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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身后的流理台,下唇无意识的咬紧,当浅灰的侧影出现在墙壁的边缘,她三两步的跨出了厨房,走到他身边时头也是低着。“五花肉糊了,我再去买点。”
江绍辰正想开口说不用,最终把声音咽了回去。她额头的一线微红,可以滴血的耳垂,他明白这不过是个借口。也好,她继续在眼前晃来晃去,难保他不强要了她。
“你去吧。”
点点头,从门边的银色衣架上取下背包,大步迈去人已经到了房门外,隐约觉得关门时他又说了什么。
江绍辰走到阳台,楼下,白色远点向着火红的Volvo s40移动,漂亮的一转,车子像利箭一样驶了出去。
六月的风中已带着暖意,只是高处多有乍暖还寒的味道,当红色的影子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江绍辰转身回到房内。
站在客厅正中打量她的屋子,装潢和摆设算是中性风格,楼梯而上的卧室,原木的地板,低彩绿的窗帘,雪白的墙壁四面而落,收拾的整齐干净。令他意外的是,床头竟然放了个很大的毛绒玩具。
看到摆在床头折三折的被子,他的眼梢微扬,眸色深沉,嘴角笑容温柔。军训整理内务那一日,他将她的被子叠好,拆开,在叠好,反反复复的,尤其记得她那句这还怎么睡呀,带着些娇嗔和不满。上前将她的被子拆开,叠好,标准的豆腐块摆在双人床的一侧。
回到客厅拿出了手机,询问徐达目前的进度,对于电话那头的询问,他没有多言。她还没有准备好,这群小子往往没大没小,只怕真的把她吓跑了。
打开电视,正午新闻中元首讲话,经济发展,三聚氰胺,所有的话题只是在耳边匆匆过,抬头看着一角的时间,猜测着她回来的时间。
Volvo一路狂奔,最终停在了公司的写字楼前。电话拨通,徐曼曼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亲爱的,你不是去领证儿了吗?怎么,后悔了?”
纪采芩整个人趴在方向盘,声音期期艾艾,“别说这些了,我在楼下,你快下来。”
电话匆匆挂断,捏在手中她忍不住哀叫出声。怎么会这样呢?她竟然落跑了。
车窗被人敲响,她滑下后看到徐曼曼带着几分调侃的表情。落锁声后,右手边的车门打开。
徐曼曼跳上车,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突然多了暧昧,“你过来不会是为了告诉我你老公多神勇,多耐用,性能如何好吧?”
纪采芩眉头皱了一下,“什么意思。”在徐曼曼的指示下,她的目光看向车内的后视镜。
半裸肩头和颈脖间的点点红痕,她的面皮变得发热,这才注意到竟然穿着T恤就出门了,幸好长度到了大腿中部,又是开自己的车。拉好外衣放下长发,简单的打理了一番。
“看你这样,证儿应该领了吧。不是应该和孩子他爸努力造人大业吗?”
纪采芩声音凄苦,“造什么人呀,我是中途落跑的。我,”
徐曼曼眼睛瞪大,突然伸手握住纪采芩的,直接截断了她的话,“亲爱的,他不会是不举吧。那可要离婚呀,立刻离,后半辈子的性福可不能守活寡吧,男人不举就不是个男人,柏拉图这一套早八百年就过时了,真有那就是傻子。”
纪采芩咬牙切齿,声音带着无奈,“亲爱的徐曼曼小姐,你让我把话说完,可以吗?”见到徐曼曼点头,纪采芩倒是哑然了,她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整理语言,简洁回复,“擦枪走火的时候,我怕了,跑了,结果跑这儿来了。”
“扑哧。”笑声在右侧响起,徐曼曼笑的没心没肺。不理会纪采芩恶狠狠的怒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我这一辈子总算没白活呀。”
纪采芩咬牙,心中有气也只能自己咽,谁让她自己捅了这么个篓子呢?“别笑了。我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给我拿拿主意,我该怎么办?”
