么好，让你如此地放心不下，即使人在我的面前，心也还留在他身边照看着他？
苦涩积聚成山，恨意在山巅陡然滋生。潇丫头，若是我害了他，你该如何，该如何对我？念头一旦生出，便不可抑制地四下蔓延开来。他开使放任体内那股邪恶的力量，反而将另一股力量加了禁锢。雨潇，银轩哥哥再也做不回以前的银轩哥哥了，可是，即便入魔我也要拉着东陵仙君一起，这样，是不是还会有一丝机会来争取你呢？
“银轩哥哥，快不要在地上坐着了，我扶你到床上吧。”看不出他此时脸上似悲似喜的表情为了哪般，雨潇的心头萦绕着浅淡的不安，尤其是看到他唇瓣忽然勾起的弧度时，那不安几乎到达了这几十万年当中的顶峰。只想快些安顿好他，她也好出去透透气。
没有回答，只是任她将自己扶起，整个身体半靠在她身上，近乎贪婪地闻着属于她的独特的馨香，一种满足感从心底升起。然而，下一瞬又黯淡了脸色，这样的满足感，以后不知还会不会属于他？
坐回床上，他看着她，心中的满足感又强了几分。
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