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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是摇头。
春柳嘀咕着扔给他们一对白眼,进了西屋,片刻在她在里面叫起来,“哎呀,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李薇也忙跟了进去,果然他润白额头细汗密密,一副极虚弱的模样,忙从铜壶里倒出了些热水,浸了帕子给他擦汗。
春兰从外面进来,探手在他额停了片刻,笑着,“没发热呢。估计是有些受风,年哥儿先躺一会儿吧。”
佟永年扯起嘴角笑笑,“是没事儿呢。可能是昨儿没盖好。三姐别让咱娘听见了。”
春柳看他这会儿脸色好些了。便点点头,“梨花,你在这里看着。我跟二姐去做碗酸辣汤来,给他发发汗。”
李薇点头。
一时李海歆从兔子舍那边儿回来。也问了一回佟永年的情况,李薇听见了春兰在外面回说,没大碍,可能是受风想发热什么的。
撇嘴儿向他笑笑,“瞧瞧你一有点小病,一家人多紧张。”
佟永年牵动嘴角笑笑,伏身去拿桌上那本《菜根谭》,“我没事了,梨花再去看看娘,别让娘焦心才好。”
李薇伸手想去取那书。这大半年来,他一直备考童生试,在学堂如何她不知道,可是常休在家,每每屋里的灯光亮到深夜。原先家人说让他歇着,他只是不肯。又因事关他的前程功名,虽然心疼,也无可奈何。好容易到了过年,爹娘便让他歇一歇,考试重要身子更重要。他这才把书本都收了。
这会病着,不好好歇着,又看这本书。
佟永年却闪躲过去,“这书看着又不累人。我看会儿,好睡觉。”
李薇撇撇嘴儿,点点头。把窗子关严,炭盆拨旺了些,移到床边儿,才出了西屋。
佟永年中午喝了碗酸辣汤,便蒙头睡了,午饭也没吃。春兰又进去探探他的额头,说已经不流汗了。
何氏便说,许是发小热身子累了,让他睡睡也好。
他这一睡却直直睡到第二早上,这中间西屋的南间儿的门一直关着,里面也没什么动静。
李薇坐在东间儿的炕上,隔窗望着对面紧闭的窗子,心说,自从坚持练了五禽戏之后,自己的身子骨都好了许多,怎么他练得比自己还认真,身子骨却没什么长进呢?
去年元宵时,自己玩得一点都不觉得累,他就象是透不过气的模样,难道是读书太过用功,营养跟不上?
这么一年,也觉得有可能。记得读高三那年,她有一段时间那可是废寝忘食的学习,就特别容易饿,一顿能吃三个馒头,把同班的男生都比了下去。
转眼已到正月初八,冰雪融化,天气放晴,天空蓝幽幽的,开始透着春天的气息。
这日早上,佟府派人来给何氏家送年节礼,并接佟永年回县城过元宵。春兰早按何氏交待的,把备给佟家的回礼准备好,等老张头走时,给他们装了大半车厢,老张头连推不敢当。
舅老爷知道李家人的脾性,不肯占便宜,这回便没备多少贵重的礼,省得他们回礼时作难。不过两匹布,一些点心,并些干果之类的,没承想李家却回了这么多。
李海歆笑着,“看着这么大一堆儿,却不值什么钱。听年哥儿说你们府上喜欢吃绿豆糕,正巧我们秋上种了好几亩的绿豆,收了二石半呢。新绿豆,也让年哥儿舅母尝尝鲜儿。”
佟永年知道这里面有爹娘的谢意,感谢佟府给找了卖笋子的问路,便也帮着李海歆说话。
