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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匣子盖好,庄书晴笑,“如果是表妹的亲事,舅母不用担心,我已经在挑了。”
刘氏眼睛都瞪圆了,“你怎知……”
“这样的日子能让舅母开口的事算来算去也就那么两桩,不难猜。”
是不难猜,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上心,刘氏心里千言万语,最后只笑着道了谢。
庄书晴只在董府住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白瞻就亲自来将人接走了。
不知多少人暗地里笑话两人粘得一个人似的,没规没矩,可没一个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打心底里,他们其实也没觉得这有何不对,笑言几句也是亲近。
自打庄小姐进京,可一直都是住在白府的,规矩?对他们而言那是什么?
而庄书晴的生活和以往也并无两样,依旧来往于白府和医馆之间,偶尔会进宫一趟。
这些日子,她了发现了一点异常,是关于书寒的。
“他在习武?”
白瞻点头,“恩,三子在教他。”
“强身健体倒是没错。”庄书晴皱眉,“可他怎么突然想着要学武了?还想一个人就文武齐全了不成。”
“他说我们成亲那日,他要背你上花轿。”
周朝习俗,成亲时由女方哥哥背上花轿,没有哥哥则是叔父或者堂兄,表示新娘娘家有人撑腰。
她没有兄长,堂哥和叔父倒不缺,不过要是书寒有这个心,她当然是要成全的。
那个孩子在很早的时候就想成为她的倚仗。
“依他,身体好了总没坏处,让三子顺便多教他几招防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
“好。”
每年的除夕,庄书晴都是带着弟弟和止顾一起过,并且由她亲手准备年夜饭,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姐姐。”
“恩?”庄书晴头也不回的在准备扣肉,“怎么了?”
“咳……”
庄书晴下意识的回头,“皇上?”
忙擦干净手走过去要请安,皇帝摇手制止,“忙你的,我和肖儿就是觉得宫里太冷清,来你这里蹭一顿年夜饭。”
周知肖看着穿一身平常衣服,头上只一支朴实无华钗子的人,笑得眉眼弯弯,“庄姐姐可别嫌弃我们,你要是赶我们走,白哥哥肯定不会留人的。”
“你们一个是止顾的父亲,一个是他兄弟,哪有赶人的道理,不过……我的手艺可比不得宫中御厨,你们可别嫌不好吃。”
当然不嫌,吃了一辈子御膳房的东西,吃来吃去也就那样,这样平常的家常菜,他们反倒没有福气吃上。
看着一手油腻,衣裳上也沾了污渍的庄书晴,皇帝心下感慨,这双手,批过奏折,拿过手术刀,救过人看过病,可现在,她也能洗尽铅华为家人洗手做羹汤,能始终保持这般平常心的女子,天下少有。
瞻儿有福气。
“书寒,你领皇上和太子去大屋坐,这里有油烟味,难闻。”
“不,不用,这里就挺好。”不等书寒说话,皇帝就摇手,扶着周知肖的手自顾在一边坐了,“你忙你的,顺便陪我说说话。”
周知肖侍候着父皇坐下,也帮腔道:“天天在宫里,一个人呆着的时间够多了,庄姐姐这里好,很……很舒服。”
周知肖从不知家是什么感觉,所以他只能说舒服,皇帝多活了几十年心里却清楚,这份舒服,是因为书晴将这里经营得像个家。
☆、225章 年夜饭
看他们如此,庄书晴再回头看着还有好些菜没准备,也就不坚持了,让宝珠去倒茶,她继续去忙活。
书寒施了一礼,也挽起袖子上前去帮忙。
这厨房是白瞻特意为庄书晴准备的,由主屋一侧的耳房改造而成,地方不大,就一前一后两间屋子,后面的屋子用来做菜,前面的屋子则一部分做成案台,用来做些准备工作,剩下的地方则被庄书晴布置成了一个温馨的饭厅。
每当她有兴致下厨时,他们便在这里用饭,白瞻虽然从不说什么,可庄书晴看得出来他更喜欢这里,便是平时自己没时间做饭,也会让人将饭菜送到这里来吃。
也因此,用的东西自然不会比那个大了这里几倍的饭厅差。
皇帝左看看右摸摸,眼里全是欢喜之情。
“对了,瞻儿哪去了?”
