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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日后慢慢还……”这也算是何氏能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儿,也报她把儿子托付给自己的信任之情。
李海歆想想也是,年哥儿即认了他们,就得当是自己亲生的,这么一想,便理顺了,赶紧去张罗着。
何氏与李海歆商量完报丧的事儿,又去西屋看佟永年,顺便把葬礼安排说给他听,也好让他换换心思,别伤心魔障了。佟永年听她说了一堆,不怎么懂,听到梨花姥娘家里也要来人,好象明白了一些。眼泪又流了出来。
李薇不是很懂这里的规矩,倒是知道前世农村,只有认了干亲的本人与干娘家有来往,与其它兄弟姐妹不是很相干,与旁的亲戚更不相干了。就是到了婚娶这样的大事儿,一般也是没礼的。只不知道反过来会怎么样。
又想也许这里的风俗也不是那么死,是她娘灵活变通的,她娘这样做,一是想安年哥儿的心,二来怕也是她的真心。
佟氏按当地风俗,应于五日后下葬,可天气炎热,根本无法停放,就定为三日后。一般李家村遇到夏日丧事,都会将冬日循旧例的丧葬规矩:一子五日,多子七日,改为一子三日,多子五日。有人家不想死人也不得安生,多受苦,夏日多子改为三日的也有。
何氏和李海歆四脚不停的忙活着,到晚上时已把灵堂布置起来了,来不及去镇上买黄麻丧布,就在村子里寻了寻,有的人家防着家里老人去得猝然,早就着备着这些东西。
何氏与柱子娘,连带几个好心帮忙的妇人连夜开工做丧衣,扯丧布,李海歆也紧着四处张罗丧宴。
当天晚上,村子里正到了佟家小院,佟氏猝死满村里都传开了。又知是李海歆夫妇主丧,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过来商量报官的事儿。他忍不住便过来看看,这中间儿是不是有其它原由。
这事件,何氏与李海歆也议了两句,两人都觉得佟氏即有那样的话留下,还是不报官的好。含糊说了佟氏临终前怕年哥儿受族人欺负,不让报官等等搪塞过去。
李海歆抽空回老宅子一趟,把佟家的事儿说了,跟李王氏商量,张家村梨花她大姑家到底报不报丧。
李王氏早得了村里人传的闲话儿,正为这事儿气恨不已。她大姑家的男娃儿是亲外甥子,他们不要,偏去认个不知根底的外来户!这会还伸头替那佟氏大办丧事儿!不等李海歆说完,就赶他出走。又掬着一家子人谁都不准去,更不准他去张家村的大姑家报丧!
第二日,街坊四邻得了李海歆何氏夫妇的话儿,都按李家原先来往的旧例随了礼,或几把草纸几挂鞭炮或祭拜供品。
梨花姥娘得了李家村捎来的信儿,吃了一惊,因梨花过百天儿那日,佟氏送礼,看行事作派倒是个十分周到的人,想必儿子也不会差。又想着女儿正缺个儿子,这可算是天意吧。有心气气老李头李王氏,就按照丧女的规矩让梨花两个舅舅妗子来全了礼数。
……
今天俺娘包饺子让去吃,呃,所以更新晚啦,抱歉哈,各位…以后一定设为定时更新~~~~~
第二十四章 不准入谱
虽有街坊四邻的帮衬,佟氏的丧事儿一来是紧,二来真正的本家搭手儿的也少,比起家里人口多的,还是要吃力得多。
李海歆夫妇一个张罗丧葬事宜与丧宴,另一个则张罗着女亲的哭祭,连带得时时看着年哥儿这孩子。生怕他年龄小,又突然死了亲娘——还是猝死,心里头郁结,闷出个什么好歹来。
