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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八怪,既然你想先死,本王就成全你!朱厌,报仇的时候到了,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朱厌……”锵锵怒鸣之声突兀响起,穆山循声望去,却是之前落入鬼王手中的灵剑龟文,在鬼王右手的牵引召唤下,将两块压着它的巨石刺破,化为一道火焰流苏,朝着鬼王疾驰而去。
九幽之炎在鬼王的身后熊熊的燃烧着,映照着他没有肌肤,筋肉蠕动扭结的脸庞,显得无比的凶恶丑陋!
穆山眦目欲裂的看着,拿到了灵剑的鬼王,满面狞笑,狠狠的朝着地面的典韦刺出致命的一剑。
第三百七十九章 终生遗憾
“典大哥……”如此冷酷残忍的画面,穆山已然不想继续观看下去,纵使有再多的不甘,纵使有再多的怒火,依旧是如此的无力,依旧只能听之任之,颓然的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大哥……”眼见的余光中,穆山看到一抹紫色的残影,急速的朝着远处的鬼王飞掠过去,恍若一颗从天空滑落的流星,美丽却又如此的短暂!
“叶姑娘……”待到穆山看清叶柔的身影时,她却已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重重的撞在鬼王身上,抱着他的身体,一起朝着后面的九幽之炎,飞扑了过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前方的景象,如同一张深深的、深深的镂刻在记忆之中的画,永远的封存在穆山的心中。
那飞窜腾升的九幽之炎,像是一张洞开的大嘴,贪婪的嘲讽着。
鬼王惊诧到难以置信的面容,是如此的鲜活生动,似是在质问着什么。
叶柔那最后的回眸,那双半遮在飞扬的青丝后面的眸子,那眼中的温柔和眷恋,是如此的浓郁和纯真,即便明知她不是在看着自己,穆山依旧感到阵阵的纠结和心痛!
是怎样的情感,能令她如此的舍生忘死?
是怎样的执着,能令她放弃对死亡的恐惧?
“你不是想要修炼成仙吗?为什么还要跟我到地府来冒丧命之险,你大可一走了之的!”
“我是怕死,可是我更怕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两位姐姐的离去,让我懂得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活着,比生命更加珍贵,更加值得争取的东西啊!”
先前的话语,此刻依旧缠绕在耳旁,然而人却已经如同扑火的飞蛾,消失的干干净净!
“妹子……,啊……”
吞噬了叶柔的九幽之炎,依旧无声的燃烧着,此刻天地一片死寂,唯有典韦那撕裂了嗓门的吼叫,那仿佛想要将地府彻底吼踏的悲恸声音,在层层回荡着,经久不绝!
回复了暗红的天空,此刻是如此的低垂沉甸,恍如一道刻在谁的心头上,永远都不可能愈合的伤口!
“穆山……”不知过了多久,典韦的嗓子已经完全干哑,再也发不出丝毫的声响,身后却传来轻微的呼唤,飘渺朦胧,犹如幻觉。
“……秀娘?”蓦然回首,只见在远处暗红如血的天幕下,一个身着淡红衣裙的女子,仿若误入凡尘的仙子,偏偏瓢掠而来。
“哈,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的命比谁都要硬,即便我们都死了,他也能活得好好的!”
“乌鸦?”穆山努力的睁大着双眼,想要看清前方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幻泡影。
“怎么伤得这么重?”
“秀娘,真的是你?”感觉到手掌被一双柔嫩的小手紧紧的握住,鼻间回荡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穆山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到此处已经很长的时间了,外面已是日落时分,连先生即将以神剑逆水寒封印酆都鬼门,我跟无涯子前辈放心不下你,所以就下来看看。还好我们来了,要不然你就真得呆在地府过完下半辈子了。”
穆山的视线透过秀娘,扫过后面的无涯子和连暮雪,眼见没有司马雨尘的踪迹,心中不由升起淡淡的失落和惆怅:“雨尘呢?”
“她跟司马望先回去了。我说你这小子,怎么死到临头了还在想着女人,难道真想做一个死在牡丹裙下的风流鬼?”
“呸呸,乌鸦嘴,尽是晦气话。”
“连先生,请你过来帮穆山治疗一下,他的伤势很重。”
“多是一些皮肉伤,过度催使真气,导致经脉撕裂,气血运行不畅,不过以他的体质和功法,休息个十天半月又能活蹦乱跳了,用不着浪费我的灵力。倒是他的问题比较严重,需要费些功夫。”
“你……”穆山看到连暮雪蹲在于禁身旁,仔细的替他把脉,心底顿时感到些许的不平衡:“哼,吝啬鬼,谁稀罕让你治疗啊。文则不过受了一些皮肉伤,你可别在他身上乱用术法,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可唯你是问!”
“愚夫之见!他可比不得你,区区一介凡人,乱入酆都地府,又无法力器具护身,已遭鬼气入侵,若是治疗不当,以后就会成为不得见光的半人半鬼,生不如死!”
“……这么严重,你该不会是吓唬我的吧?”嘴上虽是这么说,然而穆山却很清楚,连暮雪向来都是有一说一,不懂得人情世故,自然也不会拿于禁的性命开玩笑。
“酆都地府,不宜久呆,我们先行离开这里,再做计议。”
“乌鸦,典大哥他……没事吧?”穆山看着被无涯子搀扶起来典韦,只觉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失去了三魂七魄的空壳,没有丝毫的生气和情绪。
若是他们能够早来片刻,也许叶柔就不会……
若是自己当初坚决不让她下来,也许那个纯真善良的女孩就不会……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的若是,也许这件事情,早已注定了要成为自己的终生遗憾吧!
