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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爷放心,老朽们这就去!”
范大夫和王大夫也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两人赶紧捋起衣袍的下摆,就快速的往门口走了出去。
“红月,你把她们都遣出去吧,对了,今天这房里你们所看到的一切,谁也不许到外面去私-漏出一个字,否则的话,若是让我知道了,那就逐出裴家,永不录用!听清楚了吗?”
“是,老爷,奴婢们什么没有看到。”
大宅子里的丫鬟和仆人们,天天伺候主子,难免会看到些听到些,她们不该听到和不该看到的东西。
所以对于这一点,他们早就在进府当下人之前,就已经被耳提面命过了。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他们都清楚明白的很。
若是实在不该看的被看到了,就像今天这般,做为儿媳妇的江暮烟,紧紧地握着身为公公的裴羽钦的手的这样的画面,那她们的眼睛,就绝对是什么也没看见。
出了这个门,谁也不会去拿今天的这个房间里的事情,出去说的。
当然了,谁要是敢沉不住气,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的话,那等待她的就只有离开裴府,另谋生路的结果了。
当然了,谁要是敢沉不住气,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的话,那等待她的就只有离开裴府,另谋生路的结果了。
所以这会儿,这些粗使丫鬟,都有志一同,声音整齐的回禀了起来。
然而裴羽钦眉头却微微地皱了起来,倒是没想要她们回答这么一句话的,因为那样倒真显得他和烟儿不清不楚了。
【122】你怎在这里
只是对着这些下人,解释也不是一个好方式,有可能越解释,越麻烦,让她们众口保持缄默,也不是一个坏办法。
基于此,裴羽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就遣她们出去了。
红月和那些粗使丫鬟一起出去之后,并没有立即回来,而是不声不响的守在了门口。
老爷对小姐有什么样的心思,她不担心,但是小姐对老爷有什么样的心思,她却已经朦朦胧胧有点感觉了。
只是不能肯定罢了,毕竟这样的事情若真是传出去,小姐以后不用做人不说,对老爷的声誉也是有很大的损伤的。
小姐从小受诗书熏陶长大,对这礼义廉耻之类的事情,想来是不用她这个当丫鬟的去多说什么的,若她的心中真存了那样的念头,相信小姐她自己一定也能克制自己不至于犯错。
她除了默默的在一边关注,和在最紧要的关头提点一下小姐之外,旁的,她是无法对小姐去言明什么的。
这三年来,小姐在裴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这个当贴身丫鬟的,岂会不清楚?
若说小姐在外面偷-人了,那绝对是天大的冤枉!
因为从前小姐的心中,真的只有大少爷一个人,但是这一次,小姐受了大少爷新纳的九妾的刺激之后,有很多的事情竟然就这样不同了。
现在的小姐,明显对老爷和对大少爷是截然不同的。
就如今天这般,小姐紧紧的抓着老爷的手的情景,若换在以前,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老爷因何对小姐如此心软,红月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既然当了人家的丫鬟,就要为主子谋福谋利,小姐的终身若是有靠,她也能对得起江大人的在天之灵。
虽然老爷的年岁是大了一点,但是若是小姐当真喜欢的话,她这个做丫鬟,也会排除万难的帮小姐一把的。
只是老爷他这样的人,有可能吗?
红月满心都是发愁的守候在江暮烟的房门口。
而门内的裴羽钦也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江暮烟,犹记得那日她在烟云楼上,对着裴风所说的那些话,已经令他对她惊艳且刮目相看不已了。
却不想,今日这九死一生的关头,她又着实让他震撼了一把。
病的如此之重,她居然还能在半清醒,半神智模糊中,吐出救命的良方,而他却压根都不知道她何时竟然学过岐黄之术了!
在她单薄的身躯内,究竟还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能力?
烟儿啊烟儿,她真还是原来那个他亲手抱过,又亲自从江家领回来的烟儿吗?
裴羽钦不想欺骗自己,一个人就算是大病了一场,或受了绝大的刺激,却也绝对不至于使得这人的言行举止,说话和做事,完全和另一个人无异的。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呢?
身体明明是他的烟儿的身体不是吗?
裴羽钦定定的看着江暮烟因高热还通红的脸,以及那紧紧阖上着的静止的眼帘,她的呼吸轻而浅,完全看不出鼻子翕动的迹象,就连那长长的睫毛,也静止不动的宛如是假的一般。
若非他清楚的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的掌心高热而滚烫的话,裴羽钦几乎会以为眼前的江暮烟是死了一般的。
死了?
想到这两个字,裴羽钦的双目顿时就如同两把火炬一般,刹那间迸发出极亮的光芒来,那看着江暮烟的眼神,更是恨不得穿透她的皮囊,进入她的身体内部去看看,想要看看这个烟儿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烟儿。
江暮烟不知道,就在她还昏迷不醒的此时此刻,裴羽钦的心中已经对她的来历,起了真正的怀疑。
而她还紧紧地拽着在梦中给予她温暖和安全感的那只大手,放心的睡了过去。
三个时辰后,当时辰都已经快要迈向三更了。
床上的江暮烟终于嘤唔了几下,似乎这次是真的要彻底苏醒过来一般了。
原本正靠坐在床边的正一手看着账册的裴羽钦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快速而轻柔的喊道,“烟儿,烟儿,是你醒了吗?”
在火炉边一边温着小米粥,一边打盹的红月,听到了裴羽钦的声音后,也立即清醒了过来,快速的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到床边,“小姐,小姐,您醒了吗?”