徐曼曼的笑声渐渐平息,“怎么,结婚的时候那股牛气呢?现在知道怕了?晚了。在法律意义上,你已经是那个谁谁谁,就你家那位的人喽。男人呀,尤其是血性男人,都是有野性的,你这么个活色生香摆在他眼前,他不是个gay,不是柳下惠,更不是不举,还是合法权益,有几个男人会放弃这种福利?”
无力的叹气声在车厢内响起,安静之中更显的明朗,“我知道,我也并不是排斥。只是两个几乎算是陌生的人,我总觉得太怪。如果是一夜情,OK,虽然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可第二天你不会见到我,我不会见到你,那是只属于黑夜的盛宴。可和他就不一样了,白天要照面的,这样我会觉得很尴尬的。”
徐曼曼摇头,“你呀,不了解你的人绝对不会相信,长袖善舞的Sabrina骨子里这么传统。不过你也真是牛,有几个刚刚结婚就把丈夫扔家里的?”
纪采芩紧张的情绪在交谈中慢慢松了下来,“所以我不是来寻访名师,给我点高见的。”
“真的需要我高见?见我,不过是一个缓冲。你向来有主见,我相信你自己绝对能处理好。”
微微的笑了一下,她伸手拍了拍徐曼曼的肩膀,“亲爱的,你真是我的soul mate。”
“得了吧。这句话不知道几日后,就成了你和另一位的蜜语了。哪天有时间,一起约出来吃个饭,好歹也认识认识。”
徐曼曼转身想要离开,胳膊又被纪采芩拉住,带着不解询问着,“怎么了?”
纪采芩笑了一下,“你帮我去超市买块五花肉吧,你看我这样子怎么进去?”
徐曼曼双臂环抱,“我说,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再次回到家中,已经是一点多钟。房门推开屋内静谧无声,侧耳倾听,细微的呼吸声平稳有节奏的响起。
沙发上,江绍辰靠在一旁,背对着光的方向他整个人陷在了阴影中,只觉得模糊一团瞧不清楚。每日回家屋内一室的冷清,房门打开扑面而来的空气都是凉冰冰的,如今好像感觉到一团团绵绵扑来的呼吸。
婚姻是什么样子?没有进入围城的人是不能了解的。如今,她刚刚推开城门,只是一片荒地,满目苍夷,却也是一片辽阔的净土,需要她播种插秧施肥耕耘,是依然荒芜,葱郁绿地,亦或是满目花海?低头看了看手上美丽的光环,她嫣然一笑。
脚下的步子放轻,回到卧室拿出一张羊毛薄毯,轻轻地替他该好。看着眼前的睡颜,轮廓清朗,额头饱满,上眼睑弯曲的修长弧线上,内双的眼线倒显而出。可眉头竟然是蹙起的,薄唇也抿的很紧,嘴角甚至出现细纹。
奇怪的男人,有什么事情睡觉时也这般的烦恼?伸手想要理平,还是放了下来。站起身,转身向着厨房继续没有完成的料理。
紧闭的眼睛在她转身的一刻睁开,漆黑的瞳仁波光潋滟,牢牢地锁在前方纤细的身影,看着她特意放轻的脚步,猫一样的轻柔,衣衫的下摆随着走动空中划过,弧度优美,纤细的左脚踝处一颗暗红的痣添了几分性感妖媚。
心之过急,只会毁于一旦,猎物就在眼前,他目前更需要的是蛰伏,最佳的时机,心悦诚服的归顺,他要的不只是她的人,不是一响的贪欢。第一段婚姻的惨淡收场,他离开时有遗憾但却释怀而过,心中对前妻的选择是理解的。可对她,今日见到那个男人,说没有一丝嫉妒是假的,爱上一个人想要的是她的全部,往昔今朝将来,说是要抓住现在和未来,不过是安慰自己没有参与她的过去。幸好,人海中的无数此擦肩,错过,他抓住了她得手。
作者有话要说:没吃到,吼吼,,
☆、第 26 章
浅咖的组合沙发,绒面柔软,平日里纪采芩即使躺下总觉得宽大无边,今天突然觉得只是小小的一块,其它的位置都被江绍辰占住。
