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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齤、槽!叶欢大骂一句,体内一股热流如汹涌的江水喷薄而出,一泻千里。
有人突然闯进营帐,“大人,卑职给您送洗脚水……”
“滚!”叶欢来不及收拾自己,只能翻身趴在床上。“不通禀就往里闯,找死啊!”
送洗脚水的李长海连滚带爬的逃出去。
叶欢赶紧穿好衣服,收拾好床上的污秽之物。
帐帘掀起一条缝,露出李长海那猥琐的脑袋,“大人,离营地不远有个村子,要不卑职给您寻个女人来……”
咣当!李长海送来的一盆洗脚水结结实实扣在他脑袋上。
长了脚的洗脚盆仓皇闪出,营帐外再没了声息。
叶欢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他怎么也想不通,李陵突然出现在他性*幻想的场景里里究竟是神马意思!
会不会是行宫温泉的事情对自己的脑神经刺激过深,以至于达到洗脑的程度?
叶欢打了个冷战,这样下去可不行,劳资堂堂一个直男,撸*管的时候脑子里想着的居然是男人!那不成了基佬吗!
看来这段时间得修生养性,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清空!
想到就要做到,叶欢马上盘膝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起六字大明咒。
嗖!黑暗中突然响起暗器破空之声。
叶欢下意识一偏头,伸出手指一夹,一枚袖箭被夹在指间。箭尾处绑着一截纸条。
他诧异的打开纸条,眼睛一亮,立刻从床上跳起,跑出营帐,直奔树林而去。
月色如水,树影婆娑。
叶欢在树林里四处张望,正待出声,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倏地回头,看到一名男子身披斗篷站在身后,宽宽的帽檐遮住他的面容。男子微微抬头,露出一张与叶欢酷似的英俊容颜。
“师父!”叶欢欣喜的抓住男子手臂,“果真是你!”他低下头,用袖子擦擦眼角。“两年多不见,你可……想死徒弟了。”
了尘淡然一笑,“没有为师督促你,想必是一直偷懒不肯好好练功。”
叶欢不好意思的笑笑,摸摸脑勺。他打量了了尘的衣着,奇道:“师父,你怎么这幅打扮?”
了尘道:“为师这次来见你,并不想让外人知晓,是以改变了装束。”
叶欢知道了尘行事一向低调,在山上学艺那几年,从未见他下过山。进了卫府之后,更是从很多人那里听到过师父出家前的各种英雄事迹,虽然他已避世多年,市井之中仰慕他的粉丝数量还是相当可观。
粉丝多,对明星来说当然是好事,对修行者来说就是负担。了尘改变装束以掩人耳目也是人之常情。
“师父……”叶欢欲言又止。他本来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了尘,可真见了师父,才发觉那些疑问早就如同一团乱麻缠在一起,找不到头尾,更不知该从何问起。
了尘看向叶欢的目光中满是慈祥疼爱之意,“欢儿,有话不妨直说。”
了尘鼓励的目光给了叶欢勇气,他问道:“师父,无上门是什么门派?”
了尘道:“你如何得知的无上门?”
叶欢据实以告,“是一枝花告诉徒弟的,他还说……您是他的师叔。”
了尘想了想,叹道:“看来是机缘如此,此事告诉你也无妨。不错,为师的确曾是无上门的弟子。无上门乃是西凉门派,此门派信奉无量道尊,被同样信奉道尊的西凉皇帝封为国教,历任掌门均为西凉国师。无上门第十一代掌门与家父交好,家父便将我送到无上门学艺。”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无上门的武功讲求实际,与重美感轻实用的中原武功有很大差别,因此无上门有很长一段时间称霸江湖,无人能敌。只是此门派的门规甚是特别,掌门之位向来由武功最高者居之,不讲师徒情义,即便是弟子,只要能打赢师父,也能做掌门。因此门派中为了掌门之位而自相残杀、师徒相残之事时有发生。为了避免被弟子加害,很多门人便不再收徒,加之内斗不断,人才渐渐凋敝,无上门便自江湖中逐渐衰落,以至于最后销声匿迹。”
叶欢摸摸头,难怪自己从来没听说过,原来这个门派已经基本上快要关门倒闭了啊。不过老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快要关门了也照样比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要强得多,看看一枝花有多牛叉就知道了。这样的门派若是一直辉煌下去,只怕别的门派也就不用混了,早就被人家一统江湖了。
了尘又道:“既然你已知一枝花的身份,也是好事。为师本来还有些担心你武功不济,此次北上恐有意外。一枝花的武功在你之上,有他护你,多少还能让为师放心些。”
叶欢尴尬道:“师父,您这么说,做徒弟的实在是无地自容啊。”
了尘摇头道:“这不怪你。徒弟武功不好,是做师父的责任。你天资聪颖,若是早遇到为师几年……”了尘突然面色微变,停住不说,闭上双目,念了句佛号。
叶欢道:“师父不必担心,徒弟别的本事不说,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再说我们是去和亲,又不是去打仗,能有什么意外。而且,祁王殿下对徒弟也相当不错……”
了尘突然睁开双目,“欢儿,为师有句话,你一定要谨记在心。”
叶欢慌忙道:“师父请讲。”
“远离祁王,洁身自好。”
叶欢一惊,他没有想到师父会对他提出这种要求,而且洁身自好四个字很容易让他联想起某些他正努力忘记的回忆,让他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师父,徒儿不明白……”
了尘面容凝重,“祁王此人城府极深,而且心术不正。你心思单纯,江湖历练经验又浅,若是与他过于亲近,言行难免被他左右。朝堂之上不比江湖,处处都要谨言慎行,若有一步行差踏错,便是杀身之祸。”
原来师父说的是这个啊。叶欢放下心来。
“师父,祁王这人是有些不近人情,不通世故。但这也恰恰说明他不是那种口蜜腹剑、善于笼络人心的奸险小人。徒弟跟他接触久了,反倒觉得此人心胸坦荡,光明磊落,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朋友?”了尘不动声色的打量叶欢,“欢儿,你与祁王是否关系亲密?”
