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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九成儿的把握。”
“好,你现在马上到‘初升’来,我在台球儿厅等你。”
侯龙涛收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解释,陈倩就先说话了,“我和小曦自己去逛就行了,不过你…”
她刚才看着男朋友的神情由放松转为严肃,知道他有正事儿要做了,但又有点儿担心。“放心吧,”
侯龙涛抱住美女吻了吻,“不是危险的事情,我不会做危险的事儿的。”
“你保证。”
陈曦也对以前的事儿心有余悸。
“我保证。”
男人一脸歉意的拉着姐妹俩的手摇了摇。“那我们先走了。”
“我完了事儿给你们打电话。”
“好。”
“小心开车。”
“我会的。”
陈倩半年前拿的驾照,最近侯龙涛刚给她买了一辆自动档的嫩绿色新款大众甲壳儿虫,今天他们就是开着它来的…
二毛儿领着三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进了台球儿厅,“太子哥,呦,达哥、兵哥、楠哥、宇哥、明哥、龙哥,您几位都在这儿呢。”
几个小孩儿也跟着一通叫,不过样子有点儿战战兢兢的,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多“BigDog”聚在一起过。“说说吧。”
侯龙涛让四个人坐在吧台前,亲自给他们拿了饮料。
“谢谢太子哥,”
二毛儿接了饮料,又给侯龙涛上了颗烟,“我家那片儿有个叫惠俊麟的主儿,快四张儿了,自己开了家儿小卖铺儿。丫那就是一痞子,最喜欢装老炮儿,吃喝嫖赌也一样儿不差,还成天做出一副特仗义的样子,带着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崽子瞎混,编点儿大哥的故事讲给他们,显出自己有多牛屄。”
“你也跟他混过吧?”
“不光是我,大狗、三毛儿他们也跟他混过,我们都是一拨儿的,我们十四、五的时候,丫都已经两张儿多了,谁不愿意跟老炮儿混啊,不过后来岁数再大点儿,也就看出来了,丫那就会瞎喷。”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吗?”
“您看这个。”
二毛儿从兜儿里掏出两个戒指,放到吧台上。
两枚戒指一宽一细,但样式相同,一看就是结婚戒指,做工还算精细,纯金雕花儿,中间镶了一圈儿翡翠和一颗小蓝宝石,光从外表看,虽然不能说是价值连城,但也不是什么便宜货。侯龙涛拿起其中比较宽的那个端详了一阵,发现戒指的内圈儿上刻着一个名字,“张XX”他又看了看另一枚,同样在内圈儿上有个名字,“李XX”“这俩人是谁?”
“开浴池的那两口子,从惠俊麟那儿弄到的。”
“怎么弄到的?”
“我们后来虽然不跟惠俊麟混了,但也没翻脸,他又喜欢赌,我们经常和他玩儿玩儿,丫那赌品还算不坏,输了从来不赖,就算当时给不起,过一段时间也一定会还上的,一般也就是一、两个星期。”
“你们玩儿什么?多大的?”
“就是麻将,偶尔诈金花儿,对我们来说挺大的,一晚上下来,基本输赢都在万八千的。两个多月之前,我、三毛儿和大狗连输了三个晚上,总共差不多陷进去不到三万,我们就有点儿扛不住了,过了三天,再玩儿的时候,我们就耍了点儿阴,我们也没太狠,差不多能补回来就得,一次干了他两万多,总体上还是让他有挣,结果那丫那愣说拿不出钱来。”
“他不是输给别人了,就是拿去抵别的赌债了。”
一直在最近的那张按子上打球儿的二德子说话了。“诶,他还就是抵债了,您怎么猜的那么准啊?”