春桃几个平时干农活虽能帮得上忙,可这样的丧事儿毕竟是第一经历,又深受各种鬼怪故事的影响,夜里不敢去佟家,何氏只好请大武媳妇儿晚上在家里照看些。
几头这么扯拉着,三天下来,把李海歆夫妇累得不轻。直到佟氏入了土,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儿。
送佟氏棺木入坟之后,回到佟家小院已是快正午,满院子人闹哄哄的,都是相互有礼的街坊来吃宴的。
何氏瞥眼瞧见许氏带着两个小子也在其中,心里头十分不快。
虽然年哥儿不是她亲生的,可即认到他们名下,她与孩子爹又是主事儿,不沾亲不带故的都来了。连带大娘娘和三娘娘家的人都来上了薄礼。
大娘娘家海芹海菊两个堂姐,因为李王氏的缘故,多少年没礼节往来,这回李海歆与她也没好意思往那边儿报丧。可能是两个堂姐得了大娘娘的话儿,两家离李家村都还有十来里远,也赶着来吊了孝,烧了纸儿。
只有正经儿的老李头家,半点意思没有。村子里头多少年的习俗也好,规矩也罢,平日里再不对付,象丧葬婚嫁娶这样的大事儿,亲血脉哪里有不到场的?他们不怕人家戳脊梁骨,自己还丢不起那个人呢!扯着木偶般的佟永年往堂屋走。
许氏本想跟何氏打个招呼,刚扬起手,见何氏背过身儿去了堂屋,讨了个没意思。
柱子娘正给几个街坊安排坐儿,瞥眼瞧见,嗤了声,“她也好意思来?!”
桌上有几个婆娘往许氏那边儿看了看,有人压低声音,“哎,柱子娘,这几天你们忙着,你可不知道,街上啊,都传李家嫂子得了佟媳妇儿不少钱儿……”说着眼睛往许氏那边儿挑了一下,意思是她呀,肯定是听到这话儿,才往跟前儿凑的!
柱子娘一愣,扫了过桌上的人,看个个脸上挂着探究的神色,象是这话儿传的满村儿都知道了。
眉头轻皱着,连连摆手,“哎呀,谁那么缺德,传这种话儿!”扯了几句闲话儿,转身去了厨房,说去看看菜。
柱子娘去厨房转了一圈儿,看菜都上了桌了,满院子人都顾着吃,绕到还没来得及拆去的灵棚后面儿,进了堂屋。
看了看脸儿木木的佟永年,上面还挂着一道道泪痕,宽大的黄麻丧衣,衬得小脸儿没丁点血色,小嘴唇上也暴起了一层的干皮,裂着口子渗着丝丝血色。
想起他在坟头前的放声大哭,眼圈又泛了红。再想到这孩子比她家柱子还小两岁呢,那颗心就更是疼得厉害。
何氏把年哥儿抱在怀里无声安慰着。瞧见柱子娘刚进来就红了眼圈,也能知道她心里的感受。都是当娘的人,心都连着呐!
忙给她使了眼色,柱子娘背身过去,抹了眼泪,扯出笑来,拿闲话儿安慰年哥儿几句。她倒是想说将来大了,给他娘讨公道的话儿。可上一次,话刚说了一半儿,被何氏打断了,使眼色叫她别说。这会儿她也不敢再说了。
何氏看她神色,知道是有事儿。叫春桃给年哥儿倒些水,自己和她去了西间儿。
柱子娘三言两语的刚才那个妇人传的话儿说给何氏听。何氏先是一怔,又释然,村里人的毛病她哪里能不知道。听风就是雨的,见天儿没事儿聚在一起,替人家算家财!算得比人家自己人都清楚。
苦笑着叹了口气,和柱子娘说,“柱子他娘,这事儿啊,我也不瞒你。你和佟妹子做了这大半年的邻居,肯定也知道点儿。钱财是留下来那么点儿,除了办这丧事儿,剩下的仅够把年哥儿养大成人娶妻生子……”
“……我们家的家境你也知道。仅靠那个,可不是要把年哥儿委屈死了……”
何氏不能当着柱子娘的面儿说佟氏没留下一分钱财,这她也不信的。可也不能说实话,万一她不小心透出去了,这街里街坊,有找到门上借个三五十个钱儿,应应急的,还真推不过去!