叶欢心里打了个突。亲密这个词,在不同时候,用在不同人的身上,可是有多种解释的呦。
他摸摸头,干笑道:“师父说笑了。人家堂堂王爷,皇亲贵胄,我不过是个给皇宫看大门的,跟王爷哪攀得上关系,更别说亲密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选别人,单单选你做这个和亲副使?”
叶欢眼珠一转,继续嬉皮笑脸道:“师父您消息真是灵通,这种芝麻小事儿您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了尘不再言语,挪开视线,手中缓缓转动着一串佛珠。
叶欢很了解了尘,他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了尘心中有些不悦。他不敢再嬉笑,低眉顺目的陪坐一旁。
了尘见叶欢这幅鹌鹑般的乖巧模样,心中有些无奈,叹气道:“欢儿,为师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为师在收你为徒前,还有一个弟子。”
叶欢诧异的抬头。
了尘继续道:“此人目前就在北齐。倘若你在北齐遇到难事,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叶欢道:“那徒弟怎么联系他?”
了尘道:“他自会与你联系。”
叶欢被了尘的话弄得云里雾里,正想再问明白些,了尘又道:“此处毕竟是军营,为师不便久留。欢儿,为师不在你身边时,你要记住为师的话,好自为之。”
“等等,师父!”叶欢拉住他,“徒弟还有话想要问你。”
☆、情深如陵
了尘转头看着他。
叶欢急得满脸通红;抓耳挠腮,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来。其实他想问的也是他最想知道的;是你跟那已经死翘翘的老皇帝;究竟是神马关系?
了尘依旧询问的看着他。
叶欢突然咧嘴一笑,“师父你今晚打算住哪儿啊?”
他最终还是问不出那个问题。毕竟这种事情涉及师父隐私;搞不好还是他的伤心事;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问起来,万一他不想说,岂不是徒惹他不高兴?
了尘眉峰微动;他微微偏头,宽宽的帽檐遮住了月色;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楚表情,“欢儿,倘若你还能见到你的亲生父母,你……作何感想?”
“父母?”叶欢脑子没转过弯来,下意识道,“我的父母根本不在这个世界啊?”他是穿过来的,父母自然还在原来的时空,怎么可能还见得到?
了尘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为师只是随口一问,你不要多想。回去早点歇息吧。”
叶欢还有些不舍。了尘朝他摆摆手。叶欢深知了尘的脾气秉性,只得说道:“师父,徒弟不在您身边侍奉,您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了尘点点头,不再多言。
叶欢只得转身离去。
了尘望着叶欢的背影,久久未曾离去。月光下,他脸上的神色莫辩,漆黑的瞳仁犹如一潭潋滟的湖水,隐藏起所有真正的情绪。
叶欢回到营帐许久才反应过来,了尘方才的问题是指他这具肉身的父母。
叶欢是魂穿,换句话说就是鸠占鹊巢。真正的叶欢只要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然也有父母。只是他穿过来时就已经是流落街头、无依无靠的状态,父母神马的压根就没出现过。
因为年纪太小又没有生计来源,叶欢还曾经一度加入过丐帮。自己的铁杆兄弟小路子就是在那时认识的。后来偶然遇到了尘,得他赏识肯收自己为徒,拜师时也说的是从小就是孤儿,没见过父母。不知师父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叶欢百思不得其解,就索性不再去想,以后若有机会再见着师父的时候再问吧。
不过对于了尘在北齐还有一个神秘弟子的事儿让叶欢也很是不理解。师父他干嘛不把那人的详细信息告诉自己呢,最起码也该让自己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是男是女吧?人海茫茫的让自己去哪里找?总不能我拿支玫瑰他拿本杂志的去对暗号吧?
一想到暗号,叶欢猛地一拍脑袋,想到一件比找神秘大师兄更重要的事。他立刻再次跑向李陵的营帐。
第二天一早,使团车队拔营启程。楚天涯看着叶欢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关切的问道:“贤弟昨晚又没睡好?”
叶欢有气无力的点头,“为了暗号的事啊。”
楚天涯不解,“暗号?”
“就是口令。”叶欢道,“昨晚那女刺客不是会易容吗?为了防止她易容成我们身边熟悉的人再次袭营,小弟特意编了一组口令命众军牢记。”说着,他俯身凑近楚天涯耳边低语一番。
楚天涯的脸色变得很是古怪,说道:“贤弟,这是……你想出来的?”
“不错吧。”叶欢洋洋得意,坐在马上都忍不住摇头晃脑起来。“有了这组口令,就算那女刺客再次出现,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发现。”
正说着,一名哨骑疾驰过来,对叶欢说道:“禀将军,前方有队人马,自称是西江大营的骠骑将军沈望,代表师元帅前来迎接公主和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