“嘿嘿,我在体院儿的时候,认识的赌徒多了去了,赌这玩艺儿,有的时候你还就别不信邪,在一个地方输惨了,别想着在原地捞回来,换地儿,换人。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说他大玩儿了十几年即没玩儿死也没暴富,那他就是那种信邪的。”
“跟宇哥真是长知识。”
“别说废话了,”
侯龙涛敲了敲吧台,“接着讲正题。”
“是是,我们三个都觉得丫那是要赖账,当时就跟丫蹿了,他当时就说了,是跟几个东北人打牌,输了小五万,把从我们那儿赢的拿去填账,还差着不少呢,所以说什么也要我们等等,丫那以前的信用还不错,我们也就没逼的特紧。”
其实说到这儿,侯龙涛已经能猜出点儿眉目了,但全景还不明了。“后来我们听说他陆陆续续的从别的地方赢了点儿,可我们一点儿肉星儿都没见着,八成儿全他妈孝敬给那些东北大茬子了,一直拖了一个多月,我们不能让人这么耍啊,我就让这俩,”
二毛儿指了指身边的两个小流氓儿,“隔三差五的去他家追债。”
“这就是追来的?”
侯龙涛看了一眼吧台上的戒指。“是,”
一个小孩儿赶紧回答,“最开始的时候,他老说还欠着东北人五千多,让我们宽限,还说那帮人都特狠,说什么也不敢跟他们拖得太久,肏,那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啊,就告诉他一个星期不还,砸店、抄家,外加卸他腿。”
“我们就是吓唬吓唬他,”
另外一个孩子看到侯龙涛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赶忙表明自己对老大的教导铭记于心,“不会真干的,不过那么一威胁,可能还真管用了,到期的那天中午,他叫我们去他家取钱,我们俩去了之后,他给了我们一万五的现金和这俩戒指,说是起码值六千。”
“那是哪天?”
“浴池出事儿后的第三天,我们当天晚上就把钱和戒指交给二毛儿哥了。”
“二毛儿,怎么到今天才通知我?”
“那天晚上他们给我送东西的时候,我正和大狗准备搞一小太妹…”
“多大的?”
侯龙涛皱了皱眉。“您放心,十九,她完全自愿的。”
“嗯,接着说。”
“我们当时没仔细看,也觉得惠俊麟没胆子骗我们,又正好儿不是缺钱的时候,就把戒指放在抽屉里了,一直也没再动。后天是三毛儿他奶奶的八十大寿,我们想给老太太好好庆祝一下儿,就说把那俩戒指卖了去,等到了典当行,那儿的人一验,说整个的戒指一钱不值,翡翠、宝石都抠下来,金子融了,能当四千。”
“因为刻着字儿?”
“没错儿,没错儿,经他们一说,我们才发现内圈儿里刻着名字,大狗认识那个浴池的老板,知道他的名字,我立刻就给您打电话了,还把收钱的两个手下也叫上了。”
“那这孩子是…”
侯龙涛扔给那个一直没出过声儿的小流氓儿一根儿烟,“来看热闹儿的?”
“不是,这小子一个礼拜之前跟我说过一件事儿,我觉得对您可能有用。”
“说吧。”
“他有个弟弟,十五,一直觉得惠俊麟是老炮儿,就问他认不认识‘东星’的几位大哥,那傻屄说什么‘东星’的都是小崽儿,只会小打小闹儿,他不屑跟您几位混在一起,还说什么只有东北黑道儿上的大哥才配跟他谈交情,过两天他就帮他们干票大的,然后就去沈阳投靠陈涌,可我听说陈涌已经栽了。”
“这又是哪天的事儿啊?”
“出事儿头两天,他弟弟最近才跟他说的,他后来告诉我,那时候虽然您已经跟我交待了让我们留意,但我又以为惠俊麟那屄在臭吹,也就没在意,不过现在看来…”
“很好,很好,”
侯龙涛绕出了吧台,“这就跟我走。二毛儿,三毛儿他奶奶过生日的费用我包了。”
“谢谢太子哥。”
二毛儿这回可美了,看来自己做得很得老大的赏识。剩下的几个人反正也无事可做,就也一起离开了“东星初升”…
在宝丁的办公室里,侯龙涛把手下人“收集”的证据说了一遍,“怎么样?”
