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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取笑她道,“现在你是十拿九稳,所以不急了。”
李薇斜了春杏一眼,嘻嘻笑着反驳,“我一向是十拿九稳的。一直不急。”话虽如是说,其实仍有担心。总觉得贺夫人不是那么容易罢手的人。
春杏武睿回门儿后,李家又忙碌起来,李薇忙着那片荒地的翻耕下种子,李海歆则忙着后面小院的收尾活计,上瓦当,修墙面,平整院子。
悠匆十几日过去,又开始选种浸种,点种秋粮。县效外的田地里,到处是忙碌的农人。
春桃春兰家的田地皆是佃出去的,倒不用她们自己忙碌。看李薇整日忙碌,皮肤也似被太阳晒黑了不少,都心疼她,让她别顾着多收的那点儿粮,田还是佃出去的好。
李薇摇头笑道,“田都佃出去,我干什么?再说了,这可不止是多收那么一点粮呢,等秋收后,你们就知道了。”
春桃春兰都笑她是劳碌命。
秋粮选种结束之际,李家来了一位不太相熟的,又有过几面之交的客人,是宜阳县城冯府的冯老爷夫妇。
与冯府人相识,还是起因于春柳的亲事,冯家主母是个富贵妇人,借她的手给春柳铺床,再到春杏的亲事,也是借她的手。
因这个何氏与李海歆与冯府也来往过几次。但是平时不年不节的来往却少。
何氏瞧见来人,一面命人赶快去后院儿请李海歆回来,一面将人往里面迎,且惊且喜,“您二位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年约冯夫人五旬的冯夫人,身着暗红带吉庆图案暗纹长衫,微丰的身躯,肤色白净细腻,笑容可掬,挽着何氏的手,慢条斯理的笑道,“我呀,最喜欢凑吉庆热闹的事儿。李夫人,我这么说,你猜出什么来没有?”
何氏微愣了一下,向冯夫人压低声音笑道,“莫不是为了我们梨花的事儿?”
冯夫人捂嘴一笑,转向一旁的冯老爷,笑道,“瞧,我说吧,这事儿李夫人也挂着心呢。”
又向何氏道,“这贺府也是,亲事已定下,不早些派人来提亲,这么办事儿,可是不妥当的。难为贺夫人在宜阳县还有个知书达理行事周全的名头,这次的事儿啊,办得是不怎么周全……”
何氏微笑着引冯夫人进厅里,也没接话。冯府在宜阳虽然不算太富贵,可地位也不低,冯夫人因其的年龄大,为人也豁达风趣,在宜阳县的商家圈子里,地位颇高,她此时数叨贺府的不是,倒也不一定是真的就偏着李家,怕是显着她的身份居多些。
到了厅里,何氏请两人入座,叫桂香荷香两人看茶,这才笑道,“许是贺府夫人瞧着我们一家子都着四丫头的事儿,单等过了这一阵子再说呢。”
冯夫人笑了笑,眼中闪着一抹赞许,“难怪人人都羡慕李夫人的富气,女儿女婿个个儿都好。源头在你这儿呢。这般为他人着想的,可是少见。”
桂香上了茶,何氏笑着对冯府老爷夫人道,“你们尝尝,这是年哥儿从京中带来的松萝茶,听梨花和春杏说,这茶倒是极好的,可惜我是喝不出来。”
冯夫人冯老爷听了何氏这话,对视笑了下,各自端起茶杯来,略品了品,都笑说是好茶,冯夫人将杯子放下,伸出手腕来,向何氏笑道,“说到你们杏丫头,你瞧瞧,我不过是去给她铺了床,还巴巴的送过去一双镯子,今儿我特意戴来,让你眼气眼气。”
何氏也笑,“能请得动您跑大老远给她铺床,可是春杏天大的福分,以我说,该送个全套的头面,这才象话。”
说得冯夫人与冯老爷都笑将起来。冯夫人道,“你这个当娘的我看是不知道心疼闺女的,春杏做那铺子可不容易,你倒是不把她挣的钱儿当回事儿。”