裴羽钦一只手还被江暮烟紧紧地握着,这大半天再加大半夜下来,都已经感觉血脉有些不通了的发麻了。
但是此刻,他却还是脸上平静的,用另一只手去触碰江暮烟的额头,然后大喜地道,“果然彻底退烧了,快去让范大夫他们进来看看。”
“是,老爷!”
红月也大喜,顿时就听话的往门口跑去。
床上的江暮烟,此时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在不甚明亮的摇曳烛火下,依旧完美俊雅到不可思议的脸庞。
以及还有那双比他的脸庞更让人心动不已的漂亮夺魄的眼眸,这双眼眸如今正满含关切和欢喜看着她。
【123】难辨真与假
江暮烟不用花时间去多想,多辨别,也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羽钦,是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那声迷迷糊糊中却又清清楚楚唤出来的‘羽钦’两字,顿时让裴羽钦完全被震撼住了!
他已经多少年听不到有人用这样自然而然的语气,唤他的名字了。
便是当年陆紫嫣与他最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也不过是偶尔有些不自然的唤他一声羽钦相公!
但是眼前这个病的糊里糊涂,不甚清楚的江暮烟,却这么自然而然的唤着他的名字,似乎她与他中间根本没有年龄和辈分之隔,而是甜蜜夫妻一般的两人。
让他如何能不觉得吃惊,不觉得受到震撼?
“烟儿,你可感觉好些了?”努力的平息掉他心中受到的太多的震撼感,裴羽钦试图用最自然的方式,把他要问的话,问出了口。
江暮烟缓慢的聚拢神智,又用了几秒钟时间,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和满室的烛影灯光,想着这一次她昏迷不知道又睡了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把裴羽钦的生日给睡掉了?
不由有些着急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是说,我昏睡了多久?”
“烟儿,怎么了?你在着急什么?你这次并未昏睡太久,你放心,三个时辰前,喂你喝下了你自己开的药方子,高热就退下来了,你便醒了。我正打算找范大夫他们进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该用些别的什么药巩固一下呢!”
“三个时辰?那就是还是今天了?没有像上次那样一睡就两日?”
江暮烟听了这个答案,心中放心不少,总算还好,还来得及,若是把裴羽钦的生日给睡掉了,她心里定然要郁卒很久了的。
“没有,没有,烟儿这两天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成?这般的着急?”
裴羽钦因为对她身体里的灵魂起了点疑心,便不免说话之时,心存几分试探。
江暮烟不知道,自然也并不防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想把你的生日家宴给睡掉了,我想祝你生辰快乐,然后把礼物亲自送给你的,若是被我睡没了,错过了,那就不好了!”
“生日宴?就为了这个?”裴羽钦错愕了一下。
“嗯!”
江暮烟没有看到裴羽钦的这个表情,只是她自己也不好意思的把头侧向了里面,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这是我第一次要给别人过生日,心里很激动,所,所以不想错过!”
裴羽钦静静地看着她,暗暗揣摩着那句‘第一次给别人过生日’的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不过想到江暮烟本就是江家的小姐,又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的,身为独女,倒也的确没有什么机会去给别人过生日。
所以若是单凭这么一句话,就怀疑她的身份有问题,似乎也站不住脚跟。
“烟儿是担心你与夜袭的事情,在你生病期间我会不公布吗?”
裴羽钦感觉江暮烟应当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如此积极和期待他的生日家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句话,却还是轻而易举的就被他问出口了。
果然,江暮烟听了这句话,顿时有些神情受伤的把头转了回来,“当然不是,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裴羽钦顿时就想要解释,江暮烟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接着道,“我要参加你的生日宴会,就是单单的想要给你庆祝生日,如此而已,就算你不同意我和裴夜袭解除婚约,我也不会因此而责备你什么。”
“更何况,婚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虽说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说,但是我爹娘皆以双亡,再无父母在上,而至于媒妁之言的,裴羽钦你该比我清楚,当初你领我进裴家时的情景。”
“如今,非我不曾努力过我和裴夜袭之间的婚事,只因的确不是有缘人,所以,这桩亲事一早就是注定成不了的,你我又都何必强迫自己和别人呢?”
“裴夜袭解除婚约书既然已经写了给我,便是你不承认,这桩亲事,也都已经解除,所以你在生日宴会上,宣布也好,不宣布也罢,都改变不了既定事实,所以,裴羽钦,便是你不理解我,也请不要在心底认为我是那样怀有目的做事的人,可以吗?”
江暮烟说完,就重新微微的阖上眼帘,显得有些疲累,更多是却是想要掩盖住眼内的伤心,那种不想被裴羽钦误解的伤心。
裴羽钦这下真的糊涂了。
江暮烟提到了那一年他领她进裴家前的事情,直言她和夜袭之间并无媒妁之言,而这件事情,只有他和江暮烟本人知道,就是夜袭他也是一个字也没有说过的。
现在江暮烟用这个理由驳斥她和夜袭之间的婚事,足以证明,眼前的这个烟儿,的确还是江中侍郎江辉山的嫡亲女儿江暮烟。
可是,她如今说话的语气,和处事的态度性情,却又与以前的烟儿大相径庭的太多,给他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
弄的裴羽钦自己也不由怀疑,之前那样的猜测,是不是他想的太多,毕竟借尸还魂之事太过玄幻,更何况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