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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揉了揉腰,她现在是想管也管不动了。
钱枫听爹娘的脚步走远了,便走过来瞧着石榴,见她这副样子,还真是挺惨的。罢了罢了,石榴才刚嫁过来,在洞房之夜哭得这么委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他倒杯温热的水给石榴,“来,你多咕噜咕噜几次,一会儿就好了。”
石榴接过水来灌进嘴里咕噜咕噜,钱枫还端着木盆为她接水。来回咕噜了几碗水,嘴里的血水终于洗干净了。
钱枫把她拉到喜烛旁,两手扯着她的嘴角,对着亮光朝她嘴里瞅,“你把嘴张大一点,我瞧瞧。”
石榴张大了嘴,“啊……”
钱枫仔细一看,好嘛,牙龈和腮帮被刷破了好几处,不出血才怪。她虽然笨了点,可还是很乖的。钱枫也不忍心骂她,倒有些心疼她了。
刚才还想让她给自己捶背捏腿呢,现在还是算了吧。他把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两盅酒端了起来,递给石榴一杯,“来,咱们把这合卺酒喝了吧。”
本来两人的胳膊要交绕在一起,然后两人几乎面贴面喝的。没想到石榴动作够快,根本没等钱枫与她交绕胳膊,自己端起酒盅就仰脖子一喝,还吐了吐舌,说:“好辣!”
钱枫直眼瞧了她一阵,无语凝噎,只好举杯邀窗外的明月,说:“嫦娥美女,你肯定寂寞了吧,咱俩喝一杯。”
石榴顿愕,“长鹅?月亮也叫长鹅?”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钱枫痛拍脑门,“好了,你赶紧脱衣裳上、床吧。”
石榴朝钱枫嘻嘻一笑,“好。”
她先走到桌旁将发髻拆了,把首饰都一一摘下来放进红木妆奁里,然后来到床边坐下,脱下大红喜服,里面穿着一件粉红里衣。
只穿着里衣的她,胸前显得更加高耸了,而且随着她脱衣裳的动作,胸前两个圆鼓鼓的东西还一颤一颤的。钱枫站在她的面前,看得眼都直了,不停地吞口水。
石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双手抱胸,“你……你干嘛看我脱衣裳?”
钱枫恬不知耻地说:“你脱衣裳本就是要给我看的呀,难不成还要给别的男人看?”
石榴听得稀里糊涂,自己是钱枫的新娘,当然不能给别的男人看了,他这话说得好像没错。她咧嘴一笑,爬上、床钻进被子里,说:“你也脱啊!”
钱枫低头一看,自己只穿着一身里衣亵裤,石榴还要他脱,她够奔放的啊!
好吧,钱枫将衣带一解,露出了亮亮的胸膛。石榴见了吓得直惊叫,“别脱别脱!”
钱枫简直要被她的惊叫声给吓死,他跳上、床捂住石榴的嘴,“嘘,你小声点,叫爹娘听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果然,杨氏在房里对钱老爹说:“这个枫儿也真是猴急,都等不及要脱石榴的衣裳了。”
钱老爹靠着床头嘿嘿直笑不说话。
另一间房里,葛桃花本来都睡着了,被石榴这么一惊叫给吵醒了。她忍不住骂道:“真是个不要脸的小叔子,没见过女人啊,脱个衣裳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个弟媳也是个没皮没脸的,以为别的女人没圆过房是怎么的?”
新房里的石榴把身子缩成一团,背对着钱枫不敢看,小声地说:“你把里衣穿上吧,睡……睡那头去。”
钱枫本想钻进被子里抓石榴的白馒头吃呢,听石榴这么说,他不明白了,“我为啥要睡那头去?”
石榴理直气壮地说:“我爹和我娘就是各睡一头的,两人睡一头多挤啊。”
钱枫钻进被子里,手已经摸到石榴身上去了,说:“你放心,我不怕挤。”
“你不怕挤,可我怕挤啊。啊……痒死了痒死了!”石榴拼命地打他的手,还抬起双腿,朝钱枫一阵猛踢。
“你……”钱枫一下被踢到床下去了。
一眨眼,钱枫又爬上来了,气哼哼地问:“你到底哪儿痒,我帮你挠挠好不好?”