柱子娘见何氏没瞒她得了钱,心里就舒坦些。至于得了多少,她和柱子爹也不是光看着人家锅里的人,也不多问。
当下笑笑,说,“我也就是来给你透个信儿。我瞧着你们老二家的呀,就是听着这个才来的……”
等到院外宴散了。柱子爹娘大武大武媳妇儿几个帮着把租借的桌椅板凳碗盘筷子,一一分好,给各家送去,也就要家去。
李海歆也知道现在正是秋苗除草的时候,各家的地里都是一堆的活计,也不多留,道了谢让他们赶着去忙活。
佟家干净整洁的小院儿,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丧事,弄得满地狼籍。菜汤菜水油污撒了满地,草纸灰鞭炮屑被风吹在篱笆墙根下,聚成一团一团儿的。堂屋门上窗上厨房门上贴着白纸黑字挽联,衬得更是凄凉。
何氏叹了口气儿又进西屋去看年哥儿,这孩子从佟氏去了后,不言不语的,倒是让睡就睡,让吃饭吃饭,乖得让人心惊。
还没进西屋,春桃抱着梨花出来,悄悄摆手,何氏退了出来。母女俩轻手轻脚的到了院外,春桃才低声说,“年哥儿象是睡了。”又拍着李薇,笑笑,“刚才梨花齐眉弄眼的冲着他乐,他好象嘴角还扯了下呢。”
何氏心头松了松,一把抱过李薇,亲她的小脸蛋儿,哄着,“梨花几天不见娘,想娘不?”这几天一是忙着没空管,二是怕小孩子眼净,看着不该看的东西,吓着她,就不让春桃带她来。今天半晌春桃突然抱着来了,说不来梨花要哭。
李薇看她娘眼窝子都深凹下去,一脸的疲惫,心里头很是感慨。又叹命运真是……真是算不到它会在哪里拐了弯儿,她娘盼男娃儿,老天竟用这种方式送了一个男娃儿给她。
朝着何氏咧嘴笑了笑。何氏见她笑得不欢实,心里头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梨花这孩子好象是懂这会儿不应该大笑似的。一刹的念头过去,又失笑,这孩子是比其它几个丫头精怪些,可她才多大?!
抱着逗弄一会儿,把她交给春桃,去找孩子爹商量下面的事儿。
佟氏的丧葬她和孩子爹商量的是不太过铺张,但也不能太简了。现在丧事过后,还留下些吃食。这大热的天儿也不能放,挑些好的给帮忙出力多的送过去,那些不成用的泔水啥的,也归拢归拢,让柱子娘端回去喂猪。
两人把剩下的吃食清点了下,分好了人家。柱子家、大武家另还有大娘娘等几人家里各给一大块方肉,两方豆腐和几个白面卷子,另叫李海歆又去小货栈里买了几包点心,各家放一包进去。
等收拾完这些,已是半下午的光景。佟永年仍睡得沉,春桃抱着李薇坐在堂屋西间儿窗户底下逗她,顺带听着西间的响动。
何氏夫妇俩儿直到这会儿才有空在一起说说佟氏临走时安排的事儿。虽有些事儿想不通,这会儿也没处去问。但何氏对收养年哥儿这事儿,心里头却是极高兴的。
“孩子爹,佟妹子让年哥儿认到咱门下,咱可不能亏了这孩子。”何氏往西间儿瞥了一眼,跟李海歆说。
李海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多年的夫妻,何氏自然是懂他的意思,笑了笑,“拿眼儿斜我干啥?我也不是怕你不疼这孩子。”
说着叹了口气儿,脸儿浮现一丝忧色,压低声音跟李海歆商量,“你说,这孩子咱要不要摆上两三桌儿,请本家四院的长辈们都到场,认认人?”
何氏说的这个,搁在大家族里就算是入族谱仪式了。
李海歆心里头这会儿也没拿定主意呢。要说收养的孩子入族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可年哥儿与一般的孩子不同。究竟让不让入,或者说这孩子想不想入,这都是事儿。虽有佟氏的话儿,也不能担保着这孩子大了自己知道本家在哪里,起了想回去的心思。
一时下还真拿不定主意。就说,先放放吧,田地的草也得紧着拨一遍儿,这些天好好想想,等年哥儿好些了也问问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