“伤势并不重,只是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小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哎,对了,我记得叶……”
“咳咳……”眼见典韦在听到叶字时,空洞的双眼仿佛挤满了痛楚,身子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穆山赶紧假意咳嗽,转移无涯子的注意力:“乌鸦,你不是说此地不宜久留吗,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哦……”无涯子也是老江湖,穆山的眼神,以及方才典韦的反应,已经让他将一切猜得八九不离十,当下不再多话,祭起鱼肠,载着穆山等人御空离去。
“乌鸦,为什么在地府里你可以使用道法,我却不可以,这不公平!”
“这就是人品问题了,我无涯子平日里行善积德,人见人赞,自然可以横行无忌。而你小子的脑袋里整天装着两个女人,色迷心窍,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呸,你就继续吹吧,就你这邋遢酒鬼还行善积德,那我早就是功德圆满了……”
“啪……”就在穆山等人离去之后,一只由黑色晶石构建而成的巨大手掌,蓦然从吞吐着九幽之炎的枯井中伸出,重重的拍打在地面上。细细的观摩下去,不难发现那些晶石之中,还有无数细碎的纹络,仿佛人体的血管,在其中蜿蜒扩展,而穿行其间的,并不是血液,而是无数阴冷凶戾的九幽之炎!
第三百八十章 群魔乱舞
薄雾如纱,缓缓的在龙隐山上游荡着。
天光破云垂洒,均匀的涂抹在两道盘坐于三生树下的身影上,气氛显得明快而又欢愉。
“穆山,你的剑术进展得很快,然而根基尚且不够稳固,切勿过于追求境界和力量的攀升,从而忽略了剑术的真正奥义。海之所以浩瀚博大,是因为他吸纳了所有的河流,而对你来说,时间就是那一条条大小不一的河流。”
望着面前容颜如昔,神色慈祥和蔼的王越,穆山朗声应答道:“放心吧师傅,练剑是一辈子的事情,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更何况我还年轻着呢,不会那么贪功急进的。”
“嗯,能有这种心态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说到年轻,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我看你跟秀娘两人,情投意合,倒是天生的一对,不如就让师傅给你当一次媒人,到伏家走上一遭,如何?”
“真的!”穆山闻言,差点忍不住直接从地上跳起,脸上的喜悦之色不加掩饰,片刻之后,方才平定下心中的狂喜,羞怯的看着王越那张挪揄取笑的脸庞,面色一红,道:“全凭师傅做主,不过这事倒是可以缓一缓,我想等找到我娘和丫头以后,再把秀娘迎娶过门。”
“随你高兴。不过这事可耽搁不得,你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这些时日,光是媒人就差点把伏家的门槛给踏破。秀娘那丫头,温柔贤淑,想要娶她的人,能够从洛阳排到北海去。师傅先去伏家给你们两把这事情定下来,成婚的良辰吉日到时再缓一缓就行啦。”
“嗯!”穆山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觉这天仿佛在瞬间灿烂了许多,头顶淡粉如雪的花瓣在轻风之中争相摇曳着,似是在为他欢呼喜庆,似有若无的花香充斥着整片花海,沁人心扉。
“是雨尘啊,来都来了,怎么还跟块木头似的站在那里。快过来坐下,为师还有些事情想要交代你们两呢。”
“雨尘?”穆山转头望去,却见一身白衣的司马雨尘,缓缓的从一棵巨大的三生树后转出,清丽的脸庞上,带着一种动人的苍白,一种令穆山难以猜透的情愫。
“师傅,找我来不知有什么事情?”
“距离上次平定西凉之乱,有多长的时间了?”
“大约两年吧,师傅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才两年啊……。呵呵,这太平的时光也忒短了些。”
听着王越和司马雨尘的对白,穆山隐隐觉得像是有什么风浪在悄无声息的逼近着:“师傅,听你的口气,难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长沙的区星,聚众万余人起义,攻围城邑。周朝、郭石等人也在零陵、桂阳一带起义,与区星遥相呼应。朝廷已命孙坚为长沙太守,稍候我也会让元直和秀娘一同赶往长沙相助孙坚。有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坐镇,南方应该掀不起什么大的乱子,元直和秀娘两人,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真正让为师担忧的却是北方的战事。”
“北方?”穆山疑惑道:“北方有丁原和公孙瓒镇守,难道匈奴和乌丸还敢玩什么花样?”
“平定西凉时,司空张温曾从乌丸调令突骑三千讨伐凉州马腾、韩遂,张纯自荐为将,张温拒绝,反而以公孙瓒为将出击。张纯由此心生不愤,与同郡张举及乌丸丘力居等人共同叛乱,杀护乌丸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聚众至十余万人,屯兵肥如,掠夺幽州、冀州,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而张举更是大逆不道,自称天子!嗨……”
“嘿,这都是什么世道,叛乱一大堆也就算了,随便冒出个小猫小狗,要么直接就称王,要么直接就称帝,这要是再冒出一个,那还不得称太上皇……”穆山的声音,在王越不满的目光注视下,越来越低,最终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傻笑道:“师傅,您接着说,接着说。”
“朝廷派遣中郎将孟益率领骑都尉公孙瓒讨伐这两个逆贼,公孙瓒与张纯战于石门,初时大胜,但率军过于深入,后援无以为继,反为丘力居等围于辽西管子城二百余日,粮尽兵散。张纯和张举两个逆贼经此一役,气焰更加的嚣张,打算向并州进军,进而直逼京师洛阳。”
“鉴于北方的形势危急,所以为师打算让你和雨尘、还有文则三人,一起赶往并州,在并州刺史丁原麾下效力,一方面可以竭力抗击张举和张纯,另一方面也可密切监视丁原的动向。并州狼骑,战力超群,若是丁原存有二心,与张举和张纯沆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