“在书房,前线有军情送到。”庄书晴头也不回的回话,真就将皇帝太子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一样随便,“太子可以去听听。”
周知肖屁股都不动一下,“庄姐姐,今天除夕,你就放我休一天吧,要是紧急军情,我总会知道的。”
庄书晴抽空看他一眼,真就不再说。
现在的周知肖早已非吴下阿蒙,做起事来有章有法,据说朝中大臣对他很是看好。
“去帮姐姐把那个干菜捞出来再冲洗一下。”
庄书寒做得闷不吭声。
周知肖这时却走了过来,“庄姐姐,我也来帮忙吧。”
“你能做什么?”
周知肖看了看案台上的东西,“洗那个?”
庄书晴看了一眼,那是南珠洗过一遍的嫩绿青菜。也就点了头,“轻点力,别还没下锅就被你搓熟了。”
“庄姐姐,你也太小看我了,看我的。”
斜他一眼,庄书晴不置可否。
皇帝也不坐着了,走到这里看一看。那里瞧一瞧。寻宝一样很是自得其乐。
白瞻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对于不请自来的两人挑了挑眉,倒也没有要赶人的意思。
皇帝很是自觉。“我吃完饭就走。”
走到书晴身边,将她手里的刀接过来,“怎么切?”
庄书晴在空中划了几下示意,白瞻意会。动作很是熟练的按要求切好。
皇帝和太子掉了下巴,又悄悄的自己安了回去。
周知肖低头看着快被自己搓熟了的青菜。默默的退回去坐好,在万能的白哥哥面前,他还是不要去丢脸了。
“我去里边做菜,你们随意。”
“不用管我们。你快去。”
白瞻自然而然的跟了进去,庄书寒想跟的,最后还是识趣的留了下来侍候。
很快。里屋传来油下锅的声音,皇帝散步一样散过去。装作无意的看了一下里屋,他那个连皇位都没看在眼里的儿子正拿了什么递给书晴,眉眼间透出来的神情柔软得让他不知该如何形容。
这个样子,大概也只有庄书晴能让他表露出来吧。
年夜饭很是丰盛。
多了两人,庄书晴也没有再添菜,就是再来四个,这一桌子菜也吃不完。
庄书晴给除了皇上之外,包括书寒在内的其余几人都添上酒,举杯道:“第一杯,敬周朝。”
皇帝无奈的喝了口寡淡的茶水,他已经许久不曾沾过酒了,闻着这酒香还真有点馋。
“第二杯。”庄书晴给大家续上,“敬我们成为一家人的缘份。”
这话里的意思,白瞻最懂,所以他喝得最麻利。
“第三杯,敬无限的未来。”
连着三杯酒下去,庄书晴脸颊浮起红晕,要说醉,却还差得远。
夹了一块扣肉到皇上碗里,“您不能吃得太油腻,这道菜您只能吃一块尝尝味。”
皇帝一口咬掉一半,并不觉得油,入口即化,很是入味。
放下筷子,皇帝感慨,“不能随心所欲的吃喝,人生少了多少趣味。”
“现在忍忍,以后就能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庄书晴又给每人夹了一块,自己却不吃。
看止顾看着自己,庄书晴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闻着味儿就饱了,晚点再吃。”
白瞻给她夹了些清淡的放在碗里,没有说话,意思却表明了。
庄书晴也就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这是周知肖有记忆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满足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也因为太过满足,话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庄姐姐,以后每年我都来蹭一顿年夜饭吧。”
“每年?”白瞻轻飘飘看他一眼,“以后每年你都往会元去?”