正说着,李海歆从后院匆匆回来,旧长衫上还沾着些泥巴,鞋子也家常的半旧黑面布鞋。
立在厅门口儿笑道,“您二位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冯老爷起身笑道,“你这还是农家本色,事事自已动手啊。”
李海歆笑道,“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找些事做做。”又道,“你们二位先坐着,我去换件衣裳。”说完匆匆去了。
冯夫人回身与何氏说笑,“要说呀,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们两口子,现如今,宜阳县里头,你们家的身份门第也算是数得着的,却愣是一点不骄不傲的,单这份心性,常人难及啊。”
何氏摆手笑道,“我们家哪里有什么,即使是沾着孩子们的光,和从前还不是一样的穿衣吃饭。有道是家财万贯,一日只食三餐。哪里还能和旁人家不一样了。”
冯老爷在一旁笑眯眯的插话,“难怪贵府几位小姐心性平和,富贵而不骄,原是李夫人教导出来的。”
李海歆换了身干净浅蓝细棉布长衫,一双皂色新鞋,重新回到正厅,与两位又是一阵寒喧。
热热闹闹的闲聊几句之后,冯夫人向李海歆道,“我们两个今个儿来,是受了贺府所托,做个中间人,来说道说道贺府二少爷和贵府五小姐的亲事儿。”
李海歆与何氏对视,转头向冯夫人笑道,“二位有话只管说。”
冯老爷接话道,“贺老爷倒是与我们详细说了个中内情,这亲事虽然是由李翰林亲口应下的,还是要问问您二位的意思。”
李海歆低头思量下笑道,“梨花小舅舅行事是突然了些。不过,他即应了,我与孩子娘倒也没什么意见。”
冯夫人在一旁笑道,“是,以我说,这亲事做得好。贺二少爷与你们家又是这样的缘份,想必两个孩子也没什么不愿的。”
李海歆只笑说,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没她说话的份儿等等。
冯夫人捂嘴儿一笑,向何氏道,“今儿我就知道这是一趟轻松的差事,这不,你们若是没有异意,贺府那边儿择了吉日便派媒婆过来。贺老爷的话说,虽然是口头约定了亲事,可六礼一样也不能少。”
何氏心头一松,吊着这么些天的总算是放了下来,笑道,“是,合该如此。”
冯夫人冯老爷本就没把这事儿当成是多难的差事儿,不过是在中间儿传个话儿,正事淡完,李海歆与冯老爷在正厅之中闲谈,何氏则请冯夫人到偏厅去,两人喝着茶叙些闲话儿。
李薇今儿是去小庄子里,回来得倒早,不到正午便回了家。一进院子,便见冯府的马车,诧异了一下,便见荷香快步过来,悄悄的将冯府老爷夫人的来意说了。
李薇又是一个诧异,这么说来贺府夫人是让步了?何氏在偏厅中听见响动,走出来,叫她,“回房去换了衣裳,来见见冯夫人。”
冯夫人已笑着走到偏厅门口,“我们呀也坐了些时候,该回去了。也好早些告诉那边府上,让他们早些准备,把这天作的好姻缘早些定下来。”
一边说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李薇。
李薇拂了拂衣裙角沾上的泥土,向偏厅走来,到冯夫人跟前儿,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见过冯夫人。”
冯夫人看她脸颊因热气而染上一抹绯红,姿态落落大方,并没有因她话中透出的意思而做扭涩扭捏状,心下赞叹,忙上前扶她,又指着她的裙角泥点,取笑她,“可是想和你四姐学一学,也做个女中丈夫?”