老张头在李家用过午饭,便要回县城去,这次只有佟永年一人跟着去。他看着梨花,眼睛闪了半晌,就在李海歆认为他也要让梨花一起去的时候,他却说,“梨花还要看什么书,我替你寻来”
……
感谢亲亲的留言与建议,大宝受益匪浅。亲亲的留言我都细看了,有的亲亲希望梨花快点长大,有的亲亲则希望她长得慢一点,多写儿童时的趣事儿。众口难调,我也是知道的。可是为了避免再出去一次被拍后,急急去补救的失误,我决定还是按照我的大纲写下去。希望亲亲们继续支持我吧。
……
第八十三章 少年情怀(二)
宜阳佟府张灯结彩,满府喜庆。
老张头一行回到府里时,日已西沉,守门儿的两个小厮看见,忙迎了过去,笑着,“老爷都派人来看好几回了。”又隔着车向佟永年行礼问安。
这些做下人都极透,自去年元宵节李家一行来过之后,后来便只有这位表少爷前来,他们便看出些苗头,又隐隐听说,只所以与李家村那家有往来,只因他们收养了表少爷的缘故。
又从老爷与夫人的态度上猜测,这位表少爷怕是老爷的至亲,而非夫人的至亲。
佟永年坐在车内,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门房上早有人飞奔过去,回佟维安夫妇。马车刚到二门处,还未停定,佟维安与柳氏从里面匆匆出来。
佟永年跳下马车,向二人行礼,“舅舅舅母安康。”
佟维安自秋时大假过后,已有四个月未见着他,仿佛又长了高些,看着他与佟氏五六相似的容貌,感叹又心酸。
柳氏亲自搀扶他起身,笑着,“年哥儿这小半年,可是又长高了不少。”又向身后摆手,“蕊儿,洛哥儿,快来见过表哥。”
佟蕊儿身着翠绿绣花小绸袄儿,身上披着一件海棠红色绣花锦缎子披风,领口袖口皆是洁白的皮毛,把她的小脸儿衬得粉嫩嫩的一团。脆生生的上前行了礼,“表哥安好。”
佟永年恍然间,似是看另一个小女娃儿,梳着双丫发髻,绑着两条桃粉色发带,睁着圆溜溜狡洁聪慧的大眼睛,掐着小腰,扯着嗓子很有气势的喊道,“年哥儿,快出来吃饭了啦~~~”
佟蕊儿行了礼,不见有人请她起来,抬头一看,却见那副愣怔怔的样子,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巴。
立在柳氏身后的依秋轻咳一声。
佟永年立时回神儿,歉意笑着,“蕊儿也好。”又转向佟永洛,轻拍他的小脑袋,“洛哥儿长高了。”
佟维安问道,“年哥儿路上累了吧?还先回东跨院歇着吧,等晚饭后再叙话。”
佟蕊儿见只他一个人前来,并无梨花那个野丫头,又高兴起来,忙与柳氏说,“娘,我领表哥去东跨院。”
柳氏点点头,又说,“让你表哥先歇着,可不许你闹他。”
佟蕊儿娇笑着应了一声,仍由依春依夏两个丫头过去那边儿服侍。
东跨院里依然是去年那几个婆子小丫头,月牙儿没看到表小姐来,略有些失望。
众人端茶倒水一通的忙活,都退了下去。佟蕊儿兴奋的坐桌边儿,与佟永年说,“方家哥哥和方家姐姐昨天还问你什么时候来呢,今儿表哥可就到了。明儿咱们去城皇庙那里逛逛吧?那里可好玩儿了。”
佟永年摇摇头,歉意一笑,“明儿我有事与舅舅说,改天再去玩吧。”
佟蕊儿嘴巴又撅了起来。
这时依秋在外面回话,“小姐,夫人让你去主院儿。”
佟蕊儿应了声“知道了”,不高兴的站起身子走了。
月牙儿拎着小铜壶进来,在小泥炉上放好,轻手轻脚的走近,小心的问,“表少爷,表小姐怎么没来?”