周知肖愣住了。
“然后让人抓住规律,要了你的命?”
饭菜好像都没那么香了。
周知肖低下头去,“一定要去会元吗?京都哪里比不得会元?”
庄书晴一口饮尽杯中酒,因为喝了酒,说话越加没了忌讳,“哪里比不得啊,其实都差不多,但是在我一开始的计划里,我就是想要在会元养老的,京都自然不会比会元差,可我和止顾不能长住京都,知肖,你应该很清楚原由。”
周知肖被教导了这大半年,这些事自然能想到,可是,“庄姐姐,我不会那么想的,我对谁提防也不会对你和白哥哥提防,这皇位你们要看得上,哪里能轮到我,我都懂。”
“你是懂,你也不会防我们,可别人不会这么想,总有人会盯着这事,想从这里面做文章,你现在还只是一个人,可你会成亲,会有孩子,我和止顾也会有孩子,你能肯定他们不受影响?以后,长长久久的以后,谁能说得好,与其将感情消磨在猜忌里,倒不如远一些处着,做个合格的亲人,你要是在京都呆得闷了也有个地方去,以后也能坦坦荡荡的告诉你的皇子,在会元还有一户人家是可以信任的亲戚,而非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不停的有人告诉他,他得防着那一家子,知肖,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执壶给他添满酒,庄书晴继续散散漫漫的道:“会元离京都近,你何时想来了便来,即便不能年年都去会元和我们一起团圆,平时还不是想去就去,再说你不能去,我们还不能回来?你啊,只要将大周朝治理好了,以后想如何便能如何,要是大周朝始终不能安稳,你又如何有那些闲情逸致,所以啊,归根到底还得看你自己,皇上,您说是不是这样?”
皇帝偷偷又吃了一块扣肉,此时听到书晴点名,忙作贼心虚的附和,“对对,就是如此,不过书晴啊,你们走的时候会带上我吧?”
“您想去便去,谁还能拦着您不成。”庄书晴不满的瞪向夺走自己酒杯的止顾,“我一年到头也就喝这么一回酒。”
当大夫必须忌酒,她在这方面尤其注意,也就在过年这日能放松一下。
“先吃点菜,酒一会陪你喝。”
胃里确实有点烧,庄书晴也就委委屈屈的屈服了,老老实实的吃白瞻夹到碗里的菜。
周知肖看着两人的互动羡慕得不行,不知道他的太子妃有没有庄姐姐的三分。
恰好庄书晴也想到了此事,吞下口里的菜抬头道,“我看好的太子妃有三个,陈家长女,韦家么女,祝家长女,年后安排个机会你去见见,看谁更合你心意。”
看了白瞻一眼,周知肖试探着问,“庄姐姐更看好哪个?”
“我啊。”庄书晴想了想,“陈家长女聪慧,素有才名,且心性也算沉稳,算是不错,韦家么女的话,大概是因为上面两个都是兄长,性子比之另外两个要娇一些,不过也算识大体,母仪天下差了些,能被我看中也是觉得她能做你的解语花,让你平素松快些,至于祝家女。”
庄书晴顿了顿,“祝家的家庭是三家里最简单的,只得一儿一女,且皆是嫡子女,她为长,弟弟被我选入前线观战团,你当知道我当时选人的标准,能入选的都不差,再加上祝家是武将世家,祝家姑娘和一般的闺阁女子有些不同,她有着其他人所不具备的英气,那姑娘我见过,长相上没得挑,虽自小习武,行事却并不粗鲁,精气神很是不错,学识虽然比不得陈家姑娘,可是这才女之名有太多水份,我倒觉得她学的那些都挺不错,做太子妃也不需要能写出好诗来,在我看来她是三人里最能担得起事的,梅兰竹菊,各有其美,你不用管我看好哪一个,这是你要过一辈子的人,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