石榴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一挨着我,我就浑身痒痒。”
什么怪毛病?钱枫气呼呼地去那一头睡了。好吧,人家姑娘没见过这阵势,浑身痒痒也没法做那事啊,等会儿再说。
两人各自睡了一会儿,钱枫还在热血澎湃,那头已经没动静了。
钱枫在被子里用脚踢了踢石榴,“婆娘,这样痒不痒?”
那头没动静。
钱枫再踢了踢,“婆娘?娘子?石榴?”
那头还是没动静。
他从被子里钻到石榴的一头,正要问她,却听她“呼噜……”
她竟然睡着了,还打起呼噜来了,钱枫抓狂,枉他一人在那儿热血澎湃,不能自抑啊!这个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竟然呼呼大睡了起来,眼里根本没有他!
钱枫看着她那张包子脸,真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无奈,钱枫只好与石榴并头躺着,伸手搂着她的大粗腰。她痒个屁啊,睡得跟头死猪似的!
这一晚上,钱枫几次欲压到石榴身上去,又几次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人家睡着了,他这么扑上去,这算不算犯了强J罪啊,他钱枫可不是这样的人。
她已经嫁过来了,是自己的女人了,迟早会缠着他要她,他不亲她咬她,她还会生气呢,哼哼!
压抑了一晚上,直到清早钱枫才睡了个回笼觉。
别的新婚夫妇经过一夜的洞房,都是男人容光焕发、精神倍儿爽,而女人被折腾得两眼乌青、软绵无力。当杨氏见石榴红光满面地跑过来帮她一起做早饭,而儿子起来时是两眼乌青时,她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昨晚上不是儿子睡了石榴,而是石榴把自家儿子给睡了?
看着石榴那强悍的身板,杨氏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钱枫蹲在院子一角刷牙,越刷越郁闷,因为昨夜没吃上白馒头。
早饭已经做好了,这时他见石榴从厨房里走出来,来到井边打水。他扭头嚷道:“石榴,快过来刷牙。”
石榴退了一步,眼巴巴地望着他,“不刷成不成?”
“不成,不刷就不能吃白馒头。”
“白馒头?可是我和娘做的是白粥和油饼。”石榴见钱枫一副很馋的模样,问他,“你真的很想吃白馒头?”
钱枫再瞅着她的胸,“想……太想了……”
石榴转头向厨房跑去,“娘,钱枫说他想吃白馒头。”
☆、第14章 抢啊抢菜吃
石榴跑进厨房嚷着钱枫要吃白馒头,婆婆杨氏还未开口回话,葛桃花便斜剜了石榴一眼,没好气地说:“油饼都做了,怎么又想吃什么白馒头了?他还真当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了,想吃啥就有啥?”
石榴见大嫂一脸的不高兴,说话的声音也是尖锐刺耳,她便赶忙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白馒头的事了。
杨氏瞥了大儿媳一眼,转头对石榴说:“咱家虽不富足,但是白面还是有一百多斤的,明儿个早上就做几个白馒头吃吃,吃一顿好饭难不成就能把家给吃穷了?”
葛桃花知道婆婆是针对她说的话,顿时五脏六腑都开始翻江倒海起来,这婆婆是啥意思,刚有了小儿媳就给大儿媳脸子看?偏心眼不要太厉害啊,家里的脏活、累活都是钱桐干的,他才是家里的顶梁柱,钱枫算个屁!
她这个大儿媳也是里里外外忙活着,从来就没惦记着吃或惦记着玩,婆婆凭啥偏心啊,一碗水都端不平你这个婆婆就不怕被村里人骂?何况石榴是个蠢的,钱枫整日闹疯病,婆婆偏心得完全没道理啊,什么玩意儿!葛桃花气都喘不匀了。
石榴似乎感受到了葛桃花压抑的怒气,赶紧退了出去。
钱枫冲石榴喊了一句,“快,过来刷牙!”
石榴乖乖地过去了,拿起钱枫为她准备的牙刷,醮上盐,想到昨夜出血的事她还心有余悸,不太敢刷。钱枫见她磨磨蹭蹭的,无奈地摇了摇头,嘱咐道:“你要得劲地刷,就像昨晚上给我洗脚那样不轻不重的,知道不?”
石榴懵懵懂懂地直点头,而杨氏和葛桃花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啥?石榴给钱枫洗脚!