“肏,‘东星太子’还真是他妈神通广大啊,”
宝丁一幅刮目相看的表情,“市局给的期限就快到了,我这儿正头大呢,妈的,这就去提丫那。”
“别急,我先帮你去探探口风,丫那要是硬,我就教育教育他,省得你们动手,这案子破了,你是大功一件,不能给别人口实。”
“行,两小时够吧?”
宝丁明白,这件案子要是被自己破了,确实是大功,遭人嫉妒是难免的,特别是刑警队的人,刑讯逼供是绝对使不得的。“差不多。”
“那两小时之后,我就带人去传他,要他协助调查。”
“谁说现在警民关系不好,咱们警民合作就很愉快嘛。”
侯龙涛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惠俊麟只穿着一条小裤衩儿,左手酒,右手烟,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这一个多月,他天天都是这么过的,“非典”期间的停业把他弄得更懒了,现在疫情已过,他也无心再做小买卖了,反正赌钱也能活,如果输了,大不了再跟“东北大哥”干两票。“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
惠俊麟不耐烦的喊了一句。“二毛儿,开门。”
“肏,不是说好了晚上才打的嘛。”
男人边说边过去把门打开了,然后都没向外看,就又懒洋洋的往屋里走去,等他从身后的脚步声判断出进屋的不止一个人后,再一回头,走廊里已经挤了八个人了,除了二毛儿之外,其他的都不认识,“这…这几位是…”
“我们是‘东星’那几个只会小打小闹儿的小崽儿,”
武大冷冷的说了一句,他刚才把另外那三个小孩儿留在宝丁所里做正式的笔录了,“今天我们特别来拜会一下儿大名鼎鼎的凡哥。”
哪怕排除那阴阴沉沉的语气,光听对方的话,惠俊麟也知道来者不善,看来自己瞎喷的话是传出去了,他一时之间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一群人也不客气,全都进了里屋,把椅子和沙发都占了,等于是把主人包围了。“蹲下!”
大胖突然虎吼了一声儿。“嗯?”
惠俊麟被吓得一抖,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傻乎乎的站在屋子中间没有照做,他倒不是害怕,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他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我让你丫蹲下!”
大胖猛的蹿到对方的面前,身子做势向前一晃,右胳膊也抬了起来,“你他妈聋了!”
“哦、哦,”
惠俊麟看着面前一脸杀气的“黑铁塔”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咽了口吐沫,老老实实的蹲下了,“大家…大家都是出来混的,给个面…面子吧。”
他平时爱装老炮儿,倒也懂得说几句样子话。
“当然了,我们怎么敢不给凡哥面子呢?我们是小崽儿啊,”
马脸故意说得阴阳怪气儿的,“都说了是来拜会您的,我们也不想再小打小闹儿了,您是不是帮我们引见一下儿那几位东北老大啊?”
“东北…我不认识什么东北人。”
惠俊麟盯着地面的眼睛转了两转,对这个问题,他还是比较敏感的。
“您这可就没劲了,”
文龙就坐在电视旁边,他敲了敲电视柜,以引起对方的注意,“道儿上都传开了,随便几个东北人就能把我们‘东星’镇了。”
“我没说过,这决不是我说的。”
“别啊,您这样的老炮儿多有眼光儿啊,您不屑跟我们交往,却跟东北人凑合,其中原因不明说大家也能猜到啊。”
“开玩笑的,我那就是说着玩儿,绝对没有小瞧您几位的意思,真的是误会了,您几位还一起跑来找我,我…”
还没等惠俊麟说完,只听“轰隆”一声,文龙已经把电视从木桌儿上推到了地上,但他说话时却还是满脸带笑,“您的玩笑开得大了点儿吧?”
“是是,是我不好。”
惠俊麟心疼的看了一眼摔坏了的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