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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欢奇道:“还有人需要送饭?”
李陵手中的动作一顿,表情有些黯然。
叶欢被李陵异常的反应弄得紧张起来,“是谁?”
李陵沉默不语,半晌,才缓缓说道:“一枝花。”
☆、自闭少年
叶欢推门而入的时候;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然会是那个玉树临风、纤尘不染的浊世翩翩佳公子,一枝花。
一个披头散发的瘦削人影背对着他;盘膝静静坐在窗前。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便已经让人感觉到那充斥在房间每一个角落里的;无法言喻的悲伤与绝望。
听到有人进来,他的身形也还是一动不动,如同已经坐在那里千年万年,化成一尊石头。
“每天都会有婢女为他梳洗;喂他进食。”李陵站在叶欢身后,静静说道,“他并不抗拒别人服侍他;只是不说话;不出门;对别人的问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叶欢看了眼一枝花那头乱蓬蓬明显很多天没有洗过的头发,又无语的看了眼李陵。
李陵有些无奈,“他身上只有两个地方不能碰,一处是头发,一处是耳朵。”
叶欢问道:“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李陵唇角抿了抿,道:“刘琛死了。”
叶欢震惊的张大嘴。
他想起那日金提关一战,刘琛骑着战马,疯了一样冲向一枝花的情景。
“刘琛是为救一枝花而死?”
李陵点头。
叶欢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像刘琛那种人……”
他突然发现,他其实并不了解刘琛。刘琛究竟是哪种人,凭着以往寥寥不多的接触,他似乎也没什么发言权。
唯一能下定论的,就是刘琛的脾气不太好,喜欢用剑指着别人的脖子。
貌似一枝花也是这样啊。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点,刘琛的人品也不怎么样,喜欢半夜搞偷袭。
李陵的人品也不咋地啊。
想来想去,只能这样解释,脾气大小,人品好坏,无关爱情本身。
爱情虽然无需生死来验证,但谁也无法反驳,生死却是爱情最强有力的证明。
叶欢走到一枝花面前,俯□,与他平视。
一枝花微微低头,眼眸半垂,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他大半张脸孔,看起来柔弱而又无助。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的骨子里是怎样的孤傲与坚强。
叶欢轻轻唤道:“一枝花?”
对方没有反应。
“赫连山?”
还是没有反应。
叶欢想起战场那日,刘琛呼唤一枝花的情景,试探道:“小山?”
一枝花的身体猛地一震,长长的睫毛一阵颤动。
叶欢朝李陵无声的竖起大拇指,意思是终于有反应了!
李陵眉毛一挑。
可接下来,一枝花再次恢复化石状态,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叶欢有些体会到那些给自闭症儿童做复健的医生有多辛苦了。
他干脆蹲下,抱着脑袋用力想,还有什么方法能够碰触到一枝花重重封闭起来的内心,让他走出自己的世界,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李陵见叶欢苦苦思索的样子,有些不舍,正想跟他说来日方长,不用急于一时。
叶欢忽然开口唱起来: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
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
生命中就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
一枝花的睫毛动了动,又动了动。两颗大大的泪珠儿慢慢溢出眼眶,沿着脸颊轻轻滑落,滴在洁白的衣襟上,晕染出两朵哀伤的泪花。
接着,泪水越来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一颗重重滚落。
叶欢轻轻握住一枝花的双臂,“想哭就哭吧,男子汉大丈夫,哭也要哭得痛快。”
一枝花终于痛哭失声。
因为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而在内心深处竖起的坚硬外壳,在这一刻轰然崩塌,悔恨、痛苦、哀伤、绝望,刘琛之死带来的种种负面情绪汹涌咆哮着,无情的冲击着他心底的每一个角落,狠狠撕咬着他脆弱的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的淋漓伤口。
假如刘琛没有死,他们两个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仇人的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刘琛的死,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明白自己隐藏最深却是真实的内心。
如今,他即便愿意原谅刘琛,愿意正视自己的感情,一切也为时晚矣。
人们不到真正失去时,永远不会知晓究竟什么对自己最。
一枝花抱住叶欢,泣不成声。
痛吧,痛吧。痛到极致,也许就不会再痛。
叶欢反手抱住一枝花,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李陵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不好说什么。他心情复杂的站了一会儿,悄然掩上房门。
叶欢从一枝花房里出来时,发现李陵不在门外。问了府中的下人,才知道他去了书房。
他来到书房,正要敲门,听到屋内传出魏文英的声音,“林相还问,王爷这次回京,准备何时筹办与林小姐的婚事?”
叶欢的呼吸顿住,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自己稍有动作,就会影响到屋内之人的决定。
哪知屋内之人迟迟没有做出答复。
叶欢眼睛瞪得发酸,实在坚持不住眨了一下,还是不敢喘气。
房门突然从里打开,魏文英吃惊的看着叶欢。
“叶将军?”