杨氏得意了,满脸喜色地瞅了大儿媳一眼,那意思是,哼哼,你瞧见了吧,我的小儿媳可是给我儿子洗脚的,你呢?可别不服气!
葛桃花嘴角一抽,忖道,石榴你这个蠢丫头恶心不恶心啊,还给男人洗脚呢,你怎么不给男人洗那个啥!
这时钱老爹和钱桐一人挑着一担柴回来了。石榴匆匆刷了牙,赶紧去倒茶,给公爹和婆婆一人倒一碗,还跪下来甜甜地喊爹娘。杨氏和钱老爹眉开眼笑地答应了,一起扶石榴起来,茶也喝得干干净净。
在旁的葛桃花直翻白眼,手里摆着碗筷,说:“吃饭啦!”
小桌子挤一挤也能挤得下六个大人,两个孩子就端着碗在屋外吃。
油饼一人只能吃一个,多的可没有。石榴吃了一碗粥再吃了一个油饼,感觉不太饱,又跑去从锅里盛了一碗粥,这时锅已见底了。大家都没吭声,她能吃就能吃吧,左右就是多一碗粥的事。
葛桃花见石榴多吃一碗粥,那盘里的菜可不能再让她多吃了。早上总共也就只炒一盘韭菜炒鸡蛋,另加一盘咸菜。咸菜家里有好几坛,葛桃花倒不在意,但这盘韭菜炒鸡蛋她是很在意的,因为家里没了下蛋的母鸡,这鸡蛋就珍贵了。要不是因为家里办喜事,有几位亲戚送来了鸡蛋,家里根本就没鸡蛋可吃。
葛桃花见石榴的筷子就要伸过来了,她直接把盘子端了起来,眼见着就要往自己碗里全倒了,却被一只大手把盘子给接走了。
那只大手是钱枫的。钱枫把盘子里的菜往石榴碗里倒了一半,剩下的才递给了葛桃花,其实刚才已经被大家吃了去一大半,总共也没剩多少,再这么一折腾,盘子里也就剩几口菜了。
钱枫呵呵笑着说:“大嫂,你可不能让石榴吃寡粥。”
葛桃花的脸都要绿了,什么叫寡粥啊,那里不是还有咸菜么?她气哼哼地把盘子里菜倒个干净,再狠狠地瞪了旁边自己的男人钱桐一眼,暗道,你弟弟知道疼自己婆娘,为石榴抢菜吃,你咋从来就不知道护着我,也不知道护着两个孩子,嫁给你真是倒血霉了!
钱桐知道葛桃花的意思,他赶紧埋头喝粥,至于桌上发生了什么,他全当没瞧见。
杨氏和钱老爹也都装傻,见儿子抢下葛桃花手里的盘子倒还觉得挺解气。石榴见钱枫给自己抢菜,更是开心,呼啦呼啦喝着粥。
葛桃花实在受不了石榴这动静了,她将碗里吃干净了后,就抹抹嘴说:“爹、娘,我记得你们说二弟成亲后就要分家的,啥时候分啊?”
杨氏早料到大儿媳是等不及要分的,就说:“分分分,少不了你的。”
钱老爹也放下了碗,沉思了一会儿,说:“分家不是张嘴说分就能分的,等明日枫儿和石榴回了门,后日一早我就把村里的祥大爷请到咱家里来作证人,怎么分可不只是由我说了算,也好叫祥大爷出出主意,他是咱村里唯一上过学堂的人,懂的可都是大道理。平时哪户要分家都是找他的,分完后还要请他帮着立个字据,以防将来扯皮说不清楚。”
葛桃花听了暗喜,她巴不得找祥大爷来监场子呢,她本来非常担心公婆会偏心小儿子,怕他们把肥田肥地都分给了小儿子,而把干涸贫瘠的田地分给大儿子,现在听公爹说要请祥大爷,那岂不是更好?都说祥大爷分家是十分公道的,平时给村里的人分家几乎都是满意的。
她爽快地应道:“好,那就等后日吧,也就两日的事。”
大家都吃完了,石榴也终于放下了碗。杨氏吩咐道:“石榴,你今儿个就在家里收拾收拾家、做做饭,明日回娘家。等后日分了家,你和枫儿就得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