纪采芩很意外他会陪着自己一起看电影,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就没有了,陌生却带着一种久违的冲动,像是咬下一口新鲜的柠檬,酸涩中带着甜。
和陈凯峰一起的三年,两人看电影一定会在电影院。可那种地方,纪采芩并不是热衷,偶偶去去不错,可长时间就成了一种日程。电影上映,相约前去,接着是晚餐,然后分道扬镳。因为陈凯峰总是喜欢去富丽堂皇的酒店,纪采芩在穿着上也相当的正式。有时候她甚至觉得疲惫,像是应付客户一般。
可在家不同,穿着宽袖大袍,抱着一桶爆米花,一包薯片,开心的时候可以大声笑,难过的时候可以嚎啕哭,不用顾忌,也不用在乎别人。
余光斜瞥向身边,侧脸线条带着硬冷,狭长的眼眸专注在液晶屏上。明明是她说看电影的,这倒好,她却分神到他身上。
“我比电影好看?”耳边有声音,漆黑的眼瞳锁着她,向来严肃的眼中笑意缓缓流露,脸部的线条也是几分柔和。
偷看被人当场捉住,纪采芩难得羞囧,不服气的呛回声,“我只是好奇,这么老的电影怎么有人像是从没看过。”
当他在厨房收洗碗筷的时候,纪采芩拿出了存放的几部电影,从赫本的《罗马假日》到褒曼的《美人计》,刘若英的《生日快乐》到秋田犬演绎的《忠犬阿八》,一堆碟片里挑挑拣拣,闭着眼睛选出的竟然是阿八。
温热的手掌落下,肩膀被他揽住,靠在他的怀中,声音落在耳边,“我确实没有看过。”
纪采芩意外地扬起眉,眼睛直视着他的,“是没有看过美国版的,还是从没看过?”
“消遣多是在进入军校之前,可那时电影看得少,甚至是奢侈,上学时不能外出,毕业后就忙着训练。”
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纪采芩的头低了下去,有些羞愧,一只手伸出握住他的,轻轻地捏了一下。放在肩上的手上移到她的耳边,穿过柔软的发丝,她的脸颊贴在结实的肩膀上。
没有再说话说什么,两人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大屏幕,宽敞明亮的房间,只有电视里小狗的吠声和主人的呼唤,偶尔有风吹入,窗帘随风荡漾,摆动波浪。
时间缓缓后移,怀中的小女人肩膀一耸一耸,温湿的感觉透过棉质的布料传到肌肤。他微微低头,纪采芩的眼睛湿漉漉,睫毛上泪珠晶莹,江绍辰无奈的笑了笑。
画面里阿八从铁轨起身,风雨无阻等待主人,身子日渐衰老,行动越发迟缓,当它完全倒下,她的眼泪落得更凶。最爱的电影之一,每看一次便是对她泪腺的一种挑战。袖子抹过脸颊,抽噎着,声音哽咽不断,“阿八,好可怜,那么忠心,结果却,”
“好了,不哭。”江绍辰叹着气,拿过桌上的纸盒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没想到她会有这么的一面,看着柔弱的一折便断。
脸上温热的感觉,是他的手指擦过面颊,看着她的脸面柔和,深邃的眼眸中笑意溅出,暖意泛上。"哭成这样,真该让你看喜剧。"
“其实,我想过养一条秋田犬的。”半靠在他的怀中,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的口里传来,眼角还是湿润的痕迹。
面纸轻柔擦过,最后放回桌上,"为什么没养呢?"
“太忙呀,没时间。不过我养了乌龟,大家都说很好养呀,只是,”声音哽了一下,她继续道,“被我从楼上摔下去,我甚至不敢下去看,害怕太惨了。”后背轻轻拍着的手掌顿了一下,她侧头看向他。“然后我又养了,死不了。”对上他的目光,不