李陵正在整理书信。看到叶欢,朝他招招手,“你来的正好。我已命人收拾东西,下午便启程回转襄阳。”
“这么急?”叶欢走到桌案旁,神色镇定,仿佛一点都没有听到刚刚屋内两人的谈话。
李陵拉他坐到自己身边。魏文英从外面关上房门。
“北齐皇帝突然驾崩,大皇子刘柱秘不发丧,带兵占领宫城,强行压制住其他觊觎帝位的皇子,继位登基。”
李陵的语气稀松平常,似乎北齐帝位之争与他自己的娶亲之事,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不值一提。
叶欢眼珠一转,“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李陵没有回答。北齐皇帝之所以死得突然,原因是刘柱将刘琛的人头直接扔到了龙床上,老皇帝连气带吓,一口气没上来就归了西。
不过李陵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叶欢,不是怕叶欢受不了,是怕他万一在一枝花面前说漏嘴,一枝花会受不了。
“刘柱狼子野心,对我大梁一直怀有觊觎之心。如今北齐政局动荡,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叶欢点头,“王爷说的甚是。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做的?”
李陵微笑,“养伤。”
叶欢不满,“我的伤早就好了。”
李陵视线下移,“那里不痛了吗?”
叶欢:……
这种事情就不要大白天拿出来说了好不好!
叶欢觉得李陵的脸皮已经磨练得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厚了,跟他一比,自己简直纯洁得就像个小学生!
车队很快启程,奔赴襄阳。
李柔早在几日前便已提前返京,李陵若不是为了等待叶欢“还魂”,也该一同回转。他在义阳耽误这些时日,已经惹得皇帝不喜。
不过在得知叶欢死而复生之后,皇帝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几乎一天一道圣旨,询问叶欢的近况。各类补品更是不远万里、源源不断的送进义阳郡守府。
皇帝的殷勤令李陵非常不悦,有种自己的领地被别人觊觎的感觉。
“回京之后,本王会立刻向圣上请旨,调你入西江大营。”马车里,李陵拉着叶欢的手道。
叶欢不自在的抽回手,“我还是下车骑马比较好,一直坐在王爷的马车里,别人会说闲话的。”
李陵扬眉,“你以前不也经常坐本王的马车,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那时我跟王爷清清白白……”
李陵眉毛挑的更高。
叶欢老脸一红,“那时我以为跟王爷清清白白,所以……”
“所以别人如何看并不,的是你心中如何去想。”
李陵循循善诱,“只要你我真心两情相悦,还管别人如何去说?”
越多人说越好,最好传得沸沸扬扬的,连宫里的皇帝都能听到,看他还好意思再打叶欢的主意?
叶欢理解的思路明显跟李陵不是一个方向。他垂眸沉默,半晌,抬起头,直直看着李陵。
“倘若林相知道了呢?”
李陵微愕,眼中的笑意随即沉淀下来,漆黑的眼眸染上一层深深的暮色。
叶欢缓缓道:“倘若林相知道你我之事,你和林小姐的婚事是否会受影响?”
李陵深深凝视叶欢,想从他的表情目光中找到一丝一毫的嫉妒不悦伤心,结果却令他失望。
叶欢不是一个善于隐藏心事的人,他表现出来的不嫉妒,就说明他心里真的不嫉妒。
李陵心中原本的愧疚之意被一股莫名的恼怒所取代。有爱才会生妒,叶欢表现的越坦然就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越轻。
他垂下眼眸,“此事本王尚未最终决定。”
视线的转移令他错过叶欢眼中闪过的深切的失望与受伤。
没有决定就说明他还在权衡,既然有所权衡就说明自己还未占据他内心的全部,至少还没有到可以令他放弃权势,放弃子嗣。
叶欢心中蓦地一动,就像被高人点拨豁然清明。
他突然就明白李陵现在的立场其实很纠结。无论是林小姐还是其他女子,他娶谁并不,的是他必须要娶一个。
因为他是王爷,王府不可能没有王妃,他也需要一个女人来绵延子嗣,承继香火。
对现代人来说,有没有孩子也许并不是那么,甚至还有很多人自愿加入丁克一族,但对古人来说,尤其是皇族,却是头等大事。
更何况林相是他在朝中唯一且也是最强有力的后援,与林相结亲,有百利而无一害。
一边是伦常孝道政治需要,一边是知心爱人生死相依,他要如何选择?这才是李陵权衡的根本所在。
叶欢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着实狭隘了,而且误会了李陵,这让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摸摸脑袋,干笑两声,“呵呵,婚姻大事,的确是该好好想想,深思熟虑,不能草率决定。”
李陵抬起眼眸无声注视着他。
叶欢觉得李陵的眼神又像以前那样,慎人又扎得慌,让他浑身不自在。
“那什么,王爷您先慢慢想着,末将先行告退了。”
他刚要转身,李陵闪电般握住他的手腕,“你是故意的吧?”
“啊?”叶欢眨眨眼睛,不太明白李陵的意思。
李陵见叶欢又流露出呆兔子般的表情,心里就像被根羽毛轻轻撩拨了一下,一时按捺不住,直接吻了上去。
叶欢瞪大双眼,用力去推他。谁知李陵反倒加重力道,将叶欢扑倒在锦塌上。
叶欢左躲右闪,躲避着李陵的狼吻,拼力发出一丝丝声音,“这是在……车上!”
“我们小点声,他们听不见。”李陵左手牢牢制住叶欢的双手,右手已经伸进他衣襟里。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