李薇呵呵一笑,辩解道,“哪里是这样的心思。不过是爹娘年纪愈来愈大了,我不忍心他们操劳,虎子还小,我跟着我爹学了这么些年,对种地也略懂些……”
冯夫人也跟着一笑,摆手打断她,“以我看,你只是在家里呆不住,找个由头出去罢。”
何氏在旁边笑道,“可不是,冯夫人猜对了。我们家这几个丫头在乡里长大,若真让她们在家里困着,做个娇小姐,是不成的。”
164章 梨花议亲(二)
冯府老爷夫人没在李家用午饭,便离去。临去时又与何氏道,“你且再想想,有什么要求不好与媒婆提的,只管与我说,我在中间儿与你周旋。”
何氏笑着点头,“那我就先谢过冯夫人了。”
冯夫人摆摆手让她莫客气,与冯老爷乘坐马车走了。青苗关上大门儿,李薇转头看向何氏李海歆,她因有关贺夫人的困惑,并未显露出高兴的样子,反而有一丝疑惑。
何氏却想到了旁处,拉她往后院走,“走,换换衣裳,一会儿该开饭了。”
李薇点头,挽着何氏的胳膊,向后院走去。青苗几个都知道这是夫人避着人有什么话问五小姐,便都不跟着,各自去厨房帮忙摆饭。
“梨花,你跟娘说,这亲事儿你心里头到底是咋想的?”进了屋,李薇拿出一套半旧的裙衫,何氏则替她拿了双鞋子来,坐在妆奁前的椅子上,盯着她问道。
李薇看着何氏脸上的探究与略微的紧张,笑了下,“娘,没什么不愿意的。只是今儿冯夫人来得突然,我一时惊住了。”
何氏眼睛在她脸上转了几转,才展颜一笑,“是,娘也没想到贺府那边儿会请他们二位来说道。不过,”她顿了下,又道,“往深里想,请他们来倒也是对的。毕竟咱们两府的关系有些复杂微妙,单派媒婆来,礼节上是有些单薄了。”
李薇笑着附和何氏。实则她奇怪的正是这点,他们家与贺府的关系,明面儿上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若是加上贺永年养父母这层关系,两府这样疏离,几乎要称得上是坏了。可是这次贺府却行事周全的先请冯府两位有份量的人在中间传话说道,是示好么?
更何况还有贺夫人那样的心思。
何氏说了几句,又暗叹贺府那一府人事关系的复杂,眼前的女儿也才十四岁,平系行事又不似春杏那般张扬。立时又忧心起她将在那府上如何立足的事儿。可,这事儿她不能直直白白的说出来,心思转了几转,终就化作心底深处的叹息。
李薇却以为何氏担心她不愿意这门儿亲事,哄着何氏说了贺永年一大通的好话,又笑道,“贺府有财,他有财又有才,我哪里有什么不愿的?再说从小到大,他一向是极疼我的,但凡有求,无所不许。这样的人我再不愿意,日后可去哪里找?”
说得何氏“扑哧”一声笑了,点她的额头,嗔她,“小丫头家家的,一点也不矜持,净跟春杏学吧”
李薇呵呵一笑,抱着何氏的胳膊拉她起身,“娘,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何氏应声,站起身子,两人一齐出了东厢房。李薇边走边道,“跟四姐学也没什么不好。娘,你瞧她,若不是因为有这铺子历练了几年,她哪里来的底气手段压制那个婆子?”
何氏微微一笑,虽然春杏只说武府那边儿没怎么为难她,单凭那婆子的小小动作,何氏怎能会猜不到,明面儿上的为难许是没有的,暗里还能没有?
一时忧心心疼春杏,一时又开解自己,闺女大了,做了人家媳妇儿,有些委屈不由得她不受,何况春杏自己有铺子有底气,性子又比自己当年泼辣,能说得出口,即使是有委屈,也吃不着大委屈。
想到这儿,转向李薇道,“以我看,你开的那荒地,全给你做了嫁妆。”
李薇讶异,“娘怎么突然想到这上面儿了?”又捂嘴笑道,“那地全给了我,虎子非恨死我不可”
何氏虎了脸儿,“他敢。”
又向李薇道,“反正那地都是你捣故的,全给你也不为过。你几个姐姐也说不着什么。”
母女两人说着过了穿堂,李薇嘻嘻一笑,“娘还是先填饱肚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