佟永年笑笑,“表小姐在家里忙着呢。”
月牙儿遗憾的叹了口气儿,想了想又问,“表少爷,那个表小姐还生我的气吗?那个盆栽都怪我没看好。”
佟永年又笑了笑,“没事,早就不生气了。”
月牙儿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屋内佟永年静坐在桌子旁,眼睛盯着不知明的方向,烛火在他脸上跳跃着,映得眸子忽明忽暗,杯中茶水慢慢失去了热气儿。
“舅舅,与我说说贺府吧。”晚饭过后,佟永年陪着柳氏在前厅坐着叙了些话,便与佟维安去了书房。
两人本正说着往前二月里的县考州府考试安排,佟永年乍然说起这个,让佟维安一愣。看他清幽幽的眸子在灯火中闪烁着,一时猜测不出他问贺府究竟是何用意。
想了想,便说,“年哥儿,这些事儿不急。你往前考完试再说吧。”
佟永年摇摇头,嘴唇紧抿着,“舅舅就说说吧,想知道又不能知道,挂在心里,考试怕也考不好。”
佟维安笑了笑,“行,你想知道。舅舅就说。”
佟维安略思索下,把贺府这一年来所发生的几件大事与佟永年说了。贺府家主贺萧自去年元宵病愈之后,并无多大动作。前两个月,深居简出,只称病情还需要静养,外客基本不见,及至四月中旬,贺萧才开始外出走动,但也仅仅只是视察了名下的产业而已。
从六月开始,贺府开始筹备安吉首府的酒楼,已于九月开了张,听说生意很是红火。
至于青莲与方山两地属于贺府二房的产业,自他病后,便一直由贺家老大贺蒙接手,现在也未归还二房。
说到这儿,佟维安颇是讽刺的一笑,“青莲与方山两地占贺家二房有小一半儿的产业,贺蒙吃到嘴里的东西,肯不肯吐出来还是一回事儿。”
佟永年神色不明的坐着,好一会儿,才问,“舅舅这一年来,与贺府可打过交道?”
佟维安点头,“贺府大管家来府求见过二次,被我给推了。”
佟永年点点头,突然笑着说,“舅舅给柱子找的做工的木匠铺子,可是贺府名下的?”
佟维安哈哈一笑,“那小子回去跟你说的?”
佟永年摇头,“他只说东家姓贺,我便猜出来了。”
佟维安得意一笑,“你猜舅舅是何用意?”
佟永年端起桌上已半冷的茶水,喝了一口,以指磨娑着杯口,好一会儿,才说,“是为了我吧?”
“哈哈”佟维安大笑一声,“不错,不错,年哥儿能想到这个,可见读书虽多,却也没读到酸腐呆愣。你初使人捎信儿过来,我还没这个想法。有一日从贺府的木匠铺门前儿路过,才突然心如福至……”
佟永年等佟维安笑呵呵的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问,“舅舅还是觉得我该回去吗?”
去年的麦收假里,舅甥两个曾谈论过这样的话题。在佟维安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如为姐姐讨公道来得重要,因此,佟氏的临终遗言不必遵守,况且,她当时留下的那样的话,定然是怕年哥儿年幼,又没有亲近的人帮衬着,会被人欺负了去。但是,现在他回来了,年哥儿也长大了,是该考虑在适当的时候回到贺府。
当时佟永年并未接这话,让佟维安好不遗憾。
现在他却主动提及,佟维安脸上一喜,“年哥儿,你想通了?”
佟永年半晌,才轻点下头,“舅舅认为我该回去,那我便回去。”
“应该,应该,”佟维安连连头,点到一半儿,却僵住,“年哥儿想现在就回去吗?”
佟永年摇摇头,“等院试结束之后吧。”
再说李家那边儿,佟永年午后刚与老张头一行人离了家,吴旭娘便扯着吴旭上了门。
何氏在堂屋东间儿里看见,心知吴旭娘是知道了实情,喊春兰把人往堂屋让。
吴旭娘一进堂屋,二话不说,先给何氏行了大礼,何氏现在已是六个月的肚子,行动不利索,一个避不及便生受了。
急得她直叫春兰春柳,“快,快扶着旭哥儿娘你这是干啥?”
吴旭娘直起身子,落了坐后,一脸的歉意,“大嫂子,我来替旭哥儿给你们赔不是了。”说着把随身的小布包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